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一卷 第四章——球形世界（3）

一个小时后，小顽仰望着眼前的天柱，眼神中透出一丝焦虑。

之前她开车从“天阳”出发，沿着与之前垂直的方向行驶了八公里后，竟然又看到了一根天柱。

天柱前立着一块石碑，上书——「人阳——972年5月26日」。

“按照天地人+阴阳分类吗？咱们大概还有一根天柱没有见到。”黎九七在后座撑起身子，若有所思。

小顽没有停留，再向前八公里，他们回到了“天阴”，然后继续向前八公里后，他们又看到了一根新的天柱。

「人阴——973年1月8日。」

理论上，按照这个轨迹行进，他们很快就会来到城市的尽头。

车子在宽阔的道路上笔直前行，城中的浓雾从车窗飘入，如同笼罩在心头的阴云，让人惴惴不安。

当那巨大的黑影再次出现在视野中时，小顽的心猛地一跳，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越是接近眼前的黑影，小顽的心跳越快，当她绕着天柱转了小半圈，再次来到天柱前的石碑时，整个人如遭雷击，在原地愣了半晌。

「天阳——955年7月24日。」

他们又回来了。

……

车内陷入的诡异的沉默。

浓雾的确偶可能阻碍人的感官，但也不可能这么离谱。

“我有九成的把握，刚才咱们走的是直路，应该是城市结构的问题。”小顽盯着眼前的天柱，心中愈发不安。

“移动城内的建筑需要发出巨大的噪音，之前你也听到了吧，如果城市结构真的改变了，那天柱之间的距离怎么会恰好都是八公里？会变得长短不一才对。”后座传来七的声音。

“我也有点在意，那个八公里的确太过巧合。”小顽在从背包里翻出纸笔，大概画出了天柱位置的示意图，“现在情报还不够，还有些事情需要确认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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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阳...............................

....................................................

....................................................

地阳.......人阳........地阴.......人阴

....................................................

....................................................

................天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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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根天柱任取其二，可以有十五种取法，因此想要完全确定天柱之间的相对位置，需要十五组数据。

目前已知：

天阳——（八公里）——地阳——（八公里）——天阴——（八公里）——地阴——（八公里）——天阳

天阳——（八公里）——人阳——（八公里）——天阴——（八公里）——人阴——（八公里）——天阳

还有一些数据需要确认。

小顽一边开车，一边记录天柱之间的相对路程。

以每根天柱为中心，都会分出一个十字路口，由于天阳周围的四条路已经探索完毕，小顽首先来到地阳的位置。

之前已经知道，从地阳向前八公里是天阴，向后八公里是天阳。

小顽驱车向左行驶，越是向前，她的心中越是惊疑。

地阳——（八公里）——人阳——（八公里）——地阴——（八公里）——人阴——（八公里）——地阳

竟然又回来了。

“这不可能！”小顽的语气透出些许焦虑，她猛地一打方向，在黎九七的惊叫中，飞速向前方驶去。

这次她并未选择方向，而是随意的在城内穿行，因为之前已经熟悉了道路，这次她开的极快。

……

一个半小时后。

「天阳——955年7月24日。」

三人看着眼前的天柱，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之前他们驱车在城内狂飙，可是不论朝着哪个方向开，很快就会回到天柱附近，仿佛有种无形的力量把他们拉回了原地。

途中虽然路过不少地下入口，不过小顽担心遇到危险，并未深入。

城内的岔道虽多，但宽阔的环形主干道只有三条，分别将对应的天柱链接在一起，然而一个城市在规划的时候，竟然只规划环线，这也太不合理了。

现在看来，唯一的解释，似乎就是那个盘古系统暗中做了手脚，在他们眼皮底下改变了城市的结构，让他们一直在原地兜圈子。

“不可能是那个系统干的，之前你也看到了，刚才我一直在听，除了引擎之外，并没有听到其他动静。”黎九七双目紧闭，微皱眉头，一遍一遍回忆着刚才走过的路径，然后根据小顽提供的数据，在脑海中绘制桃源的地图。

“我也觉得城市结构没变，刚才有几条路重复走了好几次，路径的长度并未改变，”小顽盯着刚才记录的数据，试图从中找出什么蛛丝马迹。

“这座城市……，会不会是个球面？”八六突然开口。

“什么？”黎九七和小顽同时一愣。

八六看着前方，目中满是迷茫之色。

不知为何，她刚进入这座城市的时候，感觉一切都很陌生，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却觉得周围的一切越来越熟悉，似乎自己曾经到过这里一般。

“我是说，这里也许不是平地……，或者说这里只是让人感觉是平地，实际上并不是平地……。”八六抱着脑袋，有些语无伦次。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简短的几句话，如同车内炸开一道惊雷。

