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回 往事轮回亦成空（上）

赵雅说罢，她啜了一口茶水，招招手示意我们坐到她身旁。

“再为我上两份茗茶。”，她又指使婢女们为我们上了两份香茗。

婢女们奇怪地看了我们这三个奇怪的“主仆”一眼，但还是十分有职业操守地为我们将香茗准备妥当。

“你们几个出去侯着吧，有事本宫自会唤你们。”

“喏。”，吕记茶楼的侍女十分乖巧地退了出去。

“雅姐姐，待会儿霜儿想单独见见这位吕记茶楼的公子。”，待得包厢内清净了下来后，我朝向赵雅郑重请求道。

“怎么？小霜儿这是看上吕公子了？想要嫁人了？虽说极少有王族下嫁商贾之家，但也不是没有先例，以霜儿的条件，那吕公子怕是要高攀一二了？”，赵雅半开玩笑道。

我心头无语，辩解道：“雅姐姐想哪里去了！小霜儿不过对这位吕公子的事迹有所耳闻，心中十分好奇，单纯地想要见见他罢了，哪里有这许多小女儿心思来？”

“咯咯，好好好，是姐姐乱嚼舌头了，这邯郸城里，哪里有人能配上小霜儿这等倾世之颜，也不知将来哪位公子能如此走运，一亲小霜儿芳泽。”

“这等事情霜儿自己都不曾去想，随遇而安罢。”，我摇头道。

二姐闻言，再次开启了说教模式，忍不住皱眉道：“你过两年也要及笄了，倒时候也怕身不由己，不过你若是嫁了邯郸的任何人，有大王与父亲在，必然无人敢于轻慢与你。”

二姐一说教，我便是一个头两个大，当即投降似地吐了吐舌头，从果盆里剥了一个橘子，撕了几瓣塞到二姐嘴里。

赵雅看着我们玩闹，当下便捂着嘴咯咯直笑，一时间，气氛似乎又热闹了起来，包房内满是少女的体香与欢声笑语，唯有小六安静地站在包间的一角默默地守护着赵雅。

……

“哦！！！！是吕公子！！！”

“来了来了！！！！吕公子出来了！！！”

……

我们玩闹了一阵，外头忽然热闹了起来，惊呼之声一浪高过一浪，我循声向中央地舞台看去，正巧看见有个男子步入其中。

“喏，那便是吕公子，今日这新茶品鉴大会便要开始了。”，赵雅伸了伸柔软的腰肢，纤纤素手莲花轻点，指着走上舞台的红衫年轻人说道。

“此人外表气宇轩昂，行事间昂然不屈，年纪轻轻便拥有了这等家业，将来必是一方人杰。”，赵雅一双美目落在吕不韦身上，点评道。

“这吕公子不过一介商贾，究竟何德何能？能得到雅姐姐三番五次地赞许？”，二姐似乎不能理解赵雅为何会给舞台上的年轻人如此之高的评价，柳叶黛眉轻轻一皱，不解道。

“咯咯，吕公子此人，我却是一直有所耳闻，既然两位妹妹不知，姐姐便说说他的事迹。”，赵雅在二姐脑门上一点，娇笑道。

二姐不服气道：“愿闻其详。”

二姐这一问似乎是打开了赵雅的话匣子，只听得她娓娓道：“小妤有所不知，此子发迹之前，吕家不过只是个小小商贾之家，家业只不过邯郸一家粮店罢了，这样的商贾之家，邯郸城内即便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然此子天纵之才，其想法每每都如天马行空般，不过短短数年，吕家便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家族一跃成为邯郸数一数二的商贾家族，风头一时无二，吕家崛起的根源，便是这吕公子。”

二姐瞥了在舞台上夸夸其谈的吕公子一眼，不以为意道：“那吕公子瞧着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呀。”

“小妤，吕公子此人与你想得怕是出入颇大，相传此子贪婪好色，嗜钱如命，身上缺点数不胜数。”

“哦哦哦哦！！！”，就在这时，台下又是一阵欢呼雀跃声。

“咦，下面为何如此喧闹？”，我专心地听着赵雅讲述，闻得外头声浪一阵盖过一阵，不由得抬头张望着一楼，却只见茶楼内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方才吕公子言语间提及他即将开设什么‘银行’，届时只要前往银行存款，不仅能钱生钱，还可获赠一份新茶亦或是兰蔻坊的胭脂。”，一直不曾说话的小六插话道。

“钱如何能生钱？他还当钱是鸡蛋么？莫不是个骗子！”，显然二姐对吕不韦的感官已然差到极点，她随即再次抨击吕公子道。

“小妤，偏偏是这么满身缺点之人，其行商之时却总有突发奇想，例如促销，买一送一，贵宾卡，生态圈之类的奇思妙想层出不穷。”

