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两个男人的誓约＆有趣的青年

“啊……贝尔，有律者级别的信号吗？”

“……没有。”

“哈……欠，那你继续找，我先睡会……”

“老大，你今天都睡14个小时了。”

“嗯……”

“老大？”

“……”

“嘿，我要告诉你一个消息，绝对能让你精神振奋——你知道吗？现在我们已经被四只帝王级崩坏兽包围了。”

“别烦我……我正常考虑一个重要问题。”

“老大，我不是在开玩笑——四个体长至少一百多米的东西把我们包围了。”漆黑的海底，一只十几米长的“崩坏兽”正一动不动是王八，而巧合的是，它的周围分别是突进型、碾压型、骑士型和甲壳类后生型一共四头帝王级崩坏兽，显然它们并没有意识到自己会对它们下面那只小小的间谍造成多么大的压力。

“那就让它们包围吧，反正我们什么都做不了，别说帝王级了，就是随便来个侯爵级我们都会凉凉……”

“呃……闫沧，你能不能不要那么真实。”

“不能，闭嘴。”

“好吧……那你究竟在想什么重要问题？”

“我在想等我们的食物消耗完了怎么办。”

“那你得出结论了吗？”

“嗯，我觉得我们应该找个崩坏兽扎堆的地方停下来，然后把所有炸弹在设定在五分钟后爆炸，接着我们两个进入逃生舱，把自己射进近地轨道，最后我们两个在长安着陆，向上级宣告任务失败。”

“那就这样呗，你还纠结什么？”

“但是我不甘心啊……”闫沧，上一卷第三十四章的两人侦查小组组长，在吊床上翻了个身:“我们应该去搞死律者、拯救全人类才对，结果现在我们只能在这里瞎晃悠，每天祈祷着不被大个的崩坏兽踩死，最后无功而返……我在想，有没有别的办法，能延长我们的任务时间。”

“也许我们能捞点海带来吃？这种东西在海里多的很。”

“只吃海带能活下来吗？”

“应该……吧，只是活的不那么舒服。”

“很好，贝尔·格里尔斯，虽然还有许多具体细节值得商榷，但是至少你拿出了可能可行的方案，或许我们能吃的不只是海带，还有带鱼，鱼腩，鱼腩……”

“我……在想这样会把我们这个密闭的空间搞成什么样子，这个味道……”

“以后洗海带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我负责把海带捞进来，你负责天天洗海带，把海带好好保存起来，以供食用。”

“不过我们能利用的空间狭小，根本存不了多少，而且以后我们上岸了该怎么办？”

“嗯，但是这不是问题的关键，问题的关键是——”闫沧一滚从吊床上翻身做了起来，语气变得无比严肃。昏暗的空间内，看不清他的脸庞，只有屏幕发出的黯淡光线映出他那微微闪烁着的双眼:

“你是否愿意和我一起，”

贝尔下意识的坐直了身体。

“无论遇上什么样的困难，”

“无论是队友意外阵亡，重伤不治，还是失去补给，遭遇围困，”

“即使是将要为任务的完成付出生命，”

“都坚定誓死，至死不渝的继续执行这个没有期限的任务吗？”

“如果你不愿意，那么我告诉你——我们已经没有储备了，明天捞海带洗海带的日子就要开始，我会现在就命令你通过逃生舱去到长安，你只是在执行我节约粮食的命令，不会遭受任何惩罚。”

“如果……”

“Okokok别废话了，闫。”贝尔湛蓝色的瞳孔此时看不出是什么颜色，却莫名的让闫沧感觉到一种令人欣慰的温柔——也许是那双泛着笑意的眼角的缘故:“我怎么可能抛下长官自己逃走呢？而且在这种青史留名的事情面前逃跑，未免也太过可惜了。”

“哈！”闫沧举起了一只手掌，贝尔立刻心神领会的和他击了个掌，两只粗糙的大手顺势便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good boy”闫沧笑着说道:“成语学的不错。”

“多谢夸奖。”

……………………

“基本可以确定，我们面对的律者大概率是海之律者或者风之律者，有一定可能是岩之律者和理之律者，小概率是炎之律者和空之律者，其他律者没有明显倾向，概率在岩和炎之间。”

“华武，这律者根据上一世代的记录，不应该是一个一个依次出现的吗？按理来说，从建国的第二律者，再朝后又爆发了三次崩坏，这一次我们应该是……第六律者？”

