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璀璨的光（下）

璀璨的光（下）

瓜西拉核电站的总工程师桑玛斯此时仍惊魂未定，他与一众工作人员冲出了核电站外围的铁丝网，正坐在荒地上大口喘着气。时间又过去了好几分钟，桑玛斯终于从死亡的恐惧中回过神来，开始认真的思考起来，他总觉得似乎忘了一些东西。

“哦该死的……我们是不是忘了放硼酸水进反应堆？”

没有人回答他，看来确实是这样，他刚刚在慌乱中忘掉了这个至关重要的事情。

“哦天呐……”桑玛斯捂住了额头，胳膊撑在膝盖上，这个打击显然太大了，他一时有些无法接受“我竟然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我们该怎么办？”

桑玛斯开始不自觉地揉着自己杂乱的头发，眼前被自己搞砸的事情都如同自己此时的发型一样无比杂乱。

“不论如何，我们应该把事情的严重性上报中央，希望他们能出手解决这件事。”一旁的一名研究员提议。

“恐怕我们已经上报过了……”

顺着桑玛斯抬起的胳膊，不远的空中，在云层之间正盘旋着一架无人机，这里发生的一切，不出意外的话，联邦政府已经看的一清二楚了。

此时，波哥大军用机场，一架临时准备的旋翼机已经在跑道上等待了一会了，433营的运输直升机直接降落在了机场跑道上，旋翼机的后舱门打开的同时，引擎已经被发动了，两翼的活塞式旋翼开始旋转，只等待位于驾驶舱的挡杆被向前推进，飞机便可以离开陆地。

一切井然有序的进行着，效率出奇的高。从阿瓦德私自决定让433营去收拾这个烂摊子，到旋翼机载着拯救瓜西拉核电站的八个人离地，总共用了不到十五分钟的时间，这几乎是哥伦比亚能做到的最快速度。

南北美洲交界处的空域虽算不上繁忙，但随着战争导致的空域封锁结束，仍有不少航班从这里经过，波哥大塔台开始尽自己的全部能力疏导空域，为这架直接受总统命令的旋翼机开辟前往瓜西拉核电站的康庄大道。

与波哥大上空的繁忙景象相同，此时，艾因里希也要迎接“精力充沛”的新一天了。

“哔——” “哔——”

似乎是门铃响了。

“这是什么奇怪的铃声？”克莱顿这样想着，从卫生间走了出去，顺手打开了房门——一只人形的不明生物好像失去支撑力一样倒了进来，碰掉了克莱顿手中的电动牙刷，靠在了她的身上。

“处长……？”牙刷在地上嗡嗡作响，牙膏沫从惊呆了的克莱顿的嘴角流了出来。

“困…死了……”

艾因里希仿佛快要断了气一样，良久才缓缓地站直了身子。

“你…你昨天晚上去洗劫金店了？还是去跑马拉松了……？”

“我昨天晚上在睡觉……困死了……”

垂着头，艾因里希从门口挪到了床前，丝毫不顾及形象地栽了上去……

“……至于吗？”克莱顿十分不能理解艾因里希这副样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愣在原地不知道如何应对。

…

清理完口腔卫生后，克莱顿摇醒了已经再一次陷入睡梦中的艾因里希，与汉瑞一起坐在了床边。艾因里希在柔软的床垫上挣扎了许久才坐了起来，慢吞吞地开始陈述她的计划：“来哥伦比亚有两件事，今天都要解决，第一件是找人，第二件也是找人。”

汉瑞与克莱顿没有感到丝毫的惊讶，她们坚信这个衣装凌乱，满脸写着“困”的家伙一定是疯了，既然疯了，说出什么奇怪的话，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无可厚非。

“咳咳，第一件事，我们要去找波哥大联络站的你们的小伙伴，你们两个以前在挪威见过，有大事找她，第二件事，找一个德美混那么一点点血的孩子，以后有大用，就这样。”

“说完了？”

“说完了……干嘛一脸那副样子看我？”

克莱顿与汉瑞同时以几乎一模一样的表情看向艾因里希，从那之间清楚的反映一条信息——这两个人一定是把艾因里希当成了疯子。

良久，克莱顿才说：“你要不要多睡一会，醒一醒神再说话？”

