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真相（1）

“顺带一提，每学会一个技能与魔法都会占据一定的灵魂容量，学到的技能与魔法越是强大，所需要的容量也就越多。你们眼前就有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比菈看向一旁的焱，并打掉了焱偷偷摸摸伸向茶座上零食的手。

“焱你如今自己能使用的魔法最高到第七阶对吧，而靠着天生异能以法杖破碎为代价，则能使用到第八阶的魔法。其中最常用的魔法就是破坏力极高的<炼狱黑炎>对吧。”

“为什么比菈你会知道？明明还有这么多零食，太小气了。”

“我可是【全知之书】的使用者，这点事情只要稍微认真一点轻而易举就能查清楚，还有别想对我的零食动手。”

焱不屈不挠的把手伸向比菈的零食然后被一次又一次的打掉。

“焱你应该也奇怪过，多次使用<炼狱黑炎>的你应该早已洞悉了这个魔法的使用方法及其原理，但为什么不使用自己的异能就无法释放出<炼狱黑炎>，其它的八阶魔法也是如此，为什么明明已经掌握了其使用方法，却每一次尝试时都会莫名其妙的失败。这个问题应该困扰了炎你很久了吧。”

焱曾经以天才自居，并非自我膨胀，而是无论是自己亦或者是身边的人都认为在魔法的天赋上焱是个不可多得的天才。毕业时也是整个魔法学院开学以来第一的成绩碾压所有毕业生，年仅十四岁便能使用第六阶的魔法，十五岁就摸到了第七阶魔法的边缘。然而如今的焱已经十九岁了，从能使用第七阶魔法到如今已经过了四年之久，足足四年的努力与专研，但别说第八阶魔法了，甚至第七阶中某些顶级的魔法自己都无法学会。如今天才这两个字反而让焱觉得是他人对自己的嘲讽。

说到了自己的痛处与困惑，焱停下来抢零食的动作，直勾勾的盯着比菈。

“你的的意思是说这全是因为我灵魂容量不足的缘故？”

“没错，如果把魔法比喻成水的话灵魂就是承载水的杯子，杯子已经被填满，就算再怎么灌水也只整无奈的溢出罢了。你如今的灵魂还没强大到足以承载八阶魔法的强度。而且你知道吗，八阶以上的魔法与八阶一下的魔法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概念。”

或许是因为有了一个忠实的听众，也或许是有一展学识的机会，比菈越说越起劲。

“一到五阶的魔法是操控自身的魔法，六到七阶的魔法是操控自然的魔法，而八到十阶则是改变自然的魔法。因此八阶以上的魔法需要的灵魂容量与八阶一下的魔法完全是两个不同的层次，这也是为什么世界上大多数的魔法师穷尽一生都无法踏入八阶领域的原因。当然天赋和悟性也是原因之一，但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因为灵魂还不够强大。”

“灵魂不够强大吗……”

得知并非自己天赋的问题，焱终于是松了一口气，常年压在自己心头的阴影如今终于拨开云雾见青天，焱整个人就像是洗了个热水澡再睡上了十个小时那样清爽。然而知道了答案的秋山与花菱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比菈小姐的意思是……”

“明明是为了不再会有更多的死亡和离别才决心成为勇者的，如今却告诉我要变强的话只能不停的夺取他人的生命吗？那我究竟是为了什么才成为勇者，这个答案我无法认同！”

“为什么你们还说这着种天真的话，从餐桌上无辜的家畜，到危害人类的魔物以及正在侵略人类的魔族，你们每个人身上背负着的鲜血事到如今还数的清吗。为何事到如今还在说着这种话？”

就如同秋山无法认同比菈，比菈也无法理解已经成为了勇者的秋山为何还说着这种天真的话。

“果然我还是无法认同，为了变强而夺取其他人的生命什么的。”

“要得到点什么就必须先付出点什么，你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吗，明明都已经杀了不少魔族了不是吗，你是勇者而不是圣人对吧，你要保护和拯救的是人族而不是天下苍生对吧，明明这个方法就是你们之前一直在做的事情，为什么事到如今还会感到反感呢？”

