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娇可以,病娇还是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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芥川凉像个老大爷一样优哉游哉地漫步着,缓缓排到了队尾。
哇哦。津岛尤娜的目光越过面前某个想要付钱的客人,锁定在他身上,芥川凉······今天也没有任何变化:一头比鸟窝还要糟糕的乱发,一定是在晚上睡歪的,而早上起来也没有打理。那副黑框眼镜的镜片上还有不少杂质。她并不在意那些杂质的化学成分到底是什么,她在意的是凹面镜后面的那双眼睛。毫无生气、懒散悠闲、透露出不属于他这个年龄应有的些许颓废,她甚至读出了一点烦躁,少许忧伤,还有适量的伪装。芥川凉的眼神似乎加了不少复杂而刺激的香辛料,而津岛尤娜正在慢慢品味,慢慢分析其中的原料,妄图读懂死鱼眼背后他的真正想法,她坚信这将会成为她接下来致力研究的项目。
是了,那个一边竖着一边折起的领子不管在什么时候都能激起她的冲动,每次看到,她都想冲过去帮他把领子折好。别误会了,这并不是想要更靠近他的脸,也不是想感受他的气息,更不是营造出一种小两口之间的错觉······她只是强迫症犯了,她绝不承认她有其他的想法。可要是其他人的领子如此错乱,她只会厌恶地转移视线,更别说帮人折好了。就连亲哥也从来没有享受过被妹妹帮着整理衣领的高级待遇。
还有他的手。她一直很惊奇为什么虽然芥川凉人长得不帅(她也承认),手却好看得很。修长、白净、骨感,可能这就是多年打游戏敲键盘练出来的手?如果的确如此,她会奋不顾身地投入到电子游戏的浪潮中,只为了养出这样一双手。她能清楚地看到他食指的创可贴,心想他到底是因为什么而弄伤了自己的手指——大概是拼高达的时候?她当然知道他喜欢高达,她知道他喜欢的一切:模型、小说、漫画、动画、游戏、棒棒糖·····她都费了些心思在了解这些她并不怎么感兴趣的事物上,只为了能和她感兴趣的人聊些他感兴趣的问题。
可是每当她有机会和他说上话的时候,她的脑子过热而短路,最后只能轻声哼出一句:“哼,又见到你这个庶民,运气真是差。”
一说完这句话她就后悔了,但她又害羞到无法解释,于是只能这样继续对话,保持着大小姐的高傲气场。至少,这样还能和他说上话。
“同学?我想买一次十连。”面前的顾客在她面前挥了挥手,把她的注意力拉回到手里的工作上。
“哦,好的。”她依旧有些心不在焉,“5000円。”
接过来人递过的钞票,她稍微分了些心在顾客上——她本应该专心看着队尾的芥川凉的,她看着顾客从箱子里抽出一张又一张的卡片,已经抽了九张了,却还是一个金色卡片都没有。眼看着顾客的脸色一点一点黑了下来,她悄悄做了些暗箱操作,确保顾客的下一张卡一定是金色。
趁着下一位还没来得及走上前,她赶紧多瞄了几眼芥川凉。真的,他身上仿佛安了个磁铁,不停地吸引着她的注意力,牢牢地抓住她的眼球不放。只要两人的距离稍稍靠近一些,她就能感觉到空气中的电流穿过身体,直击心脏。这不是电磁感应原理,也不是法拉第的功劳。等下,或许是呢?也许这是另外一种物理学——心灵物理学。
她以前总是讨厌上物理课,理科的条条框框总是让她迷迷糊糊头晕脑胀,但这一瞬间她忽然对万有引力与功能关系很感兴趣。她感觉自己的心脏正在疯狂做功,功率是平时的好几倍。她能感觉到他与自己的联系,纵使中间隔了十几个排队的无关紧要的闲人,感谢万有引力,感谢重力常数,感谢卡文迪许,感谢那个非常聪明精妙可在她看来十分愚蠢的扭秤周期法。
哦,我的神啊。她想,他的小短腿儿、那双和衣服完全不搭的鞋子真是可爱。还有他虚着眼聊天的神情,无奈时抽动的嘴角——可爱极了。她忽然发现自己和老哥一样词汇量短缺,脑子里唯一能想到的形容词只有“可爱”。
从来没有人这么仔细地观察过凉,甚至连他自己也不例外。也从来没有人用可爱来形容过凉,他本人在照镜子的时候只有一个想法:“长成这样还是多读点书吧”。如果他知道此时收银台的那位大小姐在想什么,只怕也会说一句:“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情人眼里出西施???”
