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皇子之战的序幕

宪制四十三年，绝对可以称得上是大萌迄今为止最诡异的一年，在这一年，宪制皇帝郑思橼结束了他身为帝王的一生，这位少年继位将大萌从一个陷入泥潭无法自拔的腐朽帝国拉回来的皇帝不得不说在能力上绝对不弱，若是放在百年之前必然可以作为一代明君明传千史。

然而很不幸，他想要重建的大萌正在被不可逆转的推倒，无论他如何支撑，也无法对抗那名为时代的力量，内部的腐化，外部的渗透，，一切的一切都是时代驱动的力量，千年未有之变革是一个封建传统君王无法预测无法应对的。

即便他也在做着众多努力，新学堂，鼓励工商，大兴工厂，但已经来不及了，而他一心想要保全的家人，他想要保护的郑氏皇族却成了亲手了结他的人……

而为这一年增添那本质的诡异色彩的无疑是天子国葬分别在两个地方同一时间那举行的两场祭奠，分别由大皇子与二皇子主持的祭奠咋京城与泺南举行，一时间将大皇子与二皇子的对抗摆在了台面上，大萌北方的局势骤然间紧张起来。

只是紧张氛围才持续了短短两个月，忽然作为京城使者的张天仰抵达泺南，代表大皇子对泺南的祭奠仪式给予了肯定，就此双边关系在张天仰二皇子友好亲切的交流中又缓和了起来。

如果事情就这样发展下去，这一次皇权更迭说不定还能成为一段佳话，但是谁也没有料到，这场友好的接触居然会以那样的方式作为结尾。

就在泺南祭奠即将结束的这一天，一条消息瞬间引爆了齐鲁这片广袤的大地，再次执勤，那被营造出来的和平轻松的氛围也随之一扫而空。

张天仰死了，被发现的时候尸体是在一处泺南郊区的废弃的废弃破庙之中，腹部有大量创伤，一副凌乱，手指甲盖有裂痕，在临死前拼命挣扎过，但最终还是输给了大量失血。

消息如同瘟疫一般在大萌大地上扩散开来，短短两三天，全大萌便知道张天仰遇刺一事，这条消息震惊各方，一时间各种流言纷纷而起，虽然留言各式各样，但其中流传最广最受人认同的便是二皇子依然不服返大皇子继位，因此愤怒一下将张天仰暗中杀害，毕竟人是死在泺南的，在双方对抗的大背景下自然而然就会让人联想到这件事情与二皇子之间是否有联系。

再加上这次刺杀位置十分偏远，本就没有什么人知道，又是在自己的地界上，想要如此隐蔽刺杀张天仰，二皇子实在太容易下手了。

在无数留言与舆论的功绩下，二皇子本人也不好受，因为张天仰之死这件事情对他的名誉影响极大，被各种舆论报刊搞得不胜其烦的郑漾已差点就下令抓捕那些到处乱说话的报社了，他哪里知道张天仰是怎么死的？他可不傻，他知道在张天仰死在泺南对他的风评影响极大，他对张天仰确实也只有防备没有杀心。

为了摆脱这些流言蜚语影响，郑漾已还特意命令泺南官府必须全力调查此事，争取将真相大白天下。

然而，张天仰这次的遇刺明显是有人侧谋已久的，刺杀者留下的有效线索很少，且祭奠期间大街上很少有人走动，所以目击者很少，唯一知道的便是张天仰从夫子庙离开时乘坐的是一辆普通的黑色轿车，泺南官府再如何努力也不可能在短时间之内在张天仰遇刺一案上取得进展。

“废物！都是废物！”

不顺心的事情一个接一个，郑漾已饱受精神的压力之后又开始在自己的行宫中偏激的砸东西了，明明是才刚换上不久的啊……

如果不是泺南这里被无数双儒生的目光听着，他恐怕真的已经冲动到派军打砸报社的地步了。

“二皇子殿下，可还未知晓如何静心？”

门口处，早已经等待多时的孔鹤峰看准了进入的时机，在郑漾已打砸了一度那时间气喘吁吁之后慢慢的推门而入，孔鹤峰保持着他脸上的淡笑。

“儒……儒公……”

“二皇子殿下是在气恼官府办案不利吗？”

孔鹤峰似乎问了一句多余的问题，郑漾已哼哼了一声并没有说话而是把头偏向了一边，即使没有说话，也能看出他对官府办案效率的不满了。

“二皇子殿下，不必气恼，其实想清楚这其中的事情，也情有可原……”

孔鹤峰不紧不慢的说道，语气有些微妙，郑漾已愣了一下子，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立即追问道：“儒公难道有线索了吗？”

