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买游戏好像本来就不按套路出牌（上）

少年们结伴去买新发售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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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芥川家。

凉的房门紧闭着，父母都已经睡下，但凉的房间仍然亮着灯。

往常要是这个点了他还没睡，要么是在看小说要么是在和川端信彦联机打游戏。川端这个人，一到晚上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指针指向七点整的前一秒他还是根蔫了的黄瓜，下一秒就突然脉动回来成了大力水手，一个晚上不睡觉都行。不过在夜晚把灵魂献祭给游戏的后果就是，白天基本上睡不醒，然后被那个地中海的班主任山崎老师抓走。

今天。凉没有打游戏。

芥川凉坐在桌前，面对一张空白的纸，郑重写下“加藤改造计划”几个打字，然后脑子一空，不知道要写什么了。

他想写计划书来着。

凉开始发懵。

虽说答应了加藤彻帮她从不良少女变成普通女孩，也带她去配过眼镜，还拜托了千绘帮忙，教加藤做菜又给她挑了衣服，但是接下来该干什么？

凉思考着，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说起来，普通女孩的标准是什么？怎么样才算一个普通女生？

这世界上真的有这个标准吗？

凉迄今为止对普通女生的印象，都来自于小说和漫画，现实生活没怎么接触过女生，认识的女生里都是什么样的人呢？

加藤。粗神经的不良少女。

谷崎学姐。欺负大江前辈的高冷少女。

津岛。天天一口一个庶民的大小姐。

三岛，腐女。

完蛋了，没一个正常的啊！凉拿笔的手微微颤抖，我身边的女生都是什么人啊？不对，还有最后的救星——千绘。芥川凉松了一口气，千绘又会做饭还擅长家务，衣品和性格都十分不错。但是能做到这样已经非常不普通了吧。凉思索着，可只有千绘最正常了。

于是，他在纸上写下第一行：“参考对象：森千绘”。

只是参考对象，凉不想要求加藤完全变成和千绘一模一样的女孩子，这样的话加藤会变成一个没有灵魂的森千绘二号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个性，应该保留的个性。

加藤只需要学习千绘的一些部分就好了。凉一边思考一边转笔，加藤究竟要在哪些方面做出改变呢······

打扮。言行。习惯。细节。生活能力。

稍加思考，凉拟定了这五个方面。

他在纸上列出这五个点，又在各点下面作了详细的批注。

“打扮，包括衣着和仪容，加藤需要学习如何像个女孩子一样打扮，改变她的穿衣习惯，让她习惯并喜欢正常普通女装，也就是将她的衣品调回正常。同时学会一些简单的打扮技巧。”、

“言行，目的在于改变她平时粗神经的行为方式。加藤的言行与脑子缺根筋的男生极度相似，会把别人认做兄弟，举止也像男生。要让加藤学会像女生一样说话，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有女孩应有的小心谨慎。”

“习惯，体现在日常生活方面的习惯。改变加藤生活中的不良习惯。”

“细节，在打扮和言行中表现出来的细节，需要进一步纠正。”

“生活能力。重点。加藤本人完全没有家务和烹饪的实力，处理生活中繁琐的事情也不在行。目标是让她学会做饭和打扫洗衣服等家务，达到一个人独居生活也完全没有问题的水平。”

写完之后，凉看着这张纸长叹一口气：“这张纸要是拿出去估计会被别人说成是芥川凉直男癌的结晶吧。感觉我的认识还是有些太片面了。”

他拉开抽屉，把这张计划书折好放了进去。

“啊，都这个点了。”凉看了一眼时钟，关了台灯躺倒在床上，“睡觉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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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

凉如往常那般上学。

踏进教室，他发现有什么不太对劲的地方。但又说不上来。凉扫视了一圈，班级里的大家都好好的跟往常没有区别啊。

等等！凉惊恐地发现了令他感觉不对劲的原因——

川端信彦，今天居然没有趴在桌子上睡觉！他在看书！

这不可能！凉心中掀起万丈波澜，这就意味着，川端昨晚没有玩游戏，在凉的认知中，川端打游戏就跟万有引力一样是常识，甚至到了真理的地步，可是今天他的常识被颠覆了，川端信彦居然有一天不玩游戏到深夜，那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信彦，你这家伙，昨晚居、居然没有玩游戏到早上？”凉走到川端身边，因为过度震惊说话结结巴巴。

“没有啊。”川端抬头看着凉，用平常的语气说道，“怎么了？”

“不可能！”凉斩钉截铁地说，“你是不是川端信彦的双胞胎弟弟？你哥呢？是不是昨晚打游戏太晚今天早上起不来了所以拜托你假扮成他来上学？”

“这个······”

“还是说你其实是川端那家伙的复制人？”凉提出了另一种可能，“其实他的父母是秘密企业的科学家和研究人员，因为受不了儿子天天就知道打游戏所以克隆出来一个品行端正不食人间烟火的好儿子？”

“我的父母可是普通职员啊。”

凉又设想道：“难不成你是机器人？因为川端在未来是反抗组织的领头人，所以你的超级电脑头头把你送到这个时间派你抹杀川端，你完成任务后为了不被发现就顶替他上学？”