如果一年前的津岛尤娜见到这样一个死宅,她估计会像对待他人一样拿出自己培养多年的优秀素养,带着温和的笑容,放下所谓的架子,用她在外人前使用的柔和语气,随意地打一声招呼,同时心里对此人有些讨厌:出门在外也不好好整理衣服,这人真是有些邋遢。要是世界上只剩下他这一个男人,我津岛尤娜就算是从这儿跳下去,死外边,也绝对不会喜欢上这样一个人。
一年之后——芥川凉真可爱。
她也逃不过真香定律。说白了,她不在乎他的外表、
哦?刚才芥川凉是和另一个人进来的?她稍稍移动了目光,这个同样戴着黑框眼镜的马尾辫女孩是谁?她觉得自己好像应该认识这个人,在脑海里搜索了一番,终于想起来了,是不是叫加藤彻?津岛尤娜的双眼有些刺痛,那个马尾辫女孩到底是怎么做到和芥川凉聊得那么开心那么无拘无束的?她有些嫉妒。事实上所有人和凉聊天都是自由自在的,只有喜欢他的人和他讲话才会感觉不自在。
······加藤彻。大小姐记住了。这个人就像是忽然冒出来的一颗小行星,拖着长长的扫把尾巴闯入了自己与芥川凉完美的双星运动中,打乱了她原有的轨道,问题一下子就变得复杂了。
忽然间,排队的人就少了很多,抽屉的钞票多了很多,在大小姐没注意到的时候,芥川凉已经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而她还低着头,不知道是在看着自己高档奢华的定制袜子还是在想些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呃,打扰一下?”凉在她眼皮子底下晃悠着自己的手,“Hello?It's me.I was wondering if after all these years you'd like to meet.(美国歌手阿黛尔·阿德金斯单曲《Hello》歌词)”
“哦,好的,这位先生——”大小姐从自己的袜子中回过神,带着应付般的微笑,一时间并没有反应过来这张眯着死鱼眼,叼着棒棒糖的脸属于谁,等到她忽然认出了这个宅男,有那么万分之一秒里她露出了慌乱的样子,随后收敛了笑容,轻哼一声:“庶民,你有什么要求吗?”
凉似乎已经习惯了庶民这个称呼,他的注意点早就不在称呼上了,他在意的是大小姐并没有露出之前那种奇异而害羞的神情,变回了原来那副只在他面前高高在上的样子。于是他就放心了,大概误会是解开了吧。顺带说一句,他始终没有搞懂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了大小姐,使得对方只针对自己,他就不能被大小姐像对待其他普通民众一样温和对待一次吗······
“嗨,大小姐。我和我的朋友想要各来一次单抽。”芥川凉有些不自在地咬着糖棒,他从刚才开始就觉得一直被人盯着,但他却找不到到底是哪个家伙这么无聊,难不成是“芥川凉歼灭联盟”(他总算知道居然还有这种组织了)派过来寻仇的杀手?
“哈,庶民果然没有钱十连。”津岛尤娜用一种“我就知道你是穷人”的眼神盯着芥川凉,“要不要本小姐资助你氪一次十连抽啊?”
“免了。”凉虚着眼,指着刚才愣是抽了十连抽的某个顾客,对方的桌上摆了三杯咖啡,四块草莓蛋糕,两块松饼,一盘蛋包饭。“十连的东西我是真的吃不下。真的,抽一次就够了。而且草莓蛋糕居然是四块,也太不吉利了吧?”
“四块怎么了?”加藤像个捧哏的,接着凉的话问道。
“四啊!”凉加重了语气,“这不是摆明了叫我去死吗?从四个东西中挑走一样是很不吉利的,从‘五个’当中拿走一样就没关系,从‘三个’当中拿走一样也没关系,但‘四个’当中拿走一样就一定会倒霉。小时候,我邻居家的猫生了四只小猫,有个家伙领走了一只回家当宠物,结果就被那只猫给抓瞎了一只眼睛。当然,后来他把那只猫给打死了。”
加藤一脸迟疑:“我从没听说过凉君你还有封建迷信啊。”
啊!这个我懂!津岛尤娜兴奋地在心里喊道,是JOJO梗!第五部中的米斯达的台词!我花了好久才补完的JOJO,为的就是这一刻他玩梗的时候我能接的上!机会来啦!
正当她准备强装高傲地说出“这才不是封建迷信,是米斯达的梗”这句话的时候,那位坐拥四块草莓蛋糕的顾客抢在了她前头:“啊,这是米斯达的梗对吧!”
凉转过头去,脸上充满着遇到了同好的喜悦:“识货!”
他和那位顾客隔空碰了碰拳头,后者举起三杯咖啡中的一杯向他致意。
芥川凉又扭回头,用下巴点了点那位顾客,对着加藤说:“看见没?这才是懂行的。”
大小姐嘴都打开了,就是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就被人给抢断了。
我也是懂行的啊!我也想碰碰拳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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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能想到,这章前半部分的描写我超级喜欢!我天!这个美妙的心理描写是哪个漂亮的鸽子写出来的啊!虽然文风一下子不太一样但是我超!级!满!意!穷尽了我的各种比喻,真的是写得很开心,改得很开心,看得也很开心。这个质量我绝对可以要月票了。这是明示,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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