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罪恶

原罪之焱的效果，具体解释就是感知到周围智慧生命的负面情绪，并且将负面情绪转化为黑火，但并不会减少他人的负面情绪。这个能力对自己的肉体，灵魂，思想都具有着堪称变态的负担，裴辛就是因为对灵魂的负担过重而无法继续使用。

但是，这个能力有些时候是会失控的。

当周围的负面情绪过于强烈时，裴辛会被迫感知到那些情绪。而裴辛不是血枭，他有自己的情绪，是会被那些负面情绪感染的。

而裴辛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地牢……然后周围还有一群被他吓得不轻的人……这里负面情绪的浓郁程度已经足够淹死人了，如果是普通人在这里不出三分钟就会失去意识。裴辛的意识已经被负面情绪给吞没了。

栗山未来只是自己一个人的负面情绪失控就变得实力超强，而裴辛现在处于几千人失控的负面情绪的影响下，他的固有技能的基础还是负面情绪……那实力……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裴辛向来心软。就是刚刚狂化的他也没杀几个人，基本都是弹开，震晕或者吓傻。但如果他失控……就真的是杀人不眨眼的疯子了。

黑色，浓郁的黑色吞噬了他的眼睛。

愤怒，绝望，仇恨，憎恶，悲伤，恐惧，无助，疯狂，焦虑，紧张，沮丧，失望，烦躁，悔恨，哀恸，空虚，忌妒，贪婪，傲慢，占有，自责，厌弃，鄙夷，慌乱，怠隋，孤独，背叛，惆怅，色·欲……

杀人罪纵火罪抢劫罪盗窃罪投毒罪贩毒罪故意伤害罪爆炸罪包庇罪诈骗罪异端罪滥用职权罪贪污罪玩忽职守罪强·奸罪谋反罪恐吓罪卖·淫罪暴乱罪重婚罪贩卖军火罪走私罪越狱罪肇事逃逸罪大罪死罪罪不可赦罪……

负面情绪，罪，或者别的什么，淹没了裴辛。

“杀……”

“杀……”

“我要杀了一切……”

裴辛机械地抬起头来，一拳砸出，目标是谢琳。

“救命……”谢琳惊恐地后退，但双腿一软，瘫坐在地。

突然，一柄太刀挡住了裴辛的拳头。

政信。

“妈的，老子本来是来救你的，结果现在变成救那群小家伙们了。”政信口中骂骂咧咧的，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太刀不断砍出，勉强逼退了裴辛。

但政信还是小瞧裴辛了。

现在这个被罪吞噬的裴辛的力量有多强大呢？简单来讲，如果他愿意，他能用十分钟杀了苏杨羽，而苏杨羽可以用两个小时杀了哈斯塔，或者五分钟杀了艾莲娜……

无穷无尽的黑色火焰覆盖了裴辛的身体。

三个人的罪形成的黑火有星灵级别，三千个人差不多就有多元宇宙级别了。而且他还有青鸾之血的强化。

艾薇也失控过一次，那次她宰了三个术士与一个拟态天使……

“杀了你……”裴辛嘶哑地开口，然后如一头凶猛的狮子一般扑出，五指张开成爪状，硬生生拍飞了政信。

“屮……”政信稳住身体，冲了回来。他手中的太刀与紫红色火焰一同劈出，硬悍裴辛。

黑火突然变成一只鸟的形态。龙雀。龙雀形火焰包裹着裴辛，冲向政信。

“我……”政信忍不住想要自杀了。如果不是在裴辛被捕的这段时间里政信把虚空的力量吸收并融会贯通，使自己的力量不但回复到混沌级别，而且眼界还更上一层楼，他早被裴辛弄死了。

“八歧。”政信轻声说道，紫红色火焰变成了八歧大蛇的样子，包裹住政信。

“杀了你啊啊啊啊啊啊！”龙雀鸣叫。

“来吧！”八歧怒吼。

冲击爆发，撕碎了整个地牢，方圆百里都被炸得粉碎。

“这……是什么样的……怪物啊……”谢琳颤栗着。她已经失去了战斗的力量。根本赢不了。如果裴辛劫法场时就是那样的，恐怕圣地战士，守护者与审判长都得死，法场也会消失。

“权能，毁灭。对象，概念，原罪之焱。”万般无奈之下，政信选择了对原罪之焱这个概念下达毁灭的命令。如果成功，裴辛就会彻底失去这个固有技能。但……

“……杀……”裴辛毫无变化。

“怎么会……不对，我的也被他使用了！”

