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毫无征兆的变故始于这一刻,当大元君的话音落下,伴随着清脆刺耳的声响,他们所在的车厢窗户化为阵阵飞溅的碎片,星星点点的玻璃碎片溅了近在咫尺的两人一身。
这一刻,大元君表现的神情自若,淡然的看着对面的杜之遥,确切来说只是看着面前的某一处,视线并没有在杜之遥的身上聚焦,脸上的神情从窗户破碎的始终丝毫没有变化,更是没有伸手去擦落那些飞溅在自己身上的玻璃碎屑,而对面坐着的杜之遥却早在那声响出现的瞬间抱着脑袋钻到了桌底去,如果不是他还牢记周围有不少战姬的存在,恐怕他早已经发出不堪的叫喊了,只是他现在的表现也没有好到哪里去罢了。
“来人!快来人!”
其实不用等杜之遥喊话,两边的战姬便已经向车窗探了一步将大元君和杜之遥护在身后,准备全力以赴这接下来的战斗,但是下一秒,从破碎的窗户进入车厢内的并不是叛军的袭击者,而是两枚铁罐子一样的小玩意,掉落在车厢的地面上叮铃哐当的清脆作响,这出乎意料的一幕让所有人都不由得愣住了,这是什么情况?
“……”
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两个小铁罐慢慢滚落到藏身桌底的杜之遥的脚边,寂静的车厢内,铁罐滚动的声音戛然而止。
“哧——”
下一秒,继尖锐的漏气声,白色的浓烟从铁罐子中喷涌而出,在短短一瞬间便充斥了整个火车车厢,浓厚的白烟让人根本看不清周围的一切。
“是迷雾弹!保护……唔!”
站在大元君身旁的战姬反应过来并想要出声警示,只是她的话才说了一半,便被铁钳一般的手掐住了脖子,紧接着腹部遭受则让她失去了战斗下去的能力。
“大元君!”
“是悯愉吧……”
早在一开始大元君便知道了来者是谁,从上午那些死士劫车便知道了,还惦记着自己,并且能够如此大胆行事的只有她了。
“大元君,我这就带着你离开……”
悯愉搀扶着大元君站起身,而瑟缩在桌底下的杜之遥虽然看的清清楚楚,但是恐惧却让他动弹不得,明明知道一旦让大元君走脱那么他就是重罪,但是他对此却无能为力,他想要呼喊其他战姬,但是从周围的打斗声就可以听出现在根本没有人有空搭理他。
“杜守备。”已经站起身背对着杜之遥的大元君突然开口了,淡漠的语气就像是和一位普通朋友打的一次简单交谈,“这些天承蒙杜守备照顾了,上国朝廷的热情我一个老头子无福消受,到这里就行了没必要再往前了,若是守备有幸能碰见上国天子带我问候已经吧。”
“走了。”
悯愉抿起嘴吹出急促而又尖锐的哨声,连响数次之后便带着大元君从明显减缓了速度的火车上一跃而下,而在她身后数道人影也纷纷跟了出来,跃下火车,跑下铁轨之后便在几个眨眼间消失在了铁轨边的丛林之中。
这个时候车厢内的浓烟也已经逐渐熄灭,毕竟车窗破碎之后车厢的封闭程度大大下降,行进中的火车大大加速了浓烟的消散。
但烟雾完全散去,杜之遥看向窗口的呆滞目光终于恢复了一分神志,从突袭开始到现在不过短短的几分钟,而就在这短短的几分钟内,他的仕途生涯迎来了一个巨大的转折,他庆幸自己得以留了一命,但是走脱了大元君的重罪他却逃不了关系,谁叫他为了见那什么什么曹成,现在可好,别说好印象了,自己这下子可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杜之遥目光转向车厢内那些战姬,因为刚才的袭击来的突然,又是在浓烟的掩护之下,猝不及防的萌国战姬吃了很大的亏,受了不同程度的轻上,多亏了萌国战姬相互配合到位且战斗顽强,不然对方凭借先手的优势很有可能让其中几人失去战斗力。
只不过这些落在杜之遥眼中却成了另一种意思,那般激烈的战斗居然只是几个人轻伤而已?难不成这些战姬根本没有出力吗?杜之遥眼睛中闪过一丝戾气,也许,自己的罪过可以减轻一些了。
“还不快追!”
杜之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大声吼道:“如果让大元君跑了一个个全都没有好果子吃!”
