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反噬

他很少去接触其他人，其他人也很少会去接触他。

整个宅子里，只有他的父母还有雇佣的佣人会去与之接触，交流。

其他人都不喜欢他的眼睛——是那样的怪异。

他，总会被当做怪人；他，总会被当做异类；他，总会被排除在外。

漠视，孤立，霸凌……

他，渐渐脱离了正常的人际交往，也渐渐习惯了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并不介意这样，他不会去怪罪自己的父母，也不会去怪罪其他人，也不会太注意周围人的眼光。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的简单而又不符合逻辑，所以不用去担心或者忧虑什么……”

他，在自家的书房里，了解到了这个世界上的一切，学会了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一切。

每次的生日，他所收到的礼物总会是父母和佣人们的，当然，仍健在世上的外祖母也会给他寄上一份礼物。

他会说去感谢送给自己礼物的人，收到的礼物也会有去使用，但他并不是很想收到这些所谓的“礼物”。

因为这些东西对于他来说，并不重要。

直到16岁那年，他收到人生第一份由“其他人”所赠予的礼物……

……

树林里，树上四季常绿的树叶渐渐地开始泛黄。

阴霾的天空中，火红的反光正在慢慢减弱，一切都已经开始燃烧殆尽。

只有天空中的雨，一直不停地下着。

赤色之瞳望向了莉莉艾，莉莉艾正努力让自己从泥泞的地面上爬起来。

“哦？居然还起得来。”

刚才那一踢，不是一个12岁左右的小女孩可以承受得住的。

如果是正常的小女孩，早就因为肱骨骨折，而痛的昏过去了吧，但莉莉艾仍旧坚强地站立起来。

此时，左手上似乎有一种压迫感。

Saber最终放下了自己的剑，用右手握住了光芒之剑，将其指向了自己的胸口。

“哦？无趣的骑士，你这是想自寻死路吗？”

“Assassin，你的对手是——”碧绿的双瞳坚定地看向了纯白的面具。

一位骑士，就算是舍弃自己的生命，就算是放下自己的剑，也要去保护他人。

Assassin将头转了过来。

“我说过，所有人都会死在这里。”

“你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我应该是什么样子？吾名为N，并非是什么Assassin，我的目的只有一个——肃清人类。”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咳咳……”

“哈哈哈哈哈哈！！我不知道，我又怎么会知道？我的脑中总有一个声音，让我去那么做。不然，我又为何要存在于此？”

Saber慢慢放开了光芒之剑。

“已经……无法进行……交涉了吗？”

“啊，没错，我的目的只有这一个，跟你说的话太多了，一个死人是不需要提问的，那么，就请你放心大胆地离开吧，伟大的骑士？”

Assassin再一次反手握剑，这一次，不应该会失手了。

“血之矛！！”不远处大喊出来一声。

Assassin再一次停下了自己的手，他很好奇为何旁边的小女孩还能对自己进行攻击，这不符合逻辑。

天空中出现了十几支血矛，它们由鲜血构成，但急速流动的血液宛如切割机，甚至可以切开钢铁。

血矛朝向了Assassin的方向从上往下飞去，不会受到风和雨的影响。

“毫无意义。”

Assassin并没有行动，他就站在了原地，什么都没有做。

在靠近Assassin的一瞬间，Assassin周围的光线发生了扭曲，十几束血矛猛地调转了方向朝向了其他的方向射去。

纯白的面具朝向了莉莉艾，她第一次感受到那副笑脸的面具是如此渗人。

莉莉艾用右手握住自己的左臂，靠在光秃的树上。

她正大口的喘着气，以平息左臂的疼痛，她的双眼的眼角充满了泪珠，但她强忍着不让它掉下来。

虽然这样的伤很快就会恢复，但自己仍旧会感到剧烈的疼痛。

Saber见状，立马将右手放在了那把光辉之剑的剑柄上。

“哈！！”

虽然知道这样没用，但还是要奋力拼搏到最后一刻。

Saber将光辉之剑挥向了Assassin。

但，不出所料，一股强大的抵抗力还是阻挡了它的前进。

“找死！！”

Assassin松开了Saber的左手，顺势用脚将Saber踢向了莉莉艾的方向。

“唔——啊——”

Saber在空中翻滚了两圈滚到了离莉莉艾不远处的地方。

“Saber——”

莉莉艾慢慢地移向了Saber的面前。

“啊——，我决定了，一个一个的解决太麻烦了，不如，将你们两个一起解决掉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莉莉艾将手放在了Saber的铠甲上，左臂好像恢复了。

“很抱歉，现在没有时间给你治疗了。”

“Ass——assin的御主，快走，你在这里——也只有被他杀掉，他已经——不是你认识的人了。”

