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一卷 第四章——球形世界（2）

小顽这么着急是有原因的。

抛开城内四处游荡的怪物不谈，单是那个盘古系统，就让人如芒在背。

黎九七上了对方的抹杀名单，虽然目前盘古系统仅仅是通过改变城市结构，将自己等人困死在这里，但是没人知道它下一步会怎么做。

有可能对方的战斗机器人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因此，长时间停留在一个地方非常危险，必须时刻保持移动。否则一旦短兵相接，己方武装恐怕会被瞬间击溃。

虽然车内的仪器大部分都已损坏，只有里程表等少数几个无关紧要的标识在轻轻跳动，好在这辆浮空车的操作方式和寻常车子基本相同，小顽很快就熟悉了操作。

八六坐在副驾驶上，扭头看着窗外，眼神迷茫。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不知为何，周围林立的建筑总给她一种诡异的熟悉感，可她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黎九七躺在后座上，双臂死死搂住机器人，口中低声念叨着什么，似乎在交流感情。

小顽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八六的头，启动了浮空车。

浮空车划破雾气，沿着主干道一路向前，大约十分钟后，车子驶入一片开阔的广场。

广场入口处有三条路，中央是一条上行的斜坡，两侧各有一条环形的岔道，小顽思考片刻，沿着中央的斜坡缓缓驶入。

移动那么多建筑物，所要消耗的能源恐怕是个天文数字，即使是倾尽整个城市的能源，恐怕也玩不了几次。

不论城市有多大，只要锁定一个方向，一直行驶下去，总能找到城市的边界。

只要摸到城市的边缘，就算那里被厚重钢铁城墙包裹，也能用螺旋撕裂**机把它炸开。

……

斜坡之上，是一处巨大的圆形平台，平台正中有一条路，直通平台中心。

平台深处，一团那巨大的黑影隐于浓雾之后，看不真切。

越是向前，黑影越是清晰，在前进了数百米后，小顽猛地刹住车，吃惊的望着前方。

那是一根由金属构成的巨大柱子，直径有上百米，自平台顶端一直延伸到浓雾深处，看不到尽头。

“天柱之上永不熄灭的骄阳，是文明复兴之光……。”小顽口中喃喃自语。

之前看到“天柱”这个词的时候，小顽无数次的猜测“天柱”究竟是什么。但当她的来到这里时，眼前的景象给了她最好的答案。

虽然她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但她有九成九的把握，眼前的东西，一定就是“天柱”无疑。

“北辰就在天柱之上么？”小顽看向头顶浓重的雾气，陷入沉思。

虽然她很想知道“北辰”究竟是什么，可当务之急是想办法离开这里。等黎九七恢复后，配齐装备，再徐徐图之。

小顽启动车子，沿着中央的道路继续向前，很快来到天柱脚下。

她停下车子，近距离观察天柱。

天柱位于一处凸起的平台之上，外表呈银白色，其上，无数黑色的条纹纵横交错，条纹之间不时有流光闪过，神秘异常。

天柱的正前方立着一块石碑，上书“天阳”二字，一旁还有一行小字，955年7月24日。

“怎么又停了，”黎九七在后座撑起身子，“一栋楼有什么好看的？”

“这是天柱。”小顽向后瞥了一眼。

“天柱？”黎九七来了精神，探头看向窗外巨大的建筑，“你能把车开上去吗？”

“就算行，我也不会带你上去，”小顽严词拒绝，“这种地方通常都是老怪的巢穴，你现在这状态，别说打boss了，一个精英怪都能干死你。”

“别，别走，我还可以抢救一下，”黎九七一把抱住身旁的机器人，恳求道，“机哥，你体内也有磁悬浮设备，能带我飞上去吗？”

「滋啦……咔……。」机器人发出一连串的杂音。

“你说什么？”黎九七死死抱住机器人，一脸诚恳的建议，“语音模块坏了就别勉强，这样吧，如果你答应，就来个踺子后手翻转体一百八十度接直体前空翻转体五百四十度。”

「滋啦……咔……MMP！」

“呦呵？你语音模块不是坏了吗？骂人倒是挺溜啊。”