……
平壤通往肃川郡一线的东面便是一处连绵不绝的山脉,向东北直走便能汇入贯穿高丽南北的最大山脉,太白山脉,任人生地不熟的萌国战姬翻遍天也难以从这片茫茫林海中找到逃脱走的几人,海底捞针是不可能的了,因此悯愉并没有跑多久便停了下来,一是没有必要,二是大元君刚被救出身体尚虚,暂时经不起长途的奔波。
寻找了一处相对平坦的地方停下, 悯愉将大远景慢慢的放下,大元君却丝毫没有虚弱的样子,舒展了一下筋骨之后回身看向悯愉:“这些日子你辛苦了。”
“我……”
悯愉的笑容才刚刚浮现在脸上,大元君突然变了脸色,狠狠的训斥道:“如此危险的行动丝毫没有顾忌,若是失败了你知道会是什么样的下场吗?我不止一次告诫过你三思后行,今天可见你是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不过……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不准再有下次……”大元君话音有一转似乎也没有过多在这件事情上揪住不放,他目光转向悯愉腰间从那造型颇具特色的手铳,像是不经意的询问道,“这把手铳是……”
“我从那些萌国战姬手中缴来的。”悯愉急忙递出手中的萌国手铳道,“这把中萌国手铳叫四十式短铳,是萌国近年来最新式的短铳了,可五连响,后坐力小,无论是军官还是战姬都有列装。”
听了悯愉的话大元君摆了摆手,将这把短铳端在手中仔细的端详起来,不管这性能如何,四十短铳的造型确实不错,枪身上会有梅花纹路,枪柄也很符合亚细亚人的手掌大小,握着也不会有不舒服的地方,在端详短铳的同时大元君也没忘了正事:“除了悯愉笢子和黄葵留下,其他人散开警戒。”
得到大元君的吩咐,八个人中的五个人立刻离开了,只留下三名大元君以往十分亲近的三名侍女。
“都是许久不见了,悯愉,我先问问你,听闻扶桑人手中有我的拓印在高丽南段行军如同入无人之境,这是你做的吧……”
“我……奴婢该死……”
听到大元君的话悯愉心中一惊就要跪下,这么长时间了她也看出了扶桑人的狼子野心,她十分后悔当初向扶桑人寻求帮助,但是事已至此也无法挽回。
“大元君,你饶了悯愉姐姐吧,她也是为了大元君啊……”笢子立刻也跟着跪倒了下去,一旁黄葵也说着同样的话为悯愉求情,淡淡的看了这三名自己最为亲近的侍女一眼,大元君又将目光转向了手中额短铳。
“我什么时候说过悯愉做错了?”
“?”
大元君的话让三人显得极为意外,她们呆愣的抬起头看向大元君还没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悯愉做的不错,这种情况单凭我的力量确实不足以和萌国抗争,联系上扶桑人是不得已的行动,也是唯一正确的行动,这一点上我不会怪你,我还想试试看能否联系上扶桑人呢。”
“这点大元君尚可放心。”这时候一片的黄葵立刻答道,“李焕将军已经和扶桑人达成了协议,共同对抗萌国和李儃,大元君的行踪就是李焕将军提供给我们的,李焕将军希望大元君能够尽快返回汉城领导大军退敌大萌。”
“哦……李焕吗?”大元君一边点头一边重复着说道,“不错,不错,李焕花还是很忠心的嘛……”
骤然间大元君的脸色猛然一变,手中的短铳突然瞄准跪倒在地上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的黄葵。
砰!
砰!
砰!
……
短铳中的五发子弹在短短几秒钟全部打出,无论是谁都没有想到大元君居然会做出如此出乎意料的举动,黄葵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便被五发子弹全部击中,五发子弹溅出五束血柱,血流如注的她瞪大不敢置信的眼睛瞪着那冒着硝烟的枪口,倒下的身体歪倒在一边,顷刻间便没有了声息。
“……”
悯愉和笢子呆呆的看着黄葵的尸体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那周围放哨的五名战姬却在听到枪声的第一刻往这里跑了过来,在看到黄葵的尸体后显得十分意外,她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大元君……”悯愉呐呐的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是对方并没有理会她。
“李焕的心思我已经知道了。”
面对五名神态各异的战姬大元君收起了手中的短铳淡然自若:“只不过他没有那个本事,和扶桑人勾结真的有他想的那么轻松吗,十万大军最终向着谁不需要我多说什么了吧,你们自行选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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