汉瑞跟着说道：“同意，大老远从欧洲跑来南美洲，提前两个星期就办好了签证，结果就是来让自己受罪的……需要去精神科吗？”

“至于说的那个我们在挪威的时候……”克莱顿和汉瑞对视了一眼，仔细翻动着年代久远的回忆……

“我们不是三个人吗？还有一个瑞兹。”

“没错，只有三个人啊……那家伙我可不会承认是什么‘小伙伴’。”克莱顿念叨着，仿佛对于记忆中的那个人拥有无比大的怨念。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艾因里希本来便乱成一锅粥的大脑一时间更加杂乱，一连串的东西交杂在一起，竟忘记了自己刚刚想要说什么。

“你们…记得那个叫阿芒蒂娜的人吗？”艾因里希试探着问

汉瑞回问道：“阿芒……阿芒蒂娜·贝隆迪？”

“啊是她，看起来你们认识嘛……”

克莱顿这才恍然大悟，记忆之中，确实有艾因里希提到的阿芒蒂娜，而且现在还躺在克莱顿的好友列表当中：“阿芒的话，关系还不错啦，之前也有联系的，她不是去空军了吗？”

“去空军飞幻象200AR了，前几天还有照片的。”汉瑞补充道

“幻象200AR？这个工程不是废了吗？”

这触及了艾因里希的知识面，她立马回答了克莱顿提出的疑问：“资金短缺，本来要废了，美国上个星期刚刚还了欧盟所有加盟国的黄金储备来换取欧盟在美国内战的直接军事支持，现在的欧盟印欧元都有底气了，幻象200AR又上马了。”

“不止还了黄金储备，还就地把所有留在欧洲的军事基地连同里面的装备都送给了军方……美国佬也有这一天……”汉瑞又补充道

这下，克莱顿开始感觉自己有些孤陋寡闻了，这些东西她统统都不清楚，可眼前这两个人却对答如流……

总而言之，结束这些谈话之后，克莱顿大致明白了今天到底要做些什么，第一，去找阿芒蒂娜，艾因里希说有重要的事情，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第二，找一个德美混血的“小孩子”，没有任何体貌特征，追着问了半天也只得到一句含含糊糊的“拿你自己当参考”，莫名其妙……

自从那次意外的事故之后，首都圣菲波哥大的治安情况好了不少，尤其是曾经混乱无比的城郊地区，街上再也没有了穿着不同颜色衣服的不同帮派的成员，持枪的人群大摇大摆地走在街上这样的现象成为历史。如今，曾经爆发过一场不小的冲突的那座山上，如今欧盟联络站的信号塔光秃秃的矗在山顶，格外引人注目。

乘着欧盟外派特种任务的标配装备，梅赛德斯奔驰的防弹汽车，让艾因里希无比绝望的山似乎也不再那么高，车子在凹凸不平的路面上摇摇晃晃，不一会便停在了山顶的信号塔下。迎接她们的依旧是驻守在这里的瑞兹和她的小伙伴们，至于此行的主角，阿芒蒂娜据说还在路上。

在遥远的东方，一句谚语曾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大概便是这个道理，瑞兹选择了与克莱顿和汉瑞保持至少容纳三个人的距离，这是一个不太远又能保证自己安全的合适距离。尤其是瑞兹与克莱顿之间隐隐约约能感到的火药味，这十足的激发了艾因里希的活力，竟然摆脱了刚刚那副仿佛随时会站着睡着的样子，满脸兴奋地拉着汉瑞到了一边打听有关的详细情况。

时间在沉默中进行……

“处长你不是更了解姐…克总的吗？”

“那也不是天天在身边啊，哪像你多少年没分开过一天，一定知道这件事的详细情况……”

满怀期待的艾因里希和有些不耐烦的汉瑞之间的对话在安静的室内显得十分突兀

……

“Clayton：Am，在路上了吗？这边气氛有些尴尬，需要救援”

“Am.：马上就到~”

当克莱顿的“OK”只打出了一个大写的“O”的时候，联络站的门便被打开了，不用问，有权限能打开联络站的自动门，而且有预约的人，只有传说中的阿芒蒂娜了。

还真是“马上就到”啊……克莱顿这样想着

“各位好，瑞兹，汉瑞，艾因里希少校和她们家的艾因里希上尉~”