“一看就知道你没好好学历史。”华武毫不留力的用指节敲了下华安的脑门，疼的她叽哇乱叫:“疼疼疼疼……住手啊！我可没有你那么壮硕的身体！”

作为一名女士，被称为壮硕无疑是一冒犯，但是华武作为一位女武神显然以壮硕为荣——尤其是她那坚若磐石的胸肌，不知道有多少突进型崩坏兽在上面撞的头破血流。

“不好好练武，就知道依靠装备，活该你上次被阿湿婆打的灰头土脸。”华武那张和华安一模一样的脸板了起来，看起来和游戏里看板的符华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事实上她们俩人本来就是从符华这一个模子里倒腾出来的。

“不想练嘛……有装备干嘛还用小胳膊小腿的去扛？多不划算……哎呦！”

“邪武！异端！瞎扯话题——罢了，下次让华宇姐姐教训你。”

“那个死老太婆……也就你一口一个姐姐的叫着肉麻。”

无视了华安的毒舌，华武继续被打断的话题:“从第二律者被镇压以后，律者的出现次序就被完全打乱了，炎律、死律、还有一个到现在都不知道是什么律者的律者……乱七八糟。”

“但是这和我是一个武术差劲的符华复制体有什么关系呢？管她是什么律者，我们一起上去打爆就好了。”

华武继续无视华安的胡话:“但是据可靠情报，海之律者的攻击手段主要是通过控制一只行星级崩坏兽，而现在我们并没有观察到这种几乎不可能隐藏起来的巨型怪物，所以基本可以排除海之律者的可能，而一个隐藏在海底的律者，能操控流体的风之律者更适合具体情况，最后，根据情报部的人在故纸堆里翻找出来的结果，的确是轮到第四律者降临了，所以，我们的首要应对方案就是——如何击退风之律者。”

“当然是——欧拉欧拉欧拉欧拉……啊呃！”

华武冒着白烟的拳头缓缓收了回去，一旁的警卫员甚至都没看清她是什么时候出的拳，华安就已经趴在桌子上委屈屈的揉着自己的脑袋瓜了……这不禁让他再一次吐槽自己十分有存在的必要。

“不准轻敌！而且要对华宇姐姐有礼貌，不然我就罚你不准去面见符华元帅。”

“哼哼……哼！”

“还有，我听说你招了个平民进了你的队伍？”

“是啊，现在正是人手紧张的时候所有部门都在大规模征兵……”

“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按规定只有老兵才能到你的队伍里执行高危任务，你是觉得你的队伍率太低了吗？而且，为什么单单只招他？”华武皱了皱眉头，满脸严肃的看着华安:“我说，你不会是看上那小子了吧？”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华武你怎能凭空污别人清白？”华安“噌”的一下子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我是那种徇私情的人吗？”

“是。”华武面无表情的说出了事实。

“所以，到底是什么原因？你和他有仇吗？”短促的叹了口气，华武头疼的用指尖揉着眉心的穴位，问道:“我听说上次你出战的任务里，他第一次出任务就直接重伤了——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他是运气不好罢了，他碰上了一点小概率的事件……”

“怎么了？”

“这个……”华安吱唔了几秒，交错揉搓着自己的双手，然后低下了头，似乎是有点不好意思。犹豫了半分钟，她才说出答案:“上次我猎杀那头阿湿婆，我一时半会解决不了它，就呼叫舰炮支援，然后他刚好在炮击的爆轰半径里……因为情况比较紧急，我就坚持继续炮击……”

“华安！你还不承认你就是想弄死他！”

“冤枉啊！我和他见面的时间都没超过一个小时！哪里来的仇啊？而且我怎么可能会公报私仇？我当时呼叫炮击的时候压根不知道是他在那里啊！”

“如果知道了呢？”

“我肯定还是会坚持继续炮击。”华安毫不犹豫的答到。

“不愧是你。”华武冷笑一声:“不择手段还真是你的风格。”

“安啦安啦，我的脑袋瓜那时候根本不可能想出什么更好的没有牺牲的解决方案。”

“话说为什么都是复制体，我们的性格差距这么大……唉。”华武朝后一仰，长呼了一口气，两只胳膊枕在脑后:“那他还真是命大，不过你好歹还应该表示一下吧？是你害的他重伤差点不治的。”

“我当然表示了啊，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啊？”华安一脸不满的表示抗议:“我可是把那个蓝色的八棱红十字纳米医疗包给他用了啊！那么贵的东西，我一星期才能分配到一个！”

