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毅将手上的油渍擦去,提起半吊铜钱放入衣服里,站起身来颠了颠,发出稀里哗啦的铜钱声。
“娘,爹这是要去装财神了吗?”笑灵笑嘻嘻的对慕容莎说。
慕容莎一边给竹框中的蝴蝶喂食,一边反问:“财神是什么神?”
“就是像爹这样,肚子里装着钱的神咯。”
“哦?那不是存钱罐吗?”
柳毅从口袋中摸出一本正方大小的符录夹,里面是空白的五色符纸,从中取出一张空白符纸,在桌子上铺展开来,手速缓慢,但好在对边折叠还算整齐。
符纸本分五色,各自代表五行,红主火,黄主金,青主木,白主水,黑主土。
不一会儿,柳毅折叠出一只白色纸鹤,对着纸鹤肚子下面一吹,纸鹤便扑闪着翅膀飞了起来。
“帮我去找釉 和雨沁的位置。”柳毅比出两指法诀,对着纸鹤施展指令。
纸鹤领命点头,噗噗噗的朝外飞,但速度看上不并不快。
笑灵拽着柳毅的衣袖问道:“爹,这纸鹤能找到雨沁姐姐吗?”
“额......”柳毅摸着下巴,有些含糊的说:“因该可以吧。”
驱使纸灵,是他所学的《制符要术》中的一小章入门篇,通常修士不需要自己制作这种符录,而是会去选择幻天仙门官方录证的引路符。《制符要术》中制作纸鸟需要制作者自身的一丝神魂作为中枢媒介,也可以说成这是自己的身外分身,当然,是最为低级,甚至是不入流的方法。因为这种纸鸟有一个难以启齿的弱项,那就是,额......纸鸟的活动范围很小,只能在神识所及范围的一半以内。神识可以达到的范围比纸鸟还远,何必用它呢?
父女俩抬头呆呆的看着纸鹤噗噗噗的向屋檐上飞,刚飞过街巷,纸鹤就再飞不动,被一股无形的乱流给卷了回来,啪的一声跌在地上,鸟头冒着星星,双翅抱头,做出委屈状。
这......这个......显了眼,柳毅脸颊有些赤红,他也没想到,纸鹤会被无形的意念所干扰。
额,简单的说,修士看到一只纸鸟在天上飞,这是一件很习以为常的事情。而凡人看见纸鹤在天上飞,就会心生杂念,去质疑此物存在的合理性,这种无形之力会影响到天上的纸鹤。
柳毅现在所施展的驱使之中,并不是用的灵气,而是上次行阳城中被油炸以后自身带来的愿力。原来,上一次在行阳城内城中,大量修士的行动,让天地灵气和道念相辅相成,纸鸟就像鱼儿,可以在内城顺势而飞。可在这修凡混杂的朱下城里,愿力不同,好似逆水行舟一般。
如果没人承认柳毅的纸鸟能飞,那么,纸鸟就是飞不起来。
笑灵摸出她的那本“孝”什么的书,从书上面撕下了一页,将写满“孝”字的书页递给父亲说:“爹,你试试这个。”
柳毅接过书页,抽了抽鼻尖,书页上确实有着一股特殊的愿力,与现状朱下城中的愿力相合。
将这张书页放在桌案上,再次开始折折叠叠,费了好一会儿功夫,才折出一只长着大长尾拔的狗。
取出釉 的道衣,让纸狗嗅了嗅,见狗摇着大尾巴在左右地上闻了闻,向他们汪汪的叫着示意,它能找到釉 的位置。
就这样,纸狗在地上嗅着气息往街巷的一处走,柳毅和笑灵便跟着它,来到了一处偏僻的院落。
这座院落规模不大,若说老旧,反而贴近于破败,里面有雨沁和釉 在讲话。
柳毅抬手想去敲门,被笑灵拉住阻止。“爹,你侧耳听,他们在说什么。”
于是,两人侧耳贴在大门上,细听两人的声音。
“娘子,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我去那里试试吧。”
“不行!”
......
