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胜利的关键

“埋伏？！”塞伊丝后撤了几步，看着这支铁骑团心里凉了大半，敌人完全是一支精锐之师，无论是战力、战术、策略都比他们要好很多，而当塞伊丝等人失去了梅蒂丝这枚关键钥匙后，以往看似简单的战争，此刻就成了遥不可及的高墙。

无名目光一凌，侧头看了一眼塞伊丝：“交给我吧，你和芳歌沿着城墙直驱长入，迅速斩下敌人指挥官的头颅，其余人按照原定计划强攻城墙入口，只有这样才有一线生机！”

“能行吗？！”芳歌看着无名带领的寥寥四五百人，他们之中大多数还是新兵，此刻陷入决死战，心中难免有些恐惧，握着的武器也开始颤抖了起来。

无名并没有回话，只是挥动长枪，一举刺穿了一名铁骑兵的战马，用行动回答了芳歌。

芳歌知道无名的性格和能力，没有多做争辩，向着目标点赶去，塞伊丝看着无名部队渐渐被铁骑团包围，犹豫了几秒，终究咬牙离去。

“梅蒂丝...你一直...都背负着这种东西前进吗？”塞伊丝感到周围的时间变得凝固起来，梅蒂丝以往在战场上坚决如铁，杀伐果断，甚至令人恶寒的理智决定，如果不是亲身体会，塞伊丝一辈子也无法想象她到底承受了多大的压力。

每一个决定，都承载了数百人、数千人、数万人，自己的爱人、朋友、姐妹、家人、同胞...这些生命的重量，一旦切切实实摆在自己面前时，才能真正感受到。

“也许你没说错，梅蒂丝，这个世上，魔鬼一人就足够了...”耳边风声呼啸，城墙上的弓弩手不断向塞伊丝等人倾泻箭雨，试图阻挡他们前进的脚步，然而这只会加速他们的步伐，不出五分钟，他们便已到达了城墙西边入口。

“亚当斯团长！不出您所料，塞伊丝果然准备全力攻上城墙了！”

亚当斯看了一眼塞伊丝，然后看看已经被彻底分割的残阳军部队，心中突然踏实了大半，他扭头望向莉娜等人，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接下来双方的远程交锋都不再具有任何意义。

不过他也不介意多“浪费”一些弓箭，反正这战过后，要么封神，要么成为刀下魂，留着这些战资还可能会为敌人做嫁衣。

“不用管城内的残阳军了，全部集火莉娜姐妹，他们的人数不多，现在孤立无援，只要牵制住他们就行，我会解决他们的。”亚当斯游刃有余的语气给了厄瑞涅士兵很大的信心，现在局面看起来是他们占据了绝对优势了。

塞伊丝和芳歌部队作为强袭，带走了将近八百人，无名部队被既定的骑兵埋伏团团围住，自身难保，莉娜姐妹的远程部队在弓弩手火力压制下动弹不得，想支援城内难如登天，剩下的残阳军各自为战，意图用游击战和他们缠斗。

然而在绝对的战力碾压面前，他们这么做只是以卵击石罢了。

“梅蒂丝，不管你在想什么，想干嘛，都无所谓了，现在你出来也好，不出来也罢，你都改变不了什么了。”亚当斯仍有些许困惑，毕竟梅蒂丝是出了名的会打仗，既然如此，她又怎会什么都不考虑，直接横冲直撞，以为举旗冲刺，他们就会弃城投降呢？

如果说想配合城内的公会势力里应外合，那就更应该好好规划战术才是，而且，他都知道，公会势力只能说是个麻烦，想改变战局是不可能的事情，梅蒂丝没可能不知道才对，她又想躲在暗处，寻找机会一击制敌？

如果是，那梅蒂丝就完了，因为亚当斯根本不惧怕这一招，当威慑对象不再害怕威慑时，那所谓的威慑将毫无意义。

...

“所有人！尽全力向前冲！战争一旦打响就没有退路，让敌人见识一下，残阳军的怒火，让他们知道，欺凌残阳军同胞的下场有多严重——”抵达了城墙入口的塞伊丝怒吼道，残阳士兵们受到些许鼓舞，燃起了斗志，纷纷向前冲刺。

负责镇守第一道门卡的数十名厄瑞涅士兵完全无法阻挡气势如虹的残阳军们，更何况有塞伊丝和芳歌一马当先，几乎没有耗费一兵一卒就攻下了第一道门卡。

“奇怪？为什么通往城墙的门卡防守会如此薄弱？难道他们根本没预想到我们进城后会强攻城墙，所以把人全都抽走去正面了？”芳歌察觉到了一丝异样，塞伊丝一听，双眸立刻放光：“有可能！所以刚刚他们才会如此猛烈的攻击我们，试图阻止我们的脚步。

他们应该没想到我们会将主力部队转移到了这里，可是...

