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带血的空气

“真的要执行天鹅之死计划？归羽，我们很难找到比这更合适的地方。”赫尔佐格扫视四周，“这里是天然的隐蔽所，除了飞机、破冰船和狗拉雪橇，没有其他交通工具能到这里。放弃有点可惜。”博士说。

“天鹅之死计划就是为今日而准备的，既然那些小虫子想要我们的情报，很好，他们会拿到的，但他不会有命出去。”归羽笑着说：“大部分的护士和孩子们，他们都只不过是黑天鹅港的附属品罢了，既然黑天鹅港有不复存在的危险，那我们也不需要理会那些没有价值的玩具。”

“但龙骨怎么办？狗拉雪橇没法搬运那么巨大的东西。”

“那么庞大的东西只有放弃，我们可以重做一次拉斯普京做过的事，炸毁通道把它封存在冻土层里。其他东西能搬走的都搬走，我们有船。”邦达列夫看向漆黑的夜空。

“船在哪里？”

“您该不会认为我是从莫斯科一路滑雪过来的吧？”邦达列夫说。

邦达列夫把一枚金属圆筒插入铸铁码头。

“我们得离得远一点。”邦达列夫说，“这东西每次都灼伤我的眼睛。”

随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金属圆筒喷发出炽白色的信号弹，在极夜的天幕中炸出了一片瑰丽的光带。光带的颜色从红色渐变为紫色，就像一片美丽的极光。

“列宁号的停泊点距离黑天鹅港只有40公里，他们很快就会赶来。这种新型信号弹很棒，美国人的间谍卫星会把它认作极光。”邦达列夫说。

“您曾说列宁号不会来了。”博士说。

“博士，莫斯科的确并不准备派列宁号给黑天鹅港送给养，但很显然现在列宁号听命于上校的家族。”归羽微眯起眼，“您看，直升机到了。”

海平面上升起黑影，巨蜂振翅般的轰鸣声高速逼近，雪尘被直升机的旋翼绞成一道龙卷，白色龙卷风中闪现红色五星。那是“米格26”重型直升机，代号“光环”，苏联军事工业的骄傲之一。直升机悬停在铸铁码头上空，探照灯撕破极夜的阴霾，舱门打开，五名上尉一字排开，向邦达列夫行军礼。机**方的通信灯闪烁起来，用摩尔斯电码表示对邦达列夫的问候。

“很高兴看到您平安无事，皇孙殿下！”赫尔佐格读出了那条问候。

他们称呼邦达列夫为皇孙殿下而不是“同志”，说明这架直升机和冰海上的列宁号已经不再效忠苏联，而是这位罗曼诺夫王朝的继承人。罗曼诺夫这个名字在历史中湮没了近百年后就要重新闪亮，借助龙族的力量，他们在地球上重建霸权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邦达列夫将一封信递给博士：“这是我写给家族的信函，请您过目。”

赫尔佐格扫了一眼，把信递给归羽。

“那就准备开始计划吧。”归羽把信递给顺着滑索降下来的一名上尉，“看来上校将为我们在温暖宜人的波罗的海建设全新的研究基地，还有度假别墅。”

上尉把一口箱子放在了赫尔佐格脚下，箱子里是一箱陈年的红牌伏特加。

“一件小礼物，这样在我们离开黑天鹅港之前您不用担心没有酒喝了。”邦达列夫说。

“我想我选对了合作伙伴。”赫尔佐格微笑。

归羽看着邦达列夫，最终却只是神秘莫测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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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总之，我们离开黑天鹅港的计划就这样定下来了。”零号站在窗边，看了看身旁的沐尧与蕾娜塔，“重要的步骤由雷娜塔来做，沐尧负责拖住归羽。”

“归羽的话问题应该不大，我想知道零号你确定雷娜塔能当任重要的任务？”

沐尧怀疑的看着零号，换来的却是零号一个歧视的眼神。“我们的小雷娜塔血统可不比你弱。”零号说。

“血统是一回事经验又是一回事。”沐尧轻撇了一眼雷娜塔，“在血统差异不大的情况下经验最为重要，归羽的言灵我到目前还没有调查清楚，变数太大了。”

“要相信我们的雷娜塔啊，”零号摸了摸雷娜塔的头，沐尧微皱起眉，却没有制止零号的行为。

雷娜塔迷糊的看着面前的二人，大概是在想零号所说的计划。

“如果你这个魔鬼这么说我就不制止了....”

