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变味

“猎人呼叫村庄，我们已经到达指定地点。”

“村庄收到，陷阱已经布下。”

“这里是黑土，已经获得猎物通讯频率和监控，它们仍在安睡。”

“猎人收到，等待陷阱猎人动手。”

“陷阱猎人收到，‘猎驼’开始。”

………………………………

塞得港 AAL海军基地 01:00

虽然自从NATO宣布新的防卫法案后，AAL采取了一系列行动，但是对于这里的军人来说，日子还是像以前一样。

操作员麦哈姆德中尉走进了雷达室，按照值班计划，现在轮到他了。

“来的真晚啊……我都快睡着了。”战友笑着站了起来。

“少来，我可是严格按照值班时间……行了，我来接管，你去睡会。”他拿起了耳机，坐到了台前。

“那我……”

就在他准备走出雷达室的时候，突然听到了麦哈姆德的惊呼：

“等等，这是……导弹？！”

“你说什么？！”

睡意顿时消失，他直接冲到了一边，就在他准备按下警报时……

突然发生的爆炸直接吞噬了一切。

几乎是导弹的爆炸发生同时，恐怖的巨响传遍了整个基地。

警报，如同尖叫一样嘶吼了起来。

“这里是黑土，第一轮攻击结束，73%的目标被毁。”

“陷阱猎人收到，第二轮开始。猎人，你们该出场了。”

“猎人收到。”

一脚踩下踏板，装在MA002身上的水下推进器开始启动，就在它即将跃出水面的时候，爆破螺栓启动，然后就是喷射器的轰鸣。

即使没有放大红外传感器的倍率，那冲天的火焰和烟尘在这里也能看的很清楚。

另一边的面板上显示的数字是下一轮导弹导弹攻击到达的时间，如果将现在MA002的速度与它的目标之间的距离进行运算，会发现当那轮攻击结束的几乎同时，他们会到达目标。

张海已经看到，不只是军港，在城市也冒出了滚滚浓烟，但他的心里并没有任何波动。城市里死了多少人，多少人的家被毁，多少军港里的军人的家人再也等不到他们回家等等这些，他都没有感到波动。

不仅仅是因为这是与任务无关的想法，还有就是，他已经明白，这是一种代价。

以这里的鲜血和哀嚎换取地球另一端的和平和利益的代价。

“暗影呼叫全体，小心敌人的反机甲炮，MA002的装甲可没ZJA02厚。”

“收到，你也是。按照预定，前往目标区域。”

机甲的编队开始分开，向着不同的方向冲去。

“这里是木头人，我发现敌方的战斗机准备升空了。”

“不用管它，交给陷阱猎人。”

头顶上屏幕已经能看到子母弹的轨迹了。

没用多久，在那可以看到的远处，不一样的雨淋向了已经选中的地方。

“第二轮攻击已经结束，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

“猎人收到。”

重重地落在一辆准备驶出火海的步兵战车上，张海扣下了扳机。

雷蒙公司产的穿甲弹在对付敌人的主战坦克的时候很有用的，这一点张海已经明白了，以真正意义上对AAL主战坦克的攻击。

“小心您的后边。”

伴随着宁何英的提醒，一架准备开火的PD001被击穿了发电机。这是AAL各国联合开发的机甲，目前已经大量装备了AAL各国。

“谢了，我本想开火。”

留下这句话，他向着塔楼发射了75mm穿甲弹。虽然这是专门针对装甲目标的弹种，但是在破开墙壁后，金属热流会杀死里面所有的人。

“这里是毒刺，已经破坏了敌方军舰的推进系统，他们追不上我们了。”

“大眼已经破坏了机库。”

“杰克正在清除兵营。”

“完成攻击任务后按照预定计划撤离……”

“这里是黑土，发现了未知的通讯信号。”

“你说什么？”

“正在进行解码……这不是AAL军方的，有不明势力在这里……检测到不明的火箭弹攻击！”

就在黑土发出警报的同时，它在另一个面板上标出了可能的攻击范围。这是利用每个机体的定位和传感器接收到的信号进行运算得出的，不得不承认，MA002的传感器性能确实要比ZJA02的更强。

“全员躲避！”他立即启动了喷射器。

“这里是第二小队，我们在城区遭遇了不明武装！这是……ZJA02？！”

