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赶尸，带回家

王国因为境内一直没有办法根除的魔兽、暴徒、非法结社以及兽人，赶往各地救场的军队除特殊原因，都是依靠装甲列车进行的。

列车轰鸣着在铁轨上急行，将士兵们运往目的地。原本的指令下达是去侦察出事的大桥的敌情，但是却因为德库拉家族的额外要求，指令升级为了“武装解救”，让负责该任务的团长搞不明白究竟是为何。不过至少多点人手也是有个保证，所以也就没有多问。

然后他就听到了大桥那边传来的呐喊声。

镜头一转，回到张异那儿，此时他正对着满地尸骸无处发泄愤懑不平之情，最终在纠结许久之后，转而去一片狼藉的屋内翻找，希望能够找到一些自己亲手埋葬的死者的遗物——顺便的，他将插满了后背的箭矢全部**了。等到这些事情做完了之后，也差不多天黑了。

他查到了自己想查明的消息，确定了这些死者大致都来自于哪里之后，将自己插※在地上的十字架取回来，重新插※在了为死者们准备的简单坟墓上。根据十字架颤抖的程度来看，这些死者身上的怨气被散得差不多了。

找来一块碎木板，用自己藏在身上的匕首轻松刺进去，张异确定了这些“客户”已经同意了自己摆弄他们。

“接下来，开始跳舞吧。”

笨拙的舞蹈经由张异有些僵硬的肢体展现出来，如同在比划着一把看不见的长剑，青涩的艺人想以自己不成熟的技巧取悦眼前的观众，明明做不到，却又不容许自己的失败。

树林里的一对父女正看着眼前的一幕，女儿向父亲抱怨：“父亲，你为什么要专门过来看这个人？”

“我想确认一下眼前的年轻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你这丫头已经看走眼过一次了，我不希望你看走眼第二次。”

“跳舞太难看了这人。我可以跳的比他更好，也不知道他对着一群死人跳舞是什么意思。”

同样看着这一幕的还有一群来探路的士兵，在之前装甲列车上的人们听到了远方传来的呐喊声之后，临时停下列车派出一个侦察小组来看情况。如今这些人也同样是一头雾水的，更让他们一头雾水的是，根据指令的描述，眼前这个有些神经病一样的年轻人正是自己的解救目标。

张异突然高声念诵起来，念诵着侦察兵们听不懂、但是对于父女两来说有些耳熟的诗句：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在齐太史简，在晋董狐笔。在秦张良椎，在汉苏武节。为严将军头，为嵇侍中血。为张睢阳齿，为颜常山舌。或为辽东帽，清操厉冰雪。或为出师表，鬼神泣壮烈。或为渡江楫，慷慨吞胡羯。或为击贼笏，逆竖头破裂。是气所磅礴，凛烈万古存。当其贯日月，生死安足论。地维赖以立，天柱赖以尊。三纲实系命，道义为之根。嗟予遘阳九，隶也实不力。楚囚缨其冠，传车送穷北。鼎镬甘如饴，求之不可得。阴房阗鬼火，春院闭天黑。牛骥同一皂，鸡栖凤凰食。一朝蒙雾露，分作沟中瘠。如此再寒暑，百疠自辟易。哀哉沮洳场，为我安乐国。岂有他缪巧，阴阳不能贼。顾此耿耿存，仰视浮云白。悠悠我心悲，苍天曷有极。哲人日已远，典刑在夙昔。风檐展书读，古道照颜色。”①

伴随着张异深深的一鞠躬，原本埋着死者的土丘突然间耸动起来，本该入土为安的他们又重新开始行走于人间。

“各位，走吧，我带你们回家。”

一套操作下来，张异给人感觉已经完全变了，如果说此前就好像笨拙的戏子勉强坚持到最后的粗糙表演，那么现在就像是经验丰富的老练的佣兵，全神贯注得去完成至关重要的任务。

张异现在的工作确实很像是佣兵、镖师的保镖工作。只不过不同于后两者护送活人，他现在的工作是护送死人——换言之，赶尸！

本来赶尸应该趁着夜色进行，但是张异想早点结束这一切，便决定退而求次，在入夜的时候进行。

突然意识到赶着一群裸尸是对死者的大不敬，张异连忙跑到附近的房屋屋顶上，用铺在上面的茅草编织成一个个简单的裙子，笨拙地为他们穿上，原本给人充满压力的气场于此时消失得荡然无存，只剩下让人想笑却又不知道如何是好的荒诞感。

等到张异完成这一系列工作的时候，已经是彻底的天黑了。看着眼前穿着草裙的死者，他感觉到一阵无力。

自己似乎找了个棘手的工作，算了不管了，先把这些捡了便宜的“客户”送出去吧。

哼着歌谣，张异一边把手掌当成锣鼓敲，一边领着死者们前往最近的村庄。

（注释：①节选自宋末元初的民族英雄文天祥的《正气歌》）

（题外话：关于赶尸这一法术，为了能够写好这一块，我采购了不少书籍来查看——包括一些小说——虽然事后证明不少小说是在扯淡而中学那会儿当真的我真傻——还有就是初三暑假旅游的时候忽悠了父母带我去了湖南那边，最终在大学这会儿的时候完成了对这个系列的法术的设计。

这一章出现的文天祥的《正气歌》，实际上并没有什么作用，只不过是将尸体驱赶的时候用来调整心态、壮胆的，唱完一首之后，整个人的气势十足，面对妖魔鬼怪、魑魅魍魉的时候，与死尸为伴的时候也能鼓起勇气直面。张异当然不怕尸体，倒不如说他和死尸有不少亲和力，但就算是这样，出于习惯与仪式感，他还是在赶尸前唱了一遍《正气歌》。张异虽然比较随意，但是在一些小事情上会意外的认真，这种属性如果塑造好的话也是一种萌点啊——不对一个大老粗用“萌点”来形容属性感觉有点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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