沐尧叹了口气，“归羽决定开启天鹅之死计划，大概在这圣诞夜就会上演。”

“在最好的节日开启地狱的计划吗……真不愧是在刀与剑中活下的家伙啊，不过他的血统使他注定不同于凡夫俗子，要是没有龙的暴虐，他和夹着尾巴的狗又有什么区别呢？”零号幽幽的说。

三人并肩站在窗边，像携手不离的兄弟姐妹。

“共计128个铁柜的资料和基因样本，已经通过光环输送到了列宁号上。两亿美元也已经汇入了您在德意志银行的户头。现在我们只剩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批物资需要转移了，此外就是如何炸毁黑天鹅港，我们不能把任何信息留给发现这个废墟的人。”邦达列夫说。

归羽把一张巨大的蓝图在办公桌上摊开：“黑天鹅港在建立之初就有完整的销毁方案，在这份方案中我们会让厚达几十米的冻土层彻底塌陷，把一切都掩埋在其中。这份汁划就被称作‘天鹅之死’。”

邦达列夫快速地扫过蓝图：“棒极了！每一处支撑钢架都是精心设计过的，一旦引爆就会彻底坍塌，完全无法复原！”

“但我们很难悄无声息地撤走，在维尔霍扬斯克有一个空军基地，驻扎着一个中队的苏27重型战斗机。他们收到的命令是在必要时炸毁黑天鹅港，不允许有任何逃生者。我在这里也是被监控的人，如果不是你的出现，我也无法逃脱。”赫尔佐格说。

“那些战斗机很麻烦。一个中队的苏27战斗机，对航母舰队都是大麻烦，列宁号对付不了他们。”邦达列夫皱眉。

“还不止这些麻烦哦，天鹅之死的计划是引爆埋在黑天鹅港地下的48枚真空炸弹，这是威力接近小型核武器的巨型炸弹，它们在第一次引爆时会把高爆炸药的粉尘喷入空气中，粉尘和空气完美混合，之后再次引爆，这种粉尘爆炸的冲击波能把光环的旋翼折断！”归羽悠哉悠哉的再加上一个重磅炸弹。

“这不算麻烦吧？我们可以先行撤离然后再引爆那些真空炸弹。”邦达列夫说。

“问题是只要被那个航空中队发现我们撤离，他们也能引爆那些真空炸弹。而且们会在海面上猎杀我们。”赫尔佐格说，“我们必须把黑天鹅港的毁灭伪装为一场事故，一场火灾。观察到这里起火之后，维尔霍扬斯克的空军中队就会起飞，发现局面失去控制之后他们就会在空中引爆真空炸弹，而我们会在恶劣天气的掩护下悄悄从地面撤离，用狗拉雪橇。这样对于世人而言黑天鹅港彻底消失，没有任何幸存者。”

“这个计划好极了。最后一批物资什么时候撤走？您应该会亲自押送最后一批物资吧，还有那些孩子。虽然我们已经建立了信任，但我觉得您不会把所有权力都交到我的手里。”邦达列夫微笑。

“我和归羽将亲自押运最后一批物资，你也要跟我一起走。”赫尔佐格说。

“乘狗拉雪橇么？”

“是的，我们必须是最后撤离的。如果港口里其他人发现我们失踪了，那就没法做到‘无幸存者’的毁灭。”归羽冷冷地说。

“您的意思是除了你我和孩子，没有人能幸存？”邦达列夫的神色凝重起来。

“你动了恻隐之心么，邦达列夫同志？”赫尔佐格转过身来，一直以来优雅温和的眼睛里已经冷到没有温度了，“你要知道，那个知晓我们秘密的人就藏在黑天鹅港里，我们能让他活着离开这里么？研究已经接近尾声了，研究人员对我们来说已经失去了价值。我可以独立完成最后一步，把龙类基因嵌入人类基因制造混血种。我们即将掌握伟大的权能，掌握这权能的人就像是君王，君王是不会跟别人分享他的权力的。”

邦达到夫抽了抽鼻子，他好像已经嗅到了浓重的血腥气。

“明白了！我们需要有做出牺牲的勇气！”邦达列夫举杯，“为了我们的事业！”

“为了我们的事业！”

“还有个问题，狗拉雪橇能把孩子们都带走么？”邦达列夫问。

“我们只带走最有价值的几个孩子，他们中的大多数已经没有什么价值了。”归羽淡淡地说，“我们总不能又去新的地方开办孤儿院，而且携带完美基因的孩子又不是找不到，这些孩子我们基本上已经研究透了。”

邦达列夫深吸了一口冷气：“博士，您和归羽像一位君王那样充满决断力，或者说，一位暴君。”

“如果确知残暴就能建立功业，那么所有人都会变得残暴。”归羽冷冷地说，“懦夫的慈柔只是怯懦，如果我不是这样的人，你也就已经死了。”

“零号么？要带走么？”

“不，他被注射了太多的致幻剂，精神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是已经用废掉的样品。”

“雷娜塔呢？”

赫尔佐格饮尽杯中的伏特加：“雷娜塔是个很乖巧的孩子，她是一朵鲜活的小花，她的笑容会让我心里温暖起来。但是，”他拍了拍邦达列夫的肩膀。“我们很快就要离开这该死的地方去波罗的海了不是么？那里温暖湿润，四处都是鲜活的小花。我为什么非要带着一朵小花去鲜花盛开的花园呢？”

“鲜活的小花之所以珍贵是因为她开在寒冷的北极圈里，在花丛中她就一钱不值。”邦达列夫叹息。

“所以就让她留在北极圈里吧。”归羽淡淡地说。

“最后撤离的时间？”

“圣诞节，在圣子降临之日降下灾祸不是再好不过吗？”归羽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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