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牢狱之灾

裴辛从昏迷中醒来，发现自己身处地牢之中。他双手被锁链捆绑着，整个人悬挂在半空中。锁链上面还有倒刺，倒刺紧紧挂入肉里。

“真是的……又来了。”裴辛苦笑道，“上一次还是在新月的地牢里。”

裴辛略微挣扎了一下，就明白凭他现在的力量是无法扯断锁链的。

突然，传来“咔嚓”的声音，地牢大门缓缓打开，把他逮捕的那名守护者走进地牢。

“你是……”

“圣地守护者，谢琳·芙梅尔。”回应裴辛的问题的不只是话语，还有剑鞘在肚子上的砸击。

“……你是打算把我打到胃出血作为热身吗？”

“胃出血……是什么？”

“……”裴辛默默地别过头。

“算了。”谢琳没继续纠结这个问题，而是用剑鞘给裴辛的脸来了一下。

“你恨我。是我杀了你的朋友吗？”

“我没有朋友。”

“这句话似曾相识啊。你恨所有异教徒，对吗？”

“……是。”

“原来如此，你的家人被异教徒杀死了吗？”

“嗯，我的父母被异教徒以祭祀邪神的名义烧死了，只剩下我与弟弟。等等，你怎么知道我的家人被异教徒杀死了？”

“抱歉。我忘记了，不只是正教徒会以神的名义随意杀戮，异教徒也会。”

“什么？”

“没什么，只是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非常混账的错误。”

“你后悔了。”

“嗯。”

作为聪明人，很多事情不用说出来也能相互明白。

“但是你杀死的异教徒真的是异教徒吗？”

“什么意思？”

“你杀死的那些所谓的异教徒，是货真价实的异教徒吗？比如那个名叫弥丝忒娜的女孩，她真的是异教徒吗？”

“……你究竟想说什么？”

“不如你去查一下，看能不能找到那女孩是异教徒的证据。顺便你也可以查下她究竟因为什么而被判刑。”

“你……”

“而且，异教徒一定是错的吗？异教徒不等同于狂信徒，不是每一个异教徒都会把活人用于祭祀。”

“你休想用花言巧语欺骗我！”

“哈，我有欺骗你的那个必要吗？我需要把我的智商除以二再减去五才能和你正常交流，我用得着靠花言巧语骗你？再说了，你以为你们圣教就都是好人了？你可以乔装打扮一下去街上找几个平民问问，看看他们对圣教什么看法。说真的，你们有些人和异教徒一样，借助神的名义杀戮践踏他人，谋取钱财还顺便收几个美女做小妾玩。你们甚至连贵族都称不上，说是暴发户都是称赞。”

“……你！”

“你什么你？你去看看，看看你自己的所作所为。你杀的真的都是应该死的人吗？都是真的有罪的人吗？以谋反，叛逆与异端的名号处死那些无辜的人是正确的？你能说你们是正义的伙伴吗？”

“我们是为了人民……而且，异教徒们在屠杀我们啊！”

“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裴辛突然疯狂地大笑起来，“知道吗？你们和教师这种职业差不多了。人们只能看到学生殴打老师，却看不到老师殴打学生。老师们以一切为了学生们好的名义去无穷无尽地践踏，摧残学生的内心，世人们却对其置若罔闻。老师们总在说着学生打老师，杀老师，却没有意识到自己通过践踏学生的内心来杀死他们的行为有多么罪恶。你们也是一样，只能看到异教徒屠杀你们，不能看到你们屠杀异教徒。”

“老师们害死学生，人们怎么也看不到。因为国家不希望人民看到。那些无辜的亡魂们在地下悲鸣着，渴望有人来拯救自己，可人们却早已将他们遗忘。”

“老师们违反无数法律，人们看不到。学生们违反一条校规，人们都看得无比清晰。老师这种职业，大多数都是当大爷当习惯了，稍微有个人以看普通人的眼光看他们一下就一肚子火。”

“什么老师是唯一一个与孩子没有血缘关系却还照顾孩子的人？去你妈逼的，他们拿工资了，把工作干好应该的！照这个标准，那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杀手也应该被感谢了？”

“那群人最擅长的就是扭曲事实，偷换概念，然后谋财害命。他们称赞自己是为孩子的未来服务，其实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还有什么为了你们好，这都是屁话！方法错的十万八千里，你他妈的跟我讲初衷？”

“还有……你们也一样。”

“你们把自己吹嘘的无比伟大，但实际上你们都是为了自己的私欲。”

“比如说你，你只是为了仇恨。但你仇恨的不是特定的某人，而是异教徒这个群体。你把你的怨恨，你的愤怒倾泻在他们身上，但他们每一个都有理由承受你的恨意吗？他们每一个人都应该被处死吗？”裴辛咆哮着，嘶吼着。

“你……你……”

“无话可说了？无所谓，你爱怎么样怎么样。但记住，少在那里自欺欺人了。否则我会把你们这些自欺欺人，肆意妄为地伤害他人而不自知的人全部撕碎，如果你们的神挡我的路，我就把神也撕碎！”

“不可理喻！”谢琳一拳砸在裴辛腹部，转身离去。

“我不可理喻？去你的，政治家，教师与神职人员大概是最无耻的三个职业。”裴辛自言自语着骂道。“那些越是一副神圣模样的职业，越是混账透顶。”

我知道有人认为我的看法太极端太过分，那么请那些人右转。的确，有一些好老师的存在。但那些毕竟不是主流，主流还是混账王八羔子。

……

“不可理喻不可理喻不可理喻……”谢琳气势汹汹地大步流星地行走在走廊里。

“芙梅尔女士……”一名棕发男子来到谢琳面前。

“滚开！”谢琳没时间搭理他，一巴掌推开那男子。

“……切，给你脸了！”男人小声地咒骂，“总有一天，你会是我的……”

……

地下，什么东西缓缓裂开了。

某些东西，离开了卵。

蛇，龙，狼，女人，巨人……

黄昏来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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