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妇人见我向个看不清长相的男人求助,尖酸刻薄地话语便是像连珠炮一般自她的嘴中说出:“哟,本还以为是个小野丫头,想不到却是个小狐媚子,小小年纪便学会勾搭男人索要钱财了,还哥哥,呸,当真是不要脸。”
她显然是误解了什么,不过我却也不会去与她这样的人争辩什么。
按照后世流行的一种说法,与这种蛮不讲理的女人好好沟通只会是吃力不讨好,因为她会将我的智商拉到与她相同的水平之上然后以她丰富的经验打败我。
人都是喜欢以己度人的,她既然能说得出这种话来,再配上她那浪荡之极的装束,怎么看,她都不能算那种洁身自好之人,怕也没少勾搭男人吧。
许是我无所谓的态度激怒了她,又或是她见我们一副贫民装扮,便以为我们软弱可欺。贵妇人越发肆无忌惮讥笑道:“哼哼,可怜的小狐媚子,找个男人还是这般没用的,你看他连话都不敢讲了,莫不是被我这两个家奴吓破了胆儿了?……哼哼。”
按照我对兄长的了解,他绝对不是一个能吃亏的主,若换作往常,他此时怕早已是暴怒而起了。
孰料今日我这暴脾气兄长却像是怕被贵妇人看见一般,将自己的脸深深掩藏在头发之中,一个劲地装聋作哑。
贵妇人见了兄长这畏畏缩缩的模样,当即就竖起食指指向我们这处,丝毫不顾形象地笑到前仰后合。
看她那夸张的姿势,也不怕闪了腰。
她随即便看向身后那两名肌肉磐结的随行壮汉说道:“这野丫头莫不是得了什么失心疯了吧,找个不修边幅的男人便算了,还开口便要十两金子,这样的人也能有十两黄金?当真是要让人笑掉大牙。”
我依旧对贵妇人的嘲讽视而不见,见兄长这副模样,便是白痴也知道不正常了,心里也猜到了三四分情况……看来今天这位大哥是指望不上咯。
可是要我现在掏出十两黄金,那也是强人所难,这可怎么办呢。
我稍稍皱眉思考着。
贵妇人看我沉吟不语,当下以为我忍气吞声不敢与她争先,转头准备吩咐手下人过来掏钱取走这盒“水仙妖姬”。
“……慢着,谁让你动手了?”我挑了挑眉毛,伸手拦住她道。
“怎么着?你这野丫头还是掏得出十两黄金不成?买不起还不快滚!真是穷酸相。”贵妇人被我言语一冲,登时怒气上头。
我慢慢缩回了拦住她的手,笑吟吟地道:“别说十两黄金,就是三十两,五十两,我也拿得出来。就怕你不敢跟我竞价咯。”
这一下贵妇人的脸上笑得更轻蔑了,她语气中的酸味更浓,轻蔑道:“你且拿出五十金来,光凭嘴利谁又不会?”
也是该反击了,我转过头看向身侧的灵儿,向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配合我,随即便是从袖子里掏了根金簪出来,我早上换衣前便佩戴了这支金簪,换了平民装饰后若是还带着金簪自然是太过招摇,便将它随手收进了衣袖之中,想不到正好在此刻派上了用场,我晃了晃手中的金簪,自信笑道:“这位夫人,且看此簪是否值当五十金。”
贵夫人定睛一瞧,登时眼里就流露出了贪婪之色,城守府里的吃穿物件自然是极尽奢华,这只簪子表面打磨得金光闪闪,簪体上还缠绕了云纹金丝,簪头上更是打制了一对金制流苏,线条流畅的流苏随着我手上的动作微微摇晃着,不时发出“叮铃叮铃”的清脆声响,即便是不识货之人,怕也知这金簪不是寻常饰物,五十两金子也不一定能买得到。
灵儿自是明白了我方才那个眼神的意思,见我拿出金簪,她心有灵犀地失声道:“阿姊,此簪乃是母上大人传下的,岂能换一盒脂粉,还望阿姊慎思之!”
我却是“痛心疾首”地答到:“姐姐又如何咽不下这口气!”
见我这般“嚣张”的模样,贵妇人气得怒极反笑,她尖声叫道:“两个臭丫头,以为有一根破簪子便了不起么,这盒脂粉老娘出七十两黄金!”
鱼儿却是顺利地上钩了。
我摇摇头,便是将金簪收了起来,做出一副囊中羞涩的模样,说道:“小女子争不过这位夫人,便将这脂粉让与夫人了,还请夫人速速付了银钱拿走吧。”
贵夫人满脸争强得胜的倨傲笑意,着令身后的随从付了钱,浑然不觉这胭脂实则只值当三两黄金。
她方才将脂粉拿在手上,我便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捂着嘴看向灵儿讶声道:“呀,妹妹,姐姐细细一想,这等上乘的脂粉怎会在这种小铺子内售卖,说不得是赝品。”
李灵儿也是随着我摇摇头道:“阿姊此言有理,还好我们未能买到,不然母上留下的金簪就这么被骗了去。”
中年商妇本是大赚了一笔飞来横财,正是喜笑颜开,心下也觉得我们两个越看越顺眼,直恨不得想要将我们搂在怀里亲上两口。但她听闻我们这么信口胡言,登时一张笑脸便僵住了,心中怕极了贵夫人要退货,当即便是辩解道:“这‘水仙妖姬’自是出自寿春,外盒便是为证,又怎会作假?”