门被打开了，来自门外的仿佛是一股圣光，照的人睁不开眼睛，在场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遮住了眼睛来抵挡这股强大的力量。

克莱顿发自内心的感叹道：“这…这样强大的气场，这就是来自一等人对四等人的威压吗！”

“什…什么啊，为什么都捂着眼睛？我是哪里出问题了吗？”

门开了，屋内的景象令阿芒蒂娜十分不解，为什么这些熟悉的人都纷纷捂着眼睛来应对自己呢？……或许这便是传说中的“空军一等人”，与“特战四等人”之间的代沟吧。

“阿芒在空军过得还好吗？”

“幻象200好不好玩？我跟你讲，我们在俄罗斯还找过一架一模一样的飞机，那个飞行员叫克利斯还是什么来着……”

众人七嘴八舌地涌了上来，把阿芒蒂娜围在门口好一阵功夫……直到阿芒蒂娜带来的风波逐渐平息之后，一群人才围坐在一起开始谈论“正事”

首先，阿芒蒂娜为波哥大的欧盟联络站提供了最新的内部消息：“哥伦比亚对我们而言越来越不安全了，随着对方势力的渗透，哥伦比亚已经逐渐在倒向亚盟方面，我们的联络站可能已经不能再继续存在下去了，再加上南美洲的风波已经逐渐平定，也没有了存在的意义，也就是说，不出一个星期，包括波哥大联络站在内的所有南美洲势力都会撤回……”

“耶——回国了！”瑞兹无比兴奋地大喊，丝毫没有顾及阿芒蒂娜的话还没有说完这个事实。

“小瑞别激动……南美洲的联络站总共加起来大概有上百个，势力不算太小，不出意外的话，你们应该会和我们一样驻扎在法属圭亚那地区保护航天中心的安全。”

克莱顿问道：“航天中心的安全还需要这么多人去保护吗？南美洲最大的势力其实是军阀和毒贩集团，他们作为非正式集团，绝对不会贸然挑战像美国和欧盟还有亚盟这样的大国，为什么还需要这么多人？”

“原因很简单……”这时，艾因里希带着一副得意洋洋的笑容说：“前几天我们的情报组织反映了哥伦比亚对盘踞在国内的墨西哥军阀罗德森的势力开始清剿，而且速度出乎意料的快，绝对不是哥伦比亚这样不入流的小国能干出来的事情，再加上亚盟近期有大量军机频繁往返本土与哥伦比亚，我们基本可以断定，做出这件事的一定是亚盟的正规军，美国驻巴拿马地区的部队紧急回国平叛之后，所有原定通过巴拿马运河的军队运输船全部改道前往西海岸，不出意外的话，巴拿马运河此时应该已经在亚盟的手中了，这股力量才是位于法属圭亚那的欧盟航天中心的最大威胁。”

艾因里希的一串话颇有向克莱顿炫耀的意思，加上那副得意洋洋的笑，每一个人都能看出来她的真实意图。

阿芒蒂娜跟着调侃道：“哎呀哎呀，传言施密特处长在欧盟军方高层有大关系户，没想到是真的呢~ 那我就不献丑啦”。

“怎…怎么莫名其妙开始跟我集火打击了……？”这一番下来，克莱顿被搅得一头雾水，左顾右看，好像找不到一个自己的忠实盟友。

“姐姐大人一路上一直在用表情对艾因里希处长进行嘲讽打击，这应该就是回礼哦……”

只有汉瑞趴在克莱顿的耳边悄悄向她提醒了事情的缘由，看起来克莱顿至少目前还不算是孤家寡人。

闹来闹去，艾因里希口中的所谓“正事”到底是什么？难道仅仅只是来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和自己的冤家坐在一起举行一场茶话会？事情真的就这么简单？按照艾因里希的作风，绝对不会是这样……

闹哄哄的谈话还在进行中时，阿芒蒂娜将还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的克莱顿叫出了门外，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两人来到了信号塔下，开了车门，在这辆隔音性能不错的车里，阿芒蒂娜到底要说些什么？

