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TO BE OR NOT TO BE

穿上F.B.S.O.T的黑色制服，系紧镌刻F.B.S.O.T标志锁扣的裤带，扣上最后一颗纽扣，随即推开了宿舍的门。

关上宿舍的门之前，萨米尔最后回望了一眼宿舍……队员们在这里齐聚一堂的景象再次浮现出来。萨米尔鼻子一酸，狠下心来关上门，继续向船坞跑去。

虽然是凌晨2时50分，此时的船坞却十分热闹——船坞的灯光几乎全部打开，把船坞照得亮如白昼。后勤员们通宵整备好了装备最新武器的突击艇，现在正在给突击艇装满燃料；已经准备完毕的行动队员们在船坞中的突击艇泊位旁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等待着出发的时刻。

大多数队员看上去都比较轻松，他们大都微笑着交谈着。但细心观察的话，会发现每个人的微笑之下都隐藏着另一种情感。

“哟，看来都到齐了。”萨米尔来到自己小队所属的突击艇前，看到整装待发的队员们都已经聚集在了这里。萨米尔注意到，许多队员的身上都保留着贝尼熊的挂件。

“一切都准备就绪了，萨米尔队长。”希令对走来的萨米尔说。

“现在时间。”

“2时55分。”

“还有5分钟吗。”萨米尔看到旁边的突击艇逐个脱离了燃料输送管道，后勤员们开始携带各种设备和工具向后撤出突击艇的停泊位置。

随后莉莉丝和帕尔诺也穿着驾驶服跑向这里：“打开舱门。”莉莉丝来到驾驶舱前，打开门锁后，舱门向外打开了，自己和帕尔诺迅速钻了进去。

不久后突击艇的引擎伴随着功率上升的声音发动了起来，两侧的聚变发动机喷射口开始冒出微弱的蓝色火焰。突击艇驾驶舱前的照明灯也亮了起来，将前方的5号闸门照亮在白色的灯光中。闸门上巨大的黄色阿拉伯数字“5”在灯光的反射下显得更加耀眼。

出发的时间到了，五十多名行动队员开始登上突击艇。随着五扇闸门上的黄色警示灯开始闪烁，闸门伴随着噪音缓缓向两侧打开，露出了其后长长的起飞跑道。

停泊位置上的束缚爪逐渐打开，突击艇引擎的功率上升，船体缓缓地向闸门前进，最终所有的突击艇停在了跑道的起始处。

再往前，突击艇就要离开基地了。

南卡、鸭华和西子卡洛夫趴在舷窗上，看向窗外的船坞——许多穿着黄色制服的后勤员仍站在不远处，向他们这里注视着……玛丽塔闭着眼睛紧紧地握住自己的贝尼熊挂件，吉尔吉斯闭着眼睛躺在座椅上等待着。萨米尔的双手在不由自主地颤抖着，这时希令将自己的手握住了萨米尔的手，萨米尔紧张地看向一旁的希令，看到的却是希令恬静的笑容。

莉莉丝依依不舍地将视线从后方的船坞收了回来，随即将手放在了操作台的加速杆上，看向正前方的起飞跑道：“14号突击艇，出发！”莉莉丝缓缓向前推起加速杆，突击艇随着一阵强大的推力，开始了加速。

跑道上连续的的小灯逐渐加速向后退去，突击艇的速度在迅速爬升。船体的震动越来越剧烈，突击艇向着尽头的光芒加速冲去。

队长站在空旷高大的作战指挥室中，看着十个光点从基地不远处的山坡上升起，逐渐飞向星空中的那一片光芒的海洋，最终变成了光之海的一部分……他逐渐握紧了拳头，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现在，一切终于开始了。”

在那片巨大的光芒的笼罩下，任何人都不可能放松下来——看着大于我军兵力超过五倍的敌方舰队在逐渐逼近，还有什么比这更能让人肾上腺素激增的事情呢？

“我们快到了。”莉莉丝回过头来对队员们说。

“不对，应该还要一会才到才对。”萨米尔粗略地计算了一下航程说。

“不，我说的是我们快到木卫37了。”

“没错，前方就是木星联邦砸下重金建造的此次计划的核心——木卫37卫星炮。”帕尔诺随即补充道：“我们将会在离木卫44最近距离267公里的地方路过，预计还有5分钟到达预定位置。”