“你说什么？！”

“错不了！那是外贸版的！该死，这群混蛋什么时候搞到的？！”

“村庄呼叫猎人，发生了什么？！”

“我们发现了有不明势力加入战斗……啊！！！”

伴随着惨叫，通讯结束了。张海已经不想去想象在驾驶舱发生了什么。

“有人阵亡！重复，有人阵亡！”

现场已经乱成了一团。

………………………………

看到被自己击穿驾驶舱的MA002，艾克里心中除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便没有其他的感情。

看起来，这群人和他们一样，都想让AAL拖进来……

到底是谁？虽然WSL的人很有可能，但是没有证据的话……

“这群混蛋到底是谁？！”通讯器传来了三井的怒骂，他和兰迪、尼古拉都是地面作战人员，并没有驾驶机甲。

“拉丁人呼叫祖鲁，如果可以，不要杀了对方。”尼古拉看着那台被击穿驾驶舱的MA002说道。

“祖鲁收到。”艾克里简短回答着。

他并不知道，自己父亲的代号也是这个。

锁定了其他的MA002，正准备开火时，从远处发射的穿甲弹阻挡住了他的道路。

是一架从军事基地赶来的MA002。

“祖鲁呼叫拉丁人，你们该撤离了。”

“拉丁人收到，雅各布，把最近监测的敌人情况汇总到我这里。”

“明白。”

AAL来自其他军事基地的快速反应部队很快就会赶到，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但他的任务除了进行破坏，还有对地面人员进行掩护。

而且那架MA002，他很想跟他较量一下。

………………………………

“这里是暗影，前来支援，第二小队剩余人员尽快撤离，敌人的快速反应部队在路上了。”一边呼叫，张海扔掉了已经用完弹药的30mm突击炮。

“收到！抱歉。”

“不要抱歉，赶紧走，我来拖住他们。大眼，给我提供狙击支援。”

“大眼收到，真是个苦差啊……”

“这里是毒刺，马上赶到。”

“明白，杰克，木头人，拦住其他敌人，然后按照计划撤离。”

“收到，你们小心。”

看着那几台ZJA02，张海心中五味交杂。

虽然自己的阵营想要“故意挑起事端”，但当看到有未知的势力加入，还是用本国的武器……

任务预期达到的效果估计要大打折扣了。

那台杀了其中一名队员的ZJA02举起了武器，看到它的动作，张海直接向着大楼阴影处冲去。

但是它并没有向着自己开火，而是瞄准了那栋大楼。

对方使用的武器口径还是120mm口径的，这种大口径火炮对于摧毁工事很适合，尤其是装备了高爆弹的时候。

伴随着炸药和玻璃被打碎以及建筑材料被折断的巨响，那栋大楼直接被拦腰折断。

驾驶舱整体传来的震动，警报声以及头顶屏幕那急速逼近的人体和废墟，张海下意识地启动了机体前方的喷射器。

简直如同地震一样的震荡，还有如同沙尘暴一样的烟雾直接埋掉了他的机体。已经坐上吉普车的兰迪看到这一幕直接愣住了。

“这小子比他老子还能闹啊！”

“不，乱来这种事情他们父子都十分精通……祖鲁，不要纠缠过多。”尼古拉撞开一个士兵的身体冷静地下令。

“是。”

冲出了那片烟尘，但是紧接着出现在屏幕上的，就是那台直接猛冲过来的ZJA02.

它直接一拳头砸向了张海的机体，下意识的抬手，合金制的“拳头”狠狠撞在装甲板上。

强忍着那难以承受的冲击，右腿直接踹了上去，借着那股冲击他们终于拉开了距离。

明明是驾驶机甲，但是现在张海居然有了一种这是他与敌方驾驶员在拳击场上近身搏击的错觉。

“暗影，保持这个速度！”王成的声音传来。

然后就是肉眼根本看不到的攻击，120mm口径的穿甲弹向着那台ZJA02飞去，不过并没有命中要害，而是直接撕掉了它的一只手臂。

驾驶舱不断传来动力系统受损的警报，艾克里忍不住骂道：

“该死的华国货！”

