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闭门思过

凤瑶落的一番解释，晏祁不置可否。凤凰堡的事情，还轮不到他处理。他询问地看向凤娴月，却见她神色淡淡，似乎不想多说。他便吩咐手下去大殿送解药。

“青儿，去收拾一下，我们准备回凤凰堡。”凤娴月对身后的青儿说道。此行也算收获颇丰，至少除了凤瑶落的臂膀。没了幽毒女，以后收拾她容易得多。

青儿应声退下。

“凤小姐，不如我送你们一程吧。”晏祁一听她要回去，赶紧说道。

凤娴月婉拒道：“龙山寺余下的事务还等着三皇子去处理，我们就不耽误你了。”

“也罢，等我回京禀告父皇，再去凤凰堡拜访凤堡主。”他惋惜地说道。说着，唤来手下去准备软轿。

“三皇子——”凤瑶落柔声喊道，语带期待地看着晏祁。

晏祁安慰道：“凤小姐不必忧心，你只是受幽毒女蒙蔽，相信凤堡主会为你作主。”不管怎么样，她的父亲与凤平亲如兄弟，万一以后有派得上用场的时候呢。

凤瑶落一听，感激地点点头。长这么大，她从来没有见过皇族的公子，尤其是这么优秀的皇子。只要他没有误会自己就好。

凤娴月回房收拾东西，她派青儿去通知晏澈。晏澈这两天一直呆在房间，可寺里发生了事情，他清清楚楚。青儿表明来意之后，他含笑地点点头。

一行人就这么回了凤凰堡。

凤立一早就得到消息，没想到他的瑶落竟然勾结幽毒女！从祠堂出来的凤平微微有些诧异，他听到食人毒时，还担心是传信的人说错了名字，以为是他的娴月练毒心诀被人发现了。

“师兄，是我这做父亲的失职！没想到瑶落竟然认这个幽毒女作师父！”凤立羞愧地说道，话落，气得一掌拍在木桌上，木桌应声而裂。

凤平摇了摇头，劝道：“师弟不必介怀！瑶落素来良善，即使认了一个十恶不赦的毒女作师父，可她并没有作出任何违背良心的事情。”他并非是顽固之人，将心比心，她的娴月也练了毒术，可是，不管自己练的什么武功毒术，只要心术端正，那有什么关系呢。他这两天呆在祠堂都没有好好休息，脸色略带疲倦。说了这些话，便伸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师兄，可是累了？”凤立扶着他坐下，将桌上的茶水递给他，又接着说道：“嫂子都去了这么多年，师兄也该放下了。”

凤平一顿，面带哀伤道：“别人不知道，难道你还不知道吗？凌儿她——”说着，痛苦地闭上的眼。他的夫人名唤段凌，人和名字一样美。

凤立看着师师兄，也不再劝了。

凤娴月与凤瑶落一起进来时，看到自己的父亲一脸哀戚，关心道：“爹，你怎么了？”

“没事，人老了就容易胡思乱想。”凤平见到自己的女儿，立即调整了自己的心绪，故作开心地笑了起来。

凤娴月压下心里的困惑，向他讲了这两天在龙山寺发生的事情，末了，看向凤立道：“师叔，瑶落姐姐的事情，想必你也知道了。”

凤立点点头，沉着脸看向凤瑶落，喝道：“不孝女，还不跪下！”

“爹，女儿知错！可是女儿并没有害人性命呀！”凤瑶落跪在地上，哭诉道。

凤平拉住凤立，对地上的凤瑶落道：“好了好了，起来吧。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与娴月情同姐妹，此事她也有责任。这样吧，就罚你们俩闭门思过半个月吧。”说着看了看了凤娴月一眼。

凤娴月明白父亲的意思，毒心诀她练了，父亲怕她走歪路，故而让她也跟着闭门思过。

凤立连忙阻止道：“师兄，怎么能罚娴月呢？明明是瑶落做错事情！这——”

“好了，她们姐妹情深，有错就该一起罚。”凤平打断他的话，对着凤娴月和凤瑶落挥了挥手，让她们回房休息。

凤娴月顺从地回了房。闭门思过对她来说，根本没什么影响。她已不是原来那个脱跳爱玩的性子了，正好这半个月的时间，她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即使现在能够对付凤瑶落，可晏祁并不是好对付的，更何况，前世凤凰堡的灭门，皇帝也跑不了份。现在朝堂离她太远，她太需要帮手了。大皇子晏祁虽然不失为一个好盟友，可是，皇帝毕竟是他亲爹。

想到这里，凤娴月唤来青儿，吩咐道：“既然爹让我闭门思过，那每日的饭菜便端到我房里吧。”