机器人头部的红光疯狂闪烁，机械臂如同失控一般四处扭动，体内发出嗡嗡的杂音。

几秒钟后，它头顶的红光骤然熄灭，四条机械臂猛的挺直，径直瘫软下去。

“能把机器人气炸，你也是旷古绝今第一人了。”小顽撇了撇嘴，在黎九七的哀求声中启动了车子。

然而两人都没注意到，此时八六注视着窗外，眼神迷茫。

……

浮空车绕过天柱，沿着对面的斜坡一路向下，重新回到主干道上。

为了避免再次迷路，小顽仍沿原来的方向前进。

“别走啊，好不容易看到天柱，多待一会儿不行吗？”黎九七在后座打滚。

“你好烦啊。”小顽拒绝了返回的申请，把车子开的更快了。

此时此刻，她总算明白当初梨子姐为什么总是那么狂躁了。

“停车！快停车！我要尿尿！”黎九七仍试图挣扎。

小顽从前方递过来一个瓶子，道：“早给你准备好了，尿完从窗口扔出去就行。”

“……。”黎九七沉默的接过瓶子。

「嘀！随地……咔……大小便……滋啦……是不对的。」

“原来你没坏啊，那咱们继续聊聊上天的事情……。”

……

浮空车划破前方的浓雾，悄无声息地前行，由于路上障碍物颇多，车子前行的速度并不快。

二十分钟后，又一片广场出现在眼前。

广场的构造和之前类似，如果不是周围的建筑略有不同，小顽甚至会认为绕回了原处。

她没有多想，沿着面前的斜坡一路向上。

坡顶同样是一块巨大的圆形平台，一根直径上百米的柱子伫立在平台中央。

柱子前方立着一块石碑，上书“地阳——968年12月30日”。

“又一根天柱吗？”小顽抬首仰望，和之前一样，天柱的另一端没入漆黑如墨的天空，看不到尽头。

“我觉得这是神明的安排，我们应该上去看看。”黎九七又来了精神。

“驳回，不过你有权利提出上诉。”

“我要上诉。”

“你的上诉被驳回了。”

“喂喂，你这是在违抗神明的意志。”

“从小到大，你都只把神明当成说服别人的的工具，当心哪天真有神明来找你的麻烦。”

“蛤？他们为什么会来找我麻烦？这不就是神明的正确用法吗？喂喂，你先停车，我们好好谈谈……。”

小顽并未理会黎九七的哀求，径直绕过天柱，继续前进。

……

二十分钟后，又一根天柱出现在眼前。

「天阴——961年3月3日。」

“这次是天阴吗？”小顽看着眼前的石碑，喃喃自语。

“神明已经显灵两次了，我们是不是该……。”

小顽猛地一打方向，继续向前。

……

二十分钟后，又一尊顶天立地的黑影出现在眼前时，小顽心中升起了些许不安。

“这次，大概是地阴把。”黎九七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态，有些凝重的看着前方。

「地阴——969年1月19日。」

小顽只是扫了一眼石碑，并未停留，快速绕过天柱，向前驶去。

从第二根天柱开始，她就开始留心观察车内搭载的里程表，每根天柱之间的距离几乎都是一样的，大约八公里。

“希望只是我多心了……。”小顽自言自语道。

……

离开天柱，在主干道上行驶了十几分钟后，周围的景色变得熟悉起来。

很快，他们就离开了主干道，进入了一片宽阔的广场。

当刻着“天阳”的石碑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时候，所有人都沉默了。

和之前一样，里程表上的数字多了八公里。

“应该是浓雾阻碍了视线，让我的方向感出现了些许偏差。”小顽微微皱起眉头，“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周长三十多公里的圆，的确容易让人产生跑在直路上的错觉，这个应该是城内的环线，天枢城也是以环线向外扩张的。”黎九七道。

小顽点了点头，现在看来应该是这样了，如果只是环线的话，只要沿着和环线垂直的方向前进，就可以离开这座城。

“不过现在这么大的雾，很难确定哪个方向是向城外的。喂！机哥，你有办法吗？”黎九七拍了拍机器人。

机器人毫无反应，大概这次是真的坏了。

“这个倒是无妨，就算走反了，也就是多跑十公里的距离，现在最需要担心的是城内的人工智能。”小顽启动了车子，沿着天柱转了九十度，顺着一侧的斜坡向下行驶，“我担心它会在咱们出城前搞事情。”

“走一步看一步吧，我多少感觉好点了。”黎九七灌了一大口水，苦笑道，“它也未必有那么多能源跟咱们耗”。

二人自顾自的商量对策，完全没注意八六的变化。

此时，她趴在窗户上，死死盯着一个方向，眼神中的迷茫早就名不见踪影，反而充斥着好奇与坚定。

“那里到底有什么？是谁？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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