中年商妇说的自是实话,但贵夫人听闻了我的话,先入为主地认为我所说的却是这番道理,越看越觉得可疑,哪里还信她所说的话,当即便要找商妇的麻烦。
“且慢!”我再次出言制止道。
对于我一而再再而三的连番挑衅,贵妇人的耐心显然已到了极限,她恶声恶气地问道:“你这臭丫头,又有什么要说!”
“夫人还请莫急,这脂粉虽说是假的,但我们姐妹生得粗鄙,用用赝品却也无妨,不知夫人可有兴趣与我堵上一场?”
贵妇人喝止住随从,冷笑道:“除非赌这支金簪,否则免谈。”
“那小女子便以这支金簪下注,若是夫人赢了,金簪便是夫人的了,若是夫人输了,脂粉便赠与小女子,如何?”
我慢条斯理地说着,语气与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单单这份心境我便是赢了她许多。
贵夫人听了我的赌约,细细一思量,却是觉得这买卖不亏,这金簪做工精良,若是自己赢了,即便这七十两金子买了个赝品脂粉,这金簪却也值当回来了。
况且只要自己赢到这支金簪,对面那个伶牙俐齿的骚蹄子定会悲痛欲绝,一想到她泪涕纵横的可悲模样,她心里便充满了报复的快意,至于输……她下意识地看了看身后的两位随从,她又怎会输给两个平民丫头。
她倨傲中透着冷然的神情自是一五一十地落在了我眼中,看她的眼神,输了便打算要硬抢吗?竟是想用这么低劣的手段对付我们,可见其家教之差,若换成两个无权无势的平民姐妹,说不得还真要着了她的道。
但我自有办法收拾她。
“说罢,你想怎么赌?”她似是胜劵在握地问我道。
许是人们鲜有见到贵族与平民的争执,此时们的四周已然围满了人,大多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对我们指指点点。
“各位相亲,小女子李流儿,今日与对面的这位夫人立下赌约,依照胜负决定小女子祖传的金簪与这位夫人手中脂粉的归属。”
言罢,我还特意晃了晃手中的金簪。
此言一出,群众皆是哗然,大伙本还以为此处上演了一出恶妇欺压平民少女之事,听了少女一言,人们纷纷觉得这个自称李流儿的少女怕也没有她外表表现得那般柔弱无助。
一个贼眉鼠眼的矮小男子看向旁边的高个儿壮汉,窃窃私语道:“大哥,若是咱们能偷得那金簪换了银钱,足够咱们逍遥好几年了。”
听闻了他的话,那被称为大哥的汉子也深以为然,露出了跃跃欲试的神情,看着也是也动了歪念。
他们谈吐间的声音不大,孰料旁边一个老头儿却是不知怎么听得了他的话语,老头儿蔑视地看向他们道:“代郡在赵城守的治理下连年承平,治安甚严,若是有人犯了事被逮到,轻则一顿板子,重则脑袋落地。”
听闻了老头儿的话,两个汉子登时便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皆是面露悻悻之色,熄了抢夺的心思。
……
在我们四周,或有贪婪,或有同情的讨论声此起彼伏,莫衷一是。
我不惜将事情闹大,便是存了利用群众力量的心思,通过为自己造势,让对方不敢轻举妄动。
有了群众的围观,想必那贵妇人投鼠忌器之下也不敢太过仗势欺人,若她真想不计后果地想要动手,待会动起手来我们也占了道理。
周遭围观之人越来越多,贵妇人的神色也越来越焦躁,火候却也差不多了,我便是看向与我面对面站着的贵妇人,微微一福假装恭敬道:“如此小女子便出一题,以题分辩输赢,夫人您看如何?”
听闻我的话,贵夫人本还算清秀的脸上不由闪过一抹轻蔑之色,竟是蔑笑出声,或许在她看来,两个乡下丫头能出得什么题来,自小家教良好的她还不是手到擒来。
我看向她,心底暗笑不已,曾经也有个名叫廉庞的兄台,与我对弈之时也曾露出过这样的表情,结果……总而言之,自古轻敌者大多败得很惨。
“野丫头,把你的题目说出来吧,本夫人的时间可金贵得很,经不起你浪费。”
贵妇人的话一出口,灵儿与中年商妇便满脸紧张地看着我,灵儿自然是在关心我。至于中年商妇,我当然不会自恋到以为她也是关心我,她关心的不过是她的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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