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离别的日子总是让人伤感

清晨，稀薄的晨雾笼罩海洲，叶离亲了亲慵懒地赖在被窝里不肯起来的芷涵，为她多做了一份早餐，自己套上一身运动服，迈开大步跑出家门，开始了每天早晨例行的长跑。

别人都是轻松的慢跑，只有叶离，两只大脚丫子像充足了电的马达一样飞快地交替，速度快的狗都撵不上，引得满街晨练的人纷纷为之侧目，不知道这男人发哪门子的疯。

叶离也知道自己这样做有点太引人注目，他也不想让自己太显眼，可是不跑不行啊，到家没有一个星期，上秤一量，足足胖了七斤半!

部队平时的训练量大，吃得也多，回家之后不训练了，天天陪着芷涵大吃大喝，特别是芷涵过18岁的成人礼的那几天更是吃了不少，习惯的饭量一时半会减不下来，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等归队销假的时候，他非胖成一只猪不可，恐怕连动力装甲都穿不上了。

控制饮食根本就是个笑话，叶离强大的消化能力，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胃里的食物消化掉，为了控制体重，他不得不为自己制定了一套锻炼计划，每天抽出至少三个小时的时间，进行高强度的运动，将多余的热量全部消耗掉。

这样做还能保持住身体的状态，免得假期结束，人废了一大半儿。

与此同时，逐渐缩减饭量。

转眼间一个多月的时间一晃而过，两个月的假期不知不觉间渡过大半，叶离的体重终于降回了原点。

在这段时间里，他将自己的积蓄一股脑地交给了六子，开始时六子几乎逢事必向叶离汇报，搞得叶离烦不胜烦，把六子好一通训斥，清清楚楚地交待明白，这钱不管怎么用，都是六子自己的事，用不着请示，究竟干什么买卖，也不用和叶离商量。

毕竟叶离只是个军人，根本不懂怎么做生意。

摆脱了缠身琐事的叶飞离不由地大生感慨，钱这东西，多了少了都是麻烦。

和其他兄弟的见面并不顺利，都是有家有业的人了，有的早就离开海洲市，时间根本凑不到一块，有空的就由六子牵头，凑一起聚聚没时间的，就只能说声遗憾了。

绕着小区整整跑了五圈，花费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足足跑了将近二十公里，叶离才喘着粗气放慢脚步，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一边散步一边调整呼吸。

剧烈的心跳渐渐平复，叶离在路边随便找了颗合抱粗的大树，腿一抬，脚高高地举过头顶，一字腿直接架在树上。

附近一个拉韧带的少女，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

这男人粗粗壮壮的，韧带居然也能拉得开?练瑜伽的吧？

少女也想试试，可自己的腿怎么也不能像叶离那样轻松自如，只能放弃尝试。

叶离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这么简单的事，哪个突击队员做不到?

叶离的韧带不是生来就这么好的，在新兵连里的时候，其他科目样样行，什么五公里、俯卧撑、单双杠、匍匐前进、擒敌术、射击还有打架，只要是和体力有关的，叶离不说样样第一，至少是优秀，可唯独体前屈是他的短肋。

别人再差也能推个正数七八厘米，唯独叶离连脚尖都摸不着，像他这种情况的，都会被戏称为“钢筋”，而且叶离每一次下腰腿都会弯，怎么绷都绷不直。

叶离的班长不信邪，硬是拉着他每天进行体前屈训练，不仅压着叶离的背，还用背包带在腘窝处绑上内务板，绑的死死的，班长每一使劲，就有一次杀猪般的惨叫回荡在训练场。

忽然他左腕上薄如纸片的个人终端传来微微的震动，他脑中闪过接听的念头，终端立即自行接通，一束微不可见的激光射入叶离的左瞳孔，老鬼的立体半身像浮现在叶离左眼之中:“叶离，马上归队，越快越好！”

“怎么了？出什么大事了？”叶离急切的问到。

“一时半会说不清楚，限你今天中午之前必须归队！”

“明白了！”叶离不用说话，只在脑中想一想，消息就立即发了出去。

个人终端，相当于电话、个人电脑等等个人电子产品的综合体，叶离原本的个人终端在参军时上交了，现在这个，是军方配发的护腕式军用版。

军用版除了可以直接联通卫星和通讯加密功能之外，最重要的功能就是记录着叶离的脑波资料。

它甚至不需要充电，只收集叶离身上的生物电，就能正常工作。

把个人终端做得如纸一样轻薄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技术，不过出于安全考虑，法律不允许民用的个人终端做得如此轻薄。

当然了，个人终端也不光是腕表护腕的样式，女性的个人终端，很可能是耳环或者项链挂坠，使用什么样的个人终端，完全看个人喜好。

叶离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家中，一进门儿，就看到穿着一身睡衣的芷涵在客厅吃着早饭，听到门响，芷涵一起身:“哥哥回来啦，诶，你怎么出这么多汗？”

“额……”叶离满头的大汗，手心窝一热，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哥哥？”芷涵不由得担心起来。

“芷涵……”

看着叶离支支吾吾的，芷涵的心悬到了嗓子眼。

“我得走了。”

“去哪？”

叶离叹一口长长的气，“部队召回，提前收假，现在我必须走。”

叶离一把抱住了芷涵，贴在叶离怀里的芷涵还没反应过来，叶离继续说：“对不起，妹妹。”

听见哥哥要走，芷涵两眼泪汪汪的盯着叶离的脸，主动抱住叶离，哭泣到：“为什么又要走？”

“因为部队需要我。”

“那么多人不要，偏偏要你！”

“芷涵……”叶离轻轻抚摸着芷涵的长发，“军令如山，我必须履行……放心吧，我会回家的。”