如果是这样，为什么敌人的指挥官还不走？”塞伊丝望向斜上方，亚当斯就站在原地看着她们，塞伊丝略微动用魔力，看清了他的眼睛，确认了是本人无误。

人会说谎，但眼神不会，看他的样子，丝毫没有往反方向撤退的意思，难道是后面的门卡有埋伏？

“不能想这么多了，就算有埋伏我们也只能冲，塞伊丝，快行动！”来不及多想，芳歌深知争分夺秒的重要性，率先向着下一道门卡冲了过去。

塞伊丝略微犹豫了下，赶忙跟了上去。

...

“无名队长！这是...这是敌人的埋伏吗？！不是说敌人没有埋伏的吗？！”几名人类残阳士兵，在无情践踏大地的铁蹄声下，开始崩溃了。

敌人围而不攻，只是利用骑兵的机动性不断蚕食他们紧紧抱团的防护圈，大有打持久战的意味。

“战场瞬息万变，很多东西不是绝对的，中了埋伏不要紧，关键的是我们如何去应对它。”无名扎着马步，目光凌冽的扫视铁骑团，试图寻找突破点。

“可是...现在我们和大部队脱节，又中了埋伏，真正的孤立无援，如果——”

“闭嘴！你这贪生怕死的人类！你再扰乱军心，信不信我一剑戳死你！”一名面目狰狞的男精灵将那人类提了起来。

“怎么就扰乱军心了？！我只是说了大家心中的想法而已啊！难道你不害怕吗？！我看你手都在抖！”那人并没有愤怒的感觉，褐色瞳孔中映射出来的满是恐惧。

听到他这么说，情绪激动的精灵突然松手，因为他突然之间失去了气力，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

无名没有制止他们的行为，因为类似的事情他经历了太多，扰乱军心也是分情况的，梅蒂丝说的界线其实很模糊，众人问起时，她也总是一笑了之，后来众人才知道，确实没什么好解释的，毕竟到了那个时候自然就明白了。

“没什么好丢人的，士兵们，会恐惧是好事，这是你们想活着，珍惜生命的重要体现，好好记住这种感觉，老实说，在战场上人人都公平，无论是男女老少，好人坏人，强的弱的，正义的邪恶的...

当利剑贯穿你心脏，铁锤砸烂你头颅时，似乎也没什么区别，我们都不过是为了各自的信仰而战罢了，你们害怕死亡吗？”无名突然笑了，那般灿烂无邪。

“报告队长！怕！”士兵们听了无名的话后，道出了心里话。

无名点点头：“我也怕，所以，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挽救更多人的生命，战斗吧！直到你们彻底倒下那一刻为止！”

“是！！”士兵们面对轰鸣的铁骑团时，再没有了恐惧。

...

“怎么办？莉娜？！”莉塔看着城内激烈的战况焦急喊道，莉娜没有回话，伊玲一直注意着亚当斯的动向，他似乎胸有成竹，毫不惊慌，看起来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

从塞伊丝等人的动静来看，确实如此，正面的佣兵团苦苦支撑，原定计划的左右城墙强袭看起来进展并不顺利，至今仍未见无名、塞伊丝等人的主力出现在城墙上。

战局已经岌岌可危，最关键的是，她们对此毫无办法，想不出任何可供翻盘的点。

“坚守阵地！事已至此，敌人不可能放我们进城了，那我们就在这死死狙击他们，相信塞伊丝，她一定会带着大家出现在城墙上的，到时我们就全力掩护她们突袭就行！”

莉娜她们能力有限，能做的事情只有这样，“我们这都是情报侦察员和游击好手，现在少了塞伊丝她们的掩护支援，若是敌人....”伊玲留了个心眼，开始紧张的扫视四周。

...

“最后一道门卡了，损失比想象中的要少很多，这样的话，一定能行！”塞伊丝看着近在咫尺的城墙道路发出兴奋的声音，阻挡他们脚步的只有最后一道铁闸门，还有寥寥一百多人。

“嗯，有点顺利到我自己都不敢相信了，希望这是敌人疏忽大意了...”不知为何，芳歌心中始终有乌云笼罩。

“无所谓了！只要能斩下他的头颅，疏忽也好，陷阱也罢，一切都将终结了，一口气拿下吧！”塞伊丝双眸发出骇人红光，黑刃出鞘，凌空飞起数米，在空中划出优美而死亡的舞姿，而后化作一道刀刃流星，一举轰碎了坚固的铁闸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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