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江澄也睡不着,所以出来走走。也没想到会遇到旁人,他墨发松散,安静地垂在肩头。
温浔没忍住,怼了他一句:“江宗主您不也没睡吗?身为宗主不以身作则,还想治我的罪?”
也许是她这副不服气的模样像极了某个人,江澄怔了怔,却没再反驳,只笑叹一句:“牙尖嘴利。”
温浔得意地冲他挑了挑眉,心中却仍是记挂着假温浔的事儿,便装作无意地问道:“如此良辰美景,江宗主不在屋里陪着心上人,为何孤身一人跑到这莲花湖边来?莫不是有什么想不开?”
江澄斜睨她一眼,静默半晌,才道:“你说,一个人失忆了,行为习惯也会变吗?”
“不会。”温浔笃定的神情让江澄微微一愣。
废话,她当然知道他问的是谁,也当然会想尽一切办法揪出秋嫣的破绽。
说起来,秋嫣当年心悦江澄,却被江铃兰诬陷至死,江澄那时还说了一句:“江夫人?你也配?”
现实这不就狠狠地打脸了么?
虽然说秋嫣是借了她温浔的身体和名字,但结果却是一样的。成亲的事,甚至是江澄主动提出来的。可想而知,江澄这脸被他自己打得有多响。
此刻温浔倒是不急着戳破秋嫣的身份了,甚至有些想笑。
真想知道他得知真相那一刻的表情。
“宗主啊,我能不能问一下,您到底喜欢温姑娘哪里啊?我不够好么?您为什么不肯多看看我呢?”
温浔双手支在下巴上,做出一个开花的动作,还灵动地眨了眨眼,模样很是乖巧。
江澄眸子里的几分忧郁逐渐被冷峻代替,他蹙着眉头冷声道:“我劝你不要想这些有的没的。”
耸了耸肩,温浔瘪瘪嘴,状似无奈地道:“我没想啊,我只是在询问您而已。”
她这副又气人又让人无法发怒的模样,又和记忆中的温浔重叠起来,江澄凝睇着她,一时无话。
她虽然嘴上不饶人,但眼神里却清澈得很,什么杂物也没有,仿佛一不小心,就会让人沉沦其中。江澄不敢再看她的眼睛,便将目光投向面前的莲花湖。
月色朦胧,波光粼粼,水面像是盛满了星光。有那么一瞬间,江澄觉得它很扎眼。
闭上双眼的时候,脑海里却浮现出温浔为他催剑摘星的一幕。
明明只发生了几个月而已,却更像是,恍若隔世。
漫天的水珠凝聚在空中,仿佛世界只为他一人静止了一般。那样刻骨铭心,让人情动。
今日的“星”和那日无二,甚至今日的更多、更莹亮。
江澄仿佛置身于星海之中。
如果时光能静止,该多好。他可以肆无忌惮的留在有她的梦里,哪怕最后不得善终。
忽地一个响指打在他耳畔。
江澄骤然回神,却看见漫天的“星光”凝聚在面前。
抬手一碰,触之即散。
不是梦,也不是幻想。
他猛地侧首望去,温浔立在他身旁,手指操控着水珠,笑意盈盈地回望他。
那样纯粹的眼神,除他以外再无其他。有一瞬间江澄觉得自己快要被看出两个窟窿。
“你……”好奇怪,明明平日里刻薄惯了,此情此景他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沈嫣是温浔吗?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可是他不能信。
他有他不能信的理由。
“江宗主,你今天好像格外的不在状态。”温浔抿了抿唇,脸上的笑意不减,“让我来猜猜你现在在想什么?”
她思忖道:“嗯……你在怀疑我的身份。又或者说,你在怀疑‘温浔’到底是不是温浔。”
她猜得一字不差,江澄心里却更加苦涩。
须臾,他用了一成灵力,将空中的水珠都击散了。
温浔原本一直在为它们输着灵力,被江澄突然打断,她根本来不及收式,灵力失去输送对象,猛地收缩回了体内。
丹田处一疼,喉咙涌上一股腥甜,她倏然闷出一口乌血。
作者:你们猜我、会、不、会、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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