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什么玩笑,你以为你是谁啊,怎么可能正好看到……”
“正好看到?可以吧这句话理解成你承认了吗?”
“……不要胡说八道啊你!,你敢保证你那一眼就一定没问题吗?”
“如果看到的不是你的话我根本就无法第一时间推测出这件事的前因后果……而且,”再继续说的话,无疑就是宣布和刘姐彻底撕破脸皮了,不过这种事谁在乎呢?“不是一眼哦,那段时间一共反复播放了四遍,你的身影总共出现了三次。”
“……”
“等等,就算是这样……”黄学长代替刘姐继续说道,“那又如何呢?难道说仅仅是因为她当时‘可能’在现场你就觉得是她想要陷害那个秦白悠吗?”
学长向我摆了摆手,就像是当时我向学生会做出的动作一样:“证据哦,该不会说你没证据吧。”
不过,这时候的学长,不像是当时在辩论中的样子,可能在他看来,用这件事来取笑一下刘姐是一种不错的消遣吧。
“是校工的证言,‘我’问过校工当天是不是在那栋教学楼内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你猜猜他们是怎么回答的?”
“你难道不是问他们五楼的状况吗?”
“情报这种东西当然越是全面越是好。而且这样子‘超游’的玩法让我找到了全新的突破口。”
“比如说?”
“首先,就是你也知道的,校工没有在五楼发现任何问题,没错,只有五楼哦,我就是让他们如实反馈了这样的信息的。”刘姐的表情不算好,嘴里小声嘟囔着“怎么可能”之类的话,“事实上,他们真正的原话是‘只在四楼看到了没有及时离开的同学匆匆忙忙地跑出教室’。”
“你这样子可是窜通证人啊。”
“彼此彼此,比起伪装第一现场根本不算什么。”
说完。现场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现场的描述本来就很诡异,五楼的稻草人什么的根本不是正常人能想到的东西,这种情况既有可能是事发后补上的吧。”
“而且你想想,事后完全就是有学生会在保护现场,除此之外还有第三方在第一时间确认过现场吗?”
“结合校工的证词,只能说着第一现场极其诡异。”
当然,这是后话。
这些材料只不过是验证了我第一次到现场的某些感想。
“所以,我们所知的第一现场是假的。而且那个离开的人……就是这件看似是‘密室’作案的主谋。”
一连串的解释后,学长低头开始沉思,并不时点头自言自语道:“这样想也对。”
我看向刘姐,她自然地移开了视线,“刘姐,你不打算说什么吗?”
“等等,那这些事和我有什么关系!”刘姐拍着桌子喊道,“我完全是无辜的好不好!”
“确保没有人进教室后,就自然有了准备第一现场的时间,两个小时……绰绰有余了吧。”
“什么叫绰绰有余了呀!你到底想污蔑我到什么时候!”
只能说,刘姐表演到现在实在是十分到位了……或者说,她就是那种明明自己犯错却还能通过这种歇斯底里的方法摆脱嫌疑,让别人不想去怀疑她的类型吗?
多半是吧。
“别着急,我还有第二个情报没说呢。”面对这样的孩子,讲道理本来就没什么用,所以我打算直接向学长解释了,“校工的第二个情报,就是草席不见了。”
“草席?”
“没错,就是草席。学长你比我多待一年应该很清楚吧,事件发生的教学楼,每到雨天,门口就会铺上这样的草席来增加摩擦力……或者说校工只是希望雨天的时候能通过这样的方法少一点室内的脏脚印。”
“……”
“就是这样的东西,为什么会有人拿,或者说为什么要拿那种东西,做什么呢……”学长看向了刘姐,而我接着说,“话说回来,我还没有说过稻草人的事吧。”
那其实根本不是什么稻草人,只不过是草席卷起来的产物罢了。
实际上“稻草人”的这种说法,也一直是学生会方面的一面之词,也正因为是“稻草人”这样的客观印象,直接让人联想到是不是带有恶意的诽谤。
可事实呢?
恶意的话。完全可以用其他办法,联想到这样的恶意程度,只能说付出的努力完全与收获不成正比。
“你是说,那就是用遗失的草席做的吗?”
“没错,然而考虑到会用到草席的……”刘姐听到这句话,再次显得得意了起来,“还是要看那些人到底准备做什么。”
“那么校工看到了我做了什么吗?”之前的话让刘姐觉得她的行动并没有暴露给任何人,“就算看到,他也只会认为我是准备回家吧!”
