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半个月前,1945年6月21日。美国,华盛顿特区中情局总部。
阿历克斯.哈里森始终不敢卸下手上的绷带。这块绷带就像遮羞布一样,掩饰着什么惊天动地的秘密。
在一周前,哈里森在洗澡时发现了自己手上的那副红色的图案。起初他以为是恶作剧,便拿着香皂刷了好几遍。直到手背传来阵阵痛意,他才知道,这玩意儿是长在他肉上的。
他可以确定,这不是什么伤疤,或者胎记。因为这是一种有规律的图案,或者纹身。
他害怕被别人嘲笑成怪癖,便拿绷带遮住了。
他行走在总部大楼内,周围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惹得他全身发毛。奇怪,以前自己可没有这么受关注啊?究竟发生了什么?
也许是战争快要胜利了吧。他这么想着。哈里森小心地躲避着他人的目光,快速地钻进了部长办公室。
今天部长叫他,有一些秘密的事情要谈。
是纳粹德国新式的末日武器?还是日本人在本土所造的一系列兵器?哈里森不得而知。就在前些时候,他才得知了“别隆采圆盘”这种令人惊讶而又不得不佩服的秘密武器,这是德国人在战场上研制的超级兵器。不仅如此,还有着诸如“纳粹钟”、“命运之矛”等远超乎想象的科技成就,更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他扶了一下眼镜,对着部长拉米雷斯打了声招呼。
拉米雷斯是一个四肢壮硕,肌肉发达的壮汉。但是他竟然意外地特别温柔,也特别细心,举止行为都格外的绅士,让人感觉到一种别样的反差。
“你好,哈里森先生。”他穿着着军服,显得格外的正式。
“你好,部长先生。”哈里森紧张地说道:“请问有什么事情吗?先生?”
拉米雷斯上下掂量着哈里森,似乎是在检查今天的他和昨天有什么不同。这一阵细微到足以看清楚全身上下每一根毫毛的检查,让哈里森心里发毛。
“哈里森,你最近有没有感觉,自己有什么不同?或者说,自己身上有哪些异样?”
“部长先生......你为什么要这么问?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哈里森紧张地吞了口口水,低沉地问道。
“的确是有一些事情。比较棘手......哈里森,请如实回答我,你最近,身体上或者自身的周围,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地方?”
确实有奇怪的地方,那就是哈里森手上的那个稀奇古怪的图案。但是,自己要对拉米雷斯说吗?
说实在话,他对于中情局由内而外的所有人都不信任。因为中情局是一个欺骗人的地方。当然,自己也是。所以说,他也不相信自己。
但是犹豫和手上的纱布给了拉米雷斯答案。拉米雷斯紧皱着眉头,说道:“哈里森,你肯定有的吧。你手上的纱布,应该就是吧?”
哈里森不敢回答,也不敢响应。良久,他才默默地解开了缠着的纱布,举到了拉米雷斯面前。
“就是这个,部长先生。”
拉米雷斯瞪大了眼睛看了好长时间,才慢慢反应过来。他像是抱着希望的样子,高兴地说:“我的上帝!看来我们还没有失败!我们有希望的!我就知道我们有希望的!”
哈里森看着高兴的拉米雷斯,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这图案究竟是啥?!
拉米雷斯强行稳住了自己内心激动的神情,对哈里森说:“先生,这里并不适合我们的谈话,请跟我来。”
拉米雷斯走到了书桌前,扭转了桌子上的一个地球仪,随即传来一阵厚重的移动的声音,边上的书柜开始移动。哈里森以前一直以为那个地球仪和市面上的没什么不同,没想到竟然是一个机关。伴随着书柜移动,显露出了一个秘密入口。
果然,人不能被表面现象所迷惑。
拉米雷斯走到了入口,示意哈里森跟上。哈里森犹豫了一会儿后,跟着拉米雷斯进入了入口。
这是一道长长的走廊,并且格外的阴冷,这可和外面炎热的天气形成了格外明显的对比。上一秒还能感受到热空气的流动,而这一秒,哈里森感到了透骨的严寒。
以及,一股说不上来的、诡异的味道。
也不知道走了多远后,终于看到了一扇厚重的铁门。这铁门就和银行用的铁门不相上下,厚重、庞大而且坚固,似乎里面所这什么不得了的秘密。拉米雷斯走到铁门口,用上面的转轮转了老半天,铁门才缓缓地打开了。
“欢迎来到美利坚合众国中情局魔术师情报工作室,全世界独立于教会和时钟塔,却没有几个人知道的其他魔术组织,先生。”
伴随着拉米雷斯的介绍,哈里森看到了这扇门背后的全景:这是一间极为庞大的房间,房间就像一件巨大的图书馆,并且有着欧洲古典的风格。和外面到处的办公桌相比,这里充斥着文艺的气息和皇族贵族的味道。这里面的人都身着西装,彼此间走来走去,正忙得不亦乐乎。
哈里森跟着拉米雷斯走着,穿过整个大厅。他一边走一边问道:“先生,请问,你刚才说的魔术师是什么意思?我不太了解.....是类似于伪装部队的东西吗?”
