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前往高丽

仅仅一晚上，高丽战事的影响就已经在安东体现出来了，而受影响最大的群体就是想要从安东坐火车前往别处的乘客了，原本安东连通外地的车次骤减，许多车程都被取消该做军用运输了，唯一允许乘客前往的城市只剩下……，车次也十分稀少。

好在白初杰等人到火车站的时间较早，买到了连着座位的火车票，不然的话她们也只有乘坐颠簸缓慢的牛马车前往别的设有火车站的城市才能坐到火车回辽东了。

当她们上车还没有多久，火车站便涌来了许多乘客，他们都打着在安东戒严钱离开的想法，只是火车的载客量相比想要乘车的人太少了，滞留在站台上的乘客几乎将这里挤满了。

隔着窗户的白初杰怔怔的看着那些人，刚来安东的时候她哪里会想到自己居然会以这样的方式离开。

而当她望着窗外出神时，恍惚的意识再次不受控制的远去，走马灯似的回顾了这两天在安东的经历，下一秒她的思想又猛的将她强硬的拽入她几乎快要忘却的……昨晚的梦境。

又是……那个人？！

迷雾，坟碑，还有那背影……明明人很难回忆起自己的梦境，但是自己昨晚所梦到的一切全都不受控制的从脑海中涌出。

“唔……啊……”

随之而来的便是强烈的头疼，突然抱起脑袋的白初杰发出痛苦的闷哼声，就像是脑袋里被人强行塞入异物，剧烈的排斥让她在头疼的同时也要承担无以复加的恶心感。

“白初杰！你没事吧？！”

她身旁的徐丹凝在第一时间发现了白初杰的异状，沈翘瑶也在这时候转头看向坐在对面抱着脑袋呻吟的白初杰，白初杰此时的脸色苍白得可怕，痛苦几乎深深地刻在她的脸上。

两人怎么也想不到白初杰居然会在这时候出事，她们想要向周围的人求助，但是嘈杂的环境很难让人注意到她们，车上的拥挤程度可不比站台上小啊。

就在两人手忙脚乱的同时，白初杰本人却并不希望这股痛苦立刻结束，她隐隐觉得痛苦似乎越强烈那涌现出的画面就越清晰，终于当画面与思维的契合度达到了某种临界点时，一个呼之欲出的名字占据了白初杰的整个思维——陈晴晴。

为什么自己对溪头坟头的记忆中会有陈晴晴的出现，白初杰笃定自己从来没有这样的记忆。

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昨天也好今天也好，白初杰感觉就好像自己的思维被人控制了一样。

等等，思维控制？

白初杰脑海中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而且极富可能性。

‘这一切是不是你搞的鬼？！’

白初杰急冲冲的在自己的意识海中发出呼唤，片刻之后，许久没有见面的‘另一个自己’做出了回应，同时也验证了白初杰的想法：“我还以为你可能要更晚一些才会反应过来。”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以这种编造出来的幻觉侵入我的思想到底是为了什么？！”

另一个自己的语气中带着淡淡的赞叹之意，但是在白初杰听来却异常刺耳，她感觉这就像是对自己的嘲笑，对自己无能为力而灰溜溜的离开这座城市的嘲笑。

“编造，不，那是早已经发生的事情。”另一个白初杰摇头否认，“那个时候你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以逃避的方式封闭了自我……”

那是……自己得了痴症的时候？

“没错。”像是洞穿了白初杰的想法，另一个自己继续道，“这些画面便是我在那个时候透过你的眼睛记忆下来的片段。”

是这样吗……

白初杰很想怀疑，但是她的潜意识告诉她另一个自己并没有说谎，只不过白初杰还有一个问题没有得到答复：“那你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给我看到这些画面，将陈倩倩和溪头村联系在一起，而且是在这种时候，你是想暗示我什么吗？”

面对白初杰的质问，另一个自己沉默了，半晌她才慢慢的说道：“我只是想告诉你，你有改变的能力，至少……”

“不！你是在威胁我！”

白初杰几乎要怒吼出声，虽然这一声是冲着另一个自己吼的，但这愤怒更多的却是冲着自己的，什么无能为力，什么乖乖听从陈晴晴的期望，并且自顾自的罗列那么一大堆说服自己的理由，这不过是丑陋的选择性遗忘罢了，她脑海中的这个自己拥有足够的力量，而她拒绝的原则便是那变回自己的可能性。

自己在害怕彻底断绝变回去的可能性，这标志着她江被彻底被断绝后路，进而被这个时代推搡着前进，走上一条远离自己心中安逸的道路，而她也将真正无法回去。为了这一点居然让陈晴晴进入危机四伏的高丽。

