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混乱的前奏

利刃，洞穿了陆卓的胸膛。

“我没有时间折磨你，感谢我吧。”似乎听见希尔达在自己耳边这么说。

陆卓感到胸前一阵被撕开的感觉，伴随着滚烫的鲜血，他似乎在逐渐模糊的视野中又看到了自己的儿子和前妻。

由于自己走上了黑道，总是顾不上家里，让前妻受了很多委屈。

没有怎么陪伴儿子的成长，但自己还是爱着他的。

自己的双亲都还健在，但自己自从走上黑道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们了。到现在大概已经十五年了吧？

如果自己当初没有走上这条路，大概今天正和家人一起去逛夜市吧？

……

陆卓，倒在了地上。

他没有闭上眼睛，眼角似乎还挂着一丝泪珠——但很明显，那并不是恐惧。

希尔达蹲下身，将他的双眼合上，一言不发，甚至没有任何表情。然后，她示意那八个女子跟上自己。

就在希尔达带着八人跳窗离开后，安保人员封锁了这座夜总会，还来了大量的警察和消防员。

希尔达将身上的武器扔在了琼斯的车上，然后和这八名女士一起走到了地铁站，为她们分别买了地铁票，其中一个大概二十出头的女子有些奇怪地问道：“请问……你是怎么知道我家要到这一站的。”

在她问出口后，最小的少女也迫不及待地开口了：“你好厉害啊！你是什么秘密特工之类的吗？”

希尔达抬手制止了其他人的问题，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话：“你们可以走了。”便转身准备离开。而就在这时，最小的少女跟了上来，问道：“请问姐姐，你叫什么？看起来好像是外国人啊！你中文说得好好啊！”

希尔达还是面无表情，想赶走这个少女，但少女还是不依不饶地问：“能不能带我走啊？我怕我回去之后会连累父母……因为我是已经被卖出去的，所以他们肯定会追查我到底。”

听少女说出了这样一番话，希尔达转身看向少女，眼中亮起了完全无法察觉到的蓝光，片刻后，她点了点头，道：“你跟我走。”

少女闻言眼中亮起了兴奋的光芒，转头对其他人挥了挥手，其他人也在感谢了希尔达之后离去。

……

少女在后排座位上，从后挡风玻璃看向夜总会的方向，那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各种警灯闪烁着。“今天晚上会上头条吧？”少女问道。而副驾驶座位上的希尔达直接无视了她，倒是琼斯回答了她的话：“这是自然。”“诶……大叔，你之前说你是希尔达姐姐的父亲吗？你的中文也不错诶！”少女又从后排座位将头探到了前排，然后扭头看着琼斯。琼斯在开车，所以没有看她，只是笑了笑。道：“还可以。”“那……你们是哪里人啊？”少女又问道。

琼斯瞟了一眼希尔达，淡然回答：“乌克兰。”“噢……”少女点了点头，旋即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开口道：“对……对了，我叫苏浅浅！”琼斯微笑着点了点头，回应道：“你好，苏浅浅。你有英文名吗？”“诶……没有……”少女苏浅浅有些犹豫地回答道。听见苏浅浅的回答，琼斯瞟了她一眼，道：“你先把头缩回去吧，这样不安全。”等到苏浅浅坐回后排后，琼斯继续说：“你英文名就叫柯莉丝汀吧。”（Christine）

苏浅浅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这是在给她起名字。当下点了点头，“嗯，好！”她这样回答道，似乎对自己的英文名很满意。

“你有什么家人吗。”琼斯继续问道。苏浅浅叹了口气：“我想他们肯定还没放弃找我。只是我暂时不能回去，这样只会让全家更危险。”琼斯通过后视镜看了一下苏浅浅，感觉这个十四岁的小姑娘的想法似乎无比成熟。

看琼斯似乎没有说话，苏浅浅以为琼斯在等自己往下说，于是继续说道：“我父亲是法医，之前，他解剖了一具被黑帮谋杀的人的遗体，之后黑帮对他威逼利诱，想让他在法庭上证明凶手是无罪的，被我父亲拒绝了。”

说到这里，琼斯也大概明白了。苏浅浅被绑架不仅仅是为了进行人口贩卖，也是为了报复。他点了点头，说道：“所以你的父亲没有按照他们说的做，将他们的人送入了监狱。”等到苏浅浅给出了肯定的答复，副驾驶座位上的希尔达此时也睁开了眼睛，这一次，琼斯注意到了她瞳孔中的蓝光。

“你父亲是一名伟大的司法工作者。”琼斯说道。这是他发自内心的感叹，同时，他知道现在希尔达在做什么。

在车上的气氛沉默了一会后，希尔达开口了，依旧是冷漠的少女音，她不紧不慢地说：“二十天九小时四十四分以前，本市最高法院审理了一桩杀人案。其中，被告人杨某在无数的铁证都指向他的情况下认罪。由于其情节严重，故被最高法院判处死刑。”“对对对！就是这个！那个犯人好像是黑帮的！”苏浅浅听到这里立刻称是，希尔达眼中的蓝光淡了下去，不再说话了。

“对了，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啊？”苏浅浅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琼斯闻言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说了句：“你要保密，不要说是谁救了你。”“嗯！我知道！”苏浅浅重重地点了点头，“所以可以告诉我吗？”

琼斯的目光再次扫向了后视镜，看着这个有些激动的少女，开口了：“你不需要知道太多，你只用知道，我们是一个秘密的执法组织。”“哦……”苏浅浅深以为然地点起了头，似乎是脑洞大开了似的，“就像是联合国的那种秘密特工组织吧！哇！超级帅啊！”

