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如果不是有殷惜妍作证，应纸鸢不可能会想得到这样一个实习生样子的青涩女孩会是在这组织中凌驾与众人之上的高端存在。即使是当面与之对话后在自己看来都只有种是个还算有点礼貌的学生这样的感觉。一边在心里告诫自己人不可貌相这个亘古不变的道理的应纸鸢一边在姜雨凌的带领下进入了办公区域

——最边上的一个酒吧调理台一样的地方就坐。

“请问…为什么这里会有这样的设备呢。”

似乎对内部陈设如此先进高端的设施竟然会在其中一隅摆放着这样格格不入的调理台感到疑惑不解，初来乍到的应纸鸢不由得如此发问。

“啊，这个嘛，因为之前的某位总管抱怨这里从外面来看明明像间酒吧里面却没有相关的娱乐设施，最后就自己动用权力在这里安了这么一张吧台给大家充当放松调剂的场所。毕竟我们这里也没有正规的会客室，就只能这么将就一下了。”

“噗…这么看来，好像还真的是一个挺随性的地方诶。”

“随性吗，你如果要这么描述好像也八九不离十，既然你跟殷惜妍熟络到会被她带到这里来参观的地步那想必心中有数，这里并非朝九晚五的正规单位而是政府设立存在于阴影之中的灰色组织，能够像这样拥有一个固定的据点已经实属不易。在这种情况大家大多率性而为也并非什么奇怪的事。啊对了，想喝点什么？”

“……矿泉水就好。”

面对着琳琅满目仿佛真正的酒吧一样的柜台，应纸鸢按捺住了跃跃欲试想要换些其他平常难以得见的东西选择了最为大众化的矿泉水，毕竟虽然面前的姜雨凌似乎并不像别有所图之人但难保其他人不会使坏，初来乍到还是小心谨慎为妙。

没有办法看透应纸鸢如此心思的雨凌也不多说，只是自顾自地取出酒杯倒上透明的液体还不忘贴心地在其中加入几枚冰块。而她自己则是在应纸鸢有点惊讶的眼光之中拿出了一瓶朗姆酒一样的东西。

“啊，别看我这样，我不仅成年其实年纪并不算小，未成年禁止的饮品对我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应纸鸢眨巴眨巴眼睛最终还是没有多嘴，入乡随俗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要试图反客为主对东道主指手画脚，再者此来的一个目的就是观察一下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究竟如何，虽然姜雨凌的出现给少女留下了一个还算不错的第一印象，不过还是无法彻底抵消何飙给她带来的负面印象。

“我说雨凌啊，其实我这次带纸鸢来，并不单纯是想要让她来这里参观一下，更主要的是…”

“是？”

顺着惜妍话接下去表示询问的女孩轻轻歪头示意她继续陈述，大概是觉得这种事情自己不方便越俎代庖，殷惜妍侧过头用眼神将皮球踢给了应纸鸢。

“啊，是这样，就像惜妍告诉你的一样，平常一直是我在日常起居上负责照顾这小家伙，不过我也是最近才真正得知她背着我偷偷在做的到底是什么工作。”

听到这里姜雨凌就已经有些忍耐不住地轻声微笑，而一旁的惜妍像是对这番家长找老师告状一般的谈话而羞涩地偏过头去。

“原来如此，其实这一点我也有听惜妍提起过，本来还在纳闷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把这个疯丫头收拾得服服帖帖，今日得见真人倒是解了我心头之惑。”

“雨凌你胡说什么，我、我哪里疯了嘛…”

轻咳一声将二人的注意力重新拉回自己身上，应纸鸢话语间仍然不紧不慢 ：

“姜小姐，当然我并非对此表示反对。只是，我毕竟还是不放心让她自己一个人以身涉险，因此我此次前来的真正目的其实是——”

“我也想要加入守卫者。”

