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看过许多龙傲天的小说,为了保护女主角,主角往往能激发出无限的潜力。又或者说,这些潜力早已经埋藏在了主角身体中,只要到时候运用就可以了。就连很多的恋爱喜剧漫画一样,主角总是能够准确找到攻略女主角的关键,实际上这也算是超能力吧?
往往在这时候,我会不自觉地吐槽几句这样方便的设定。
实际上对这样的展开,我自己羡慕到不行。
为了所谓的宏图大志,主角一声令下就有成千上万的小弟为之送死什么的……
为了千金女主获得自由,利用网络舆论恐吓其家长甚至搞掉股价什么的……
在我看来,是在是既羡慕……
又害怕。
无论什么时代,总会有人觉得自己可以作为千万人群中的一点红,可以拥有翻江倒海的能力。然而,当我设身处地地带入这些主角的立场后,我并没有感到一丝喜悦之情。
相反,对于“利用他人”这件事,我从心底里感到害怕。
没有人是笨蛋,没有人不为自己考虑,没有人愿意为了别人的剧本浪费掉自己的时间……
小说中的男主就没有为这些听话的小弟感到担心吗?他们难道不是在等自己一死就马上夺取自己的位置吗?
小说中的女主就没有为这么强大的男友感到担心吗?他难道不会亲手毁掉自己现在锦衣玉食的生活吗?
我很害怕,每次看到这些情景,
我就会感到反胃。
用友情欺骗自己,掩盖现实的上下关系。
用爱情欺骗自己,模糊变态至极的控制欲。
每每想到这里,我脑中的声音就会安慰我,毕竟我只是一个想过平静生活的一般群众,不用浅尝小酒,不用睡前牛奶,对于我这样的平凡到无趣的人,是不用担心这些的。
某种意义而言,我就是“村民”角色。
……
“把我们叫到这里来做什么?柳晴树。”
无视刘姐的话,我手上洗牌的动作没有停下来。
“别玩了,我的事情可是很多的。”
黄学长也来了。
目前的学生会用会议办公室,只有我们三人。我的沉默,让眼前的两人十分尴尬。
“学霸呢?你不是电话里说是他要我叫上学长一起来的吗?”说着,刘姐拿出了手机,“我问问看他什么时候到。”
“别浪费心思了,你不会想让学霸听到这些的。”说着,我把“狼人”的卡飞到了刘姐面前,“确认一下是什么牌,先别说哦。”
说完后,我用同样的方式发了一张给黄鼠狼学长:“一样哦,不要说出来哦。”
“柳晴树,我没工夫陪你玩。”黄鼠狼学长不像刘姐,他连看都没有看,直接拍案起身准备离开了。
“你不在的话,谁能保证刘姐不会说漏嘴呢?”
本来已经走到门口的学长停下了脚步。
“你还胡说些什么啊?什么说漏嘴!”
“本来就是会长选举落选,你不会想在这个时候在出席为什么岔子吧?”
顺着我的手势,学长坐回了位子上并没好气地翻开牌确认道:“我是狼人!”
“明明说过不要这么快就说的……算了,刘姐你呢?”
“狼人。”
“哦呀呀,好巧啊。”
“你这算什么拙劣的演技?”面对刘姐一脸的嫌弃,我也只能一笑置之,毕竟我们三个人坐在一起,这么稀有的组合可不是用来表演的。
“刘姐你真的一点都不惊讶呢?”我看向刘姐,由于之前说她会说漏嘴,现在她对我充满了敌意,她就像是一个小气的富翁,被我这样的乞丐给嘲讽了一样,心里有事气愤却又疑惑我的所作所为,“之前汤姐没有告诉你这种手法的技巧吗?”
