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来,高丽半岛的话题范围已经不再局限于亚细亚了,即便是那边烽火未息的欧罗巴也不禁向这远东的半岛小国投来目光,以“亚细亚最古老的国家与亚细亚最西化的国家”为噱头的新闻占据了欧罗巴各大主流媒体的醒目版块。
即便是那些原本根本听都没听过“高丽”人们是不是也能扯上两嘴高丽战局,即使这些欧罗巴的老百信对高丽的实际情况一无所知,那点可怜的额知识量也只是从当地的报纸上得知。
能让高丽的情况漂洋过海远致欧罗巴的被人们所知的不仅仅是大萌与扶桑之间的较量,还有这高丽复杂多变的战局情况堪比戏剧,实在是夺人眼球:押解大元君发动政变,汉江叛军大军围城,大萌使团弃城逃跑,到现在扶桑入侵,大元君被人劫走,一系列的变故跌宕起伏,部分都已经被大萌的民间说书人排编城曲目在各大酒楼茶馆戏园子讲开了。
不管是远在天边的欧罗巴还是一江之隔的大萌,这些民间的议论是好是坏都对前线将士没有丝毫影响,至少对于陈晴晴来说确实如此,面对仅有一条临津江相隔的叛军,仅有在今天这特殊的一天,她才会转移全部的注意放下心来将精力放在自己的手头上。
今天并不是什么节日,但对前线的将士来说确实相当重要的日子,在这一天,无论是普通军士还是战姬都能向家里寄出自己的书信,虽然要收二十文钱,比国内贵了一倍,但是离家已久的军士哪里又在乎这么点钱,这可是难得向家里寄信的机会,自然不能吝啬。
拿着手中的信纸,陈晴晴很是犹豫,她犹豫的自然不是什么二十文钱的电报费,而是不知道该向白初杰说些什么,陈晴晴是慈幼堂出身的,虽然朋友遍及关外,但唯一的亲人就是白初杰了,明明有太多话想要对白初杰说,但是当她拿起笔时却只能徒劳的将笔尖放在信纸上,除了一个墨点以外什么也写不出来。
“晴晴姐是要给白初杰寄信吗?有什么为难的地方吗?”一旁的方涟漪走了过来,看到陈晴晴停留在纸面上的笔锋疑惑道。
“我……”陈晴晴摇了摇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对于这样的问题她感觉有些不好意思回答,因为这幅犹犹豫豫的样子实在不太符合她以往的形象,因此她试图转移话题,“方……方涟漪,你不写信吗?”
“这个啊……”方涟漪环顾了周围一圈的那些军士,咬着手指似乎在思索最后还是摇了摇头,“算了吧,我自小便在军伍中长大,亲人什么的早就忘了。”
“唉?”
虽然共事已经有段时日了但是陈晴晴还是第一次听到方涟漪提及自己的身世,陈晴晴对这个大萌关外年龄最小的战姬很是好奇,只不过在察觉带方涟漪的话语里隐藏着一段极为沉重的过去之后她便立刻停止了自己的好奇心。
“抱歉……”
“为什么要道歉?”
“不,没什么。”看对方的样子方涟漪根本不在乎那过去的事情,感觉自己刚才的那句多余的话有些小尴尬,陈晴晴连忙转过头看向手中的信纸,最终下了四个字为开头——吾妹留儿。
“虽然我没有写过信,但是我给很多不识字的军士念过信,代过笔。”看到陈晴晴又一次陷入了迟疑方涟漪试图为对方提供一些可行的办法,“那些军事亲属的来信多半都是询问平安,而军士的回信也多半是报平安以及询问家中情况如何,这样开个头再把想说的写出来不就是了吗?”
“我不是不知道该如何写……”陈晴晴摇了摇头,信什么的她当然给白初杰写过,而且写了不止一封,当她还在安东那段日子里她几乎每个月都至少与白初杰有两次书信来往,只不过这一次却和那几次有了明显的不同,虽然安东是边境,但在那段时间里确实相当太平的,如今她还是第一次坐在战壕中在如此临近战场氛围的情况下写信环境的变化让她很是不适。
“这种事情常见的很啊……”不知从何处出现的戴箐一边拍打着陈晴晴的后背一边笑道,“毕竟和安东不一样,战场环境让人紧张,不过时间不富裕还是要抓紧时间写,毕竟慢了的话排队发报可是要很长时间的。”
“戴箐姐?”看到戴箐出现方涟漪连忙问道,“统领大人不是叫副总旗和总旗以上的战姬参加军议去了吗?怎么了?军议开完了吗?”
