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首富的梦想

“……”

在艾兰多尔拿出金色的龙血后，场面一下子僵住了。

芙维尼娅和佩姬一句话也没说，静静地站在原地，面色有些古怪。

沉默了一会后，芙维尼娅终于开口，语气中带着极力压抑的怒意：“既然有龙血，那你刚刚为什么不说？”

“因为您和佩姬小姐打断了我的话。”

骑士淡淡解释道。

“那还真是抱歉啊！”

芙维尼娅嘴角抽了抽。

艾兰多尔没有在意她的反应，随手将手中的龙血丢给了佩姬。

“啊！”

少女慌忙接过。

“这滴龙血蕴含的力量较为强大，且没有被污染过，使用后不会有任何副作用。”

艾兰多尔说道：“如果连这滴龙血都无法治愈您父亲的疾病，那就不用再费劲寻找了。”

“非常感谢您的帮助，艾兰多尔先生！”

虽然心中疑惑这滴龙血的颜色怎么和之前红龙祭司拿出来的不一样，但听到骑士的话，佩姬还是诚恳地表达了谢意，当然，也没有忘记身为艾兰多尔御主的芙维尼娅，不过，当她扭过头准备向芙维尼娅也表达谢意的时候，却发现后者正望着她手里的龙血，表情有点纠结。

“额？”佩姬疑惑问道：“芙维尼娅小姐，你怎么了么？”

“啊？啊！”

芙维尼娅回过神来，连忙摇头：“没有，没什么！”

一副欲盖弥彰的样子。

“是吗？”

佩姬不太相信，她看芙维尼娅刚刚的表情，绝对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就在这时，一旁传来了艾兰多尔的声音：“小姐大概正在考虑要不要向您收取这滴龙血的费用，毕竟这是契约上没有提到的事情。”

“唔？”

佩姬眨了眨眼，这倒是她没有考虑过的事情。

“艾兰！！！”

芙维尼娅忽然喊道，随即仰起头，不满地瞪着自己的骑士，看上去很气愤很恼怒的样子。

“怎么了，我说错了吗，小姐。”

骑士面色不变。

“你！”

芙维尼娅气急。

没错是没错，但也不要这么明目张胆地说出来啊！好歹给我说点漂亮话啊！

少女在心底哀叹自家骑士的死脑筋。

但也没什么办法，只好颓然地低下头，无奈地摆了摆手：“没什么，佩姬小姐，请不要听他的话，这都是他瞎扯的。”

“刚刚对狼王的战斗，如果没有你的话，恐怕我会很狼狈。”

“这滴龙血，就当做我对你的谢礼，请不要有心理负担地收下它吧。”

说这句话的时候，其实芙维尼娅心里正在滴血。

“……”

佩姬眨巴着眼睛，看芙维尼娅的情绪如此低落，便摇了摇头，说道：“虽然如此，但这毕竟是艾兰多尔先生的战利品，而且如他所说，契约上确实没有提到过要你们为我寻找龙血，所以，为此付出额外的报酬是很合理的事情。”

“契约！？”

芙维尼娅听到这句话，眼睛一亮：“没错，好像、确实、应该是这样子的？”

她一下子活过来，装模作样地轻咳了两声：“既然佩姬你这么说，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了……啊、当然我也不是那种很贪婪的人，所以这滴龙血可以友情价卖给你哦？两千金币？不、一千五……唔，算了，一千金币怎么样？”

少女用期待的目光望着佩姬。

“如您所愿。”

佩姬轻笑道，对于她来说，金钱显然没有父亲的性命重要，别说一千金，哪怕翻十倍她都会毫不犹豫地买下来。

更何况，如果这滴龙血真的拿到外面去拍卖，价格可就不止一千金的十倍了。

艾兰多尔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人关于龙血价格进行“交涉”，在听到自家大小姐以一千金币的“惊人高价”把这滴纯净而强大的龙血卖出去后，终于忍不住扭过头，不去看芙维尼娅脸上发自真心的傻笑。

要是被那些老朋友知道自己的血液只值这个价格，估计会被嘲笑一番吧。

尤其是，那个家伙。

骑士脑海中掠过某些久远的记忆，但只是一瞬间而已，很快他就把这些记忆抛开，重新埋到了脑海最深层的地方。

大概是因为见到了苏醒的赤龙帝奥瑞克索尔的缘故，他居然也开始怀念过去了。

问题是，过去并没有什么好怀念的。

起码对于他而言，是这样的。

——真的是这样吗？

忽然有人问他。

一个温柔的声音，像流水抚过受伤的心灵。

艾兰多尔指尖微微颤抖，他猛地回过头，目光落在雪白长发的少女身上。

芙维尼娅正在和佩姬讨论龙血以及刚刚的战斗，见骑士忽然投来目光，顿时撇了撇嘴：“怎么了？”

“……”

沉默一阵后，骑士缓缓摇头：“没什么。”