没有人反驳，但秋山无言的脸上写满了无法接受。

比菈无奈的叹了口气，明明希雪看上去比秋山还要小得多，但和希雪出手时毫不犹豫的果断比起来，秋山简直就像是一个固执的相信着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圣诞老人的存在而闹别扭的小孩。虽说希雪有着两段人生，但两人的觉悟差距也太大了。这就是魔王和未成熟的勇者之间的差距吗。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希雪就是魔王的话应该能处理好上一次两族战争我们留下来的烂摊子吧。辛苦你啦希雪，完事我会请你喝茶的。

比菈心虚的往我离去的方向看了几眼，回过头来却发现秋山依然在钻着刚才的牛角尖。

真是个让人不省心的孩子，就算不到希雪的程度，至少也给我学几分自己同伴的干劲啊。

比起消沉的秋山与花菱，得知能学会八阶魔法的方法后，焱早就坐不住了，那跃跃欲试充满干劲的样子要不是在这纯白的空间中出不去，恐怕就要屠上一两座城来验证比菈的说法了。

罢了罢了，比菈无奈的摇了摇头，谁让你是勇者呢，为了不再出现与上一次两族战争类似的局面，也为了能减轻希雪的一点负担。

“普通人想要迅速变强的确只有这个途径，但庆幸吧，你是勇者，有一种只有拥有着勇者这个称号的人才能使用的变强的方法。”

比菈的话让失落的秋山回过神来。

“把剑给我。”

“剑？”

虽然疑惑，但秋山还是把背上的长剑递给了比菈。

指尖轻轻摩挲着古朴的剑身，比菈眼帘低垂，眼底尽是怀念的神色，仿佛眼前的不是一把宝剑而是一位分别多年的老友。嘴唇微颤，似乎有着千言万语，但最终一声无言的叹息在这纯白的空间中悠悠的回荡着。

“你对这把剑了解多少。”

“永远不会损坏，勇者专属的圣剑，大概就是这种程度。”

“我都能感受到圣剑在哭了。”

比菈一副为老友打抱不平的样子。

“【传承】这是这把神器的名字，是一把只有历代勇者才能使用的武器。勇者嘛，有不少像你一样一边喊着要保护人类一边又不愿通过杀生来强化灵魂的天真的家伙，或许是神明的恩惠吧，这把神器刚好能解决你们这些任性的要求。正如它的名字，这把圣剑真正的能力正是传承。前面说过，生物死后，灵魂会前往神之地，而途中会落下不少灵魂的碎片。这把圣剑就像是一块磁铁，可以把勇者落下的灵魂碎片吸入其中并保存起来。”

“也就说我可以使用历代勇者的灵魂碎片来……”

“没这么简单，被吸入的灵魂碎片会重新重组，并恢复一定的意识。你可以理解为别勇者在这把剑的空间内继续活着。而要想取得力量就要让历代勇者的灵魂承认你。”

“传承？剑的空间又是什么？要怎么才能获得前辈们的承认？”

又是灵魂，又是圣剑的空间，这些玄乎其玄的说法听的秋山是一头雾水。

“这就要看历代勇者的心情了，可能要你战胜他，也可能要你回答一些问题，看你顺眼的让你说个笑话就把灵魂交付给你也说不定，看你不顺眼的也可能会故意找茬。”

“这么随便真的好吗……”

明明是交付灵魂的大事在比菈的口中却像是小孩子交换圣诞节礼物一样。

“谁知道呢，我也是听说的，毕竟除了勇者，谁都无法使用这把剑。既然都说到这了，我就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了。【传承】这把剑还有一个底牌，一个无敌，但一生只能使用一次的底牌。”

比菈指了指秋山然后又指了指圣剑说道。

“当你真的走投无路的时候，就用圣剑刺穿你自己的心脏。历时你的灵魂将会慢慢与圣剑融合。”

“融合是什么意思，刺穿心脏又是……”

“别急，慢慢听我说完，在融合状态下你的灵魂会慢慢与圣剑融为一体，在这个过程中，你可以无条件的使用历代所有勇者的力量。”

“……那么代价是什么。”