随着突击艇编队与木卫37的靠近，这似乎只存在于科幻片中的卫星炮逐渐出现在了视野中——整个卫星炮就建造在木卫37内部，几乎把整个卫星给挖空了。大到无法想象的直径6千米的炮管赫然突出在卫星前端的地表上。还有一些建筑物和设施建造在卫星表面上，可以看到为炮口转向而建造的大功率推进器。

但这些都只是障眼法而已。所有知晓重锤计划机密的人都知道，木星联邦根本没有什么卫星炮技术，这些只是造出来欺骗地球人的伪装罢了。

何等的讽刺……萨米尔不禁干涩地冷笑了出来——面对地球联盟绝对压倒性的武力碾压，我们只有靠这种卑鄙且疯狂的作战计划孤注一掷。如果成功，我们将一举扭转战局；如果失败，我们将没有机会与能力再组织这样大规模的反击作战——那么战争胜利的希望将几乎为0。

正因如此，每个队员都明白此次任务的重要性，这是人类再次面临“To be or not to be.”的时刻了——当然是对于旧人类来说。

木卫37逐渐退出了视野，也意味着目的地就要到了——绿圈所在位置，木星联邦太空军最后全部的兵力的集结处。

前方的太空军阵地传来了无线电通讯，通过突击艇内的广播播放了出来：“这里是木星联邦太空军指挥部，你们即将进入军事禁飞区，请表明你们的身份。”

无线电频段内传出了队长在基地给出的答复：“他们是战隼特别行动队的突击艇编队，遵从34号机密命令，需要在卡诺耶尔号航天母舰上降落，确认号码为3479KX863。”

“指令确认完毕，你们可以继续前进。”无线电随之被挂断了。

“哈、哈哈……”不一会，鸭华看着前方，发出了颤抖的笑声：“我这、这是在天堂了吗……”

随着突击艇编队离太空军舰队的距离越来越近，因聚变引擎发出的光芒对视线的影响逐渐减小了，随即舰队中的每一艘战舰都逐渐展露出了他们巍峨壮观的舰体——即使是体积最小的驱逐舰也足以体现出宇宙工业时代所散发出的强烈的视觉冲击。

“啊哈、哈哈……狼牙级，木星级，斐尔维亚级，新衣阿华级……”鸭华开始逐个报出自己所看见的战舰的型号，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舷窗外看，嘴角甚至淌出了一点液体……现在鸭华的样子就像校园里的偷窥狂偷偷记录下所有女生的名字和罩杯那样……

“这就是……木星联邦现存的全部太空军力量了吗……”突击艇编队逐渐深入太空军的阵地，给人们一种如同走进一座巨大的神殿的感觉：“这是我见过的最大的舰队了。帕尔诺，你有见过比这更大的规模吗？”

“没有，这样大的规模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帕尔诺看上去并没有太震惊：“就算是火星内战时期，共和国和合众国的太空军交火也远没有这样的规模。”

“那么对面地球联盟的舰队……”南卡试图想象出规模大于我军超过五倍的地球联盟舰队的样子，但失败了。

“前面那艘，就是目标位置了。”帕尔诺指了指不远处位于整个舰队正中心的一艘巨大的舰船说道。

“这就是、新联邦级卡诺耶尔号航天母舰？”莉莉丝看着那庞大到无法想象的舰体，不由得心生唏嘘。

“没错，木星联邦第一艘自主研发的航天母舰。”鸭华开始自顾自地介绍这艘船了：“体积相当于旧时代的三艘尼米兹级航空母舰大小，可以停泊目前已知所有的歼击机和突击艇超过200架。她采用五座核聚变发动机推进，虽然燃料消耗巨大，但加满一次燃料就可以持续巡航……”

“准备进入航母。”莉莉丝打断了鸭华说：“这里是别动队突击艇编队14号艇，请求在卡诺耶尔号降落。”

“这里是卡诺耶尔号航天管理室，你们可以降落，请使用4号跑道。”

“14号突击艇了解。”

突击艇编队逐渐接近航母边缘，直到真正来到航母之下，大家才感受到了航母的壮观——如同一群小蚂蚁，遇到了一块放倒的单开门冰箱那么大的面包一样，以蚂蚁的视角看面包，就知道是什么感受了。

航母侧面巨大的舱门逐渐打开了——这扇舱门大约有半个足球场大，整扇门分成了四个部分，并分别向四个方向滑开。

舱门打开后，展现出了船内巨大的机库，可以看到被灯光照亮的机库内停放着密集且整齐的制式歼击机和突击艇，甚至还看到了一些小型炮艇。许多穿着宇航服的船员在机库内飞行着，还有引导员在跑道上挥舞着发光的指挥棒……