“你这个点子没被起诉侵权真是幸运。”川端叹道，“我是川端本人。昨晚也的确没上线，因为期中考试快到了啊。”

凉一愣：“诶？期中考试？”

“是啊，再过一周就考试啦。”川端道。

“神马？”凉震惊道，“我一点都不知道！”

“你这副德行能记起来才有鬼了······”川端挥挥手，示意凉靠过来。他在凉耳边悄悄说道：“我昨晚没玩其实是因为今天晚上有新游戏发售我得养足精神排队啊。”

凉放心下来，果然川端的反常行为还是跟游戏有关，那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这么说，期中考试是骗我的喽？”凉带着期望问道。

“这个是真的。我没骗你。”

“啊，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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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到了放学的时候。

“哦，凉君！下午有社团活动吗？”前面的加藤转过来问道。

“没有······”凉趴在桌子上，“我正打算回家读书。”

“读什么书嘛，离考试还有很久啊。”

“期中考试就快到了啊。”凉抬起头用死鱼眼看着加藤，“你确定真的还有好久吗？”

加藤愣住了：“诶？期中考试？”

“是啊，再过一周就考试啦。”凉道。

“神马？”加藤露出震惊的神色，“我一点都不知道！”

“你这副德行能记起来才有鬼了······”凉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这段对话我很熟悉啊，好像在哪里听过。不管了。”

加藤呆滞了一会儿，脸上浮现出一个释然的表情：“是啊，不管了。我先去垒球部训练啦，拜拜，凉君，明天见啊。”

凉眼看着加藤出了教室，不忘吐槽一句：“我可不是叫你自暴自弃地不管你的学业啊喂！”

此时，还未回家的川端鬼鬼祟祟地凑了上来，带着讨好的笑容：“凉，一起去买新发售的游戏吧。”

凉看都不看他一眼：“你自己去就好为什么拉上我一个啊。”

“一个人去很无聊的。”

凉翻了个白眼：“关我什么事啊？我有什么好处吗？还得陪你浪费几个小时宝贵的青春。我才不干。”

川端深吸一口气，看来不付出些代价是不行了：“我请你。”

芥川凉此时显露出了贪婪的本色，他伸出右手张开手指：“五本小说。”

“你这是狮子大开口啊。”

“那十本？”

“一下就翻倍了啊、要不起。”

“九本。这是底线”

“六本就好了吧。”

“八本，不能再少了。”

“七本。”

一番激烈的杀价搏斗之后，凉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似的：“好吧。就七本。你这家伙真是一个砍价高手。一般人就妥协在八本了。”

川端信彦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得意地笑道：“哪里哪里，小生技艺不精，我也是好不容易才能砍到七本的。看来我这次赚到了啊。”

凉闻言展露出狡猾的笑容：“我才是赚到了。”

“诶？哦······你明明一开始只要五本的来着······”川端幡然醒悟，“合着我砍价砍着还多亏了两本啊！有你这么坑人的吗？”

“信彦，”凉语重心长地教导，“人生没有倒带键，也没有后悔药，你必须为自己的选择负起责任，即使要承担多少的痛苦也不能退缩，因为你已经没有退路了。人生当如逆流而上，不进则退。”

川端醍醐灌顶：“原来如此，感谢大师，我会为自己的选择承担责任的！等下······你这只是想让我不要反悔吧？你只是想要那七本小说吧？”

凉一下子显出无赖的样子：“我都答应陪你去了，你还想怎么样？”

“好吧好吧。七本就七本。”川端服气道，“走啦。”

凉收拾好东西，掏出手机：“你等我跟家里人还有隼人他们说一声。顺带问下，要去多久？”

“坐电车大概一个小时吧。”

“······行。”

·

两人从学校出发，走到电车站，真的坐了一个小时的电车，到了一个完全不认识的地方，接下来的路全靠川端的手机导航。

这个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了，离游戏发售的时间还有两个小时。

凉与川端走在大街上。

“嗯？凉你看，前面那个女生穿着我们学校的校服。”川端指向前方。不远处有一个正在往前走的女生。

凉瞟了一眼前面：“哦。那个人好像一直跟我们同路呢。从学校出来开始就在我们前面走着，然后坐了同一辆电车，还跟我们在同一个车厢，又和我们在同一站下车，到现在还和我们一路。不太可能是家在这里的女生吧，一个小时的车程太久了。不知道她来这里干嘛，我又没必要管那么多。”

事实上，走在他俩前面的那个女生，已经注意到凉和川端很久了。

“那两个跟我同校的男生跟了我一路啊······”她想，“脸上黑眼圈很重的那个时不时往我这边看，戴眼镜的那个倒是没怎么在意我的样子。这两货不会是跟踪狂吧······一直跟着我很可疑啊。”

想到这里，她加快了脚步。

“诶，那个女生走得更快了。”川端说。

凉依然不紧不慢地走着，“关你什么事啊？你要去追人家吗？”