这一堆又一堆的疑问充斥在大脑里，克莱顿第一次感到处理核心的速度太慢，根本容不下这么多东西。

“你知道san吗？”阿芒蒂娜锁住了车门，压低着嗓音向克莱顿问道。

“san？你是说，零号？”

这个称呼显然再熟悉不过，作为所有人的前辈，欧盟的特战队没有一个人不知道她。

阿芒蒂娜点了点头，看起来是默认了克莱顿的判断“几个月前在马赛和小瑞她们分别之后，我先去了慕尼黑，又抽空去了一次罗马，拜访了维多里奥先生。”

“那个换了人造大脑的意大利总统？你找他干什么……或者说，你怎么见到他的？”

“是的，我也没想到，维多里奥先生就像认识我一样，我那天本来要去罗马超算中心上传一次数据，在那里碰巧遇到了意大利总统，他问我对他有没有印象，还问了是不是认识一个叫‘艾因里希·克莱顿’的家伙……是你吧？”

“……什么叫，对他有没有印象？这家伙蛮奇怪的。”

“没错……我也是这么觉得……”阿芒蒂娜顿了顿，继续说道：“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只能存在于本地数据库里，回到本土之后立刻转加密文件，禁止网络上传，明白吗？”

对于阿芒蒂娜一本正经地说出这些奇怪的话，以及今天许多人奇怪的反应，克莱顿愈发觉得自己陷入了一团莫名其妙从路边窜出来的迷雾里，她选择默许这些条件，继续听阿芒蒂娜说下去。

“在罗马超算中心，我见到了san，前辈最近状态好像不太好，大多数时候连实体都维持不了，把自己送进超算中心的数据库里运行，才跟我说了这些事情，本来作为欧盟的军队，我理应上报这些事情，不过出于‘自己人’的情分，再加上维多里奥总统的请求，我必须告诉你，san说国防部的那台超级计算机运行的AI和罗马超算中心有直接的网络交流，国防部的AI告诉san，心大的人类的终极戏码，就保存在罗马超算中心，只不过没有人有权限读取数据，包括san也没有。”

“……终极戏码。”

所谓“终极戏码”是什么，克莱顿在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答案，这个答案有些令人不敢相信，但符合这个条件的，只有它。

“维多里奥总统说，请你带上该带的人，抽个空去罗马见他一面，本来应该是他亲自拜访的，但由于事务原因，实在抽不开空，我要说的都说完了。”

克莱顿还想再问一点更详细的东西，阿芒蒂娜却已经下了车，好像是在刻意躲着自己一样匆忙……

这个该死的世界到底怎么了？

克莱顿在车里坐了很久，如此庞大的信息量突然涌入，根本无法消化，阿芒蒂娜是知道这些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吗？还是说，如她所说，仅仅是传话而已？那么，到底是谁用该死的吹风机把这团搅碎所有平静安宁的生活的烟雾吹到她的身边的？

等到再一次分析完所有的可能性，回过神来时，车子已经开动了，其他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自己身边。

……

麦考 瓜西拉核电站

旋翼机像一架超大号直升机一样悬停在了核电站内部的核岛外围建筑前，八人带着全套装备下了飞机，旋翼机便仿佛逃命一般火速离开了核电站。

“打开多功能传感器……”惠利小声念叨着，在操控面板中勾选了“传感器”选项，并将面板放置在了视线的左上角。

几秒钟后，读数清楚的显示了出来。

“辐射严重超标，事情可能比我们想象的糟糕一些……”

“赶快走吧，在这站着解决不了问题。”斯特法妮说着，第一个来到了核岛的大门前——上锁的自动门，打不开。

“你不用防护装备，会死人的吧……？”

“什么啊……”斯特法妮不满地转过身来，说道：“我和你们明明是同类，而且还要先进不少，你们都不怕，我怕什么核辐射，快点想办法开门。”

说着，斯特法妮得到了秦舞炫的挥手示意，站在了大门的一侧边上。随后，特种材质的大门无情的遭遇了好几个枪口的扫射，顷刻间被钻成了密集恐惧症患者的福利。

再补上临门一脚——门开了，准确的说，是倒了。

“Let’s go!”

