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衷

一整条命？不知道，也许更多，也许更少。献祭本身并没有错误，但肆无忌惮的将献祭这种行为当做是正常的事情，随意的屠杀毫不相关的人作为祭品，那都是完全不可取的事情，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着本来就可以被杀死的人。

“原来如此，这就是所谓的献祭啊……说实话，虽然我没有太理解你的意思，但到底，就是一种用血肉交换力量的术式对吧？”从原理上来说，献祭这一行为的确可以被拆解成这样的形势“那对被献祭的那个生命，有什么特殊的要求吗？”

“虽然有点不太对，但可以这么理解……不过要求，一般来说是不会有要求的，大对数的献祭行为最多会被指定为‘必须用什么物种的某样东西才能达成献祭’这种地步，是不会存在指定对象的情况……除非献祭的对象是被封印的某些存在，为了杀掉封印自己的人才会这么指定。”

“皇帝陛下一生都是个普通人，连祖辈也差不多是这种情况，他是不可能有能力封印什么的。所以先现在还是那个问题，为什么要杀害皇帝陛下？不，倒不如说是为什么是皇帝。撇开他对彩羽族做的一切，从本质上来说他的确是一位贤王，他从未对自己的子民做出过什么过分的事情，为人也是相当的和善……甚至，他本人也对彩羽族的遭遇有些不忍，却为了民众而并没有说出来。所以，有什么理由将对象选为他吗？”有一点，其实在薇尔莱雅举出这个例子的时候她就在想了。

“如果说献祭的对象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要求，那么无论是一般人还是其他贵族都可以作为选项吧，那么为什么杀手没有选择更简单的对象呢？皇宫里的戒备可比表面上的戒备严实太多了，加上贤者塔的保护，杀皇帝简直是难如登天。即便现在的结果是成功了，但过程想必是非常艰难的。”

对，在理解了拿走这些部分可以做些什么之后，这个问题就成了现在最大的问题，为什么要将对选为难如登天的皇帝？如果说献祭没有固定的对象也可以完成献祭的话，那么直接使用修为差不多的一般人作为献祭对象不是更好吗？甚至，如果选择的对象是彩羽族的话，那他就算杀再多也都不会被立案调查。那为什么要吃力不讨好的选择皇族？

“不知道，献祭的术式千奇百怪，我虽然知道它的原理，也能还原其中大部分的献祭……这很简单，甚至在我那边，绝大多数的人都能做到这一步。可不清楚他的献祭对象是谁，我也猜不出来这种献祭是为了什么……我记得在一些古法里有用皇室血脉祭天，以求得安康的术式，但那种术式，也是用血液作为祭品啊……”

是的，薇尔莱雅现在陷入了一个非常困难的境地，她压根就不知道这个术式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利用这三个人体循环的必需品，其所能构造出来的献祭术式简直是多到书都数不过来。在这种情况下盲猜术式的作用简直是傻子一般的行为，因为这压根猜不到。

“你有办法找到杀手吧？”说着，海娜便用一副期待的眼神看向了薇尔莱雅，那眼中柔情，甚至一度当她的身上出现了无数的鸡皮疙瘩。

“有，但没有必要……说到底，我们有必要去在意这种事情吗？不是说挟天子令诸侯吗？那倒是去挟啊？为什么要在这里搞推理呢？”讲道理，你现在就算是找到凶兽又有什么意义吗？你能用这个凶手做到什么事情吗？不，你不能！那你为什么要出找到这个凶手？脑子被骡子踢了？还是说你没有那种奢侈的东西？

“额……话不能这么说啊，再怎么说那也是皇帝，总不能死的那么不明不白吧？”

“不明不白？那可能是你想多了，找你的描述，他绝对是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我和你打赌，贤者塔至少知道事件的百分之八十，而且，说不定主谋现在还在贤者塔里冠冕堂皇的做着一些发言呢。”

“为什么？”

“你是哪里来的好奇宝宝？嘛，其实道理很简单……贤者塔，不仅没有把情报公开出去，甚至都没有把情报给新晋的贤者吧？而且，明明是挖脑子，掏心窝，剔骨头这么恶劣的杀害手段，为什么没有任何一个人对此产生疑惑……理由很简单啊，因为贤者塔知道这件事情。但为什么却并没有涉及到贤者塔的铁律呢？剩下来的自己想吧，我最讨厌去揣摩那点那东西了。”