“线索没有，只是我的一番猜测做不得真。”孔鹤峰摇了摇头，笑呵呵的捋了捋自己的胡子，“据我所知，这张天仰虽然为外交部侍郎，身居高位，才敢能力皆是不俗，但实际上并不被郑漾知所重用，甚至还因为其在各国外交公使的人脉关系而心怀顾忌。”

虽然孔鹤峰才说了一句，但是二皇子隐隐猜到了对方接下来的话意指什么了。

“此时刺杀实在奇怪，显然是经过一番谋划才实行的，无论线索还是行事上，据我所知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就只有……”

“锦衣卫……”

二皇子郑漾已幡然醒悟，是啊，能够人不知鬼不觉悄然深入齐鲁腹地将事情做得如此干净的也只有锦衣卫了，现在的锦衣卫显然是受到了大皇子控制的，也就是说张天仰之死是大皇子策划的。

想到这里二皇子又是一阵恼怒，这一次与刚才愤怒于官府的办事不利不同，如此险恶的一步棋居然用在他的身上，而且还成功了，先不说外面的那些报社怎么样，光是齐鲁一地的报纸就已经让他名声受到了极大的影响，依靠是他控制的报社根本无法反驳那些舆论主流的声音。

“郑漾知……郑漾知……”二皇子用力攥紧拳头，他的目光飘忽不定，而孔鹤峰在一旁看似安慰，实则在心中悄悄松了一口气，张天仰一事两人关系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那么接下来，那一边又该如何应对呢？

……

张天仰死了，这条消息被交到博迪涅·科察的手中并没有受多大重视，只是淡淡了扫了一眼之后便继续品着自己的早茶，而负责传递消息的诺金则迷惑不已。

“叔叔，这个叫做张天仰的人死了你不高兴吗？他的死亡不正是你要求的吗？”

“我的要求？”博迪涅淡淡一笑，“张天仰对我们的一整个计划影响其实不大，就算他和那个叫做蒂尔克土库曼人搭上线又能怎样？孱弱的奥斯曼比起这个东方国家更加不堪，宗教，民族，附庸国……这些等等都是动荡的原因，就算奥斯曼遵从协议在西线发起进攻有能怎样，帝国高加索军团轻而易举就能将这些家伙击溃，上一次他们丢了克里米亚，这一次呢……巴尔干？”

博迪涅的脸上说着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他的轻视不是没有道理的，奥斯曼面临着太多的问题，甚至比大萌还要不堪，这么多次的战争中罗刹人清楚的认识到了这点。

“之所以要他死不过是这个萌人居然妄图对抗耶维奇二世陛下的战略，可悲，可笑，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试一试这位盟国皇帝对合作到底抱有多大的诚意。”博迪涅的目光从科察身上离开，短暂的而停留在消息上片刻，“张天仰只是萌国皇帝展示他与我们合作的真心而已，不过这位萌国皇帝还是挺听话的，我仅仅只是提了一嘴，事情就给办完了……”

“那……我们需要向这个萌国皇帝阐述我们下一步的战略目标吗？这样应该更有利于……”

“不不不，诺金，你错了。”博迪涅摇了摇头，“这位萌国皇帝看似向我们谄媚，实际上他所谄媚的目标不是我们，也不是帝国，而是萌国皇帝的位置。”

“因为我们能够帮助他在这个位置上做的更加稳固，所以他需要我们。而你又如何能知道，这一次的刺杀不是这位萌国皇帝下一步的计划做铺垫呢？”

……

张天仰之死，天下震动，作为大萌的政治中心，指派张天仰复命的大萌朝堂有怎么会没有作为呢？

正如孔鹤峰和博迪涅所说，张天仰的死是郑漾知促成的，因为他不仅仅需要给罗刹人一个交代，也需要一个引爆点，并且这引爆点的效果出乎意料的有效。

这还多亏了张天仰在齐鲁民间培养和平倾向的一系列动作，这些和平倾向在张天仰一死之后忽然间便转变成了二皇子的最大反对者，在他们看来一定是不愿意和平不服中央的二皇子做了这一切。

不管怎么说，他的目的达到了，而接下来朝廷的反应就是重头戏了。

京城祭奠尚未结束，但朝廷便已经迅速做出了恢复，一道长长的谕旨在第二日便在皇城城门的顶处由此时已经就任新职务内阁大首辅的邱明亲自向文武百官，京城军队还有那围观的百姓宣读。

大意便是指责二皇子的所作所为：大皇子开恩支持泺南的祭奠还特意拍了使者前去参与，然而使者却被如此杀害……长长的开篇没人愿意去仔细听，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一些关节词汇上，‘不忠不孝’‘大逆不道’这样的批判词汇掀起了人们心中的一轮又一轮波澜，然而这些都无法与最后总结的几个字相提并论。

征伐不臣！！！

四个字，表面了中央朝廷的态度，也拉开了即将发生在北大萌的硝烟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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