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滨海州的危机

“今年的冬天似乎冷的特别厉害啊……”

黑山济良裹着厚厚的裘皮衣，望着窗外的白霜，他慵懒的躺在垫着厚实的棉花的摇椅上，靠近暖炉的位置所带来的舒适是在如此寒冷的气候中不可多得的奢侈和幸福，年过古稀还是个男性的他在这个时代真的可以称得上是长寿，毕竟这个时代的男性寿命普遍短于拥有或多或少拥有战姬之力的女性，更何况他生长的地方是白山黑水的生女真州。

曾经生女真的三大固山额真，如今独独剩下他这一位了，并且替代了白初杰原来的位置成为成为了南滨海在的总经略。

能够获得如此对待，不只是因为他是如今生女真部仅剩的固山额真，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因为黑山济良也是唯一一名没有表态赞同与罗刹合作的固山额真，不然别说大萌朝廷会如何处置他，有灭家之恨的白初杰也不可能交好这位老者。

不过无论以前还是现在的身份如何，最让他难以忘怀的日子还是那段时间在京城作为人质的日子。

黑山济良在生女真族的地位虽然尊贵，但是对大萌的花花世界还是第一次见，更是为大萌京城的繁华与规模而震撼，他或多或少明白了一点为何祖祖辈辈对那南方的世界念念不忘了，那段时间可以说是他过得最舒适的时候了。

虽然没有自由，但是对他这名腿脚不便的老人来说那根本不算什么，享受平静的生活是他目前最大的心愿，如果不是白初杰出面他根本不可能接手总经略这个位置。

不过就算做到了这个位置，黑山济良其实也不需要做什么，他只是一个安抚生女真人的标志，真正治理滨海州的是总督府那边派过来的辅佐官员和白初杰留下的一些任职要员，他所做的其实就是时不时的在大众面前露一露脸，或者是去各地墓地看看那些埋葬在那里的自己的族人。

然后就是呆在火炉旁边，有时候他能够安静的呆在这里一整天，没办法， 如此大的年纪身体早已不复年轻力壮的时候了，对寒冷的抵抗力自然更弱一点，如果放在以前的生女真族，像他这样的老人家一般都会被凛冬时节夺去性命。

这样的日子他也非常满意了，这片名字为滨海州的土地其实也不需他管些什么，其他人早早的便将事情处理完毕了，他很有自知之明，如果贸然插手只会让事情变得糟糕罢了，那位白神姬可不会高兴的。

虽然悠闲，但是他每天想的事情可不会少，最常常想的就是那些跟随着白初杰前往江南的族人了。

在跟随白初杰的生女真人中，最让他得意的便是黑山哈格济了，那原本是他的众多子嗣中普通的之一，却是目前最让他得意的亲孙女，能够跟随那位大人，自己的族人也没有后顾之忧吧，再有的就是生女真人的神姬托阿了，本就没有多少野心的黑山济良对曾经的大金国执念并不深，对托阿的想法也就是那名少女神姬是生女真骄傲之类的。

虽然没有土门靰鞡那么亲，但是黑山济良还是很喜欢那个女孩的。

“经略大人，这是这个月滨海各项工作汇报。”

忽然间，房门被从推开，走进屋内的身影一边说着一边讲一封装袋的纸页放到了他的面前的小桌上，走入的身影将一阵寒意带进了屋内，屋内的温热舒适数年被寒风吹散了不少，这让他很是不喜的皱了皱眉头。

不过他还是拾起了桌面的那份汇报表，上面的字样十分贴心的全部都用女真文书写，黑山济良没有看别的，身为固山额真，他最关注的只有一项，那就是滨海州的人口问题，这是身为部落制领袖的经验，人口直接关乎于一个部落是否强大。

六十万，这是不完全详细的统计，其中生女真人已经不占大多数了，占到最多的是从东边省移民过来的萌人，生女真的占比退居第二，而中罗刹人的数量达到了三万左右，这些都是从罗刹境内跑过来的。