果然，只是自己的错觉。

虽然他心底前所未有地产生了一种渴望，但终究只是错觉。

* * *

休息了大概半小时后，众人再度踏上穿越狼母之森的道路，因为狼王和红龙祭司都已经死亡，这次的前进相对顺利了不少，大概傍晚时分，众人便离开了狼母之森的中心区域，照这样的速度，只要再走两三天，就能彻底走出这片森林了。

狼母之森的对面便是波尔蒂家族的领地，关于那场突如其来的叛乱，佩姬知之甚少，不过现在她和她的家臣们都很有信心去应对一切挑战，一来，为家主治愈疾病的龙血已经找到，他们没有了任何的后顾之忧；二来，佩姬经过激烈的战斗后掌握了原始符文黑曜龙血，这直接让她的战力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现在的佩姬大概能维持黑曜龙血符文半个小时左右，在这段时间内，每一击都能爆发十倍乃至百倍力量的她就是无敌的存在，没有任何人能和她正面对抗，等到她熟练掌握了黑曜龙血符文，估计就算是巨龙一族，也不敢在她使用符文的时间里和她比拼力量。

毕竟，这名勤奋坚强的少女骑士还拥有高超的枪术以及出色的战斗技巧，这些要素与她的黑曜龙血符文配合，产生的反应难以想象。试想一下，每一击都像山岳一样沉重，又像骤雨一样密集，在这样的进攻面前，谁能没有压力？

就连芙维尼娅，在见识了黑曜龙血的强大力量后，也心心念念着想找一个原始符文增强自己的实力。

不过，当她稍微向艾兰多尔透露了一点这方面的念头后，骑士马上严肃地问她：“小姐，就算您得到了原始符文，您也必须先像佩姬小姐一样通过它的考验，才能得到它的承认，借助它的力量。”

“难道你觉得我无法通过考验吗？”

“那么，您通过考验后，还必须熟练地掌握它。”

“我觉得我天赋异禀，你教给我圣焰符文的时候，我也只花了一天就熟练掌握了啊。”

那是近古符文，而非原始符文。

骑士想了想，而后很认真地问她：“那么，我很支持您的想法，所以您想去哪里找一枚原始符文呢？用钱买吗？”

“……”

于是就轮到佩姬来安慰哑口无言的芙维尼娅了。

“放心吧，会有机会的。”

这句话终于也用在了芙维尼娅身上。

不过佩姬也没有把话说满，实际上，关于原始符文的事情，谁都不敢保证。

原始符文和近古符文不同，后者可以通过符文炼金术炼成，前者却只能在自然界寻找——大部分都是在某些古老的遗迹或者险恶的地方，比如“地火熔浆”这枚符文，最初就是出现在一座千年活火山的山口，在一场惊天动地的大喷发后，被熔浆带着来到了外界，而当时，火山的喷发已经导致了最起码数千人的死亡。

只有经验丰富的符文探险家才有资格去这种环境探索原始符文，其他个人或组织对原始符文的探索都属于非法，会被各国以及世界树学院追究责任，这也是为了防止某些人触动那些破坏性强大的原始符文，造成不可挽回的严重后果。

除去这部分原始符文外，唯一获得原始符文的办法就是继承——像铭刻在龙枪圣玛尔达上的黑曜龙血符文，某种意义上也算是上一代持有者继承给佩姬的，不过这种情况很少见。

此外还有龙眼符文这种特殊的存在，不过这样邪恶的符文，芙维尼娅是绝对不想去触碰的。

至于去买，那就纯粹是艾兰多尔用来挤兑自家大小姐的话了，如果原始符文能靠金钱买到的话，那从遥远的神治时代到龙治时代，从屠龙战役再到共治时代的近万年里，大陆的“英雄”就不会这么少了。

“谁说的！”

芙维尼娅撇嘴，对骑士的观点表示不屑：“如果我有足够多的钱，就算是原始符文也可以买到！”

“……”

艾兰多尔正在考虑要用什么样的话才能隐晦地提醒自己的御主不要再做白日梦了，但芙维尼娅忽然眼前一亮，好像觉得自己找到了某种可行的办法：“没错、就是这样的！”

“因为有符文炼金术的存在，近古符文的交易成为了可能。”

“因为有世界树学院和符文探险家的存在，原始符文也不再是英雄的专属！”

“既然如此，谁说我不能靠钱买到原始符文呢？”

她不顾身旁佩姬无奈的苦笑以及那些家臣一脸见了鬼的表情，开始认真思考这条路到底应该怎么走。

骑士只好用盾牌帮她扫开道路上的藤蔓，免得正在沉思的芙维尼娅一不小心跌倒。

忽然，少女猛地抬起头：“艾兰！”

她用力地拍了拍骑士的肩膀，煞有介事地问道：“你说，”

“我要成为大陆首富的话，你支不支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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