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新的起点

事情的调查已经告一段落，虽然听说这件事情的结果甚至在联盟内部引起了针对双头鹰帝国的抗议游行，而针对双头鹰帝国的仇恨分子和极端主义分子也借机抬头，但是事情还是画上了句号，双头鹰帝国也因此正式在外交上被纳入WAU的存在范围，虽然双头鹰帝国仍未签订《新世纪宣言》，但是想要继续保持神秘很显然已经不再可能，留给双头鹰帝国的选择也只有一个——彻底融入国际社会。但是，对于双头鹰帝国的人民来说，这永远不会是一个好消息，反而只是让双头鹰帝国人更加铭记这场背叛，而叶卡捷琳娜作为守护者的形象倒塌更是让这一局面变得不可收拾，皇宫里，年轻的凯撒亚历山大三世终于感受到了自己所渴望的权力所带来的负担，这种，几乎能让人直接崩溃的重负。

“陛下，您该去吃中饭了。”这声音仿佛打破沉寂的一声惊雷，让已经坐在椅子上有些失身的凯撒回到了陆地上，距离帝师阿列克谢上吊谢罪已经过去了两天，自己已经毫无争议的成为了最高统治者，但是现在的他，不仅做不到，也逃不掉。没错，他还什么都没有学到，也什么都没有体会过，他是个不称职的政治家，只是个耍了些小手段就以为自己精通政治的小丑，但是这一次他却被迫的要作为他曾经无比期盼的主演登台。“已经到这个点了么，还惦记着朕汝真是辛苦了。今天的午饭也像往常一样直接送进寝宫罢。”凯撒看着面前依旧忠诚的侍者，装出了一副平静的样子如此说到。‘没错，生活依旧在继续，并不是沉浸在后悔或者悲痛中就能让自己被原谅，也不是什么都不做就会让现状得到改变。’年轻的凯撒这样想到，于是轻轻起身，而只有当他再一次起身，他才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虚弱。没错，他已经两天没有吃喝，他的面前现在只剩下一片斑点。

“什么？陛下晕倒了？”在双头鹰帝国的偏僻的某个独立小屋里，正在生火的莫夏收到了这一消息，自从叶卡捷琳娜离开权力的位置之后，她们就一直生活在这里，莫夏依旧在履行一个副官的职责，用自己积攒的工资买下了这个近乎与世隔绝的地方，来保护已经脆弱不堪的叶卡捷琳娜，或许这是多此一举 又或许这并不是叶卡捷琳娜所希望的样子，但是，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了那种地步，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莫夏，汝在和谁说话？发生了什么？”就在莫夏和前来送情报的人讨论的时候叶卡捷琳娜的声音从阁楼上传了下来，离开了权力中心以后，叶卡捷琳娜的生活变得十分单调，她的运算并不会带给她任何生活技能，这也让莫夏的角色显得十分重要，无可奈何的，叶卡捷琳娜只好天天在阁楼上阅读着对于她来说没有任何价值的人类著作，试图寻找些什么，但那只是浪费时间的徒劳，没错，因为她无法理解那些不能用理性来形容的行为的意义，正如同她可以计算出最好的路线让那些士兵们去送死而并不会过于在意每一个人的情绪一般。听到了楼下传来的声音，叶卡捷琳娜本想无视，但是似乎有什么不对劲，因为莫夏似乎停下了手里的工作，这很不寻常，于是叶卡捷琳娜这样询问到。“不，没什么。”这样的消息必定会再次扰乱叶卡捷琳娜的程序，莫夏这样判断着，于是这样回答道。人形并不经常撒谎，因为谎言是个变量，带入人形的计算会导致错误，因此人形也并不善于撒谎。因此，叶卡捷琳娜并不可能知道这是谎言，可是，莫夏想错了，因为叶卡捷琳娜选择自己过来探个究竟。脚步声很轻，轻到莫夏还未发觉，叶卡捷琳娜就已经在她的身后。“汝从来不擅长这种事，不过人形也几乎没可能擅长。”叶卡捷琳娜在莫夏耳边这样轻声说到，随后偏眸看向来人。“没必要躲躲藏藏，正面面对私说出来就好。”消息是令人惊讶的，不过，或许，只是令『人』惊讶，不知是故意没有处理还是叶卡捷琳娜学会了些什么，莫夏发现叶卡捷琳娜的表情十分平静，仿佛自己记忆中一般，但是，经历了这么多以后，对于这副表情莫夏只能感受到恐惧。“嗯，私知道了，这是一点情报费，不过，不论汝是谁，下一次私都不希望汝还能出现在这里。”冰冷的话语仅仅是命令，叶卡捷琳娜没有管这个人曾经给莫夏投递过多少有用的信息，也没有管接下来的信息渠道，现在的她只想从那一切之中解放出来。没错，她仿佛一个正在赌气的孩子一般，什么都不想听到。

