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来自蒙彼利埃号的消息

阿拉斯加时间2:40，阿图岛北部海域。

“德意志，左舵四，二进三。”

宁云在舰桥里看着海图，指挥着德意志改变航向。

少女点了点头，操纵着战舰向左偏移，在海上划出一个巨大的半圆。

宁云抬起头看了看大屏幕上所显示的雷达扫描结果，皱了皱眉头，将气象云图调了出来。

“又要起风了，难得的平静期就要结束了啊。”

窗外的海面上已经开始出现了涌浪，强劲的寒风将桅杆顶部的旗帜吹得不断摇晃。得益于于优秀的设计，德意志号并没有出现太大幅度的横摇，只是微微的在海上摆动着，冲开海浪，向前驶去。

“怎么样？还没有联系上蒙彼利埃号吗？”

“抱歉，指挥官，我们没有收到任何蒙彼利埃号的信息。他们可能已经进入风暴云区了。在那里，无线电信号是会被严重削弱的。”德意志转过头来，对宁云说道。

“我知道。”宁云的脸色十分难看，“再在这片海域搜索20分钟，然后进云区继续搜索。德意志，这艘船上的设备能够支持在云区搜索吗？”

“以阿留申群岛往年的观测数据来看，电磁类设备在风暴云区里会受到极大的削弱。如果真的要进云区的话，雷达的功效可能会受到严重的限制。光学系统在那里也无法工作，我们或许只能依靠声呐自带的回波定位搜索模式来寻找目标。”

“雷达完全不能用吗？”

“不，”德意志迟疑了一下，“可以用，但是有效搜索距离可能会掉到40千米以内。”

宁云思索着，用铅笔在海图桌上画着什么。片刻，他在海图上点了点，将一组数据输入了中央计算机。

“这是？”德意志看着刚刚反馈回的结果，惊讶的望向宁云，“阿留申群岛海底声纳阵列？”

“没错，”宁云点了点头，“AISA（阿留申群岛海底声纳阵列的简称）是上个世纪末修建的，因为黑潮入侵被废弃了，但主要系统都还能正常工作。自由鸢尾有AISA的启动代码，等会儿到达阵列识别区的时候，你要打开水波通讯系统，我会用那个把识别代码发射过去。到时候我们直接用AISA搜索会快得多。”

“明白，指挥官。”

德意志打开了水波通讯仪，给全系统进行预热。宁云目不转睛的盯着海图，在那上面一艘小小的战舰正向着巨大的暴风云团前进。

……

“指挥官，我们已经进入暴风云区了，现在的实时风力是九级，浪高已经达到8.5米了！”

德意志努力地顶着巨浪操纵着战舰，向宁云报告道。

狂风正在舰桥外的天空中肆虐，吹起的巨浪几乎要打在德意志号的甲板上。在这种时候，别说搜索目标，就连自保都成了一个大问题。德意志只能一直将舰艏对准浪头，否则侧面拍来的浪会使这艘巨舰发生倾覆。在大自然的伟力面前，人类的造物显得如此渺小。在不断的冲浪过程中，德意志号也离预定的航线越来越远。

“指挥官，雷达系统失准了！光学系统的能见度已经降到不足20米，暴风雨太大了！”

德意志抓着操纵台上的栏杆，伴着巨浪和暴风雨的咆哮对凝云大喊道。

“我知道，我们马上就要进入声纳阵列识别区了，开启水波通讯仪，立刻发送启动代码！”

“是！”

德意志启动了仪器，将一串代码发送了过去。片刻之后，船底仿佛被什么东西拍中，瞬间的震颤连舰桥上都能感觉得到。两人明白，这是主动声纳阵列开机时发射的探测波。

“启动代码正确指挥官，我们可以操作系统了！”

“立刻进行全频段广域搜索，扫描这片海域上所有的大型船只目标！”

宁云顾不得颠簸，抬起头看向大屏幕。

一组又一组的数据不断的被刷新出来，几乎是转瞬之间，一个船影出现在漆黑的屏幕上。

“发现不明舰船，舰影识别中……螺旋桨推进音对比中……”指挥官，是蒙彼利埃号！”

听到德意志惊喜的声音，宁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他们现在的位置在哪儿？”

“在我们的11点钟方向，距离40海里。”

“能联系的上他们吗？用水波通信仪进行长距离信号传输。”

“我试试。”

德意志按住太阳穴，闭上眼睛。随着他的动作，船底的水波通讯仪发射出高频震荡，顺着海水越传越远。

漫长的等待之后，德意志睁开了眼睛，带着抑制不住的惊喜看向宁云。

“指挥官，我们收到了蒙彼利埃号的信号！通讯建立成功了！”

“能传输音频吗？”

“抱歉，指挥官。水文环境太过恶劣，我们只能做到最基础的文本信息传送。”

“这样啊，”宁云捏了捏下巴，“询问他们当前的状况，以及未在预定会合点的原因。”

“明白。”

德意志刚想发送信号，一段突如其来的讯息打断了她的动作。在她还未来得及反应之时，刚刚与蒙彼利埃号建立的连接瞬间断开，声纳搜索屏幕上也陷入了一片黑暗。

“怎么了？”宁云的心中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指挥官，通讯……断开了，而且我们也失去了蒙彼利埃号的信号。”

“什么？”

“这是他们刚刚发送的最后一条信息。”说着，德意志将信息的内容解析完毕，投影在屏幕上。

宁云努力地在那一串加密字符中辨认出真正有意义的讯息。

“这是……”

“快……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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