“所以……”

“没几天他就痊愈了，现在估计在部队里活蹦乱跳的呢。”

“噗——”华武差点一口老血飚上天花板:“咳咳……咳咳！你……你果然是和他有仇吧！”

华安也是懵逼:“呃……我做错了吗？”

“算了算了，我们还是回归正题，对风之律者的作战方案，我可不想到时候你看着两百米高的海啸和漫天的水龙卷一头雾水。”

两个看起来一模一样的少女终于开始正经谈论事务了，无论是原本戏谑邪性的眼神还是无奈慵懒的神色全都被收了起来，湛蓝色的瞳孔在柔和的淡黄色灯光下交相辉映，显出认真的神态。其中一位少女一头的灰色长发被盘在了头顶，而另一位少女的长发则是个相当危险的造型:随意被扎成一束，披在肩膀上的一边。除了发型以外她们的外形几乎完全相同，包括身上的棕绿色军装和军衔，如果不是十分熟悉她们的人，能够辨别面部和动作上习惯的微小不同的话，大概没有办法能把她们区分出来吧。

时间悄悄流逝着，窗外天色渐暗，两个认真起来的少女还真有点她们本体的影子，两人一谈便是数个小时，方案也起草了十几张纸。如此这般，即使是女武神也觉得大脑有些疲惫，华安毫不顾忌形象的来了个战术后仰——然后狠狠的伸了个几乎能把肚脐眼露出来的懒腰——当然有着严整的军装，露肚皮什么的都是不可能的。

不过只能说女武神的身体柔韧性是真的好……单是华安一个懒腰展示出来的身姿，便足以让楚天之类的废宅干下三大碗饭，可惜他看不见。

“华安啊……”华武没有那么豪放的恣意伸展自己的腰肢，而是矜持的揉着自己的眉心:“你究竟是为什么会收那么一个大头兵进来呢？”

“啊……其实是我和他做了个交易……”

“交易？！”

“喂！不是你想的那种啦！”

“那是哪种啊！！！”

“是他自己要求要进我的部队的。”

“要是部队内部有这样的要求还正常，他一个平民搞什么？嫌命长吗？我们的身份都是半保密的，又不可能像天命女武神那样有什么粉丝……那你的要求是什么？”

“我……我看上了一个最新一代的人造人，想把她拉进我的队伍做副手。”

“那你应该和人事部的人说，关他什么事？”

“那个人是他的妹妹……而且兄妹两的关系似乎并不简单。(・ω

“他本人也让我感兴趣。”转而趴在桌子上的华安突然露出了一个难以捉摸的“坏女孩”式的笑容:“一开始我只是因为他和他妹妹特别的关系而对他感兴趣……但是后来，我发现他是不太一样的人。”

“嗯……”华武把手掌放到了华安的额头上，认真的盯着她的眼睛:“你发春了？”

“严肃点，我不是在开玩笑。”华安拂过了华武的手，重新再椅子上坐直了:“我学过一点审讯学，在和他说话的时候，我一直有点奇怪的感觉……就是他好像和我很熟的样子。”

“表面上他用一种谨慎的态度进行对话和接触，但是后来我发觉出他好像早就认识我一样。”这次轮到华安皱眉头了，她在仔细回想和楚天谈话的过程和细节:

“这种感觉不是一开始就很明显的……当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虽然当时光线很不好，但是他在看到我的时候，除了惊讶还有一种……那种特别的情绪，就是表现出那种:‘哦，我想起来了，是这个啊’的神色，只是当时我并不是很确定。”

“不过我们第二次见面的时候……他的那种恍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早就知道’的坦然，不过后来他又多次表现出一些惊讶的情绪……”

“他在验证信息。”华武抢先说出了正确答案:“听到了不符合的信息才会惊讶。”

“对喽!”华安高兴的打了个响指:“他的演技是真的差。”

“会不会是天命的间谍？”华武自言自语道，不过她立刻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天命不会派这种小白式的角色来潜伏……他要真是间谍未免基本功也太差了点。其他势力也不太可能……”

“我早查过了，别说他了，他上三代都没有和天命接触的经历，毕竟是人造人家庭，相关监管要严格的多。”

“那事情可就有趣了啊。”华武意味深长的看着她的“妹妹”华安:“说不定你搞到了个不得了的角色呢。”

“是啊。”华安平静的眼神里掩藏着难以压抑的兴奋:“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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