那个人离开了，也带走了莫夏可以从外界获取信息的为数不多的手段之一，现在，她们不得不依靠电视了。虽然听上去有些扯淡，但这就是现实——没错，叶卡捷琳娜得再一次依靠屏幕来获得信息，只不过这一次不再需要大量的运算，而是接受一些不需要思考的，与现实相关的新闻。屏幕逐渐从雪花变成彩色，这里的信号确实不敢恭维，这一过程足足持续了30秒，莫夏想要轻轻叹气，但是最终还是忍住了，因为她知道这样的动作只会给叶卡捷琳娜增添不必要的负担，叶卡捷琳娜在原地站了一会，随着莫夏挑台的速度快速扫了几眼，虽然仅仅过去几天，双头鹰帝国也已经有了专门报道外部新闻的节目，然而，这一新闻彻底驱散了叶卡捷琳娜想要离开回到楼上的行为，而是有些机械的坐到一旁的沙发上，再次确认出现在自己的眼中的字母，确保这句话的意思准确无误。“莫夏，汝觉得这有多少成分是真的。”叶卡捷琳娜的声音很明显出现了波动，没错，这个新闻存在的意义比凯撒倒下重要百倍，因为这真正关系到了双头鹰帝国的外交走向。“恐怕这是十成真实的，叶卡捷琳娜大人。”莫夏这么回答道，没错，时机已经到来了，虽然不需要莫夏来人为创造危机，可是这一次的事件也并不简单，往重要性来说，这是双头鹰帝国取得平等外交的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手段。“哼，让私等看看事态的发展好了，当然，自然是要等到『陛下』苏醒了之后。”叶卡捷琳娜特意咬重了『陛下』两个字的音节，随后便离开了电视机前回到了阁楼上，莫夏知道，叶卡捷琳娜的弦已经被拨动，再也无法复位，而她现在所做的，只不过是反抗自己的运算的徒劳。这样想着，莫夏突然发现自己手中的遥控器掉到了地上，于是她弯腰捡起，露出了屏幕上的新闻的标题《来自协约国的求援信，恐怖主义的蔓延》。没错，在一个偏远的地方，在协约国所占领的殖民地最南边，那个叫做沙乌迪阿辣伯的地方，恐怖分子势力的猖獗让协约国正式将这一问题上交到了WAU，不过，由于联合军演的结束，协约国和WAU现在已经腾出手来解决这一事件，不过，泼出去的水不能收回，说出去的话也是如此，因此 这场反恐战争正式上升为一场联合反恐行动，而这次行动，则将成为双头鹰帝国加入国际社会之后的参加的第一次行动，对于整个双头鹰帝国的未来可以说是无比重要的，但是，谁能来领导这次联合反恐中的双头鹰部队，对于现在的双头鹰帝国来说，似乎才是最主要的问题。

嘛，总会有办法解决的不是么。莫夏这样想着，拿起遥控器关掉了自己面前的电视。起身往壁炉里填上柴火，保证叶卡捷琳娜阅读时能够有一个舒适的温度，随后便开始了一天的日常。

医院里，凯撒的面前只有一片白色，白色的墙，白色的铺盖，白色的护士，一切都被白色填满，他并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这里的，也并不记得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当他醒来的时候，这些白色提醒他他正在医院里。无论接受还是不接受，营养不良引发的眩晕症几乎要了他的命。“陛下，您醒了。”顺着声音的来源，凯撒看见了一个侍卫，从侍卫难以隐藏的慌张的面庞上，凯撒明白了对方的担忧，即便对方在声音里隐藏着这一信息。“如果在朕昏迷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就直说罢，遮遮掩掩并不能代表一切，不是么？”那名侍卫的面庞上出现了些许难色，但是最后还是轻轻叹了一口气，缓缓说到“陛下，您已经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了，在叶卡捷琳娜大人离开了之后，整个双头鹰帝国的指挥出现了混乱，军部的大部分将军针对这次的协约国请求的联合反恐持支持态度，如果不出所料的话，双头鹰帝国的部队已经开始整理行装了。”这一消息很明显带给了凯撒巨大的震撼，他从未设想这么快自己就会被架空，也从未有设想过叶卡捷琳娜每次究竟会用什么样的手段来压倒这些自命清高自以为是的将军，这种巨大的冲击让凯撒的思考很快陷入了混乱，他陷入了沉默。侍者仍旧在一旁静静的等待着，他知道这种消息很难被接受，更何况是刚刚成为最高领导人，还未行使任何权利就已经病倒的凯撒。良久，凯撒抬眸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人，眼神中透露出了些许迷茫，但是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他轻轻挥了挥手，让侍者靠近自己的耳边“告诉那些将军们，想要追寻荣耀就让他们去罢，现在，朕只想好好睡一觉。”侍者停顿了一下，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凯撒，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而凯撒却再也没有说话。

“带上这个，海伦。”军营里，一名人形少女将自己的勋章交给了另一名被选中即将出征的人形手中，勋章对于一个人形少女来说几乎是生命的全部，这种场景几乎不可能见到，但是它正在发生着。“带着叶卡捷琳娜的祝福，希望双头鹰帝国的军队无往不胜。”话语虽然简短，但是却承载了巨大的重量。

没错，过去的荣誉已经随着叶卡捷琳娜的时代一起结束，新的未来，也已随着祝福缓缓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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