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侦探沃尔莉（下）

沃尔莉赶回到公寓楼的时候，现场早已是人去楼空了。就连遇难者的尸体也已经被拿去处理，之前一直守在这里的城卫员也没了踪影。她敲了敲邻居的门，没人应答。她进了遇难者的家，从阳台探出头去。天色已晚，这一带比较偏僻，街上行人较少。确认没人看见之后，她翻身越过两米宽的间隙，一个后仰落到了邻居的阳台上。

从阳台向里面望去，室内的摆设很整齐。在她的视线范围内，没有发现任何活动的痕迹。铺盖叠的很整齐，厨房的水槽内没有肮脏的碗筷和积水，书柜里的书从高到低，摆放地整整齐齐。

那些书籍，它们的摆放，尤其是左方的又厚又大的书，似乎是在隐藏着什么。在书的后面，隐约瞄得见虚幻的反光。

沃尔莉踮起脚，踏着无声的碎步进入屋子。整个屋子安静地不像话。

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镶金的精致怀表，朝着门的方向扔了过去。

怀表打在门板上，落到了地上。寂静的回音传荡开来，怀表在地上反弹起来又落下，转了几圈，最终停在木地板上。

“嗖——嗖——嗖！”三把飞刀插在怀表落下的地方。

果不其然，这里有陷阱。沃尔莉拔剑出鞘。人去楼空，还设下了陷阱，这个邻居背后有猫腻。人已经跑路，估计有用的线索也没了。但是为了保险，沃尔莉还是先破坏了书架后面的暗器陷阱，然后把整个屋子翻了个遍，都没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一向心平气和的沃尔莉竟然懊恼起来，但也于事无补。此时已接近九点，她打算先回公爵的豪宅去和克莱斯代碰头，互相交换一下手中已有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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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克莱斯代躺在病床上。一旁是心急如焚的陌生女子，她焦急地踱步着，不停地自责着“要是我早一点赶到就不会这样了”。莹少有地严肃起来，她的眼睛不再眯成一条缝，万年不改的微笑也烟消云散。梅欣和莺也都很担心，手握做拳头，手心攥着被汗水浸湿的手帕。毕竟，姐头虽然表面高冷，实际上却是她们不可割舍的至亲之人。

年过半旬的水法师精疲力竭。在将克莱斯代肺内最后一滴污水移出来之后，他向一直守候在病床边的诸人鞠了一躬，“老朽已做好分内之事。接下来，就要靠她自己了。”

莹向大师回鞠一躬。大师退出房间。梅欣迫不及待地问道：“卡恩小姐，请告诉我们，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们在追踪的过程中找到了新的受害者，那是在一个新的案发现场。死者是锻钢铁手的打手，现场连同着还有其他的三个男性受害者。正在此时，我们定位到了渗浸之物的准确位置，克莱斯代女士她……太心急了，甚至没等我跟上，她就冲了出去。我随着追踪光尘进了下水道，而克莱斯代女士应该在那时就已经找到了渗浸之物。在下水道中前进的时候，我听到了什么声响，然后就是水面突然上涨。我赶紧来到了渗浸之物的位置，结果，摆在我面前的是一道铁门。我用法杖炸开了铁门，然后便发现了在水中接近溺毙的克莱斯代女士……”

“在那之后，你就抱着昏迷不醒的克莱斯代去了医院，对么？”

“是这样，莹女士。”

“……不幸中的万幸是，克莱斯代还活着。卡恩女士，你口中的渗浸之物，是何物？”

“是一只魔法生物，克莱斯代女士声称，她与最近发生的连环杀人案有关。”

“关于这件事，”沃尔莉**了对话，“莹姐，能和我稍微，出来一下么？”

莹递给梅欣和莺一个眼神，两位少女接到示意后，无声无息地离开了。她又再向卡恩表示了谢意，随即与沃尔莉走到病房外面。这家医院是公爵拨资金建立的，所以某种意义上，她们不用担心保密度的问题。医院的走廊里空无一人，但保险起见，她们还是来到了一个隔音效果比较好的房间里。

“莹姐，你们今天，有去调查那些帮派的信息吗？”

“有。我们去了几个地下酒馆，结果都不被待见。调查进行得不太顺利，但是我们勉强获取了一些信息，从一些已死之人和半死不活之人的身上。”

显而易见的事情，莹的钉头锤和狼牙棒上，都沾上了血。

“所以呢？”

“城里帮派林立，数量繁多，但唯有最大的两支分庭抗礼，‘混沌翡翠’与‘锻钢铁手’，这两支帮派几乎垄断了城内的所有黑帮交易。‘锻钢铁手’是老资格派，在五十年前就开始发迹，依靠控制艾尔宾斯曼的炼钢产业迅速壮大，几乎城里所有的兵器买卖都要经由他们的手。而‘混沌翡翠’是公爵上任后开始发迹的……嘛，拜她所赐。这支新兴的派别打破了锻钢铁手一家独大的局面，依靠翡翠石开采与贩卖赚得盆满钵满。修昔底德的陷阱抓住了这两只恶兽，传统豪门对上新兴贵族。现阶段两个帮派还未发生直接冲突，但已经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大规模的帮派战争离爆发不远了，就差一个导火索。”

“而现在，这个导火索……恐怕来了。”

“怎么说？”

“经过调查，我发现连环杀人案可能另有蹊跷，不只是与那‘渗浸之物’有关。杀人案中的第一位遇难者，她的哥哥与父亲受到了‘锻钢铁手’的直系控制，被监禁在了一个地下酒馆之中。”

“而且，新的受害者又出现了——又正好是锻钢铁手的基层人员。不出意外的话，我猜想所有的这些遇害的女性，她们或多或少都与帮派斗争有着联系，我明天会再出去调查。但是，还有让我更为在意的事情。”

“是什么？”

“第一位受害者的邻居。我今天下午从阳台爬入了他的屋子，发现里面藏了机关——他消失的无影无踪，而且还要刻意抹杀来调查的人员，但是现在线索断了，我也找不到他了。”

“沃尔莉，关于你说的邻居一事，我帮不了你，不过，导火索一事，我有着更多的消息可以告诉你。”

“依仗炼钢业，锻钢铁手拥有强大的武装力量，但即使这样，他们也不敢轻易对混沌翡翠下手。因为传闻混沌翡翠与法师评估会有勾结，私下囤积了许多魔法卷轴，但还有更为可怕的，是混沌翡翠手下的一个杀手。这个杀手是从锻钢铁手中叛逃出去的，使一把极大的钢制剪刀，不仅如此，他还会基础的空间位移法术。锻钢铁手不敢动他们，可能也是因为有此人的存在，念及旧情，也可能只是单纯地畏惧他。你说，是否有可能……”

“……也许。莹姐，你知道这杀手在哪里么？”

“不知道。但是，他的直系上司肯定知道，”莹拿出一张地图，“商人格林顿，混沌翡翠的名义头目，就住在望日丘的豪宅里。花费了我好多精力才找到豪宅的设计师拿到了这些图纸，有什么想法么？”

“……嗯，叫上梅欣，一起来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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