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安东的间谍隐患

徐丹凝顺利的与父亲重逢，只是这样的重逢似乎并没有人们印象中的那般温馨，就像两人的性格一样，平静而淡漠，而事后徐丹凝不声不响的快步离去也为最后的分别也增添了一分阴霾。

白初杰自觉自己对徐丹凝的了解并不深，没有与徐丹凝相同的经历也无法让她做到与徐丹凝感同身受，但是她唯一知道的便是：徐丹凝很伤心。

这个无时无刻不在用淡漠的表情伪装自己的少女终于在对亲情的失望下难以维持脸上的面具，而她的逃跑为的不过是在面具彻底脱落之前掩藏自己所谓最后一分自尊罢了。

没有想到徐丹凝还会露出那种表情……

白初杰一边走脑海中不由得回想起那时自己目光所触及到的徐丹凝的侧颜，明明表情只有微小幅度变化，但是那张脸上却满是让人心疼的悲伤。

“什么嘛？徐丹凝简直就是个不可理喻。”沈翘瑶不爽的一脚踢飞脚边的小石子，让其在不断的翻滚中发出与地面撞击时清脆的声音，她有足够的理由表达不爽，除了她无比厌恶的沈千万还有那个该死的夏糜以外谁还敢跟她凶过？

最让她气愤是明明自己难得在为了她说话，结果却遭到这样的对待，恩将仇报说的就是这个吧。

“好了，好了，你消消气吧，徐丹凝也有她的苦衷。”虽然这么说，但白初杰也知道沈翘瑶一时半会儿是无法释怀的，反正气到最后总是会消掉的，白初杰眼下则是需要找到陈晴晴的工作地点。

一般来说驻扎的战姬小队没有特殊任务的话都会被允许在驻扎的城市随意走动，但是不久前陈晴晴在来信中说明了自己重阳假期期间的巡逻任务较为繁忙，这也是她不能不能直接去接白初杰的原因。

所以接下来她需要自己按照陈晴晴信件里附带的手绘地图找到对方给出的地址。

虽然地图只是简陋的手绘图，但是对于路线的描述却很清楚，从火车站到目的地沿途的标识不多但却在关键的地方出现让人不至于迷路，毕竟测绘地图也是每一个战姬女学馆都必须学习的课程。

陈晴晴所标识的住处距离火车站较远，几乎位于安东港的边缘，处于安东城与九边镇的交错区域，不过路线也很简单，从她们码头的位置出发仅仅只需要沿着马訾水的河岸向东北方向走就能够到达。

相比码头那边繁忙的海湾，马訾水的水运也不遑多让，这些比海船小得多的河船的类型较杂，各有各的模样，不过这些船只中只有少数是顺马訾水下到海湾的货船，大部分都是马訾水两岸渔夫的渔船，马訾水入口处的鱼群众多，因此也吸引了众多的渔夫前来此处捕捞。

一路走来白初杰发现，许多高丽的渔夫在捕捞满满的一船鱼后并没有立即返回国内，而是将船驶到了岸边，向岸边的大萌百姓贩售，因为他们的国籍不方便上岸，但是鸭绿江口确实萌高两国共有的，他们站在停靠在岸边的船上操持着一口结结巴巴的萌语，用那所知道的为数不多的词汇与一群买菜的持家妇人讨价还价。

听闻高丽国因为长期处于混乱经济萎靡，政府如此高丽的百姓生活如何艰苦更是不必说了，这些高丽的渔夫应该正是因为这些原因才希望将鱼卖给萌人以换取更多的收益吧。

“白初杰，我要坐那个！”

就在这时一旁的沈翘瑶突然拉住白初杰的袖子指着岸边的一处滩涂喊道。

白初杰稍微一愣便顺着沈翘瑶的指向看去，只见在那滩涂之处，几个叼着烟杆的船夫随意的坐在几块裸露的石块上凑在一起说这话，而他们的船则被麻绳牵引着浮在浅滩边，看上去很是闲散。

看到白初杰疑惑不解的目光沈翘瑶立刻解释说道：“浮绿曾经和我说过，这些停靠在岸边短衣短裤打扮的船夫是载人的，她家以前就是做这个为生的，不信你可以去问问看。”

这……真的可信吗？

白初级看了眼地图上标志的距离还很远的地址又看了眼沈翘瑶，最终她还是将信将疑翻越铁链拉起的围栏翻身跳下了河底，下方距离两米多高的松软的河滩地一下子被她踩出了两个大坑，这些细沙碎石铺垫的地面并不震脚，反而踩着比那硬邦邦的水泥地面舒服不少，身后沈翘瑶也立刻迫不及待的跳了下来，她不是没有做船的经历，但是那也是在平静的湖泊上进行的，喝着马訾水的激烈程度完全没法比啊。