那女孩拐过一个转角，往后一看，两个疑似跟踪狂没有跟上来，顿时放下心来，脚步放缓。

“这里······往右转吧。”川端盯着自己的手机导航，两个人也慢悠悠地转过弯，继续往前走，“哦，那个女生还在我们前面。”

前面的女孩发现后面那两个人又出现了，心里已经认定了这两个人是跟踪她来的，因为不管她怎么跑，这两个人都跟在她后面甩不掉啊。她环顾四周，街上的行人很多，不用担心。

想到这里，她下定决心要把身后的人赶走，深吸一口气，站定，转身一气呵成。

“那个女孩停下来看着我们了诶。”川端一边走一边说。

“你走你的，管人家干嘛。”凉说。

两人越接近那女生，后者的心就因为紧张而跳得越快。她见凉和川端越靠越近，鼓足勇气大声喝道：“两位同学，你们已经跟踪了我一个多小时了！你们想怎么样？”

女孩此言一出，引得不少路人纷纷侧目，已经有热心的人掏出手机，如果有什么状况就报警。

这个时候，芥川凉和川端信彦的反应就见仁见智了。

川端明显没有想到自己会被误认为是跟踪狂，在路人的注目下停在原地不动，马上挥挥手开始解释道：“同学，你误会了，我们只是和你同路。”

“同路一个多小时？不太可能吧。”女生完全不相信。

“我俩只是去买新发售的游戏而已······诶凉你给我等等！”川端正解释着，突然发现芥川凉已经走远了，便顾不上继续解释，超过女生追了过去，把女孩子晾在原地。

女孩的表情一下子就僵住了，这是个什么情况？跟踪狂不管我走了？难道人跟踪的其实不是我？还是说人其实根本不是跟踪狂而真的是同路而已？那不就是我自作多情了？

让我们回顾一下这几秒芥川同学的操作。

凉早就知道女生很有可能把他误认为跟踪狂，毕竟和人家同路一个小时的确不太像偶然更像刻意为之，所以他也就料到对方可能在人多的地方质问他们，如果他俩心里的确有鬼，估计就是被吓走，手忙脚乱狼狈地落荒而逃。

但他不虚啊。

所以，为了以防万一，他已经制定好了对策。

当他听到女生意料之中的质问，而川端开始解释时，凉眼疾手快一把抢走了川端手中带有导航的手机（凉的手机没这导航软件），然后顶着众人的目光，完全无视正对着他俩的女生，直接从女生旁边走了过去，别说正视对方，凉连斜眼用余光瞥一眼都没有。把人家当空气一般，好像女生质问的对象没有他芥川凉一样。

这举动的意味其实很明显了——我们只是同路，完全没有别的意思。在下对你完全没有任何兴趣，这位同学麻烦请你不要自作多情了好吗。

然后，按照他的设想，川端见到凉走远了，自己的手机也在他手上，必定会停止解释，追过来，抛下女生留在原地。

有川端的解释，再加上凉的举动，而且川端没有继续搭理女生而是跟上了同伴，这样路人就会完全了解其实这是人家女孩子误会了而已。最后的结果就是女生在原地一个人自己尴尬。

不得不说，这一手相当狠辣。

现在，那女孩子一个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因为尴尬而羞红了脸。

此时人家的心理活动十分复杂：“什么嘛······居然看都不看我一下。还自顾自地走了。分明就是无视我啊。不是跟踪狂那就好好解释嘛，怎么这样······啊，好尴尬。”

“等等，刚才那个人说是要去买游戏的，那不是跟我一样······”女孩反应过来，自己的确是误会了。她咬咬牙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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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川端一路小跑终于赶上了凉。

“你这家伙走那么快干嘛？我俩被当作跟踪狂了啊！”川端还在喘着气，“我正跟人家解释呢，这下好了，我俩肯定被误认成奇怪的人了。”

“我觉得现在已经没有人会这么认为了。”凉把自己的对策讲给了川端听。

“好狠呐。”川端听完感叹道，“这下人家肯定尴尬得要死。你居然忍心摧残了一个年轻女孩的幼小心灵。”

“我还被当作跟踪狂了，就不能报复一下人家吗？”凉没好气地反驳，“一个年轻男孩的脆弱心灵还被人家伤害了呢。”

“居然报复一个女孩子，太小气了吧。作为男人要宽容。”

“反正我又不认识人家，宽容个啥。”

“就你这样以后肯定找不到女朋友。”

“要你管啊，搞得好像你找得到似的。”凉使出了致命打击。“你这辈子就和手机里的二次元纸片人过吧。”

“你是不是欠抽了？”川端果然受到了严重伤害，不爽道。

凉看了一眼手机，“再向左转一个弯就到了。”

“别转移话题，赶紧把手机还给我。”川端抢回了自己的手机，两人一起左转。

“不是吧······这么多人。”凉看着游戏店门口已经排成了一条长龙，“除了美国人抢新发售的iPhone以外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多人排成这样等着抢购一个东西。”

“总之我们前去排队吧。”川端拉着凉走到队伍的最末端。

凉看了看表，下午五点半。

这下能不能在十点前到家都是个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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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们结伴去买新发售的游戏，被少女当作跟踪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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