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幽冷的夜谈

龙人、吸血鬼什么，当然只是障眼之技，她不想引起赫莱拉的怀疑。克莱斯代好奇的，只唯独是有关魅魔。

此时，她把那本泛黄色羊皮纸作封面的古老书籍放在床头柜上，点燃床头的油灯。窗户是关上的，此时的天气还未彻底转暖，冷风依然吹得她不好受，但是窗帘没拉。透过玻璃，看到了隔街的公寓里时隐时现的灯光和厚大的人影。月光不甚友好，在残缺的半个身子下放射投影出弯弯扭扭的曲线，给予不了人什么美好的联想。被窝里该是暖和的，也的确如此。整个世界都睡了，寂静地只剩克莱斯代的心跳回声，可是一颗冰封的心怎样跳动——

“姐姐大人，在吗？”

木门后探出的那颗脑袋打破了这冷寂。克莱斯代抬抬眼睛，正巧与那双眼睛对上——小巧，顽皮，紫红色的深泉里荡漾着灵气。她已换上睡衣，纯白色的衬衫与长裤搭着小翅膀与尾巴，说不出来的可爱与诱人。她晃晃脑袋，摇摇摆摆地走进房间里，二话不说便钻进了铺盖之中。一团活灵活气的东西，在棉被之下肆意妄为，往这边窜窜，向那边挠挠，最终在克莱斯代的身前露出脑袋，脖子以下的部分埋在了温暖的港湾之中。

“怎么了？”她倒不讨厌。米萝会刻意地接近她，向她撒娇，这一点似乎与当初单纯地甚至连稍微谈及不雅话题便会脸红的她有些出入。不过，说明她开始渐渐习惯了。也好，总要教会她关于人类社会的更多事情的，更多的……嗯……

“姐姐大人，今天晚上，可以一起睡么……好不好嘛，最近一直都吃不饱的说，想好好地补充一下能量……”

大胆的发言呢。“哦？”克莱斯代亲了她的嘴唇一口，“光靠接吻是不行的吗，意思是？”

“嗯……怎么说呢，亲吻虽然也可以解决问题啦……但用人类的话来比喻，就像是每天都在喝稀粥一样，偶尔也想吃点大鱼大肉，之类的吧？”

胸前的那颗纽扣，可是解开着的呢。是无意的，还是有意为之呢？如果她确实是想要补充更多的能量的话，我倒却也不拒绝。只是，不敢相信她真的想要这样做呢。

“米萝，可做好觉悟了么？要往下的话，”她翻过身子，一只手挽到米萝的背后，抚摸着她魅紫色的发丝，摸着她的脖子，和她对视着。原以为她已习惯，可是说到这里，她又满脸潮红了，目光开始慌乱地四散游走。想要起口说些什么，可是吞吞吐吐。

“可是很危险的哦，尤其是与我。”

克莱斯代的眼睛中迸发出冰色的游丝。

“呜、呜呜……姐姐大人，理、理解错了……那样子的事情，还、还不可以，我也没有做好准备的说。”

“那，你的意思是？”

金发冰瞳的嘴角，一丝极其危险的微笑黯然悬挂着。

“就是，和姐姐大人一起……睡一晚就可以了。平时也……除了接吻，基本上没什么身体接触吧？虽然接吻补充能量的效果不错也是啦，可是，想要更持续的补充能量。那个，姐姐大人，今晚睡觉的话，一直、一直……抱着我，抱着我睡可以么？”

“只是抱着就，可以吗？”

“……嗯姆。只要抱着就好，其他的事情……不用做也可以。”

金发女性搂住她，将她放倒在自己的身下。丰腴、成熟的身体，挡住了不近人情的月光和油灯勉为其难的光线。成熟女性的标志，稍稍地压制住她的身体，温柔地施力，不会让她逃离，又不会令她喘不过气。一上一下，她们的目光仍在对视，冰冷的湖面上没有火红的岩浆四散蔓延，但是冰封的湖面之下，红透的小苹果激发着某种情感，某种想要一口咬上的诉求。

“那，如果说，”俯下身子，贴在她的耳边，悄悄地说着秘密，“我想要做其他的事情，又，怎么办呢？”