“什么军议不军议的,我们这些顶着副总旗头衔的只有看着的分,会一会再继续,只是统领大人让各队的副总旗回来通知其他的队员罢了。”
“通知……什么?”这时候目光始终在信纸上的陈晴晴也转过头来看向对方。
戴箐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她先是看了一眼阵地上正在安置一门新式榴弹炮的炮兵们,又看了眼临津江对岸的叛军阵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开口道:“明天炮声一响,大军就在渡过临津江向对岸的叛军发动攻击了,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拿下临津江。”
“明天……”
明天就是一场战争,这一消息让方涟漪和陈晴晴两人都感到心中涌出一股无比复杂的情绪,激动,紧张,不安,对于军队在临津江与叛军对峙多日的决策她们没有资格参与发言,但是她们都对此感到不满,身为第一次大战的年轻人总是期待即将到来的战争,但是当真的要面对时又要准备好应对经历战争后留下的伤痛。
“哈哈哈,别担心。”一旁的戴箐突然发出爽朗的笑声,全然看不出刚才的样子,“对面的那伙叛军只不过是群乌合之众罢了,要拿下这临津江不会很难,估计不会太久,我们马上就能到达平壤城下了。”
是这样吗?
陈晴晴也毫不怀疑他们拿下临津江的可能性,安排在对岸的那些叛军并不是李焕手中的两万汉江军精锐,大多都是地上上汇聚的叛军,战斗力方面自然比不上萌军,但是不知为何她有种莫名的迫切感,催促这她赶快完成这封将要寄回的信件……
当晚,第二日进攻的消息便已经传达了全体军事,隔着临津江,几日以来都相安无事的双方终于在初晨的第一缕晨曦到来之际被一声呼啸的火炮声打破,落下的炮弹在对岸激起一阵飞溅的土灰,而紧接着,获得了第一发试射参数及战果之后,萌军一方调试了一整个晚上的一百多门火炮朝着对岸便开始倾泻起了炮弹。
短短半分钟,对岸的叛军阵地便全部笼罩在一片浓重的尘土之中,隔着临津江还能远远额听见对岸传来的鬼哭狼嚎的声音,那些叛军似乎是在睡梦中被惊醒了,对岸沿着河修筑的防御工事被这一轮炮击打的千仓百孔,那上面寥寥几人的警戒的叛军一时间也没了踪影。
“第二轮炮击准备!”
炮营立刻忙碌了起来,或是举着炮刷清理炮管,或是装填火药压实,又或是重新装填炮弹预备,半分钟后又是一轮炮击齐射。
和自己的小队趴窝在河岸边的陈晴晴如此近距离的观看这百炮齐发的震撼画面讶异的合不拢嘴,和那一次在铁轨与叛军小队的遭遇战不同,这种烈度的战争让她的心中感到极为紧张,震耳欲聋的炮声她很少有机会听,而今天,这火炮声以及前方几乎被灰尘笼罩的叛军营地让她更加深刻的认识到了火炮的威力,这不是女学馆中可以学到的。
“所有人预备。”
举着千里眼目睹叛军营又被一轮火力覆盖之后她慢慢伸起手,进攻的计划很简单,便是在三轮炮击之后趁着对面叛军还没有组织起有效的抵抗之际,战姬迅速进行突破,为后续赶来的萌军军士争取到登陆的时间。
前军总共七十名的战姬全部都被投入到了夺取临津江的计划中,在第三轮炮击之后,躲在岸边的战姬们立刻行动了起来。
陈晴晴的心脏剧烈跳动,浑身上下的血液似乎加速了流动,她几乎可以听到自己砰砰作响的心跳声穿透刺耳的枪炮声进入她的耳中。
第一次真正参加这种上了规模的战斗陈晴晴初时还有些茫然,但是她的行动并没有已草拟而受到影响,她牢牢的跟在戴箐身后,这是对方屡次交代她的事情,在这个时候,只有这个念头被她牢牢的记在心中。
“对岸的叛军有人冒头了!保持竖纵队队形!”
虽然战姬立场能够抵挡来袭的子弹,但是却会造成不同程度的消耗,保持这样的进攻队形,便能够极大的减少其他队员的战姬之力消耗,只需要由最前面的战姬开启战姬立场充当盾牌,便能够到达最大的进攻效率。
“上小船!随之准备开启加速喷口!”
刘语嫣的话音刚落对也传来的炮击的声音,这些叛军终于回过神来开始用火炮进行发髻,只不过无论威力还是数量都比萌军小的多,不仅如此还让炮营得知了叛军的炮兵阵地的确切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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