4.先谈谈英雄

“就是这两个了，如今在华盛顿活跃的......非法蒙面英雄。”

老警长打开档案夹，在桌面摊开一叠资料，而资料最上面则压着两张照片。

“先说实话，我得感谢他们，有很多狠角色完全在我们警方的能力范围之外。”

老警长接着拿出两枚硬币摆到照片旁边。

“警察无法应对超级犯罪已经成为默认的事实，而守护华盛顿的军队却不能被冠以无能的废物......这是州长的原话。”

老警长拉开椅子坐到对面。

“我倒无所谓。”

没有自嘲，只是平心而论。

“不过现在州长来找我们要人。”

“看看吧。”

随着第一章相片被取走，老警长开始了介绍。

“黑骑士，特征是覆盖甲片的黑色皮革衣物包括可能与甲片同样材质的面罩，关于防御性已知的记录有直面银行劫匪时步枪子弹击中面罩，虽然设计有菱角，不过当时记者的录像确认了没有跳弹而是弹头的正面冲击，黑骑士本人则是头部小幅度仰起后迅速回归状态......”

“如果底下没有优秀的缓冲物那他真是一个硬汉了。”

观察照片的黑人警察有点咂舌，作为由警长特别招收的警员，处在犯罪前线与这位英雄打过的交道还不少。

老警长离开座位，留下两人翻找资料，直到端来一杯咖啡后继续补充黑骑士的信息。

“然后是黑骑士的座驾，黑色涂装的重型机车，也是他的装备库，车头两边改装了导轨挂着半自动霰弹枪，尾侧有一排可以掀开的暗格，大概放置了六枚触发引信手榴弹的卡槽，还有一把HK416用于着地作战，机车能够被黑骑士远程操控，不过没那么科幻，需要可视范围内的动作引导。”

“由于黑骑士每次行动过后的路线都会开进郊区，所以很难定位到他究竟身处哪里，不过比起这位驾驶机动车辆闯上人行道的惯犯，我们拥有另外一位英雄更详细的身份信息。”

“红击......”

黑人警察看了一眼旁边被拿起来的相片。

“女性吗？”

敞开的鲜红色夹克，里面穿着同样配色貌似与手套连成整体的拉链兜帽卫衣密不透风的包裹住身体，撇开的拉链露出领口大写的“LAMTHE...KING”，虽然还遮掩了一半，但余下部分联想到穿衣的风格也能够猜懂含义。

很酷的装扮，让人不觉得在专门追求时尚，而是套上一件掩盖锋芒的外壳。

掩盖什么？

拳锋。

穿戴者正对眼前的目标发起攻击，刚好在此刻因为摆动掀起兜帽的一角露出侧脸。

由于速度太快，她维持出拳的动作手臂却从照片中消失。

那个连环杀人犯炫耀自己折磨一对母女的恶行惹怒了红击，脑袋被拳头粉碎，真正意义上的物理粉碎，砸开一个西瓜起码还有碎块，而他的脑袋贴切的形容就是挤破一包血袋，惨不忍睹的死亡现场。

而黑人警察的关注点却偏到其他地方。

“哇哦，这胸部毫无女性魅力，比如那些娘娘腔的基佬也会把自己化妆的很漂亮。”

一同来到这里的警察实在看不下去，他放下手中的资料。

“史瑞克，你太不礼貌了。”

“虽然说她没有伤害任何无辜，但绝对是恶名远扬的红色恶魔，既然你有兴趣，她那边就交给你了史瑞克，过去记得咬紧嘴里的烂牙。”

老局长喝完杯里的咖啡，直接给史瑞克安排好任务。

“我绝对不会是理想的交涉对象，要是她想打我，你的任务就见鬼去吧。”

......

黑纳森·蒙利克，退休中的老猎魔人。

猎魔人这一称呼，比起杀过的恶魔，源头其实来自于中世纪猖獗的吸血鬼，那个时候他们还被叫做吸血鬼猎人，由聚集起来的雇佣兵成立的狩猎季。

而他们前来拜访的这位猎魔人与先祖拥有一个共同点，厌恶，无论是浓稠的鲜血，还是一对畸形的犬齿。

割开血管喷溅出来的血液，刀尖刺进牙龈拔掉完整的齿根，他曾经被誉为行走的太阳，以人类之躯威慑吸血鬼的阿波罗。

“哦？这就是你们找过来的理由吗。”