“不不不,哈里森先生。伪装部队只不过是欺骗正常人的一帮科学家罢了。而他们,这些人,则是利用和正常人不一样的手段进行战争的。就比如说,我们做梦都想不到的魔术。”
周围人都和拉米雷斯打招呼,拉米雷斯也进行着回礼。哈里森提心吊胆地望向周围,发现周围有着很多他以前前所未闻的东西。
在不远处的地方,在桌子上架着一杆长枪。这杆长枪的边上,标注着“纳粹末日武器——朗基努斯”。在另外一边的黑板上,则贴着一大堆黑白照片,照片上显露的,是前些天还在留言的东西,“纳粹钟”。
不仅如此,各种各样的东西也能在这里看到原型。
哈里森来不及细看,拉米雷斯就把他带到这大厅的一个房间内。这间房间内,坐着一个银发的少女。
“哈里森先生,也许接下来的事情你难以置信,但请你要努力听下去。”
说完,拉米雷斯就关上了房间的大门,和哈里森一起坐到了银发少女的边上。出于礼貌,哈里森对少女行了一个礼。
“你好,我的名字是哈里森,阿利克斯哈里森。”
“贵安,哈里森先生。我的名字是艾因兹贝伦.埃希。”
双方彼此打量了一下后,对方直接进入了正题。
“阿利克斯哈里森先生,你知道魔术师吗?我说的,并不是那个变戏法的魔术师。”银发少女
“除了变戏法的魔术师,魔术师还存在于另外一种状态?”哈里森迷茫地问道。
“对的。回忆一下,你小时候有没有看过关于魔法之类的书?那些魔法,对你来说,是不是很神奇?”
“难道......”
“没错的,他们是真实存在的。只不过,我们称之为魔术。”
哈里森肯定不敢相信。
他从小到大都是接受着正规教育的人,他相信科学,也相信着自己身边的一切的一切。但是这个世界竟然存在着魔法这种东西,这怎么能教人相信呢?
看着哈德森并不相信,埃希似乎并不惊讶。她淡然地拔下了一根自己的银发在空中飘散。下一秒,那根头发就变成了一只翩翩飞舞的蝴蝶,富有生命力地飞行在空中。
哈德森拼命地试图找出这种把戏的原理,但很遗憾,科学并不能解释自己眼前的现象。那只银发蝴蝶根本无法用任何科学现象所解释。他的脑子想得疼痛,只能低下头,用手按摩自己的太阳穴。那只蝴蝶就停留在他的指尖上,下一秒,翩翩飞舞的蝴蝶就重新化成了一根头发,瘫在了哈德森的手上。
“你可以接受了吗?”埃希缓缓地问道。
“还需要一定时间……我需要适应……但有什么事情就说吧。”哈德森放弃了思考,他只能这么做,要不然自己的脑子会炸掉的。
“剩下的事情你可以请教一下边上的拉米雷斯先生。哈里森先生,我现在必须告诉你一件事情。你现在被赋予了一项拯救世界的重任。那就是,你被圣杯选上了。”
“圣杯?是纳粹德国研发的吗?”
“不,并不是,纳粹所研发的并不是真正的圣杯。现在,真正的圣杯在日本。”
“日本?为什么会在那里?还有,圣杯是什么?他为什么要选我?"