…

传感器数据显示，放射性的监测数值正在迅速膨胀，这说明她们与辐射源的距离正在接近。

“哇塞……这么厉害的核辐射，裂空都没有这么倒霉。”

与众人紧张的心情不同，斯特法妮表现的好像一个“过来人”一样，毫不慌张，甚至还能腾出手来感叹一番核辐射的强大。

“……裂空是谁啊？”

“裂空是旗舰的AI，有实体化的AI哦，那孩子我记得一直在我身边来着，穿过来以后就不见了……”

“喔……”

好似这样不明所以的回答，惠利已经听过太多了，大概又是一件不能理解的东西吧——惠利没有把它放在心上，处理眼前的核泄漏问题才是最重要的。

自从来到公元2058年的世界之后，处理核心已经很久没有工作了，大概就像用超级计算机运行windows系统最经典的小游戏“扫雷”一样，根本不需要那么多处理能力，凭借一个生物的本能就足够了。可是，就在刚刚，斯特法妮说出“裂空也没有那么倒霉”时，长期停留在0％的“CPU占用率”一栏中，竟然神奇的出现了一点波动。

只不过，斯特法妮目前还没有注意到这个小小的变化，她需要协助惠利完成对核泄漏危机的处理。

洁白的走廊很短，右侧出现了一个深蓝色的门，能够容纳两个人通过，门上的红色警灯还在闪着，这里已经是走廊的尽头，直走便是前往核反应堆的地下室的楼梯。

“一队进控制室，一队下核反应堆，速度要快。”惠利毫不犹豫地完成了任务的简单分配，拍手示意了希琳和秦舞炫与自己一起下楼。

“了解，斯特法和其他人去控制室吧，门打不开就老规矩。”

惠利与希琳已经沿着圆形的楼梯先走一步了，秦舞炫嘱咐完了相关事项后紧随着下了楼。

“舞炫大人说老规矩……”千惠和众人都对视了一眼，达成了基本默契。

一颗颗无情的步枪弹穿过深蓝色的大门，它作为一个悲剧角色，遭遇了与正大门同样的命运，只不过踹倒它的人换成了斯特法妮而已……

门啊，为什么会遭遇如此虐待呢？它忠诚的保卫着每一个房间，却遭到人类的如此残酷对待……命运为何如此坎坷？

“我不是愚蠢的人类，关我什么事……”斯特法妮如是说。

庞大的控制室内，一排又一排的桌子上放满了办公电脑，屏幕都还亮着。正对着大门的是一台复杂的机器，遍布着各类监测仪表和按键，还有一块比斯特法妮要长出一倍，宽也足有一个斯特法妮的显示屏上显示着反应堆室的监控画面。

“为什么我是计量单位啊！”斯特法妮十分不满

千惠跑到了控制台之前，正准备下手去找应急处理的开关，眼下的景象却令人心生绝望之情，原因倒是很简单

“这……全是西班牙语吧？你们认识吗？”

“不认识……”千夜摇了摇头

“我也不认识……”雪樱也跟着摇了摇头

“看我干嘛……不认识”天羽把头转向了一边

尴尬两个字，真是此时最好的形容

斯特法妮十分平静的语气打破了现场弥漫起来的尴尬气氛：“我认识，我来。”

“裂变反应堆应急处理预案，向反应堆内排入硼酸水紧急终止链式反应…硼酸水……找到了，是它”

千惠一众看着身高十分感人的斯特法妮嘴里念念有词，在写满西班牙语单词的控制台上努力寻找着她的目标，随后毫不犹豫的按了下去。

危机是否就此解除？

……好像没有反应

“啊抱歉，我忘记了……”斯特法妮自觉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在控制台上接通了开关的电源。

滴~ 所有电子仪表随着这一声响失去了读数，一切归入沉寂……

反应堆内，那抹十分神秘的蓝色幽光逐渐黯淡，硼酸水池内发出了如同水坝开闸泄洪一样的响声，核反应堆停止了工作。截至此时，循环水已经基本全部蒸发，发电厂的燃气轮机也停止了工作。

“叫斯特法下来，核岛这里好像有问题，我们需要处理一下。”

——————第十五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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