青儿点点头。

最近凤凰堡里的众人都有些不适应。原来有大小姐在堡里倒腾，堡里气氛活跃不已。如今这些日子，大小姐被堡主禁足闭门思过，堡里实在清静得没意思。

此刻的凤娴月正在练药，氤氲的雾气里，几味不知名的药材慢慢地融合在一起……最后变成一颗红色的小药丸。她端起药丸仔细辨别了一下，失望地摇摇头，还是不行，看来少了一味龙心草，想做出解药根本不可能。

龙心草，古典记载，此草在段天涯的悬崖边生长。但是，古往今来，能取得龙心草的少之又少。其主要原因还是段天涯地势太险，上山的路上遍布蛇虫毒蚁……凤娴月看了看手中的药丸，暗暗决定：段天涯她是一定要去的。既然作出了决定，接下来的时间，她便准备起来。

中午青儿来送饭菜的时候，特意拿了一包蜜饯，说是晏澈派人去集市上买的。凤娴月伸手偿了一颗，味道果然不错。听青儿说，他的身体已经好多了。其实上次赠与他的药丸对他的身体就有很大的作用，只要好好休养，再过不久，他便能与常人无异了。这也算是对他前世的弥补吧。

“对了，青儿，过两天我要出趟门，你就留在堡里照顾我爹吧。”凤娴月拿起筷子准备用餐，突然想起来说道。

青儿一愣，急道：“小姐，你要去哪里呀？为什么不能让青儿跟着你？”

凤娴月放下筷子认真道：“青儿，其实这段时间你也看出来了，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小姐了，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这次去的地方有点危险，当然，对我来说可能没什么问题，但是带上你的话，你帮不上我，还会连累我。”

青儿听了，愧疚地低下了头。当初堡主还希望她能练武保护小姐，结果自己天生愚钝，武功练得不好，还经常受伤，后来，小姐找到堡哭着闹着不让她练，结果自己到现在就会点三角猫的功夫。现在好了，她什么都帮不上小姐。

“你不用自责，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留在堡里除了帮我照顾堡主以外，还要帮我办一件事情。”凤娴月压低声音说道。

青儿一听自己能帮上忙，立马提起精神点点头，只听她的小姐说道：“要留意凤瑶落的举动。”

她听了，用力点点头。

下午凤娴月去书房找凤平，并与他说了自己的意思。凤平听她要出去，立马反对道：“娴月，你看看你上次去龙山寺，危险不断，你说你让爹可怎么放心啊！”他只有这一个女儿，他与夫人唯一的女儿，他不忍她陷入危险之中。

凤娴月知道她爹会反对。她伸出双手，拉着他的胳膊撒娇道：“爹，你就让我去嘛，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呀，我现在也算是身怀绝技，没几个人能伤得到我的。”从小到大，她爹就受不了她撒娇。

女儿太久没跟他撒娇了，如今见她这样，他一时感慨：“你呀，跟你娘一样倔，决定的事情不做不罢休。其实爹也知道，你如今不一样了，可是爹就是放心不下你啊。”

“爹，你放心，女儿做事情有分寸的。”凤娴月抱着凤平的胳膊认真道。

“好好，我信你。”凤平点点头。

说服了她爹，她就准备明天出发了。不过在她走之前，她还要去见一个人——大皇子晏澈。

她爹将晏澈的房间安排在凤凰堡最东边的小院子里。幽深清静的小径，直通小院。还未进到院子里，便听到一阵悦耳的笛声。

空灵的笛声飘进耳膜里，像是自由的小雀儿在欢呼，在花从、在林间、在小流上飞扬，听到整个人心都酥了。她停住脚步，一时沉醉不已。

一曲终了，便听到院里传来温和的声音道：“来了怎么不进来？”

凤娴月收起心绪，轻轻一笑，走进院里，便见晏澈握着玉笛站在梅花树下，不知是不是梅花相衬，竟然发现他的脸上微微绯红，不像原来那般带着病态的苍白。

晏澈一直都知道她很漂亮，可是今天看见她的笑容，才发现她好像和自己记忆里的模样完全不一样。

两个人对望了一下，都忍不住笑起来。

“师兄的身体好了吧？”凤娴月微微尴尬，赶紧找了个话题。

晏澈收回思绪，轻轻点点道，并说道：“这多亏了师父的救治，还有上次师妹赠的药，我心里感激不尽。”从小到大，太医都断定他活不过成年，如今，他们竟然能冶好自己的病，若说这么多年平静如水的心思，一点波动都没有，那真的是在骗人，他也想好好地活着。

“其实我今天是来和师兄告别的。”凤娴月终于说起此行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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