“请、请不要做……我、我会很困扰的……姐姐大人……”

不说话，让寂静稍许蔓延着。

“唔、唔唔……”她支吾着，如被捕鼠夹绊住的白鼠般扭动头部。而压在她身上的铁夹子，虽然以春意不甚应允的微寒挠扰着她的手臂，却凭借着夏季的滚滚热潮点燃了她心房里囤积的火药，现在，那里在燃烧。自然，她面色发烫，不受束缚的尾巴在床上扭来扭曲，扭出一个不自意的心形。

“……呵呵，还不行呢，看起来。”清凉脆爽的声音在给她的心降温。她眨眨眼，像是无奈地自找没趣，双手放开那握住却没使劲的手腕，然后，躺倒她身旁的一侧，随手拿起床头柜上的书籍，重新开始阅读。

床头的暗蓝色灯光照下的投影挡住了米萝的视线。她拍拍自己的脸颊，亲自地感受到了滚烫的双面，默不作声地躺下，缩到了床铺里面去。在黑暗的床铺里，她又摸了过去，抱住克莱斯代的一只手臂撒娇，亦或是以更加冠冕堂皇的理由，“进食”嘛。克莱斯代察觉到她的行动，又侧过头来看着她，她却把脸埋在她的手臂上，小声地嘟哝着：

“所以说……这、这样就好了哦。更过激的行为……请不要做。”

“我会掌握分寸的，”她摸摸她的头，“现在的你，还是太纯真了。”

“嗯。姐姐大人，在看什么呢？”

“是有关你的种族的书。”

“啊，说起来这个世界里也有魅魔的存在吗？”她好奇地问着。克莱斯代不知如何回答，因为事到如今，她仍不能确定她究竟是属于这枚硬币的另一面，还是属于另一枚决然不同的硬币。但是此时，想要知晓的话，必须如实告诉她。

“曾经是有着，后来，都灭绝了。”

她的话语从来都不带温度，然而唯有这一句显得愈发冰冷。极富冲击力的事实让米萝一时消沉了，她正欲张口，到了嘴边的话语被冲散，无法重新再组织。

“但是，兴许，这边的魅魔与米萝所属的种族可能不是一个呢，”这是克莱斯代唯一能想到的安慰她的话语，“毕竟，书上所记载的魅魔，残暴成性、嗜好欺骗与谋杀。这般描述，与米萝都没有什么关系，不是嘛。”

“但是……”她的眼中泛出些许星光，“我的父母，姐姐……他们是那样的……”

“我……我还没告诉姐姐大人，关于他们的事情吧？我的父母，还有我的姐姐，她们都是……都是纯正的魅魔族人。他们都很厉害，不像我这样……什么都干不了，只能拖累家庭。”

“我想象的出来呢，在那种环境里，”克莱斯达放下书，右手伸进被窝，握住米萝盈握难及的小手，“你完全，是一点没有办法的呢。”

“……嗯。父母也都很讨厌我，说了很多次要把我抛弃掉之类的话。我唯一的依靠，只有姐姐。姐姐，是我的一切。我的父母将我逐出族群后，姐姐成为了我唯一的进食来源。如果没有姐姐，我已经……早就饿死了。”

“也就是说，你和你的姐姐，已经做过了那事了么？”

“没、没有啦！！姐姐大人在乱想些什么呐！真是的！魅魔种族内的能量传递可不是依靠身体接触……嘛，虽然也可以算了。但、但是，绝对不是你脑海里想象中的那个样子哦！”

“诶，是嘛。那，究竟是怎样的呢？”

“呃，那个，那个是……呜……尾巴，尾巴会扭在一起……”

“跟想象中差不多呢。”

“好了够啦！不要在细枝末节上浪费时间了……呜呜真是的，明明是很严肃的话题……”

“我的错，我的错，嗯哼。继续说吧，这是你第一次，和我提起有关你的身世呢。我想知道更多一些。”

“就我一个人说，可不公平呢。姐姐大人，你也要说！也告诉我你以前的故事嘛。”

“啊啊，现在可不行呢，米萝，”她用一个突如其来的吻打退了她的好奇心，“那还需要等到你，更加‘成熟’的时候，我才能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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