但是真的要接受这种力量吗？

抗拒心理不是说没有就没有的，然而白初杰在这一刻却已经做出了选择，如果……如果陈晴晴真的融入了那片坟堆，或者说……成为只能存在于记忆中的一员，她现在还算安稳的生活都会失去，就当是为了如此自私的自己。

当她退出自己的意识海时她的心境已经有所改变，只不过她并没有看到，在她离开的那一刻，那另一个自己，毫无表情端庄肃穆的脸上，嘴角却在此时勾起了意思微笑的弧度，转瞬即逝。

“白初杰……你没事吧？”

痛苦的表情忽然消失，苍白的脸色也回复红润，像是昏迷过去的白初杰忽然睁眼，把围着她的徐丹凝和沈翘瑶吓了一跳，刚才还痛苦无比的白初杰一下子又像是没事人的一样，这反转的变化让人相当心惊。

她们两个并不知道在这短短的几分钟内白初杰身上发生了许多事情。

“我……没有事……”

入眼徐丹凝和沈翘瑶担忧的表情让白初杰心中有些感动，自己失去了很多但是也得到了这两位不可多得的朋友，还有在女学馆中所学到的一切，自己明明历经两世，结果能看到的却如此狭隘。

“卖报！卖报！高丽局势最新进展，扶桑人以撤侨名义派遣舰队占领高丽巨济岛，大军直取咸安郡。”

就在这时已经离开了不少人的站台上突然传来卖报郎的声音，稚嫩的声音在这嘈杂的火车站内居然无比响亮，明明隔了还不远的距离，而在这个时候白初杰也做出了自己的决定，不等徐丹凝和沈翘瑶反应过来，她猛地拉开车窗。

明明刚才还疲惫的倒在椅子上的白初杰突然在这个时候变得无比精神起来，而且白初杰的速度完全超乎了两人对白初杰的认知，这速度即便是普通成人也难以预料到吧。

‘嗡——’

火车传出刺耳的汽笛声，车轮沉重的声音也一并向其，而这也惊醒了处于震撼中的两人，徐丹凝无需多想便已经意识到了白初杰的意图：“沈翘瑶！快阻止她！”

实际上不用徐丹凝喊话沈翘瑶也已经准备这么做了，为了迅速的拦下白初杰沈翘瑶甚至动用两人自己尚且不熟练的战姬之力，然而白初杰的速度超乎了她们的想象，而且当她们意识到的时候也已经为时已晚了。

像是一道黑影闪过白初杰已经灵活的钻出了火车车窗，并且以窗外一个男子的肩膀为落脚点，在一声‘抱歉’之后再次跃起，向更远的地方跃去，下一秒白初杰便彻底消失在两人的视线中，没入那茫茫的人堆里不见了踪影。

“她这是……”这一切的变故发生的太过突然，保持着伸手阻拦的姿势，沈翘瑶一时间没有想明白白初杰为什么要突然这么做。

“她是要离开火车……前往高丽。”

徐丹凝摇了摇头，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白初杰突然改变了心思，虽然她隐隐猜到白初杰心中有些动摇，但是这种动摇没有外力的影响是不会改变什么的，难道是刚才那一声报童的声音吗？其中透露出的扶桑军队的信息让白初杰最终下定离开的决心？

不应该啊……明明白初杰表现出想要离开的意图实在卖报童声音喊出之前啊。

“那……徐丹凝我们……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白初杰要去高丽找陈晴晴，她这不是去……没有作用吗？”身下的火车已经缓缓启动了‘况且’的声音也越来越急促，眼看就要离开火车站，沈翘瑶也越发的着急起来。

是啊，就理智来看离开才是最明智的选择，白初杰仅仅才是女学馆的新生，而且战姬之力那么稀薄，去了高丽见了她的那个晴晴姐又能做些什么？和她死在一起吗？没准还真是！

徐丹凝想不明白，但是她也不想去想了，现在还能够怎么办：“我们下车！”

“唉？我们下车做什么？”

“当然是去把她追回来啊，你不是拥有战姬之力，追上白初杰应该不成问题吧。”

“可是火车开动车门便已经关了。”

“白初杰刚才不是已经向你展示怎么下火车了吗？”

徐丹凝第一次在语气中透露出不耐烦的情绪，而这一次沈翘瑶也第一次没有与徐丹凝起了争执，两人一并从敞开的车窗跃下，向着白初杰消失的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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