“祖鲁，够了！AAL的人已经来了！”同样驾驶ZJA02的队友焦急地吼道。

已经看到直升机和PD001的影子了。

“暗影，你还好吧？”站在旁边提供火力支援，林涛问道。

“还好，喷射器没有问题。”

“准备撤了，第二小队已经离开了，我们也该走了！”

看着正在开火的PD001，张海明白这已经是极限了。他们本来就是在情况不利的环境作战，如果被AAL的人包围，那就麻烦了。塞得港的军舰虽然不能追击，但是其他基地的军舰很快就会赶来。

而且，这种程度的破坏已经足够严重了，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事情就已经完全无法控制了。

“发现了多架PD001，我们的弹药不足了。”

虽然情况不怎么乐观，但是宁何英的声音并没有任何的波动。

“第三第四小队已经出动了，他们会为我们创造时间。”杰克已经收起了武器。

“撤退。”

看起来，对方也准备撤离了。双方都收起了武器，向着不同的方向冲去。

不知为何，张海有一种，也许以后还会遇到那个驾驶员的预感。

“猎人呼叫村庄，虽然出现意外，但是预定目标已经达成。”

“村庄收到，尽快离开那里。”

“这里是黑土，AAL的无人机即将到达。”

“该死！陷阱猎人呼叫猎人，这是最后的火力支援了，抓紧时间，否则我们就把你们丢在那里了！”

伴随着无人能发现的气泡和波浪，装着EMP杀伤部的潜射导弹冲出了水面。以这种功率的弹头对付AAL的无人机十分有效。当然，如果机甲的表面装甲和抗EMP装置被毁的话，这种武器对付机甲同样有效。

当然，对于塞德港附近的城市，这种导弹只需要一发就能让整座城市回到蒸汽时代以前。

不过已经顾不上了。

面版上显示着EMP导弹到达的时间，不过张海祈祷着，AAL的无人机能晚一点到。之前的战斗让这台MA002的抗EMP设备有些损坏，那枚导弹的影响范围会把他们也包括在内。

当然，如果他们速度够快撤到海上，就不用担心会被波及。

而且，如果俄国人能按照计划派出黑海舰队进行接应就完美了。

……………………………………

华国

“长官，这就是995项目目前的资料。”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把档案递给了江国华。

在江国辉被捕入狱以后，他以前负责的工作和项目基本上都经过了政治审查，但是，最核心的项目已经移交给江国华管理。

这让他肩上的担子重了不少，他最近的面容也开始显得有些疲惫和老态，但是他的年龄比张海还小。

已经体会到当时江国辉的艰难和重任的他没有心情和时间感慨，他很快开始了重新布局，以前的人除了眼前这个当年江国辉的部下之外，其他的都经过了调职。

“知道了，辛苦。你先回去吧。”他微微一笑，接过了电子板。只不过他现在的脸色和已经开始出现的皱纹让他显得格外虚弱。

“是。”

看着他走出了自己的办公室，坐在桌前的那个年轻人仿佛是突然变了一个人，那显得疲惫不堪的眼睛中恢复了以前的锋芒。

很难想象一个人的状态变得这么快。

“跟紧了，就是上厕所，在哪个马桶你们都要向我汇报。”他拿出微型通讯器小声而严肃地下令。

这间办公室已经被他安排过进行了严格而保密的搜查和隔绝，已经能排除被人装下**的可能。

“是。”经过变音处理的声音听起来很刺耳，但是对于江国华来说这个声音异常可靠和安心。

看着监控里，男人走进电梯，他稍稍眯起了眼。

“我就不信，你的狐狸尾巴还能一辈子藏着……”

他喃喃着，却仿佛在撕咬着什么，带着被他深深压下的怒火。

在另外的地方，王正阳正在看着一份文件。

和其他的电子文件不同，这份文件是用纸写下来的，一般情况下，这类文件要么就是价值不高，要么就是它的保密等级要求它不能用电子设备来保存。

事实上，这份文件并没有任何的电子备份。它只能在特制的防腐纸张中记录。

在它里面，有这样一个词：第000号实验所。而这份文件的编号为0。它并不存在，却也是真实的。

看着里面的内容，王正阳沉默着。许久，他将文件锁进保险箱，然后伸手拿起了一个内部通讯用的通讯器：

“成立绝密项，代号：灭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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