“别的暂且不谈，前年此子便开了家“兰蔻坊”，专卖女子所用胭脂水粉，其胭脂水粉清香扑鼻且色泽艳丽，一看便不是凡品，不知从何时起，邯郸女子皆以用“兰蔻坊”的水粉为荣，而后他便在代郡边市又开了一家“兰蔻坊”，其每每谈及此物，皆言其为“出口”，不知其为何意。”，赵雅一口气说了许多吕公子的事迹。

“好罢，我相信雅姐姐。”，二姐撇撇嘴道，看来他还是不喜欢吕公子。

“吕公子，吕公子，你究竟是谁呢？”，我暗自喃喃道。或许对赵雅而言，吕公子所用的商业手法太过惊异，一时将吕公子惊为了天人，但我却从中看出了太多现代商业的痕迹，我对这吕公子的来历愈发感兴趣。

就比方说，“兰蔻”是前世非常出名的一款化妆品，他怎么会用这么一个名字？当然，也不能说一定不是巧合，说兰蔻坊这个名字是巧合的话，但是“出口”一词，却无论如何说不上是巧合了。

“雅姐姐，小霜儿平素一直呆在府中，故而不曾听闻过吕公子，不知这吕公子全名怎么称呼？”

赵雅有些吃惊地看着我，随后笑道：“吕公子呀，全名唤做吕不韦。”

“吕不韦！”，我乍一听到这么一个如同炸雷一般响亮的名字，吃惊地惊呼出声。

眼前这个一身火红长衣的青年，竟然就是一手将秦庄襄王扶上位，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的大商人吕不韦。

“小幺为何这般吃惊？”，二姐被我吓了一跳，她拍着胸口嗔怪道。

我自然知道自己这回失态得有些过分了，吕不韦此时毕竟还只是个有些门道的商人，还远远无法与前世那个叱诧风云的人物相提并论。

“咳咳，只是不曾料到吕公子竟然是这么一个名讳。”

我找了个借口搪塞了过去，赵雅和二姐接连看了我一眼，不过女儿家的话题总是多变的，她们很快便聊到了别的话题上。

而我，心情久久不能平静，而后的新茶品鉴大会也在浑浑噩噩中过了去，便是连吕记茶楼的侍女上了新茶都不曾注意到。

“殿下，我家公子求见。”，外头传来侍女的禀报声，作为本次邀约的贵宾，吕不韦自是要拜会一回。

“请他进来吧。”，许是有外人拜谒的缘故，赵雅又回复到了先前的威严状。

很快，吕不韦便前来拜访赵雅，我这才第一次近距离见到了这位传说中的人物。

“在下吕不韦，见过赵雅王姬殿下。”，吕不韦不卑不亢地向赵雅作揖行礼道。

“本宫也是久闻吕公子大名了，坐吧，吕公子。”，赵雅指了指一旁的案几道。

吕不韦闻言，哈哈一笑，也不客气，走到了一旁的案几边坐下。

接下来赵雅与吕不韦聊得话题便没都是些没什么营养的恭维话。

直到最后，赵雅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而后转开臻首看向吕不韦，说道：“吕公子，本宫有一位王妹，唤作赵霜，不知可有耳闻？”

吕不韦躬身道：“赵霜殿下倾城之姿，邯郸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我听得吕不韦夸奖自己，虽然知道他说得是油嘴滑舌的恭维话，心里头却还是难以对他生出厌恶之感来，顺带看吕不韦评价也高上了少许。

“既然如此，本宫便不多费口舌了，本宫的王妹赵霜听闻了公子的事迹，便想邀约公子明日赴马服君府上一叙。”

吕不韦闻言，脸上闪过一丝错愕之色，随即转为狂喜道：“既然是赵霜殿下相约，在下岂敢不从？”

我盯着吕不韦看了许久，却总觉得他眼底闪着一抹**之色，像极了我前世的好基友钱多多。不知是不是变身成女子许久的缘故，他的目光我看着总有些不自在。

“本宫要说得说完了，却是要告辞了，今日感谢吕公子盛情相待。”，赵雅微微一笑，说道。

吕不韦起身，请辞道：“能让殿下感到愉悦，在下深感荣幸，既然殿下还有事，在下不敢再耽搁殿下，这便告辞了。”

赵雅点了点头，吕不韦便退了出去。

离开吕记茶楼后，太阳已经西沉，赵雅本要将我们送回马服君服，我想了想，还是拒绝了她的好意，对此，赵雅则是给了我们一个“我懂的”的微笑，还是将我们送到了马服君府的附近，方才与我们告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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