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犹豫

“来的正好，塞伊丝。”亚当斯在城墙上向下凝视，正好和塞伊丝红眸对视上，后者并没有太多思考的空间，因为正面早已聚集了一批严阵以待的厄瑞涅卫兵，就等着敌人闯入城内。

“进攻——！”一声令下，厄瑞涅士兵们迅速放开了第一轮箭雨长矛，在如此近距离的突然袭击下，塞伊丝等人并没有太好的防备办法，死伤惨重，不过塞伊丝还是迅速反应了过来，指挥众人四散而去。

“按照指令行动！尽量避免和敌人的正面缠斗，敌人数量远超我们，不要试图硬碰！精灵们利用房屋建筑进行游击战，其余人跟着无名和我！”塞伊丝纤手挥动，劈开飞向她周遭的箭矢长矛，箭雨的攻击并没有持续很久，仅几轮过后便进入了白刃战。

敌人早有准备，在城门内侧主干路铺下了一千余人的步兵团，纵使塞伊丝等人强行突围进来，也并没有任何优势，敌人的增援还在源源不断运输过来，仅不到十分钟，整条主干路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看来敌人早有预料不是吗？”芳歌对眼前的场景并没有感到意外，敌人采取的行动也不像是傻瓜，最起码，他能充分利用自己的战略优势瓦解敌军情报迷雾优势，一旦正面交锋，拼的始终是数量兼质量，情报毫无用处。

眼下他们要想获胜的办法也只有一个了，“敌人数量虽然多，但凭借我们的游击优势应该能拖很久，在这期间我和无名芳歌会找到敌军指挥官，将他击杀，只要他一死，厄瑞涅就没有战斗的理由了。

只是...由于人手不足，四散而去的精灵们自顾不暇，正面需要一批勇士...”

“当然，这个任务就交给我们吧，既然来到这里，我也就没有后悔的原因了，能和您认识相遇，见识到此等信仰，我这一生也足以了。”

一名闪光骑士团的佣兵笑道，他一说立刻引起了不少同伴的认可，他们纷纷举剑高歌，没有半分恐惧退却的意思。

“库呜呜...”塞伊丝颤抖着双手强忍泪水，而后不留痕迹的抹抹眼泪：“无名，芳歌，你们留下来，和闪光骑士团一起作战，尽量杀出一条血路来，城内有不少自己人，我相信他们一定会赶来支援的。”

“什么？！这和计划不一样，你要去干嘛？！”芳歌似是意识到了什么，瞪大铜铃难以置信道。

“计划照常进行，只是配置会稍加变化而已，我有这个自信，我们不应该放弃任何人！”塞伊丝看着陷入苦战的闪光骑士团道。

芳歌甩甩秀发，语气逐渐激烈了起来：“你在怜悯他们？！你以为他们是炮灰？好，我承认这么说有点难听，他们确实是，可这也是战争必不可免的事情，你想手拉手唱圣歌就能感化敌人？

塞伊丝...不要把个人情绪代入战争，你已经不是一个人了，大家都相信你，把自己的生命交给你，在其位谋其职，你必须冷酷无情，你必须理性，你不配感性！明白吗？！只有这样才能对死去的大家负责任！

关键计划的成功率越高越好，留在正面我们也改变不了什么，塞伊丝...”

塞伊丝瞬间陷入了挣扎，看着闪光骑士团英勇奋战，视死如归，然而当利刃刺穿他们身躯时，他们仍会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那惨叫令她感到一阵炫目。

“塞伊丝...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困难，我也不是你，所以我不配评价，但我认为你的想法没错，只是职位摆错了，别再犹豫了，下令吧！”无名也少见的参与了决议中，一般来说，无论什么结果，无名都会服从，不会提出任何异议，只是他们太高估了塞伊丝，也太高估了自己。

不是谁都叫梅蒂丝，不是谁都能在战场上化身一句话杀死上千上万人的生命也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直到达成目标那一刻才停息的魔鬼。

突围死伤是一回事，明确让人送死又是另一回事，当这个扳机真正摆在塞伊丝面前时，塞伊丝才知道，自己根本不是这块料，有的人注定成不了将帅，说的就是如此。

“我明白了...无名芳歌！跟我行动！”塞伊丝咬着牙下达了这个命令，看了闪光骑士团众人一眼，毅然扭头离去，无名芳歌没有多言，立刻跟着塞伊丝的脚步向着城墙顶端开始突袭。

只是芳歌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因为塞伊丝刚刚的犹豫，浪费掉了战场宝贵的两分钟，这两分钟，很可能会成为正常胜负的关键...