“不要！”芷涵抱的更紧，生怕叶离突然消失。

军令如山，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短短四个字，却令叶芷涵沉默不语。

她不是军人，自打懂事起就爆发了战争，她周围出现过太多形形色色的的军人，各种各样的事迹铺天盖地，不是身处在这个大时代，她和许多普通人人，永远无法了解那个视荣誉为生命的群体是怎样的一群人。

本来是只有新闻或者报纸上才会出现的一抹残影，却实实在在的出现在她身边。

因为失去父母，她非常渴望叶离能像其他哥哥一样，抽出时间多陪陪她，可是这样微小的愿望，却因为叶离的身份而无法满足。

虽然她理解哥哥，真的很理解，但理解不代表接受。

每当有同学提起她的哥哥，芷涵都会很自豪的说起哥哥的身份，可是除了换来别人羡慕的眼光和嫉妒的话外，更多的则是孤独。

哥哥走了，难道自己又要一个人生活？一想到这，晶莹剔透的眼泪悄无声息地划过脸颊，留下两条长长的泪痕。

“哥哥会完好无损的回家的，我保证。”叶离轻轻的拍拍她的背安慰着。

“可是……”芷涵欲言又止，本想说的话却吞回肚子。

“可是什么？”

“没什么，就我是舍不得哥哥离开……”

“我明白，我也舍不得，可我是军人，服从命令是我的天职。芷涵，对不起，这些年让你受委屈了，希望你能原谅哥哥。”

叶离张开芷涵抱紧的双臂，不顾芷涵的呼喊，迅速的飞奔回房间，锁紧门，任由芷涵的敲打，就是不开门，两三下收拾好行李，不过五分钟，便收拾好了一切。

叶离望向房间里，扫视一周，最终眼光落在一个木制相框上：照片里的叶离站的非常笔挺，身旁的芷涵如小鸟一般依偎着叶离的臂膀，两人的脸上都挂满笑容，一个眉开眼笑，一个笑靥如花。

叶离拿起相框，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把相框留在家里。

他也不想走啊，这些年就没有好好回过家，芷涵唯一的朋友就只有王璐，老爸老妈又走的早，唯一的亲情就只有他一人能提供，可是身着戎装，哪有那么多的时间来陪伴她？

叶离拎起行李，打开了房门，门口的芷涵又一把抱住叶离，“等我换一身衣服，让我送一程哥哥吧。”

说罢，芷涵走回自己的闺房换衣服，叶离慢慢的下楼，虽然要求他一天之内归队，但现在还是早晨八点，多等一会儿也不是不可以。

叶离不喜欢干等着，把芷涵吃剩的残羹剩饭顺手也给收拾干净，又擦干净桌子，最后扫干净客厅。虽然家里有清洁机器人，但叶离常年在部队自己动手的习惯还是没有改过来，什么都喜欢自己动手，这也算是职业病的一种吧。

芷涵终于换好了衣服，是去游乐园穿的那身，今天又穿出来，叶离觉得芷涵是想表达些什么吧。

“好了吗？”叶离问。

“嗯，走吧，哥哥。”芷涵轻声的回答。

两人出门，叫了个出租车，随即前往至去机场的路。

一路上芷涵一言不发，叶离也不知道该怎么开腔，想说些话，却怎么也不敢开口，生怕芷涵伤心，最终除了几句“你还好吗？”“没事吧？”这些毫无营养的话。

出租车一路顺畅的赶到了机场，虽然是早上，但人流量却也不少，熙熙攘攘的人群杂乱无章的走动，叶离叶离四处瞻望，却没有一个穿军装的战友出现，不由得小失望。

两人一前一后的挤进售票厅，叶离凭借自己的身份顺利的买到了票，不过前往月球的航天机很意外的掐点，叶离只得买完票就一路小跑至登机口等候。

还有两分钟登机，叶离对背后的芷涵来了个离别的拥抱，“芷涵，哥哥就要走了，照顾好自己，可别生病了，平常注意安全，小心那些看起来图谋不轨的人，离他们远点。”

“呵呵呵……”芷涵突然捂嘴一笑。

“你笑什么？”叶离大眼瞪小眼的瞅着芷涵。

“没什么，就是在哥哥走之前让自己开心起来，不那么伤心罢了。”芷涵笑嘻嘻的，看不出她刚才还是要哭的样子

“那还是辛苦你了……”

“没什么，哥哥都说了要我坚强，我自然不能让哥哥失望。”

“那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说完叶离拎起行李准备上飞机。

“等一下！”芷涵大喊，拉起叶离的手使劲一扯，把叶离的正面拉过来对着自己，趁叶离还没反应过来，迅速的朝叶离的脸上吻了过去。

叶离只觉得脸上一凉，外加一阵柔软的触感，还没反应过来，又被芷涵用食指堵住嘴巴。

“不要惊讶哥哥，这是我对你加深印象的一个亲亲，你无论如何都不能忘记哦！”芷涵调皮的吐舌，脸上挂满了笑容。

叶离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好一会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小丫头片子，逗你哥玩呢是不是！”叶离轻轻的捏了捏芷涵的脸蛋，打算给她一个小小的教训。

“轻点，疼。”芷涵柔了柔脸。

“前往月球的旅客请尽快登机……”机场的广播突然响起，叶离看看时间，眉头一皱。

“好了，不闹了，我真的得走了。”叶离一本正经的说到，时间不允许他在继续陪芷涵了，他得尽快上飞机。

“那，哥哥，你也多保重，可别受伤，你说过的。”芷涵依依不舍的松开拉住叶离的手。

“嗯，我会的。”说完叶离头也不回的跑进飞机，消失在芷涵的视线中。

哥哥，真是个笨蛋呢，芷涵心中如是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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