看苏浅浅这幅样子，琼斯松了口气，当下也用轻松的语气回答：“嗯，差不多吧。”自己随口编的东西，没想到这就糊弄过去了。当然，也不全是假话，至少他们是一个秘密组织这点是真的。

……

“早啊，希尔达。”星期五一早，韩枫走进教室，看见希尔达依旧是双眼无神地看着黑板，但却不再有第一次看见时的那种空洞感了。见韩枫走进来，希尔达也向他点了点头，说了句“早上好”——当然，声音依旧是那样的冰冷。

韩枫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小声对希尔达道：“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那个超级高档的圆舞夜总会出大事了？死了好像有十个人！”

希尔达就像没听到似的，半晌，她僵硬地扭过头看着韩枫，开口了：“你怎么知道的？”“我父母都是报社的，当然知道。”韩枫有些得意地回答道。之后又小声地说道：“我爸还猜测，是有顶级杀手混入了夜总会，然后干了这些。可就算再顶级的杀手也没法在一个小楼道里一个人用刀砍死七个持枪的职业保镖吧？从现场痕迹来看，那些保镖可是开了好多枪，但不知道为什么全都空了。而且尸体切口还那么平整，这谁能做得到呀？而且，哪有那么锋利的刀啊！”

听着韩枫的话，希尔达歪了歪头，问道：“请问，你的猜测是什么？”这个问题似乎问住了韩枫，韩枫思考了一小会，然后开口道：“难道是有什么改造过的超级战士？”说罢自己笑了起来。

希尔达根本不感兴趣他扯的这些有的没的，韩枫自己笑了一下，看希尔达没什么反应，也觉得没啥意思，也就不去想了，拿出了一张还差一道题就做完的小题单，开始写了起来。

“这道题的答案是根号五，建议你重新算一下。”希尔达在上课铃响起的时候，指着题单上的最后一题的第二小问对韩枫说道。说罢，便扛起了书包走出了集合教室。

看着希尔达的背影，韩枫拿起题单又检查了一下，直到正式上课，他也没查出自己哪里算错了。

……

“韩枫啊，我找到我妹妹失踪的线索了。”放学时刻，苏铭珏叫住了韩枫。韩枫扭过头，只见苏铭珏眼中闪烁着神采奕奕的光。韩枫皱了皱眉，有些奇怪地问道：“你有妹妹？”“啊……我好像没告诉过同学。对，我有个妹妹，她被绑架了。”苏铭珏道。韩枫闻言，惊愕的表情溢于言表，他定了定神，说道：“那，你找到了线索？”

两人一起在走了一段路，韩枫大概明白了，苏铭珏有个妹妹叫苏浅浅，十四岁，在一个星期前被绑走，但绑匪似乎什么都没有要求，警察也毫无进展。到后来，父亲推断苏浅浅很有可能是被作为商品售卖。

“昨天晚上那件事，让警方怀疑这家夜总会中隐藏着一个人口贩卖团伙。我的父亲是法医，他也接手了尸体解剖。他说，他在夜总会财务部长身上找到了一个小便签本，上面记录了疑似苏浅浅被绑架的经过。”苏铭珏透露了一个更加劲爆的消息。韩枫一听，瞪大了眼睛：“等等，夜总会和人贩子集团有牵扯？”“亏你父母还是报社的，这你都不知道？”苏铭珏白了他一眼，这时，二人已经走到了韩枫的家门口。

和苏铭珏告了别，韩枫走进了房子。韩枫回到家里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问父亲。“爸，你知不知道圆舞夜总会被怀疑是人贩子团伙？”韩枫对父亲喊道。父亲放下手中的纸笔，抬起头，笑道：“我知道啊，但这目前是警方的猜测。当然了，我觉得可能性很大就是了。”“那……我那个同学，苏铭珏，你见过吧？”韩枫问道，韩枫的父亲点了点头，回答：“当然了。很可爱的小姑娘。”

韩枫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她有个妹妹，叫苏浅浅，被绑架了。”韩枫说到这里特地停顿了一下，观察父亲的反应，但父亲似乎什么也没说，只是示意他接着说。韩枫接着说：“她家里怀疑是圆舞夜总会干的。”

听到这里，韩枫的父亲很明显地皱起了眉头，半晌后，他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

“高老板，我们目前掌握的情报来看，似乎是一名少女干了这一切。”豪华的海滨别墅里，就在二楼的阳台上，高老板面向着沙滩与海浪的方向，聆听着几名亲信的汇报。“可是，没有人看清少女的脸。而唯一一个看清了的服务员似乎也描述不清楚。”另一位亲信补充道。

高老板点了点头，沉默地坐在了躺椅上。熟悉他的人都很明白，他现在在思考。

不知道过了多久，高老板抬起了头，“小于。”高老板叫道。“我在。”被称作小于的青年男子走到了高老板的旁边，俯下身。高老板在小于的耳边耳语了几句，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去吧。”“明白。”小于点了点头，转过身。其他几位高老板的亲信从小于的表情就可以看出，高老板吩咐给他的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剩下的四人接着汇报。一名身材高挑的中年妇女道：“杀手放走了所有的货。而且，谁有这个能耐在狭小的楼道杀掉七名优秀的持枪安保人员还不受伤的？”“而且，我们的监控画面没有一个拍到了这名杀手的身影。”之前第一个发话的壮硕中年男子也继续说道。

“继续查。给警察那边施压。”高老板做出了指示，剩下的四人也分别领取到了各自的任务，转身走出了别墅。

高老板抿了一口手边的汽酒，他有种不祥的预感，这次他惹上大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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