“我可以当作你是承认了吗?”只要说不出刘姐当时的行动,就是无法彻底达成这次和他们见面的“目的”,“我之前不是说过了吗,你是在14:00之后才出的教学楼,你怎么可能这个时候回家呢?”
“那就是你看错咯。”
“看样子你没有认真听呢……”学长饶有兴致地看着我们,就像是观看两个挑梁小丑的表演一样,“‘只在四楼看到了没有及时离开的同学匆匆忙忙地跑出教室’这句话,难道有说校工看到你回家了吗?”
“……什么意思?”
“反过来说,按照常识在他们目击的时间点,也就是在几乎中午的时刻,只要他们当时看到你下楼,就会直接反应过来你是准备回家。”
“……”
“也就是说他们看到了的场景,不是你‘匆匆忙忙下楼’的场景,而是其他可能。”
“……”
“再逆转一次,因为校工只会打扫那些当天上午使用过的教室,如果他们是目击的时候是从四楼到五楼的时间的话,那他们既有可能和刘姐你碰面,那我收到的信息只会更加完整,可是现在的信息却是模棱两可……”
“……”我不知道现在自己是一种怎样的表情,但我能感觉到他们开始用一种看着怪物的眼神看我了。
“也就是说,他们是在从五楼到四楼的时候看到的,也就是打扫完教室后看到的!”
“……可”
“但是,他们为什么没有叫住你呢?”
“就,就是啊,我,不对
那个……”
“因为他们并不是‘直接看到你’的!考虑到教学楼U型的设计,他们打扫完A侧的教室后,会选择就近的楼梯下来,而此时此刻,他们见到了另一侧的对面B侧有人匆匆忙忙冲出教室!”
“……”
“那么是四楼哪一间教室呢?我看看,位置在四楼,能在旁边紧挨着楼梯的,而且是在位于B侧的,是4-5 B还是4-6 B呢?”
“你,你一定是……”刘姐的气焰一下子就弱了不少。
你一定是在旁边看到了吧。
怎么可能呢?我那时候可是看着食堂的奇妙食物而苦恼呢。
“对了,是4-5 B……”
“喂喂喂,你该不会是猜的吧。”学长打断了我的话,不过……
“没有哦,学长。”我舒了一口气,“会拿到教室钥匙的人不止你一个哦。”
“……你是说。”
“很巧呢,刘姐。”我看向刘姐,这个一直处于事件之外,却和事件息息相关的人,这个做事不用弄脏双手的人终于被我抓住了把柄,“周三下午的时候,在那栋楼我也有课哦。”
有钥匙的自然不是我,是学霸。
“〇〇〇!”
“你应该有一把可以打开教室4-5 B的钥匙吧!”
“你,你……你这个混蛋是不是从头到尾都在跟踪我!”
说着,刘姐的手掌在我脸上炸开了响亮的耳光。
“哼哼哼哈哈哈哈哈……”
然而,这么点疼痛不足以掩饰玩弄他们的喜悦。
“疯了吗?被打了还笑得出。”
“怕什么,刘姐。”我摸了摸烫烫的左脸,不自觉地又笑了,“时间这么久了,监控早没了,而且说这些话的证人早就忘记那些事了不是吗?喂喂喂,那可是上学期的事情了。”
“……你还有什么打算?”刘姐依旧是气不打一出来的样子。
“校工那时不是看到有人从教室出来吗?奇怪了,那件教室今天应该不会有人用的呀?作为使命感高于一切的校工自然就会检查教室,结果你猜猜看,他们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什么?”学长抢先问道。
“什么都没有。”我摊手说道,“他们只说了那‘两点’信息,其他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什么啊……”学长显得有些失望,“结果那些人根本靠不住不是吗?”
“不不不,校工的证据已经提示到了哦。”我竖起手指,“‘匆匆忙忙离开教室’还记得吗?”
匆匆忙忙的离开。
还有“什么都没有”的真正的第一现场。
“草席,真的是一个不错的搬运用工具呢?”
当然,这玩意的用途还不止这一个。
“结果,光从校工的证言你就几乎了解了整件事的轮廓?那你之前的取证是为了什么啊?”
“是啊,那时候只是为了走走形式。不过啊,刘姐,说到这里,也是时候解开你的所有手法了。”
虚假的密室,虚假的现场,还有虚假的“犯人”。
同时,我看向学长,“还有学长你的计划。”
真实的计量,真实的交易,还有真实到难以掩饰的恶意!
我想到了一句名言:
真相既不简单也不纯粹。
我觉得,在这种时候,倒不如说真相绝对简单,只不过不纯粹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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