有被迫害得挖不下去土豆的救济同盟会成员，有被剥削得挖不下去土豆的农民，也有被压迫得挖不下去土豆的鞑靼人，还有没有土豆可挖的雅库特人。

黑山济良有些想不通，从这些即便通过层层荒原阻碍也要来到滨海的罗刹移民身上可以看出罗刹国内的动荡不比大萌小，但是为什么罗刹的远东军团还有执行进攻大萌的军事行动。

这种人口的增长速度不可谓不迅速，滨海州实际上每一段时间都会有一批响应号召从辽地前往江南的滨海人，但是这一年来这种移民活动停止了，因为面临罗刹人和难免的扶桑人总督府也需要人力，还有就是直隶湾被登州水师封锁，移民的船队无法大规模渡河，在关外军被宣布为叛军之后榆关盘查又极为严格，导致了前往江南的路算是断了。

不过这也给滨海提供了更多的年轻劳动力，如今在面对来自北方的罗刹威胁时，这些劳动力便在来自总督府军官的训练下，成为了阻挡罗刹人的有利力量。

说到罗刹，这个北方的野蛮帝国黑山济良难得出现了一丝情绪波动，那可是整个滨海州最憎恨的敌人，包括他在内，自己的许多族人还在北滨海州，还在那些罗刹人的控制之下，如今罗刹又觊觎他们脚下的这片土地，黑水一带的冲突他听说了，滨海府

“我看完了，程静岷将军……”

黑山济良放下了手中的纸页，对于这位来自总督府帮助他治理滨海事务的战姬，黑山济良还是相当客气的，听闻这位曾经是乌水防线的战姬总指挥使，乌水不是黑水，放的是什么人，不就是他们这些生女真吗？为了消除这位心中的芥蒂，黑山济良的姿态一直放的很低。

其实这也是他多虑了，程静岷虽然是乌水防线的战姬负责，实际上对生女真也没多大抵触，在突袭扶风之前的生女真表现的也乖，生女真又没有战姬，所以乌水的战姬根本没有征战的机会。

同时她也是非常注重总督府的人，和关外的大部分战姬一样，总督府的命令可比中央战姬部的命令更加有力也更加得人心，所以对于沈千万的要求，程静岷也并没有掺杂本就不多的个人感情。

“那今年的事宜如何安排？这是我准备的，请总经略大人过目。”

即便黑山济良并不管是，还是要走一走形式的，耕种时节早就过了，所以要做的事情也并不多，无非就是扩大征兵和全民军事训练，还有就是对滨海府的建设问题。

黑山济良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之后便也点点头不说话，程静岷毫不在意的取回了汇报，这是两个人共事以来早已经形成的默契。

结束这一切程静岷打算离开这处温暖的小屋继续自己的工作，这里的温度控制的很舒服，但是太过安逸会让她丧失危机感，这是眼下情况最要不得的，如果是和平时期自己退了役倒是很想享受一下。

正当她准备转身离开时门外忽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经略大人！……总指挥使大人？！”

早有准备的程静岷停在了距离房门较远的地方，下一秒，推门而入的人影穿着总督府的深色军议，气喘吁吁的样子看起来十分急切，在抬头看清楚屋内的的情形之后立即焦急大大声道：“不好了，北段黑水防线传来电报，莫名的寒流来自北方，黑水防线被暴风雪袭击了，黑水河道和沿海百里之境，全部结了厚冰。”

“这场暴风雪来的极为诡异，防线的数百军士因为防寒不及被冻伤，还有数十人被冻死了。”

暴风雪？

程静岷和黑山济良一同望了望窗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虽然说北地冷冻快了点，但是这个时局最多也应该是降一降雪而已，怎么会出现暴风雪呢？而且为何这个暴风雪出现，其他河段没有事情发生，偏偏是在滨海州北边的这一黑水河段发生了，这是怎么回事？暴风雪还长了眼睛不成？

质疑归质疑，但是这名军士的话却不能不信，谎报军旗可是非常严重的罪行，不应该有人敢说假话才对，这场诡异的暴风雪难道和罗刹人有什么联系不成？

“你立即通知电报不将消息传给总督府，让总督府增兵滨海河段的黑水防线，防止罗刹人趁着结冰期强渡黑水防线。”

电光火石之间程静岷做出了决策，她一边向外敢一边继续吩咐：“传令滨海府的集训部队，立刻抽调人马随我北方，同时组织滨海的筹集保暖物资，并且积极撤离北部的生女真族部落，对了，务必通知镇北神姬府……”

她深深地了解，攻击了那么长一段时间的的罗刹人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同时她也意识到了这场暴风雪和罗刹的关系，这让她想到了一个名字，一个在克里米亚罗刹人与奥斯曼人的战争中大放异彩的传奇神姬。

如果真的是她的话，关外可就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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