莉莉艾对着Saber笑了笑。

“嗯，我确实有点认不出Assassin了。但是……”莉莉艾看了看自己的右手背，“但是，他仍旧是我的从者，我，也仍旧是他的御主。”

“Assassin的御主？”

莉莉艾站了起来，面朝着Assassin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哦？小鬼，你还有什么样的花招？”

Assassin放下了光芒之剑，静待着莉莉艾做出下一步行动。

赤炎之瞳死死地望向了他们。

手背上的红色咒文发出了微弱的红色光圈，莉莉艾双眼坚定地看向了Assassin。

“我身为你的御主，以令咒命令你！冷静下来！Assassin！！”

伴随着红色的光圈越来越明亮，手背上一划圣痕渐渐消逝。

他的头沉下去了一些，赤色的眼瞳渐渐平息下来，但并没有完全消失在面具的缝隙的阴影之中。

Assassin的身上出现了莫名的红光，但很快就消失了，然后，Assassin将手里的光芒之剑放进了黑色的裂缝之中。

“成……成功了吗？”

莉莉艾此时不敢确定，也不敢放松。

“哼哼哼哼哼哈哈，实在是，实在是有意思！！”

Assassin再一次抬起头，赤色的眼瞳重新散发出骇人的红色的魔力。

什么东西出现在了莉莉艾的右侧，惊讶之中的莉莉艾迅速转过头看向了自己的右侧，一道黑色的裂缝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惊慌之中，莉莉艾忘记了逃跑，也忘记了做出反应。

黑色的裂缝之中，光芒之剑露出了锋芒。

莉莉艾想做出反应，但一切都已经迟了，Assassin的攻击是如此迅速而又悄无声息。

“无聊的把戏。”

黑色裂缝之中，光芒之剑露出了大半的剑身，Assassin在一瞬间用光芒之剑切断了什么。

黑色的裂缝消失在了莉莉艾的面前。

“唔——！！”

莉莉艾立马咬住了自己的下嘴唇，用左手握住了自己的右手腕，俯下身来。

“Assassin的御主！！唔——可恶！！”Saber想站起来，但始终无法支撑住自己的身体。

她此刻正曾受着常人根本无法承受的疼痛。

“没有了那个红色的咒文，你又能使出什么样的招数呢？在地上放声哭泣吧，小鬼！！”

莉莉艾没有抬起头，断口处流淌出来的鲜血，与地上雨水交融在了一起。

此刻，她的脸上滴落了水滴。

她没有像Assassin所说的那样，她的双腿呈内八字，凭借着腿部的力量再一次坚强地站立起来。

“我才不像你想的那样懦弱……”

“哦？”Assassin这一次将光芒之剑收进了黑色的裂缝之中，而后将双手背在了身后。

“我不会让你像现在这样继续杀戮的，N……，我现在不会让你杀了Saber，直到我体内的血液全部流光。”莉莉艾将自己的右手放下，将左手横举在了自己的左侧。

右腕的断口流下的血液越来越小。

“哦？那好吧，我们就来玩玩吧。看是你的血先流光，还是我先放弃我的目标。”

黑色的裂缝再度打开在了莉莉艾的左上方，从中伸出一只细长的手，宽大的手掌以强大的力量推向了莉莉艾。

凹凸不平的地面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石子。

“唔——”莉莉艾没有站稳，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泥泞的地面上溅起了水花。

右臂磕在了这些石子之上。

尖锐的石子刺破了她娇嫩的肌肤，手腕处再一次流出小股血液。

莉莉艾用左手撑着地面，扶正了自己的身体。

雨天的地面，是如此寒冷。

她再一次站起来，站在了Saber的面前。

“哈哈哈哈，这可真是有趣啊。你这样很痛吧，恨我吗，小鬼？”

莉莉艾依旧没有抬起头。

“不痛，N……，而且，我并不恨你。”

娇小的脸庞上再一次滴落一滴水珠。

“哦？那你可还真是坚强啊，小鬼。”

莉莉艾似乎想起了过往的回忆——

记忆之中，一个穿着黑色礼服的人扶正了摔倒的自己，用手帕拂去了自己眼角的泪水，并告诉自己——

“这个世界上你只能靠自己，如果你的身边没有了其他人，你要变得更坚强，这是你的命，不要怨天尤人，你只能接受。哭泣是你自己的事，软弱不要让别人看到。在别人面前要做的事只有微笑……”

“嗯——，因为有人教会我要坚强。”莉莉艾的嘴角露出了微笑。

她笑着微微抬起了头。

“你可真是无趣……”

莉莉艾的视线被身旁跑过的人夺过，苍银的骑士提起了剑，奔向了不可能战胜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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