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死亡边缘

大雨无止境的下着，冬日显得越加的寒冷。

自己倒在了泥泞的土地上，四肢传来了冰冷的感觉。

左手似乎完全不能使用了，食指已经不能屈伸，它已经严重地翻向了手心。

苍银的铠甲上沾满了血迹，大大小小的碎片从其上掉落下来。

雨水冲刷着身体，伤口上的血迹伴随着雨水顺流而下。

“Assassin的御主？！”

他扭过头看向了莉莉艾，她正站在自己的面前。

视线之中，一个娇小的身躯站在自己的面前，保护着自己，保护自己免受“黑色恶魔”的残害。

Saber看得到，她的手正在出血。

但是——他现在无能为力，没动一下，剧烈的痛感就会席卷全身，不过这并不是最主要的问题，最主要的是——自己没有办法将面前的“黑色恶魔”击倒。

他只能让她逃离这里，因为再这样下去，会死在这里的就不仅仅只是他一个人了。

大地正在微微的颤抖，身旁光秃的树突然从根部折断了，倒向了一旁。

光辉之剑就在自己的手边，那是自己唯一的武器，也是自己唯一的荣耀。

可是——现在已经无法将其挥动。

如果再释放出光辉之剑中所蕴含的“星辰的力量”，自己的灵核会因为承受不了巨大的冲击而破裂。

一切是那么无助。

现在只有自己的胸膛感觉到温暖，四肢已经极度的寒冷，仿佛冰冷的地面已经变得比较温暖，自己已经不会感到那份寒冷。

眼前的女孩就像陪伴在自己身边最后的那位骑士——独臂的骑士一样，让人感到是如此的坚强。

Saber从她的身上看到了往日并肩作战的骑士。

“贝狄威尔……”

Saber将头扭过来，望向了天空之中。

阴暗的天空之中，红色的火光渐渐地向周围褪去。

除开淅淅沥沥的雨滴，就只有那震耳欲聋的雷鸣。

一滴雨点落到了他的眼角，从脸上慢慢地滑落到了耳旁。

耳朵里，忽然充斥了战场的喧嚣——

剑戟相交的声音，铠甲破碎的声音，战马嘶鸣的声音，战士呐喊的声音交错在了一起。

“亚——瑟——王！！”耳中传来了一个非常尖锐的声响。

Saber开始大口的喘息，身上的铠甲碎片掉落下来。

他的右手再一起握紧了光辉之剑，现在已经没有必要再次将其隐藏起来。

额头上的雨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Saber用左手的手肘支撑着地面，慢慢地坐了起来。

右手中的光辉之剑也竖直放在了地上，他凭借着这样的支撑力，单膝跪在了地上。

气喘吁吁——

Saber的正脸朝向了Assassin的方向，正当他抬起头时——莉莉艾向侧面倒了下去。

心脏快速地跳动着，全身似乎有一种刺痛感。

“不能再继续让你这么下去了……”

他的脸上没有表现得惊慌，而是目光坚定地看着前方，嘴角还留存着血迹。

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场景——

那是一个黄昏，天空中还留存着太阳的痕迹——一片火红的天空。

自己站在了最高的丘陵上，而遍布在这大大小小的丘陵之上的，是昔日与自己并肩作战的战士。

血流成河，所有的战士，无论是昔日的战友，还是今日的敌人，都倒在了这荒凉的丘陵上——战火已经烧尽了这里的一切。

无数的刀剑，都与这诸多荒凉的丘陵融为了一体。

一切是那么安静，一切是那么悲伤。

Saber慢慢地从地上站起来，和他同步的，是从地上爬起来的莉莉艾。

坚强的小女孩再一次站了起来，哪怕她的步伐已经开始凌乱。

“亚瑟王！！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把王位传给我？！”耳中再一次响起那个少年的声音。

眼前的小女孩张开了手，依旧在保护着身后的自己。

Saber迈出了自己的左脚。

“为什么！！难道你就那么恨我吗？！恨我是魔女的儿子？恨我毁了你的国家？恨我毁了你的一切？！回答我啊！亚瑟王？！”脑海里不停地回荡着那位少年的声音。

再一次，迈出自己的右脚。

“我从不后悔自己的选择，我也——不会去恨所有人……”Saber小声地说着。

确定好了自己的状态，Saber手持着光辉之剑，再一次跑向了不可能战胜的敌人，不同于“那场战役”，他已经没有什么顾虑了，他现在只想去保护身边的人，去保护面前保护自己的人。

自己的手心已经僵硬，但手中的光辉之剑并没有掉落下来。

反正，已经不会去考虑胜负了。

水洼中的积水溅了出来，激荡的水声响彻在了这里。

莉莉艾的目光移向了Saber。

“你可真是无趣。”赤红之瞳移向了他。

莉莉艾走上前伸出了手，想要拦住他。

Assassin将双手伸向了前方。

“哈！！”