“原来如此！”黎九七猛的弹起来，头撞在车顶，发出一声闷响，“如果这座城市是一个球面，就可以解释咱们为什么一直在原地兜圈子了。”

“这样一来的确说得通……，”小顽点了点头，随即双手猛的发力，将刚刚画的地图成一团，狠狠砸在挡风玻璃上，“……个屁啊！”

如果假设城市是个球面，六根天柱分别位于球面的南北极和赤道的四等分点上，的确可以完美解释刚才发生的一切。

然而这可能吗？

抛开球形城市的建设难度不提，空域安全理事会如果不惜血本，应该也能造出来，可就算硬是把城市造球形，引力方向总是不会变的。

如果城市真的不是平面，那么由于引力场的作用，在城内行走应该会感觉到地势的起伏才对。

然而之前他们在城内转了那么久，一点感觉都没有，每条路都平的令人发指。

“会不会是他们有办法扭曲引力场……？不对不对，这也太扯了”黎九七脑洞大开，但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人类认识引力可以追溯到中古时代，但几乎都停留在认识引力的性质上，扭曲引力场听起来容易，想要做到必须从根源上认识引力的本质，哪怕是目前代表科技前沿的天枢城，也没有公布任何与之相关的学术成果。

但是换个方向考虑，如果桃源的科技水平真的达到这种地步，天枢城的那点东西放在这里也只能算是小儿科。这样先进的文明，竟然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如果毁灭桃源的那个存在还在这里……。

想到这儿，黎九七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抛开潜在的危险不提，就算这座城市真的是个球面，也总该有连接外部的通道才对，然而他们入城的时候，并未发现任何类似通道的地方。

黎九七揉了揉额头，感觉脑中乱成一团，没有丝毫头绪。

情况虽然很糟，然而坐以待毙也不是办法，就目前来看，唯一的突破口似乎就是眼前的天柱了。

“我下去看看，你们就在此地，不要走动。”小顽戴上金属头盔，将手枪插在腰上，背好步枪，理了一下腰间的子弹，然后打开车门，向天柱走去。

……

“喂，机哥，能不能带我飞啊，我保证不坑。”黎九七躺在后座上，双手紧抱着机器人，苦苦哀求。

「嘀！咔嚓……重要提醒。」

“这么说你答应了？”黎九七兴奋道。

「并……咔嚓……没有。」

“好吧，不答应就算了。”黎九七将机器人扔在一旁。

「嘀！咔嚓……我是想……提醒你……滋啦……那个……咔……小姑娘……咔……下车了。」

“蛤？你的CPU进水了吗，这么久才反应过来。”黎九七一脸不屑，“要不要我给你换个新的？安全理事会标配，我逃走时顺的……。”

「嘀！咔嚓……不是那个……咔……是……咔……更小的……。」

“更小的……？卧槽！八六！”黎九七愣了半秒，然后猛地惊醒，额头上的汗珠一下子就冒出来了。

副驾驶位置上早就空无一人。

黎九七打开车门，努力撑起身子，向外爬去。

虽然不知道八六为什么会离开，但现在也没时间追究原因了，一旦八六出了什么意外，他们就算成功出城，恐怕也会死在城外那诡异莫测的陷阱中。

从刚才开始，八六的状态似乎就有点不对，难道是因为肚子饿了吗？她应该还没走远，试试食物召唤术好了。

“开饭了！”黎九七大声呼喊。

无人回应。

好吧，看来她并不是很饿，只能换个策略了。

“救命啊！救命啊！”黎九七大声呼喊。

没办法，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仍然很糟，大约只比乌龟快三倍，追是肯定追不上的。

不过自己之前对她那么好，于情于理她都应该回来救自己……吧。

「她会不会来救你……，咔嚓……，你心里……就没有点……咔……B数吗？」机器人趁机补刀。

“我又没对她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只是绑架她而已，犯不着这么记仇吧……。”黎九七有点心虚。

「咔……，我和人类……咔嚓……聊不来……，关机了……。」

“喂喂！机哥！哥！你别关机啊！帮我探测一下她去了哪里也行啊……。”黎九七突然想机器人那神奇的探测能力，自己等人明明只是刚从拐角处现身，就被它发现了，这么看来他应该知道八六往那个方向走的。

他还想继续追问，就感觉自己被提了起来。

“你到底做了什么啊？八六为什么会跑？”小顽目光冰冷。

“我什么都没做啊，我只是抱着机哥交流感情。”黎九七一脸茫然。

“妈的，果然是被你吓跑的！”小顽一巴掌拍在黎九七后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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