老人端来泡好的红茶递给两位警察，他的动作很稳健......不如说是刻意放缓，单单两杯茶的功夫已经耗费了二十分钟。

他在抵抗年老身体的疲态，这个年纪加上累积下来的伤病已经到了不得不依靠拐杖的地步。

是觉得这具老迈的身体继续支撑下去也无妨？

还是你认为自己仍然可以拿起那把日蚀做一个猎人。

维休斯喝下一口红茶，让微苦的茶水滑过舌尖，而他旁边的年轻人则显得很局促。

“就是说，那个...为了消灭黑暗，组织起来的驱魔猎人。”

年轻的警察试探性问了一句。

“我有那个动机吗，吸血鬼都没杀干净。”

老人否认了，接着反问道。

“你的家人有被黑暗生物袭击的经历吗。”

年轻的警察愣了片刻，然后摇头。

“这不是英雄美梦，孩子。”

“驱使我们纠缠不休的是对它们的恨意。”

“我以前开机车，是因为我追不上会逃跑的吸血鬼，那些为欲望而结下契约的前人类根本没有自尊心。”

老人坐到为维休斯对面。

“你应该懂得，年轻人。”

“猎魔人不是一种职业，我们只接受资助而不收取报酬，就算最后为了讨生活把一切放下来也还是会记得曾经是什么感情驱使自己在这条道路上不再回头。”

“不，我是为了摆脱父亲的阴影。”

维休斯放下手里的杯子。

“继承的吗，原来如此。”

“我的妻子因为难产而死，之后我把孩子留在孤儿院，虽然是不想让他跟着陷进这条泥泞的路，不过现就算想见唯一的亲人也不知道身在何处了......”

话题逐渐变成了家长里短，聊过一会后，两人离开了老人的屋子。

维休斯在车内打开一份名单，用圆珠笔划掉老人的住址。

“沙哑的声线，擅长驾驶机车和使用战术射击近身搏斗的专家，接着找吧。”

......

在维休斯埋头苦找的时候，史瑞克这边驾车来到一处仓库。

根据那死不开口的黑拳酒吧老板趴地上以后提供的线索来看，十三街的废弃仓库就是他们以前联络依莉希的地方，不过最近挨了一顿打后他们也没敢过来找人了。

“所以红击以前也只是普通人吗？”

史瑞克在驾驶位坐了有一段时间，手里拿着手机，上面播放着从酒吧老板那免费搞来的视频，连续八次KO的历史性比赛。

红击的穿衣风格和现在进行英雄活动的时候一样，除了没有一身红色，卫衣的帽檐足够遮掩自己的外貌。

“她太快了！环绕步切入左侧，这记勾拳对于‘致命榴弹’恐怕是随着消失的‘杀手’留下的幽灵一击！”

地下四层的拳击擂台，也是德卡大厦半年开启一次的黑市拳击比赛，那里可以毫无顾忌的布置大型擂台和解说员。

这不是警察能管的事，更不是他们需要管的事。

“该死的**！东西给我！”

史瑞克暂停视频，往道路对面看过去，一个年轻人正在拉扯一位女士的手提包。

他确认了一下自己开的还是警车。

“真他妈民风淳朴。”

把手机留在车上，史瑞克下车拍上车门。

“喂，喂，嘿！你要对那位女士做什么！？”

年轻人一脚踢开和自己纠缠的女性，从后腰拔出一把手枪。

“滚开！黑鬼！”

咔。

套筒打开跳出子弹。

年轻人呆滞的看着手枪自动拉上的套筒被挂机柄卡住，“唰”——没被触碰的解脱钮弹了一下，弹匣滑出握把。

“把武器丢掉！背对着我扶住告示牌！快！”

史瑞克拔出手枪大声警告年轻人。

“我不知道你耍了什么把戏，但你觉得我会害怕吗，黑鬼。”

砰——

铺在地面的石砖因为枪响崩掉几块碎片，吓得他脚下一颤。

“虽然你现在拿的是空枪，但我也有开枪的权利，**。”

史瑞克上前捉住年轻人的左手将其强硬的反拧到身后，随即推着他靠近告示牌，中途插回手枪在后腰取下来一对手铐，等到年轻人的右手被拷了上去，史瑞克压住他的肩膀把人挤在告示牌上。

“你觉得我们有什么区别？就是你被你妈发黑的XX生下来，而对我们则是兄弟的象征，这是黑人互相扶持的证明。”

压住他的时候史瑞克故意往下施加重心，等他慢慢站不住脚岔开双腿。

提起膝盖！

“嗷！！”

“以后给你老婆找个强壮点的哥们。”

史瑞克环顾四周，被抢劫的女士在他开腔讲黄色脏话的时候就走远了。

“嘿！怎么不约个时间吃晚饭。”

解决犯罪只是片刻，这导致他没有看见女士恐慌的神色，还有警车旁边停靠的越野车走下来一队全副武装的家伙举枪进入仓库。

他穿过马路在车上拿回手机，就这么大摇大摆的接近仓库。

开门后。

目瞪口呆......