在当年也是，在那些民众知晓了自己已经变成了深渊，并且率领着大军一路杀向皇城的时候……他们献祭了莱特的亲人，暴徒冲进了皇城，骗开了守卫，甚至就来孩童都举起了手中的小刀刺向了莱特的双亲。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作为帝国最高且最忠诚的守护力，也就是自己麾下的暗月骑士团……连一个，都没能留在皇城之中，暴乱发生的瞬间，皇族是无力的。谁是这场暴乱的主谋？在多年以后，她恢复理智的时候，她就已经调查出来了，那真的是非常很可笑，真的很可笑。

因为选择杀死他们的，正是他们自己。自己身为莱特的妻子，身为暗月帝国未来注定的皇后。身为，皇室的一员。身为帝国唯一，也是最强的圣骑士……她却失败了，她没能抵挡住深渊，也没能在深渊之中保持清醒……

这一切是他们二位的错吗？不是，这绝对不是他们的错，也不是世界上任何一个人的错，甚至，那也不是自己的错，可这种无力的解释有用吗？没有。皇城暴乱只是迟早的事情，在知晓了这种情况的瞬间，他们便用借口将莱特赶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然后自导自演了暴乱。他们放开了皇城的守备系统，解除了所有能杀死人的陷阱……换而言之，他们用自杀换取了一定时间的平静，给莱特，争取了更多的时间进行整备……为的，就是带她回家。

不完美的故事，她的第二世真的过得比谁都要凄惨，得到爱情的时候却必须要离开自己的爱人，明明有了各种各样的牵挂，却还是不得不前往战场。如果不是她的家庭一直都是皇家最大的机密，或许就连她第二世的亲生父母都难以幸免于难也说不定。老来得子的他们，早在自己成为深渊之前就已经老去了，如果就连他们最后的墓碑都守不住……那恐怕……

有些事情，你只需要知道结果就足够了，其他的，什么都不要管！否则你就会下不去手。除了杀人狂，哪一个人在动手的时候是没有自己的理由的？撇开那些因为微不足道的理由而心生怨念，最后不断放大的心理BT，你以为这个世界上还有多少的无可奈何？

所以，不要去深入了解这些，否则你真的会没有办法公正的执行自己的决定。贤者塔的其他人没有告诉那位青年恐怕也有自己的理由，或许……

其实还有一点，薇尔莱雅之前依旧没能说出口……心脏，脊柱骨，大脑，这是象征着人类的生命循环，是可以在魔法之中生成特殊魔法的媒介，而这种特殊魔法它的作用其实很简单。就是治愈所有先天，后天，基因上的缺陷，而如果死者是自愿死亡的，那么其灵魂就会化作没有自我意识的守护灵，永远的守护被治愈者。

换而言之，这就是一种对他人的献祭，用自己换取他人的安康。

杀死他自己的，恐怕就是他自己。而那个现在正在贤者塔里不断‘冠冕堂皇’的扭曲事实的人，恐怕现在也在内心之中不断地抹掉自己的泪水吧？

“也就是说，杀他的人是皇室的吗？”

“导师，我觉得有这个可能的……确实，最近贤者塔的翠西卡殿下有点不太正常，明明是自己的丈夫死了，她却和个没事人一样，依旧处理着自己的事情。甚至最近还在大放厥词，声称调查至此结束，无需深查。”

“真的？那可就有点问题了……调查一下吧。”

“没必要调查了，海娜阁下，我自己来了。”正在这两个人打算偷偷摸摸的调查一些事情的时候，一个有几分清冷和憔悴的声音便从这个庄园的正门口传了过来“诺格尔阁下也是，放下你那点戒心吧。如果我想动手灭口，那么除了那边那个疑似彩羽族的存在以外，你们谁都不可能活下来。”

“哟，翠西卡，十几年不见……嘴上功夫倒是比以前厉害了不少啊。”

“……你也是，你还活着，我真的很高兴。”话还未说完，翠西卡便直接冲到了海娜的面前，随后一把将她搂在了怀里“真的，太好了……在感知到你灵魂波动的瞬间我就来了，但我没想到居然真的是你，不过这对翅膀可真不适合你这个身高。”

“要你管啊！”说着，海娜便一把将眼前这个搂住她不放手的女子推了开来“虽然我现在的确打不过你了，但是有些事情你总要解释清楚吧？翠西……不，皇后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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