白初杰和沈翘瑶迈着步子一点点的朝着那些船夫接近，当她走到那些船夫身边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一个船夫却突然抬起头率先朝着她们开口了：“大人，两位啊，上我的船吧？”

“大人？”

白初杰意识到自己身上的校服可能造成了某种误会连忙解释道：“我们不是战姬，我们还只是女学馆的学生？”

“女学馆的学生，在这安东倒是不多见啊。”

“老余头你还真是滑头，居然这个时候才招呼。”

“算了，算了，按规矩这两个客人归你了，别忘了请我们喝酒。”

其他的船夫在看到白初杰与沈翘瑶两人之后纷纷声讨起来，而被称为老余头的船夫则哈哈大笑着起身去给自己的船松绳，至此白初杰才明白过来沈翘瑶刚才的话是真的，这些船夫还真是载客的，不过刚才那些船夫的意思白初杰却没有明白过来。

解开绳子，老余头看到白初杰脸上疑惑的表情便热情的给为白初杰和沈翘瑶解释道：“这是我们这一行的规矩，谁先搭上话客人跟谁，大家都认的规矩，不过要是像我那样用小手段‘抢客’的是要请其他周围的船夫喝酒的，对了，两位要去哪里？”

“哦……去这里。”

说着白初杰递出自己手中的手绘地图，老余头也是个识字的，不用白初杰解释在看过两眼之后他便明白了目的地，只是看完之后他的脸上却又多出了几分犹豫：“两位，这地方算是靠近九边城，那里是巡江司的管制区，不让靠岸的。”

“这样吧，我在靠近一点的沙可镇岸边停靠，剩下的路也不远，两位应该能自己走过去吧，一人一文钱，这也是安东船夫共同定的规矩。”

“好了好了，不要废话了，快走就是了。”

沈翘瑶很是不耐烦的丢给了老余头一枚银元之后便走上了摇摇晃晃的船，找了个位置做了下来，而那老余头则是目光不可思议的盯着手中的这枚崭新的龙元银币看着，这龙元至少值三四十枚铜币远超他刚才说的加钱，对此白初杰也只能无可奈何的跟了上船，沈翘瑶的日子过得真舒坦，她估计这一枚龙元应该是沈翘瑶至今所见过的最小的币值了吧，不过既然钱已经给了，自己还要要给沈翘瑶多多普及一下钱币观念啊。

而沈翘瑶的这种举动也让白初杰暗暗提起心来，财不外露这是她一直信奉的道理，沈翘瑶刚才所展示的阔绰难免会惹得这老余头有什么不好的心思生出，身在异地，多一分心眼，这可是她在洪泥府的经验之谈。

老余头在片刻的震惊之后立刻回过神来，在‘大金主’沈翘瑶的催促下二话不说立刻起航，撑着竹竿驾驶小船向上游行驶而去，因为是逆流，所以小船行驶的不比路上的行人快多少，但不过这也好白初杰和沈翘瑶四处打量起两岸。

刚刚从沈翘瑶那里得来了一笔‘巨额船费’，老余头也忙不迭的向两人积极介绍起这安东一带的情况，作为在这安东土生土长多年的本地人，他的信息比徐丹凝在货车上说的可要详细不少：“这安东自前朝就是高丽来的朝贡团必经之路，所以这安东的居住的大萌籍高丽人也是极多的，我们这些船夫做的，就是载客于两岸，让这些高丽人回到故乡探访亲戚，等到了特定的时候在回到岸对面把他们接回来。”

“咦？这两国人自由往来难道官府不管吗？”

“这可哪里管得着啊，马訾水两岸到处都可可以通船的地方，再说了，这探访亲戚也是以孝为本，若是官府敢阻扰，那肯定得被一堆夫子给骂死，这牵扯到‘孝’的问题那个人敢碰，于是这也就成这安东的潜规矩了。”

是吗？

船夫说的这也是个问题，这足以见马訾水两岸人流往来不是那么好解决的，而且白初杰还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如果那些回到高丽境内的人被扶桑人的间谍顶替了的话……其中的隐患性不言而喻。既然白初杰能想到，那扶桑人肯定也想到了，并且已经实行这样的计划很久了，她相信在这安东城中肯定存在了扶桑人数量庞大的间谍队伍。

至于东港，和九边城这两座军事设施能否得到可靠的保密保障，白初杰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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