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如。”
韩馥迟疑许久才回答,并不是由于产生了自己能力出众的错觉,而是她慢慢有种感觉----产生了对话正逐渐演变成语言陷阱的一种预感。
旋即不出韩馥的预估,颜开始第三轮语言攻势,她右手抵着下颚、左手环绕在腰际位置,天然的表情透出丝丝腹黑。
“反对外戚专政并与大将军何进分庭对峙、诛杀宦官令十常侍奔走逃窜、反抗董卓让得对方远走长安;相比而如今被区区公孙弄得束手无策的韩大人,您与我主公之间,究竟谁更有资格坐镇冀州?”
韩馥摇摇头,不过旋即她的目光坚定起来,展现出首次的强气:
“上面三样我都不如你家主公,可我这个冀州牧手中也有着雄兵数万、资金粮食足够支撑五年以上,相较占据渤海一地的本初、无疑是我的整体实力更加强大!”
婉仪(袁绍证明)放下茶杯,瞳孔中随即闪过一道精光;
她本人也在随后站立起来,从腰间取出“天下三剑”之一的“华铤”,气势如虹地做出正面搏杀的准备姿势。
“韩大人如果还不同意,就在这里动起刀兵,厮杀一场!单论剑术的精妙,我可绝对不输任何人......”
婉仪常年磨练出来的气势正面压制住韩馥,对方有心反驳,却在面对婉仪时发不出半点声音;
这时原本一直没有动作的张颌看不下去了,她扬扬手中长刀,介入袁、韩二人中间、不避讳地反击回去:
“如果袁军要攻城,远道而来的你们缺乏粮食、乃是孤客穷军,仰仗主公鼻息才能存活;袁军面对我军就如同婴儿面对母亲一般,一旦断了奶,立刻就会饿死,我们有什么理由非得把冀州让出去!?”
言辞清晰、有理有据,只是一句话便让婉仪对眼前的少女另眼相看;
婉仪隐约记得她的名字、也清楚曾在联军当中见过她的身影,只是名字方面有点......
“说得好---不过你是谁来着?”
“我......”
张颌语噎,两侧的颜和文也想起些什么,依次提醒自家主公:
“她就是那个啊,张---张---张大炮!”
文挠着头回忆良久,才想出这么个令张颌忍不住发飙的名字;
婉仪的反应更扯,“哦了一声”之后,似乎接受了这个奇葩的名字设定。赞扬说:
“好威武霸气的名字!”
“拉倒吧,你家父母会给孩子取名叫大炮吗?”
颜插了句嘴,否定挚友的回答,只见她举起一根手指,用严肃的表情展开教育:
“不知道就不要乱说,连名字都说错,多伤别人的自尊心啊。”
颜转而面朝张颌,含着天然的笑意,摆手安慰后者:
“没关系,至少还有我记住你的名字。”
“你......”(张颌感动中)
“记得是个很少见的三字名字----张·益·达!对不对?”
“你比她们两个过分多了,什么张益达?我叫张颌!”
张颌目前的脸色,跟文穿着的翠绿铠甲有得一拼,如果在她头顶放上一个生鸡蛋,等待十五分钟就可以孵出可爱的小黄鸡啦。
“哦,原来是张河,那么张江你冒出来是想做什么,让我听听你的想法吧,张海。”
婉仪的一句话中三次提到张颌的名字,可惜除了第一个以外,后面两个名字都错了、而且从“河”、再到“江、”“海”,规模是越来越多;
在这里必须申明:
她并非有意说错名字,只是由于张颌自身存在感薄弱,导致当事人连自身的名字,也很难被自己以外的人记住。
韩馥眼见身边还有一个能打的人,顿时如同抓到一根救命稻草,连忙让属下予以反击:
“冀州存亡全靠你了,赶跑她们吧,张颌。”
“终于有人喊对了......”
张颌从未觉得哪一天像今日这么欣慰,她化感动为力量,不留情地朝袁绍面前挥下刀刃;
颜与文在同一时间对视一眼,两人相互点头的顷刻,各自使用起手中武器;
点钢矛与方形锤同时上提,从左右同时发力、架住长刀将之震飞、武器脱手而出,人数上吃亏的张颌,旋即被两位对手的武器抵住要害。
“别乱动哟,我和颜酱联手起来的战力,可不是你一个人能够挑战的!”
“在谈判得到结果之前,乖乖地和我们耗着吧!”
韩馥目睹自己最后的希望,被对方麾下二将联手制住的一幕,当即悲从心头来,仰头对准屋顶长叹一声:
“倘若我的无双上将潘凤还活着,何惧区区二人......”