现在哈里森的内心非常混乱,他的认知还不足以处理这些信息。
埃希微微一笑,开始从头说起。
“在十八世纪末期,有一些魔术师为了探究传说中的根源他们进行了大量的研究。根源,就是我们魔术师的能力来源,也是这个世界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世间万物的初始。结果他们发现,这一目的可以通过圣杯来实现。圣杯降临之时,便可以通过圣杯的孔来见证圣杯这一奇迹之物。但欧洲动荡不堪,想要找到一片足以完成圣杯降临的地方,似乎只有远东地区。“
“于是,三个家族在日本的冬木市构建了圣杯系统。每个六十年,圣杯就会降临在冬木市的某个地方。当然,空的圣杯是没有任何作用的。所以,就需要为其充能。此时,圣杯会选择七名魔术师作为御主,授予令咒,并召唤servant,开始圣杯战争。而战争的规则,就是相互厮杀,谁活下来,谁就可以获得圣杯。”
“servant?那是什么?”哈里森迷茫地问道。
“英灵,是留存于历史中人类灵魂的复刻之身,也就是说,过去历史中的人物。本来这种事情是不可能的,但是圣杯让这个不可能变成了可能。每次圣杯战争时,英灵就会因为属性相性演变成七种职介,分别是Saber(剑士)、Lancer(枪兵)、Archer(弓兵)、Rider(骑兵)、Caster(魔术师)、Assassin(暗杀者)和Berserker(狂战士)。寄宿他们于愿望,彼此之间来自不同的时空,但为了一个共同的目的而相互厮杀。”
埃希继续说道:“最终胜利的人会获得圣杯。而圣杯真正的力量就在于,它可以实现一个人的愿望。而且是,任何愿望。”
“等等,也就是说现在正处于战争末期,圣杯竟然在这个时刻降临在日本?也就是说......"
“没错,哈里森先生,我们必须阻止他们获得圣杯,否则,这个世界就会被那帮疯子所改变。圣杯可以实现任何人的任何愿望,所以我们必须阻止他们!”
埃希看了眼冷汗直冒的哈里森,说道:“哈里森先生,你的手上拥有圣杯赐予你的令咒,也就是说,恭喜你,你获得参加圣杯战争的资格了。也只有你,能够阻止那帮疯子了。”
“可是,我并不是什么魔术师,也不会什么召唤术,所谓的圣杯战争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我该怎么办?"
这时,边上的拉米雷斯说话了。
“哈里森,我记得,你们一家是三兄弟对吧?”
说到这时,哈里森沉默了。他低下头,脸色铁青。
“是的,是三兄弟。但,那是曾经。”
是的,在三年前,他有两个大哥。但是战争爆发了,大哥汤普森死在了塔拉瓦岛上,二哥埃利森死在了阿登森林,现在三兄弟,就只剩下自己了。
当他听到这个噩耗时,他怎么都不敢相信。哦,该死的。明明约定好了一起回来的,为什么一个个都变成了冰冷的尸体?他们盖着美国国旗的样子,哈里森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所以他恨日本人,也憎恨德国人。
“你的家族世代都是显赫的魔术师,只不过这一代,你的二哥埃利森继承了家族的魔术。但他现在去世了,所以你被选为了master,你获得了参加圣杯的最终许可。”
接二连三的消息犹如重磅炸弹般轰击着哈里森的内心,他的心理承受能力再一次崩到了极点。他根本不敢相信,这种疯狂到了极致般的说法。
自己的家族是魔术师家族?
父母早已病故,他们的葬礼,是阿历克斯三兄弟亲自参加的。
现在一切的一切都无法去印证了。
混乱,太混乱了。自己从小到大都认为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结果却有人把他的“现实”一拳砸碎成了玻璃渣,并且把这些玻璃渣塞进了哈里森的胃里。
为什么是自己啊?为什么要把一切的使命和义务塞到他的头上?这是为什么?
埃希静静地看着双手捂面的哈里森。她知道,让一个正常人接受这个现实很困难。
要击破他之前所建立的一切世界观,然后再安上新的观念,这就已经比登天还难了。
埃希轻轻地说:“哈德森,我知道你很混乱。但是听我说,你的兄弟们都是强大的战士。他们也是你的亲人。”
“他们拼死的战斗,就是为了这个世界,不会再有人死去,不会有人哭泣,其他的人们也不会失去他们的亲人。这是你的兄弟所做的最圣洁,最至高无上的正义事业,倘若真的有天堂的话,他们一定会骄傲地屹立在人群之中。国家会为他们骄傲,美国的每一个人都会感谢他们。”
“但是呢,现在有一个圣杯,可以轻易地扭转一切,包括无数人拼死努力换来的胜利果实,以及无数人光荣战死的事实。”
“如果这样,那些残暴的野兽会站在那些拼死战斗的人们的尸体上,张牙舞爪地说他们所成就的事业,他们所贯彻的信念,污蔑他们是邪恶的魔鬼。”
“而这,仅仅只因为一个圣杯就能实现,你觉得公平吗?”
