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我衣袖内的袖箭威力虽强,但却也只能攻击一个目标,现下至少有六名家丁围了上来,以我与灵儿的战斗力,随便一名家丁便能妥当地收拾我们。而周遭的围观之人都像躲瘟神一般,纷纷都后退了两步,一张张相貌各异的脸上虽是都有些同情之色,但他们仍是选择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自报家门的想法自心中一闪而过,随即便被我否决了,我的骄傲决不允许我用这种方法来自保。除此之外,我们姐妹现在唯一地出路便也只有擒贼先擒王了。
在心中盘算一番后,我看向陆安道:“陆公子,流儿家小妹怎会是逃奴,您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流儿姑娘,李灵儿的卖身契却还在本公子家中,若是不信,便随本公子一同回府探讨探讨琴棋书画,若是投缘,本公子便将这契约送与你又何妨?”
我心中冷笑不止,这陆公子倒还会真是会软硬兼施,威逼加上利诱,双管齐下。看他脸不红气不喘的样子,怕是已然手到擒来了不少无权无势的女子了吧?或许此刻我们俩姐妹在他眼里,已然是砧板上的肥肉了。
我自是不会坐以待毙,他对我们的轻视之心若是利用得当的话,或许会成为我反击的机会。
我在心里筹划了个大致的方案,随即便看了看街道对面的陆安,又回首望了一眼瑟瑟发抖的灵儿,继而低头沉思着,装出一副左右为难的样子,我这副没了主意的姿态落在旁人的眼里,便成了在纠结是否要答应陆安的邀请。
陆安见我满脸欲拒还迎的神色,便是下意识地露出了一抹即将胜利的微笑,此刻在他内心之中已然出现了许多龌龊念头,一想到即将与眼前这位小美人儿亲热的画面,陆安登时便是色授予魂,直美得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陆公子,流儿有个问题想请教您一下。”言罢,我便迈开步子向前街道对面了过去。
灵儿见我迈步走出,虽然心中恐惧不已,但仍是伸手拉住我的右手阻止道:“流儿,不要……”
我回首看向她,露出如阳光般明媚灿烂的笑容,示意自己不会有事,随即右手微微一用力,便甩脱了灵儿的手。
走到街道中央,我便被家丁蛮横地拦了下来,我停住脚步,看向陆公子,眸子里透着莫名的意味。
“让她过来。”陆安摆摆手,示意左右让出一条路来,我在心中冷笑一声,这陆安的戒心比想象中还要低,只要他让我近身,那我计划的第一步已经完成大半了。
在所有人的注目下,我走到陆安的面前深深一福,随即直起身来,说道:“陆公子,流儿有两个条件,若是您答应了,流儿便跟您走。”
陆安看向我的目光变得更为热切了,他自以为潇洒地微眯眼眸说道:“流儿姑娘且说,只要是本公子能力范围之内的,莫说是两个,便是十个也都没有问题。”
我微微颔首,伸出细长的食指道:“其一,不得为难我妹妹,若是小女子到了您的府邸之上,就要将流儿妹妹的卖身契销毁,还她自由之身。”
陆安脸上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情,随即摆摆手道:“嗨,这是自然,若是流儿姑娘到了我陆府,便是本公子的贵客,本公子又怎会为难流儿姑娘的妹妹呢,这条件本公子应下了。”
随即他又继续问道:“不知流儿姑娘第二个要求是什么?”
我点点头,继又伸出中指道:“至于这第二点……”
我收住话语,目光瞥向陆安身旁的廉家小姐,冷冷道:“这位夫人三番五次污蔑流儿是什么狐媚子,流儿听了这话,这心里甚是难受,不知陆公子能否劝劝这位夫人,让她给流儿道个歉呢。”
我这话方一落下,廉家小姐的脸色变了数变,当即便是指着我大骂道:“你这狐媚子,好不知羞耻!竟敢叫本夫人道歉?!哼,你又不是什么公主王姬,有什么资格让本夫人道歉?”
听完了她的话,我竟是忍不住地想要笑出声来,若是让她知道我真是个王姬,不知表情会多么精彩?不过此时我仍旧要将这出戏演下去,自是不会现在就揭露自己的身份,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她。
陆安也为难地看了我一眼,说道:“流儿姑娘,廉小姐毕竟出自名门望族,让她道歉的确于礼不合,这样吧,本公子替她向你道歉,如何?”
这陆安所图倒是不小,哪边都不得罪,竟是想要鱼和熊掌兼得吗?
我早就料到廉家小姐不会答应,而我之所以要提这个要求,不过是一个近身的机会罢了。
我摇摇头,板着脸看向陆安说道:“既然陆公子不愿替流儿做主,那流儿便……不客气了。”
言罢,我突然抽出藏在腰间的匕首,在廉家小姐的惊呼声中,便将闪烁着寒光的刃尖对准了陆安的脖颈处,冷声说道:“陆公子,还请不要乱动,流儿胆子小,若是不注意,伤着了您可就不好了。”
我口中虽是自称胆小,但陆安看向我娇艳的脸颊之时,却发现我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畏缩之意。
他算是明白了现下的处境,若是他不配合的话,说不得真会被抹了脖子,这个叫李流儿的少女看似文文弱弱的,实则有胆有谋,当真是不简单。
但他陆安又怎会是任人宰割的人呢?