秋山或许天真，急躁但并不傻，哪怕是神器也不可能让使用者凭空获得如此强大的力量，就如同比菈说的想要迅速变强就要去夺取他人的灵魂。在得到点什么的同时，也必须付出点什么，这是永恒不变的真理。不劳而获的背后往往藏着自己付不起的价格。

“在融合的过程中拥有所有勇者力量总和的你可以说是巅峰造极，但一旦你的灵魂彻底与圣剑融合，这就是你需要支付代价的时候。死亡，变成永恒的囚徒。你的灵魂将会永远的被囚禁在圣剑之中，直至圣剑破碎的那一天。”

“永恒的囚禁吗……”

“不要抱着折断圣剑释放灵魂的侥幸，没有人比我更加清楚，这把圣剑究竟坚固到什么程度。”

哪怕不了解这把圣剑真正用处的秋山也能明白这把圣剑经历过数代人魔战争，也就是说这把剑至少有着五百年以上的历史，在这漫长的时光中，不管是魔王，亦或者是想要释放勇者灵魂的勇者同伴都应该尝试过摧毁这把剑，而足以与魔王匹敌的比菈恐怕也是其中的一员。但这把圣剑依然完好到看不见剑刃上有一丝的缺口。

“感觉比起底牌，更像是一个诅咒。”

秋山第一次对伴随在自己身边多年的“战友”产生了恐惧的情绪。

“听上去过分，但说到底只是让你有多一种选择的权利。底牌的使用与否都只取决于你。”

“比菈你不恨它吗。”

“呼~我的事情还用不着你这小屁孩来操心，怎么样，不用杀戮也能变强的方法已经告诉你了，像是诅咒的底牌也说了出来，还有什么想问的，没有的话就别打扰姐姐我休息了。”

不知是因为触及到了伤心事所以才用浮夸的演技来掩饰着悲伤还是真的因为魔力不足而感到疲惫。刚才还说的起劲的比菈，又重新摊在茶座上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摆手催促秋山一行离开。

“还有一个问题。”

秋山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

“比菈，其实你的实力就算赢不了魔王也足以与她抗衡对吧。”

“谁知道呢，或许吧。”

“既然如此为什么比菈你不出手。”

如果比菈否定的话，哪怕比菈是骗自己，秋山或许也会勉强接受这个答案然后离去吧。但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却让秋山莫名的火大。

“明明你拥有着比我们更强大的力量，明明你只要出手就算不能一举歼灭魔族也能拯救很多无辜牺牲的生命，但是为什么你却选择在一旁袖手旁观！你不是勇者的同伴吗！”

比菈曾经是勇者同伴这一身份更让秋山无法理解比菈的不作为。

“我也曾独自一人纠结过这个问题，也预料到今后会有人质问我，只不过没想到是勇者亲自来问。”

看着秋山的眼神，比菈自知是逃不掉了，叹了口气说道。

“不是我不想出手，只是命中指定的事情就算我出手了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什么意思，以比菈你的力量足以轻松扭转一个战局吧。这样究竟能救下多少人你不会不清楚才对。”

“只能看到表面的事情，所以我才会说你是一个小孩。”

比菈叹了口气，随即又自嘲的摇了摇头，今天叹气的次数恐怕比一整年加起来还要多吧，果然自己和小孩与勇者这两种生物相处不来。

“秋山想要听一下吗，造成人魔战争背后的黑手。只不过真相恐怕会让你这个勇者彻底失去斗志也说不定。有些事情哪怕知道了也不过是徒增烦恼。就我来说像个傻瓜一样不管不顾朝着自己的目标前进更加适合你。就此离开对你来说或许才是最好的选择。即便我说到这种程度你也要继续听下去吗。”

比菈那认真至极的语气让秋山也不自觉的慎重了起来。

但果然还是没有站到名为真相的门前而不进去的道理。

“请告诉我人类与魔族战争的真相。”

“唉，要是你就此不当勇者我也不负任何责任哦。”

比菈叹了口气，就算秋山不做勇者了希雪大概也能处理好这次的战争吧……我是不是对才认识一天的人太过信任了。比菈苦笑的摇了摇头。

“罢了，就让我来告诉你吧，这场战争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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