因生缘起,事情的经过并不复杂。
釉 和雨沁刚刚落脚于朱下城,釉 便上街去摆摊卖字。釉 本身作为一位艺修,又是文清掌门的真传大弟子,写出来的字,是难看了点,但胜在道法修为精练,且错别字还能达到眩惑的作用,在实力面前,不失是一种特色。
再说这雀国依附于西流仙宗的势力,本身就崇文轻武,自称是圣贤之国。
釉 第一天上街卖字,就被一群儒士给撵回了家,说他卖字有辱圣贤。
雨沁本是富家闺秀,看上釉 后,死心塌地的嫁给了釉 ,没有谋生的手艺。
谋生无果,钱花出去了,可分文难入。
若说谋生无路,倒也并不完全是,因为近些天,有一家青楼老板经常来找釉 ,额......想要雇他去做龟公。
釉 自己并不在意他人的看法,他在岁变山也是做过食堂伙计,在他看来,人不过是会走到的食物罢了。
但雨沁是何等脾气,自然不会同意。
“娘子,如此下去可不是办法啊......”
“就是不行!我就是把青牛卖给肉店换钱,你也不能去!”
“娘子,我被在意别人的看法的。”
“不行!”“南方釉 你给我听好了!老娘我就是饿死,死家里,你也不能去当龟公!”
“啊??釉 ,姓南方!”。
柳毅听着愣神,他还是第一次听到釉 的全名。
“爹!小声儿点!”笑灵赶忙提醒柳毅。
思维有些恍惚间,就听到釉 的声音传出。
“我跟你说过,不许叫我的全名!!”釉 的声音突然显得很是激动。
“哇!你居然凶我!?”
“扑哧!”听到这里,笑灵忍不住,嗤笑一声。
两人还在继续侧耳偷偷时,门被突然打开。
开门之人是心情不好,想要出门散心的釉 ,刚一开门,就见门外站着的是柳毅和笑灵,惊了一句:“柳兄!?”
雨沁眼中带泪,却也是一脸羞怒的问道:“怎么是你们?”
额......柳毅拉着笑灵,面对两人的狐疑和惊问,想了几个辗转,立刻绷起脸,明知故问的反问了一句:“你们俩在吵什么?”
釉 和雨沁面面相聚,不知从何说起。
“咳咳——”柳毅见两人不说话,却急中生智般的想到了一套说辞,咳咳的清了清嗓子,装模作样的掏出罗盘在两人面前摆弄了几下道:“不用讲了,我已经算出来了。”
“柳兄,你算出什么了?”釉 心虚的问道。
柳毅声带玄机的说:“最近,是不是很缺钱?”
“额,是很缺钱。”釉 下意识的回答。
“那最近,运气是不是很不好?”柳毅再问,自然,这是一句废话,缺钱了,怎么运气会好。
“额,近来是很不顺。”釉 再顺着柳毅的发问回答。
“那好,先坐下吧,你俩听我慢慢说。”柳毅卖了一个关子,拉着笑灵一起在院内的石桌前坐下。
还没想好要说什么,便从他们下了山,分道扬镳开始讲。
一通前事,也无需此处再提,待柳毅讲完,再问釉 和雨沁一句:“现在明白我来的目的了吧。”
釉 和雨沁你看看我,我瞧瞧你的。想摇头,却又不好意思。
“诶,没错。”柳毅自顾自的圆话:“你我是冲撞了此地的文神了。”
“哦哦——原来如此啊!”釉 好似恍然大悟一般说道:“难怪我这些日子一直不顺呢,原来是文神不给我谋财啊。”
一旁的雨沁对柳毅的一通胡说八道保持将信将疑,但丈夫都这么认为了,她也就听信了吧。
“柳兄,你看我们现在该如何是好?”
额......柳毅被问得先是一愣,但好在笑灵拿着那本“孝”什么的书给他使眼色,他还算是能明白笑灵想说什么,便开口讲道:“你我明日就去城里的文昌庙,给文神贡柱香谢罪,到时候,看看文神给不给你我面子了,若是不给面子,那咱们也就别赖在这儿混饭吃了,赶紧卷铺盖走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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