陆安微微低头,看都未看我手中那柄明晃晃的匕首,却仿佛刀不是架在他脖子上一般,他看向我寒声道:“流儿姑娘,现在放下匕首,本公子便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我哂笑一声,问他道:“陆公子,若是流儿现在放下匕首,您真会放过我们姐妹吗?”
陆安微微叹息一声,却是并未回答我的话,目光转向手下几个家丁命令道:“还不速速将逃奴李灵儿逮住?!”
此话一出,我心下不由大急,手中的匕首也向前进了寸许刺入了陆安的脖颈,带出了些许鲜血来。
孰料那陆安却是哼都没哼一声,他目光中闪动着冰寒,质问道:“李流儿,为何还不动手呢?为何不动手杀了我?”
我心中紧张不已,全然不敢答话,整个后背都已被冷汗濡湿,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遇到个不怕死的,如此我这擒贼先擒王的计策便没了作用。
局面又转向了对我们不利,而为今之计也唯有坚持到兄长回来了。
一想到兄长赵括,我心中不由得恼恨不已,这家伙总是关键时刻作死一番,要支开暗卫的也是他,要如厕的也是他,等此间事了,我定然要踹死他。
双方就这么对峙着,陆安比我高了不少,我必须要举着匕首方才能够到他的脖子,时间一长,我便是觉得握着匕首的手犹如灌了铅一般沉重,额上也布满了细密的汗水,顺着眉角流入眼眶内,直激得我眼中酸涩不已流泪不止,但我却不敢有丝毫动作,如今双方脆弱的平衡完全便是靠着我手中的匕首维系着,稍有不慎我们姐妹俩便是满盘皆输。
“呃……”身后传来了击打肉体的声音以及灵儿痛苦的闷哼声,我虽是看不到身后的情况,却也能大概估计到是那帮家丁正在捂着灵儿的嘴在虐待灵儿,那入肉声仿佛是击打在我身上,让我直恨得牙痒痒。
“李流儿,你妹妹现在情况可不算好,你就这般冷血,不去管她吗?”
我心下十分清楚这些言语乃是他的攻心之计,但仍旧是忍不住地微微偏过头去想要看看身后的情况,方一动作,眼角的余光便瞥见了眼前的陆安动了起来,一瞬间我的手臂便被他抓住,一股仿佛是要将我的手骨握碎了的巨力袭来,吃痛之下,我终是握不住手中的匕首掉落在地上发出“哐当”的一声,我的心中也是一片寒凉。
更要命的是,我的袖箭绑在被他抓住的那只手臂之上,如今被他握住,也没法再去用了。
却是灵儿发出了惊呼声:“流儿!陆公子,您有什么事冲着李灵儿来,您不能这么对她,她是城守府……呜呜呜……”
“你输了。”却是陆安看向我冷漠道。
我无暇答话,拼命地挣扎着想要挣脱,那只手却仿佛像铸铁一般牢牢地握着我,似是感受到了我的动作,又一股巨力自他的手臂上传来,我整个人似是被陆安提了起来,整个人便靠着一只胳膊支撑悬挂着,直疼得我泪花儿都泛了出来。
在我挣扎之时,一段雪白的手臂与绑在上头的袖箭便都露出出来。
“墨家中人?”陆安看着我手上的袖箭,露出了深思的神色。
我手臂上脆弱的骨骼与肌肉不堪重负地吱吱作响着,仿佛随时要断了一样,越是挣扎手臂上地疼痛感便越强烈。
陆安却是冷笑了一声道:“难怪这般有恃无恐,不过你这娘们儿显然还算不得墨家核心人员,我自是不怕。”
言罢,他便将我甩了出去,我便是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在空中飞行了好长一段距离,最终落在地上滚了几圈后重重地撞在茶楼的木柱子上。
后背传来的剧烈疼痛感让我眼前一片昏天黑地,金星直冒几欲昏厥。
廉家小姐面带恶意地看向我,在陆安的注视下缓缓地向我走来。
我此时却是一点力起也使不出,耳边嗡嗡直响,思绪也变得浑浑噩噩。
她就这么一步一步的走到我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已然萎靡在地的我,神色倨傲地说着什么,我耳边只有嗡嗡声,却是什么也听不见,不过料想她说的也不是什么好话。
她见我不答话,愤怒地蹲下身来一把抓起我的头发,一股剧烈的疼痛感自头皮之上传来,我狠狠地瞪着她,想要伸手去按住她的手,但手臂上的肌肉却是不住地打颤,一点劲都使不上,无可奈何之下,我只得在喉头发出微弱的哼哼的呻吟声以示抗议。
廉家小姐见我露出尤自不服的神色,她心头愈发恼恨,目光狰狞地看向我胸前,伸手用尽全力拧了一把,我登时便感觉到一种比先前痛上百倍的疼痛感自胸前白兔上袭来,脆弱的身体开始不堪重负地战栗起来,眼皮也变得沉重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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