婉仪知道此事已成,出剑将韩馥挟持,这样一来无论她在城内拥有多少人马,不等发挥出来,就彻底敲定了冀州最终的归属权。
识时务者为俊杰,韩馥从不觉得自己是俊杰,但看清形势的眼力总还有一些;
大局已定之下,她倒不如给自己争取最后的颜面,于是避重就轻地表示:
“我乃袁氏的故吏,才能也不如本初,量德让贤,这是古人所推崇的,今日我也只好效仿先贤,让冀州归于有德有能之人!”
“您的胸襟广阔,现在还有两件事需要前任州牧完成,其一是说服部众们。”
面对颜的催促,韩馥垂头走了出去、婉仪旋即放下手中宝剑,目送着她走出去大门。
韩馥一直走到城墙上,垂头丧气地将韩字旗帜降下来、取而代之一杆袁字大旗,或许早在她当初亲自缝制出曹、袁二旗的时候,便隐约猜到会有今日。
三人站在府邸顶层,亲眼见证了冀州宣布易主的这一过程,至于需要韩馥完成的第二件事,倒不需要她亲自去做,婉仪完全能代为处理。
“这个便是州牧的大印了,摸起来确实远比太守的官印舒服。”
婉仪从韩馥卧室中,找出了沉甸甸的大印,将其郑重地收入口袋,接着面向张颌,询问她的想法:
“韩馥的势力彻底覆灭,你作为她帐下第一武将,是准备像那个潘凤一样,死心塌地追随主人吗?”
“我不要!”
张颌果断地予以拒绝,当场躬身对着婉仪行礼:
“如若不嫌弃,我想效力于您的麾下。”
“这么快,我本以为你是那种从一而终的良臣......”
婉仪扬起眉头,舌头在口腔内砸动数下、发出细微响声,神色颇有几分不悦。
这个时代的诸侯们,虽然都希望大将能为自己所用,但心中还是希望对方能够先忠诚于旧主一段时间,然后再向自己投诚;
这样做的话,一来也算那位将领对旧主情分已尽,二来也让新主更觉得投靠自己的大将有拉拢价值;
然而张颌却在一瞬之间投降袁氏,这个反应确实令婉仪的眉头深深皱起,她可不情愿拉拢不念旧情的人过来自己这边。
张颌的反应却也干脆,当着有可能成为自己新主公的人,没有隐瞒地坦诚相告:
“早在韩大人向您求援的时候,就有部下劝告过:不要引狼入室!只是她一意孤行,不把下属良苦用心的建议当回事。”
“‘引狼入室’这个词用得妙,是谁说的,我打算见见那个人。”
“那人近在眼前,正是您面前的我!”
连婉仪自己都没意识到,在张颌说实话的关头,她的右手缓缓摸上、刚刚收回到剑鞘之内的剑柄表面;
手指紧握上剑鞘、而丝毫不肯松开的本能反应,证明她此刻是真正动怒了。
“本小姐乃堂堂袁家的继承人,在你口中居然成了禽兽?”
“趁火打劫、背后捅刀、威逼利诱,做出以上事情的您,行为确实与禽兽无异!”
张颌诚实地垂低脑袋,不带修饰地把婉仪否定成天理难容的败类,看见主公放在剑柄上的手掌愈发用力,旁边的文感觉大事不妙,连忙来缓和气氛:
“哈哈哈哈,婉仪大人别生气,话虽然不好听,但至少证明张将军诚实、并非是只会阿谀奉承的小人。”
“小不小人先不管,本小姐只想知道......”
婉仪将名剑“华铤”架在张颌玉颈边缘,在目标皮肤表面切割出少许鲜血,脸上看不出任何笑意的她,此次没打算轻易罢休。
“我想知道:那番无礼的话,你有没有胆子再说第二遍?”
“哇,这下事情大条了,你快向婉仪大人认错,争取宽大处理!”
文真心在为有可能成为同伴的张颌担心,颜则维持那副她个人的标志姿势,手抵下巴、盯着眼前一幕若有所思。
可是张颌铁了心一般,面部没有变化,按照婉仪的要求,原封不动地重复一遍之前说过的话:
“做出以上事情的您,行为确实与禽兽无异!”
婉仪沉着脸,没人看清她现在的面色,只是从她缓缓移下剑锋的动作中,大致可以窥测到她当前的心境。
划地一声!
华铤落在地上、剑锋没入花岗岩制成的地面之下;
婉仪顾不得那柄宝剑,走上前给了张颌一个拥抱、接着两人分开来,她又轻轻拍打起张颌肩部。
“说得好!本小姐身边就是需要你这种直言不讳的部将,颜酱偶尔会说难听的话,但那是她因为腹黑,并不是为了规劝;文酱的头脑有限,很多时候无法指出我的错误,因此才更需要你的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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