这时萨米尔看到，一架AG77歼击机从泊位上行驶到跑道前，在一名引导员的出击指示后，歼击机随着一瞬间的加速，从跑道上飞出了机库。

“这还是我第一次进入航母内部，没想到里面的空间这么大。”莉莉丝看着庞大的机库目光逐渐呆滞了。

“注意看我们的着陆跑道。你看，那个引导员在让我们下降。”帕尔诺指了指4号跑道上一个对着自己挥舞指挥棒的引导员说。

所有的突击艇顺利地降落在了跑道上，并跟随指挥停泊在了一整排突击艇中的空缺中。突击艇的起落架与地面上的钩锁固定好后，舱门打开了。

前来迎接别动队队员们是，是一个穿着木星联邦太空军制服的军官。虽然有着刚硬线条的脸上布满皱纹，但他炯炯有神的眼睛至少将他的外貌年龄降低了10岁。他的胸膛上没有一枚勋章，但却布满了佩戴过勋章的痕迹；原本贴着服役彩章的地方，此时也是空的。但即使如此，他肩上的军衔还是让人肃然起敬——四星上将。

“真的是好久不见啊，萨米尔·加藤……哦，听说你成为小队队长了，我应该称呼你为加藤队长。”将军突然看向萨米尔说：“木卫七的时候真的有劳你了，你做得很出色，在事后我甚至想给你颁发一枚银星勋章，可惜你不是正规军的军人。”

萨米尔突然被将军搭话显得有些诧异，在仔细打量了将军一番，才想起他们确实在木卫七的任务中有一面之交：“只是我应该做的，拉米尔·琼斯上将。但我们的某些不当行为导致敌人全部死亡，不然还可以调查出JFIA的情报漏洞。”

鸭华听到了萨米尔和将军的谈话，回头看了看站在人群最后的雅克——他果然在偷笑！

“哈哈，这点你不用担心，JFIA确实有重大失误，但问题已经解决了。而且就算俘虏了几个人，也不指望能挖出什么情报来。”将军看了看旁边的其他小队长，点了点头：“别动队的五个小队长跟我来，其他人请跟随船员的指示前往休息室。”

从将军路过的通道内的指示牌能看出，将军正在前往这艘船的舰桥。前进的过程中，萨米尔注意到将军时不时地向四周环顾。

卡兰斯蒂纳边走边对将军问道：“琼斯将军，你不应该已经在总参谋部工作了吗？为什么现在会在这艘船上？”

“哦，你们应该还不知道，我不久前才回到了最终舰队。现在的我是卡诺耶尔号航天母舰的舰长，同时也是最终航母舰队的指挥官。”将军再次向左右的船舱看了看：“从我当上舰长开始，就一直在这艘船上服役，即使是后来出现了更先进的朱比特级航天母舰，JFCC邀请我去就职舰长我也拒绝了。”将军轻轻地笑了笑：“在最后的战役里还能再与这艘船一起战斗，真的是如同落叶归根一般呀。”

一路上几乎所有的船员见到将军都会向他敬礼，而将军只是笑着点头示意。

终于来到了舰桥，舰桥是内嵌在航母顶部突出的一部分之中，通过宽大的围绕舰桥前半圈的密封玻璃，可以看到横向180度的视野，整个舰队的大部分都能一览无余。

舰桥内的工作人员不多，只有几名通讯员和副舰长，还有一个穿着医疗兵作战服的军人。副舰长发现舰长回来了，立刻向舰长敬礼，将军点了点头，他便放下了手。

“敌人有什么新的动向吗？”将军对副舰长询问道。

“他们已经完成了集结，但目前并没有进一步的行动。”

“继续观察，有情况立刻报告。”将军看向了那位医疗兵：“你就是JFCC指定的医疗小组组长吗？”

这位医疗兵的领章上贴着中尉军衔，穿着医疗兵的作战服，背后和头盔上都印有红十字标志。她的年龄看上去并不大，但稚嫩的脸庞上却散发出干练和坚韧的气质。她向将军立正并敬礼：“萨莉亚·雷克中尉报道。”

“好极了。那我来介绍一下。”将军侧开身子，向后面的五人如划水一样挥了挥手：“这五人是别动队的五个小队长，他们在此次作战中跟随你们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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