Saber将手中的将从侧面挥向了Assassin。

光辉之剑划破了雨滴，划破了寒风，一点点接近了Assassin。

“哼，虚张声势。”

Assassin的左手跟着挥向了左边，手中的光线开始发生扭曲。

Saber的手中渐渐没有了力量继续维持，一股绝对的推力让光辉之剑停留在了半空之中，而自己的手还在向前移动。

金黄色的头发在风中飘扬。

光辉之剑从自己的手中滑落出去，闪烁着黄金的光辉在空中旋转，最终落在了远处。

身后，莉莉艾还在向前走着。

一瞬间，Assassin挥出的左手立马抓住了Saber的手臂。

“就让这只手也废掉吧。”

Saber的手借着惯性继续伸向了Assassin。

Assassin伸出右手抓住了Saber的右手，然后借助了Saber的冲力，Assassin将右手的手心移向了Saber的手腕。

“太极拳！！”

Assassin迅速将左手从Saber手臂处移向下方，将手背推向了Saber的侧身，紧接着，Assassin的右手心推着Saber的手腕向里，Saber的前臂开始向外侧弯曲。

空气中渐渐传来了碎裂的声音。

猛烈的运动让关节无法再承受，剧烈的痛感传遍全身。

手肘移向了左手的手心，右手推着前臂向左手移去，两只手的手心相对将整个弯曲的手臂推向了Saber的侧后方。

Saber整个右臂已经完全脱臼。

“啊——”Saber的瞳孔放大了很多。

Assassin放开了他弯曲的右臂，勾起了左脚，身体的重心向后移去，然后猛地将双手的掌心和重心移向了Saber。

“继续躺在那边吧！”

莉莉艾就要触及到了Saber。

强有力的双手触碰到了Saber的胸甲，强大的推力将Saber整个人打飞出去。

“Saber！！”莉莉艾站在原地，Saber直接从她的身边飞了出去。

莉莉艾的视野跟着Saber在移动，她想去抓住他，但无能为力。

视野再一次扭转过来，Assassin的手已经伸向了她。

“唔——！”

Assassin的右手握住了莉莉艾的脖子。

他将莉莉艾提向了空中，从侧面将其扔向了Saber的方向。

“呀！！”

莉莉艾的后背重重地击打在了身后坚硬的岩石上，之后掉在了地上。

“好痛……”

莉莉艾爬在地上，闭上了自己的眼睛，用左手捂住了自己的后背。

而Saber已经完全倒在了地上，没有动弹，寒风不断吹过他的头发，他的头发随风飘逸。

“哈哈哈哈！！不得不佩服，真是顽强的生命力啊，似乎今天会发生一点有趣的事情呢。”

莉莉艾睁开了一只眼睛看向了Assassin，后背的痛感逐渐在消失。

“N……这不是你，不要被自己的黑暗面给吞噬……”

“要向我求饶吗？哈哈哈哈，如果现在向我求饶，那我可以考虑让你死得快一点。”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醒一醒！N！！”

Assassin一步步向她走来。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但是——”

修长的手放进了黑色的裂缝之中。

“唔——啊！！”莉莉艾发出了痛苦的叫喊，眼角处积蓄已久的泪水从白皙的脸庞上滑落下来。

Assassin的手抓住了莉莉艾的纯白的头发，将她向上提起。

“我很讨厌——你一直直呼我的名字。”

微笑的面具显得非常渗人。

Assassin抓住了莉莉艾的头发，猛地把她扔了出去。

几缕长长的白发飘落在空中。

“好痛！”

莉莉艾摔倒在了水洼之中。

“哈哈哈哈！！尽情享受痛苦吧。只有所有人都能体会到受伤的痛苦，我的能力才会获得一丝愉悦感。”

“难道——真的已经——无法挽回了吗？”

莉莉艾想起了之前和Assassin在一起的时光，是那么的有趣，温馨。

而如今，自己从他的身上体会到的只有无尽的寒冷。

莉莉艾的视线移向了一旁，自己的右手就掉落在了旁边，她将其捡起吗，放在了自己的右手腕上，不一会，右手又重新恢复了活动。

“哦？”Assassin驻足望向了莉莉艾，“原来如此。”

同时，莉莉艾望向了不远处的Saber还有那把光辉之剑。

地上的血液开始渐渐地向莉莉艾的方向移动。

Assassin注意到了这一点，但并没有做出什么行动。

“N……，无论如何，我永远也不会放弃你。”莉莉艾转过身来，原本清秀的脸庞现在变得凌乱起来。

莉莉艾的左手里悬浮着一个由血液铸成的球体。

“我永远都是你的御主，而你永远都会是我的从者（Servant）。”

莉莉艾迅速起身，朝着Saber的方向跑去。

Assassin站在原地，并没有去阻止，他好像知道了她想要做些什么。

赤色之瞳静静地看向了远去的莉莉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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