哈里森看着手上的令咒,沉默不语。
当然不公平啊。怎么可能会公平。
自己的大哥和二哥都阵亡了。他们本身牺牲了无所谓,但是连他们曾经存在过的事实都要被污蔑的话,那这个世界绝对是特别操蛋的。
即将快胜利的战争不能被改写,否则,又会有千万人去死。
世界不能落入恶魔的手里。
2.
冬木市,间桐家宅邸。
间桐脏砚并没有因为儿子的回家而感到高兴,态度和以往相比甚至更加恶劣。
731部队的首席科学家,被东条英机亲自召见并表扬的间桐矢也可是大人物啊,这可是间桐家的荣耀啊,脏砚有什么理由不高兴呢?
高兴才鬼了呢。脏砚是不会把好脸色留给杀人狂魔的。
脏砚知道矢也这些年在外面做了些什么。矢也将所有被列为禁忌的魔术通通在活人身上实验了一遍并测得数据,他的荣耀,简直就是令人作呕的耻辱。
在他小的时候,脏砚还对他予以厚望。在日益衰败的间桐家能诞生出矢也这么优秀的魔术师血脉,这简直是天大的喜讯。脏砚认为这是上天给予自己最大的恩惠,便从小严格要求矢也,让他成为优秀的魔术师以参加第三次圣杯战争,以成间桐家……不,玛奇里家的意志
但是,矢也叛逆了。
他参加了军队,并进入了731部队。脏砚知道那支部队,那是一个恶魔和禽兽所组成的部队,把各种惨绝人寰的科学研究施加在人类的身上。亵渎着人类的生命,践踏着魔术师应有的尊严和品格。简直就是魔术师的耻辱!
令人发指。
杀人狂魔站在脏砚面前。他身穿着日本帝国的三式军服,身上的军衔是大尉。虽然深有绅士的风度,但也遮盖不住浓浓的血腥味。
“父亲。”
“别叫我父亲!”脏砚愤怒地将手中的拐杖砸向了地板,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矢也似笑非笑地盯着脏砚,没理会他的愤怒,继续用着高傲的语气说道:“您不抓住这次机会吗?父亲大人?我这次可是特意回来参加圣杯战争的哦?我一定会继承间桐家的意志,获得圣杯战争的胜利的。“
“是你把圣杯战争的消息告诉日本军方的,是吗?”
“没有。我凭人格发誓真的没有。不过看来这两天有人找你了。我想那两个人被你的虫子咬的只剩下毛发了,对吧?”
“真是混账!”脏砚大吼道:“看看你,已经扭曲成什么样子了,你还有身为魔术师的尊严和样子吗?!”
“当然啊,父亲。你看,我已经通过大量的实验把咱们家族的虫子技法提升到了很高的水平哦,以及,为了完成间桐家的意志,我特地培养了一批精锐的士兵啊。您看,第三次圣杯战争已经要开始了,而我,可是现在家族中唯一能出战的人哦,难道说,您要放弃这次的圣杯战争,放弃自己心中一直坚持的正义吗?”
矢也说的没错。他是这个家族中唯一能出战的人了。
前两次圣杯战争,总是因为一些原因而未能完成降临。 这次,必须要让圣杯降临在冬木市。他从小培养矢也也一直是这个目的,为了让最终的“善”降临人间,让人类获得最终的救赎,这是间桐脏砚一直都想完成的事情。
但是不对。
日本这个国家,变质了。
因为被奴役而产生的屈辱,因为屈辱而产生了自强。因为自强而产生了自信,最终,自信有一发不可收拾的变成了奴役和征服,最后坠入了恐怖的杀戮和掠夺。
而矢也诞生在这个时代,很正常的被这个国家卷进了战争。也就是说,现在的矢也,就是伴随着日本变质而变质的人。他可以无视一切的杀戮和实验,从而不择手段地抬升自己对于他来说,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
国家的思想,左右不了他的思想。国家要行动,他就帮助国家而行动。国家正在犯错误,他就顺着国家犯错误而犯错误。
“真的是太愚蠢了!”
脏砚说道。
“矢也,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现在所干的事情和魔鬼有何异同?你还是当年的那个你吗?!”
“一直都是哦,父亲。”
矢也似笑非笑地说道:“我一直都是我。”
他的笑,像漆黑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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