随手惬意地摇晃着飘浮的冰块比酒量还要多的玻璃杯的纤纤素手戛然而止，听到了来自应纸鸢突兀请求的姜雨凌顷刻间收起了玩笑随意的态度，瞬间散发出的锐利气场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凛然严肃，就连看起来跟她可以无拘无束随意谈天说地的殷惜妍都细不可闻地抖了一下身子。

“叫我雨凌就好……原来如此，你的请求我明白了，殷惜妍带来的人想必不会是泛泛之辈，虽然这个家伙平常神经大条做事稀里糊涂，但是我相信她在大是大非上绝对不是一个只会凭借个人感情用事的傻瓜。”

沉吟片刻后斟酌词语开口的姜雨凌说出的第一句话就算是对身旁的惜妍冷嘲热讽，惹得知道这些内容都是货真价实的少女红着脸轻推雨凌娇躯表达自己聊胜于无的抗议，不过话虽如此但姜雨凌小巧瓜子脸上没有半分调笑意味，这一点正面直视着对方的应纸鸢一目了然。

“可是，表面上看起来再怎么不济守卫者也是政府钦定的特殊机关，草草给外人开绿灯也不合乎规制，但凡想要加入其中的人都必须参加测试证明自身确实具备足够的实力成为我们的一员，这不仅是为我们更是为你自身着想，实力不足很可能会成为你在任务中负伤甚至丧命的致命因素。”

“这一点雨凌小姐你不必担心，我也是通情达理之人，这次跟惜妍一同前来也不是想要借她的关系希望你能为我便宜行事。只是出于我自己的考量，在这里哪怕多一个人照应对惜妍而言都是十分有帮助的。”

说着纸鸢转头看着身旁小手乖巧叠在膝盖上局促不安的少女面露慈爱笑意，习惯性地伸手抚摸起她小脑袋的动作已经锤炼得炉火纯青惹得惜妍忍不住因为舒服发出轻声娇吟。

察觉到少女心中那份似乎与自己别无二致的关切心情后，姜雨凌嘴角一缕恬静笑意轻轻绽放，虽然内心中她能够明白应纸鸢心中和自己一样都抱持着对于二人中间这位娇小可人的小妹妹真挚的关爱，不过有一些事情还是必须在真正做出决定前挑明才行。

“咳嗯，这一点我也明白，虽然殷惜妍论能力即使在这里也是当之无愧的第一流水平，不过终究年纪还是过于幼小。因此有人关照自然是妥善之举，只不过…”

“雨凌你不也没比我大个几岁嘛，话说的自己倒像是很老了一样——呜！痛！”

“小惜妍，即使对方是你我也不能容忍别人随便这样评论我的年纪哦，要知道随口议论女性芳龄是很失礼的事情。”

随手给身旁位置刚刚好顺手的小脑袋来了一拳的少女举手投足间动作娴熟像是早已习惯了这种举动，见状仿佛心有灵犀一般认识到了自己与雨凌同为惜妍管教者身份的应纸鸢不禁为之莞尔。

“只不过什么？”

“啊，都怪惜妍你打岔，我想想哦…”

“喂！这都要怪我的吗！”

“啊，我想起来了，只不过如纸鸢你所见，守卫者鱼龙混杂三教九流混迹其中者不在少数，正派人士还好有一些人就连身为管理者的我都很难完全驾驭，当然也不是说家丑不可外扬，而是守卫者内部本来就十分松散，即使想要整顿我也不具备那样的权力。”

“唔…所以我应该将这理解你为了劝阻我而将这里潜藏的问题告知我吗？”

“不，并非劝阻，出于个人感情考虑我也赞同你说的想要让小惜妍有个照应的想法，虽然我一直是这么做的，但毕竟受限于职位我的空闲时间比较少，有个人搭把手我也乐意，但是这并不是只要有心谁都能够顺利胜任的工作，虽然出于对惜妍的信任我并不会对你的能力有过多怀疑，只是不得不提醒你的是这里并非是外界训练营中那种过家家一样的和蔼环境，入此门者必须做好相应的觉悟。你能明白我说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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