是的，政信的负面情绪也被裴辛使用了。

理论上裴辛是无法使用处于神格下的政信的负面情绪，但理论被打破了。

裴辛把政信的负面情绪连同神格一起转化为黑火，导致他的黑火里也有了政信的神格。他免疫政信的权能了。

代价是裴辛的身体正在逐步崩坏。混沌的力量在摧残他。

“你疯了吧……”政信感觉自己头都大了。裴辛居然把混沌级别的力量引入自己体内……属于他自己的混沌力量都差点弄死他，别人的混沌力量恐怕不用五分钟都能让他玩完。

“哈哈哈哈，死吧！”裴辛根本就听不到政信的话。他已经完全失去理智了。

“坍塌！”政信对空间下达了命令。一个黑洞凭空出现在那里。

但裴辛一拳就打碎了黑洞。

“破碎！”对第四个空间维度下达命令。

“压缩！”对时空下达命令。

“断裂！”对因果下达命令。

可这些对裴辛没有丝毫用处。他用不了多少力量就破坏了这一切。

“……麻烦了。”政信头上出现了汗水。因为裴辛吞噬了他的神格，他无法直接对裴辛下达命令……

“来啊，继续啊！我要杀了你！”

“那好吧，第二权能，狂乱之王，解放。”政信解放了那个他从来没有解放过的权能。

他是毁灭之神，不止能毁灭某些东西，也可以统领具有毁灭性的存在。

“召唤眷族，黑暗犬（Black Dog）。”黑色的巨大猎犬一只接一只地出现，冲向裴辛。

黑暗犬，在《福尔摩斯探案集》中的《巴斯克维尔的猎犬》与《哈利·波特》中的《哈利波特与阿兹卡班的囚徒》里面出现过，虽然都是假的，倒是在《埃尔梅罗二世事件簿》中出现过真的。这东西本质上属于妖精。

可惜，黑暗犬再多，在裴辛面前和吉娃娃没什么区别。他一拳就能杀死几百只。

“啧！召唤眷族，坟羊。”

坟羊，玺明的怪物，极难被杀死。政信要用这些怪物缠住裴辛。

“此地所有毁灭之力，全部由我统领。吾乃狂乱之王！”政信把整个迦洛利王国的人的破坏性力量全部集中到了自己身上。这才是他的权能的真实能力，吸收他人的毁灭性力量并为己用。

负面情绪与毁灭力量碰撞，罪恶女王的力量与狂乱之王的力量碰撞。这不只是裴辛与政信的交锋，也是迦洛利王国的阴暗面的力量的战斗。

拳头与太刀撞在一起，时空被他们两个打得粉碎。这个世界也快要无法承受他们的力量了。

“杀……”黑火不再沸腾，而是变得凝实，那只龙雀似乎变成了真实存在的。

“哦，shit！固有技能再解放，罗生门……这个神经病……”政信通过混沌的力量看到了裴辛使用的能力，所以他更想要自杀了。

罗生门的效果是把他人的负面情绪实体化，然后吞噬，杀死他人。《罗生门》那篇小说就是描写一个人的贪欲吞噬了他自己。

但裴辛没有被吞噬。或者说他已经被吞噬了，现在在与政信战斗的就是裴辛的恶意。可是他没有被杀死。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政信感到异常烦躁。周围的人在感到恐惧，他们失去了反抗的意愿。而失去了战斗意愿的人拥有再强大的力量也没有毁灭力，可政信需要的就是毁灭力……但裴辛需要的是负面情绪，而恐惧也是负面情绪……裴辛在变强，政信在被削弱。加上政信还要保护周围的人不被冲击弄死，这工作的艰难程度真是……

政信莫名想起自己在天秤守护者时看到的一部动漫，《境界的彼方》。那部动漫看得政信认真地考虑了一下是否要去炸死编剧。

人们的恶意塑造了境界的彼方，境界的彼方无法被消灭。因为人类的恶意永远不会耗尽。

裴辛现在也一样。他的感知范围在不断地扩大，已经扩大到了整个王国。只要王国里还有人有负面情绪，他的力量就不会耗尽。而罗生门暂时让裴辛不至于因为混沌的力量而崩坏。

“如果我有星华说不定还能赢……”星华，原初魔法之一，代表祈愿与希望。那魔法的基础就是人们的祈愿。只要人们有足够的祈愿就能靠那个魔法暂时消除人们的恶意，而失去了人们的恶意，裴辛就失去了力量来源。

突然，裴辛停下了。

“怎么？”政信惊疑不定。

“嘶……”裴辛身上的龙雀消失了，他的瞳孔也变回了正常的颜色。

原来，罗生门的力量不但控制了他，也帮忙修复了一下他属于“人类”的那部分。

正常情况下罗生门会杀死被作用者，但裴辛的灵魂里属于那个黑衣人的部分保护了他，让罗生门的力量不但没有杀死他，反而帮助了他。

代价是失去了一段时间理性。

“现在明白什么是幸运A了吧？”裴辛虚弱地坐在地上。他刚刚的失控差点累死自己。

“不明白。但我知道什么是幸运E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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