站在指定位置准备排查门后的几个人动作僵硬了，生锈门轴活动时尖锐的拉长音刺激到他们保持警觉的神经。

瞬间转向身后架枪。

啪嗒。

啪嗒。

啪嗒......

弹匣掉落一地，而扣不动扳机的原因是关闭的保险。

“怎么！？袭警吗！”

他们确实吓到了，不过没去检查武器而是丢开步枪。

两方拦腰摸上枪套，如同一场搏上性命的西部决斗，不过史瑞克需要面对五倍于自己的人数。

哐！！

脱落的门板把一个背对着的人压倒在地。

红色的身影跨过门板，抬脚划过一道弧线甩开手枪，接着转身蓄起的后踢把人直接踹到史瑞克身前。

如果是红击他们早就死了。

史瑞克朝人脸上来了一拳，接着翻过身把手背到后面拷上手铐。

旁边正要开枪，红色身影做出下潜的动作避过枪响，左腿拉开一步逼近身前。

拳头在视线中消失，留下的只有刺耳的音爆。

“啊啊！”

没有直击，只是擦过耳边。

他捂住脑袋瘫坐下来，脸上被各处流淌的血液模糊的看不清面容。

这才对嘛。

史瑞克悄悄绕过打斗现场把人拖过来铐住。

手掌撇开手枪，右手拍上对方脑袋就像控制一个篮球，人头扭向另外瞄准过来的枪口，稍微使劲就松开了手，在他往下低头的瞬间提膝跃起。

一个面部遭受重击的人影带着溅起的血花摔了出去。

最后一把手枪没有起到作用，套筒凭空分解，留下满脸愤怒的男人撇开底座看了一眼史瑞克。

不得不说他算是一块硬骨头了。

被逼着后退，直到退无可退靠上仓库里面小房间的钢板墙，晃过的红色残影打击在背后的支撑点如同引发一波小型地震。

红击压倒性的攻击最多只擦过手臂留下几块淤青。

可能只是心理作用，又或者为了增加摆动幅度，他一直保持在曲臂防守的姿态。

红击明显已经不怎么耐烦，挥拳的力道逐渐加重，却没有再去打出足以产生音爆的速度。

突然她眼神一变，甩出的勾拳被避过后压肘以肩撞了上去。

如同战车碾过，几乎把人压扁的撞击最后一瞬间的松懈，他无视绞痛的内脏拼命架起防御动作，然而从眼前闪过的幻影让他彻底失去对身体的控制。

史瑞克看的很清楚，那是盯住猎物在最后一刻如飞鹰捕食般凌厉的鞭腿。

扫开的高鞭腿直接拧过脑袋，随着摆腿的轨迹潇洒转身，只留下背后的人瘫倒在地。

红击伸手摸到耳边，史瑞克这才注意到她原来一直戴着耳机。

“他们只是实壳工业的私兵，我不想杀人。”

红击按着耳机，一边交谈一边准备离开。

史瑞克穿着警服，而且一开始私兵攻击的对象就是史瑞克。

看着红击走过去，史瑞克没有说明来由，而是产生了好奇。

有件事他前面说的很对。

他不是理想的交涉对象。

衣服底下是什么，外骨骼吗，还是义肢?

意念至此，红击胸口的拉链径直滑落。

吱啦——

下降的拉链卡死，并且迅速窜回脖颈。

“别害羞，这样可以凉快点。”

被红击兜帽下的眼神盯的有点发毛，史瑞克举起手表示自己没有恶意，不过内心已经骇然。

那件外套是活的！？

“你确定？”

耳机里不知道在说什么，红击回应了一下，放下手朝史瑞克冲过来。

“等等！”

他吓死了，看到对方没有停下，转身想跑。

史瑞克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冲击力把自己从门口撞进仓库。

随后爆炸掀起的气浪让刚刚触地的史瑞克又滚进被破坏门板的房间。

“日...”

史瑞克在玻璃渣上翻了个身，仰面看着一架直升机从穹顶的间隙飞过。

挂载火箭？

“在市区使用武装直升机，实壳工业的疯子可以做到这种程度的吗......”

虽然不知道他们想从红击身上得到什么......

他不想干这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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