...

“【殷红玫瑰：二百六十七名】

【黑蛇公会：三百名】

【瘟鼠公会：一百一十二名】

【义勇兵：六百八十四名】

...

总计一千四百三十六名可战人员，请莉莉娜会长指示！”宽敞的训练营内，一千多名穿着各异的男女屹立在平地内，等待莉莉娜的指挥。

“辛苦你了，柯雅...

各位！我知道，你我之间有不少过节，你们之中也有看残阳军不顺眼的人，也有被公会势力欺凌的人，憎恶精灵等等等等...

这都不是关键，厄瑞涅，这个来自东国深处王都势力的黑色军团，不由分说占领了我们城市，并无视我们的意志，将其改造成了战争堡垒，令我们终日生活在被他们剥削压迫，还要承受战争压力的阴影之下。

新任的傀儡城主，也就是马洛，他的所作所为想必大家都清楚，甚至亲身经历过，厄瑞涅士兵的态度你们也看到了，他们不是什么救世主，我们的死活和自由生存，他们一点也不在乎。

他们一直不过分压榨我们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怕抹黑他们军队的形象，可笑吗？明明率先发动战争攻打绪任克斯，然后被人自卫反击杀了几千人，国王气不过，那我们开刀，派出自己亲信中的一员猛将意图平息这场战争。

结果亲信死了，连带去的部队也几乎全军覆没，现在反过来叫精灵是恶魔，信奉她的人都得死，最好笑的是，这个说法竟然成立了...

也许你们会认为是梅蒂丝的原因，但在她‘占领’萨斯城期间可有做过任何损害大家利益的事情？可有任何霸权行为？

比起别人来说，你们更希望谁住在萨斯城？”

“好吧，我承认，我认为梅蒂丝是个混蛋，但她确实比黑衣混蛋要好得多了，不，跟他们比起来简直是天使。”

“很好，这样就足够了...

今天，残阳军和梅蒂丝为了我们，不惜全员出动来拯救我们，我们这些女子也能自甘献出生命，你们这群大老爷们能不能拿出点气魄？！”

“行了吧，莉莉娜，真要惜命谁还会站在这？我就是想捅黑衣畜生几刀，奈何我打不过，又没勇气，现在趁火打劫，背后捅刀我最在行了，别废话了，你就跟我们说怎么做就行。”

“好吧，不过我们可不是背后捅刀哟~因为，这里可是我们土生土长的家呢...”莉莉娜扭头看了墨菲一眼，后者露出羡慕崇拜的光芒，用力点点头。

...

“呵！”亚当斯看着向着城墙通道疾驰的塞伊丝等人，露出了自信的微笑。

“亚当斯团长！红魔塞伊丝正试图强袭城墙，目标意在歼灭城墙弓弩部队，我们按照您的吩咐，特地将驻守通道的部队抽走了大半。”斥候飞快汇报道。

亚当斯满意的点点头：“很好，就在这等着他们来就行。”

“可是...”斥候似有顾虑，犹豫了片刻，还是选择说出来，“可是以这点兵力，无法阻挡塞伊丝、无名、芳歌率领的强袭部队，城墙上兵力薄弱，且我军中没有破法者，我怕会变成一面倒的局面...”

“你很聪明。”亚当斯并未否认，“不过这个顾虑是不存在的，我自有办法对付他们，此战之役，不是他死便是我亡，残阳军的干部是阻挡陛下目标，造成如今局面的重要因素。

如果将他们在此斩杀，就算梅蒂丝还活着，也是独木难支，我们可以在今天就将罪恶的源头彻底消灭，而我们，或许会牺牲，但会被载入史册，万载长存，后人会歌颂我们今天的事迹，为我们作诗吟词，歌者会将我们的史诗传遍大陆，欧诺弥亚甚至会竖立雕像纪念我们，我们可以做到真正的永生...”

“啊...啊...”亚当斯的话传入身旁士兵耳中，令他们双眼也变得直勾勾，没有什么比这更荣耀的事情了，自信和勇气源源不断注入他们体内，连带着扣动扳机的手也下了死力。

“欧诺弥亚必胜——”

“下地狱去吧！精灵恶魔们！你们挑起的战争已经够多了，就让我们在此了结你们吧！”

看着士兵们的反应，亚当斯再不知声，似是达到了目的。

“速战速决！争取在敌人反应过来之前强袭上墙！”塞伊丝向着萨斯城顶入口奔去，然而他们刚跑没多久，一支铁骑团突然撞碎房屋墙壁，雷霆万钧的奔向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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