“……没有。”
“短牌控牌你知道吗,在一组牌中故意剪短一张牌的宽作为KEY CARD,啊当然只要一点点就好了,接下来,在你拨牌的时候……”说着,我把事先准备好的第二张KEY
CARD塞进卡组,拿出右手的牌用大拇指拨动,原来整齐的“啪啪”声,在中间突然停下了,“你看,就会这样停在这张KEY CARD上。”
“……”
“这样,只要能记住牌的顺序,配合上假洗和KEY CARD的关键位置,就能够定位到发过的牌是什么花色了。”
“你在说什么……”
“关键牌记作‘0’,狼人是‘1’村民是‘2’功能牌是‘3’,那么依此类推就能知道现在手上的牌的顺序是322332……”
“你要表演魔术找你的朋友好吗?不要拉上我们。”
“不不不,我不是说魔术的事情,学长。”说着我收起了手上的牌,“发牌的‘上帝’角色如果能按照自己的心意安排‘游戏’,就是这样的感觉吧。”
“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的意思,刘姐,你摸摸看你的牌,应该是有剪裁过的痕迹的,而且那一边还比较新。”
“……”
“之前我参加你的游戏的时候,我就想着为什么你运气这么好,总是能抽到主要的‘狼人’牌,实际上,你每次入手的都是作为‘0’的KEY CARD吧,这样别人就无法发现这幅牌动过手脚了。”
“什么啊,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小心眼,玩个桌游都要怀疑别人是不是作弊……”
“不是作弊的问题。”我看向学长,“早就在一开始的时候,你就开始了发牌了。”
学长无奈地笑了,他把牌摔在了桌上。
“除了你的狼人卡,你还把另一张卡发给了学长吧。”
“你再说些什么我一点都听不懂啊,柳晴树,什么叫我发牌啊,我发什么牌了啊?”刘姐开始歇斯底里起来——或者说就像一个不讲道理的孩子一样,一向受不了这样的场景的我,只能直接说破。
“你虽然口口声声希望和‘学霸’合作,但你的最终目的,也就是你的初衷并不是合作能带来的吧。”
就像当时的游戏一样,我之所以每次都只能拿到村民牌,就是她并没有指望从我身上获得些什么。
和学霸的合作只是为了完成自己目的的一部分,如果能进一步了解在自己这一届的人当中,谁最有可能成为学生会会长的话,就能在之后的活动中有更加余裕的活动空间了。
“对了,你的目的我还没说吧,不过这种东西有必要说出来吗?对于积极向上的人而言,试图和学生会拉近距离只是为了满足自己膨胀的社交欲望吗?还是说为了能够获得一些实在的,比如能在履历上写上一笔的经历……”
“你在说什么啊,当时只是巧了,如果你想当狼人,下次游戏的时候就当好了,我又不会……”
“他不是在说游戏的事。”学长打断了刘姐的话并看向我,“想不到‘侦探’真的名不虚传,这一点都被你注意到了,不,倒不如说你竟然没看漏这一年。”
来自对手的称赞往往是比较“公正”的,但此时此刻听到这些话的我,实在是说不上什么高兴。
“不敢当不敢当,这一点实际上学长你也帮忙了。”
“怎么讲?”
“在公开审判秦白悠的时候,我能按照自己的节奏顺利进行攻势,都是因为有人在干扰你吧。”刘姐虽然想装得一无所知,但她脖子上已经留下了汗水,“有人让你觉得已经找到了解开我们的所有攻势的答案,结果没想到出题人根本就没有按照那份材料来吧。”
当天,刘姐根本不是参加辩论的一员,却执着于那一份资料,就是为了在后排提供这些我们掌握的情报给学生会方面。
齐谦未中途不知所措的反应,实际上就是没有收到学生会方面的直接指令。而我在座位与讲台前的踱步时,也注意到了刘姐在拼命翻看这份与她“毫无关系”的材料。
“是啊,本以为能借来参考一下,结果来的人完全就是不打算按常理出牌呢。”
说完,学长把他的狼人牌飞到了我面前。
“关于‘这一点’我还有其他的缘由,这之后我会说明的,现在的话……”刘姐还试图像我解释什么,但在她开口前,我先开口了,“实际上我应该更早的时候,当时就应该注意到的。”
“注意什么?”
“刘姐是不可能和学霸合作的。”这回,轮到我“鄙视”刘姐了,“一个喜欢挂名参加活动的人,怎么可能找一个激进派的人合作呢?”
“你什么意思?你又没有在活动现场,你怎么知道我有没有……”
“别小看人哦,刘姐。”我打断了她的话,“你我心知肚明,对学生会选举最有发言力的人,或者说群体是谁吧。你别再这个时候突然很可爱地说是什么同学的支持哦。”
刘姐的表情很难看。
“就是上届会长的推荐以及校学生会工作指导老师的‘眼熟’哦。”
来自群众的压力虽然让人难受,但根据校史来看,学生会真正被迫解散的情况不算多数。
“刘姐,你既然有着稳妥的计策,为什么还要想着和激进派来往呢?”说到这,我和学长都不约而同的笑了,“当然是为了利用这群人为自己的‘成绩’添上一笔吧。”
学长的笑虽然豪放,但充满了对刘姐的嗤笑。
她本以为没人能够看穿的安排,却被她认为“最没用”的人发觉了。
我也在嘲笑刘姐,她可能觉得自己完全把情况掌握在手中了,但实际上,学霸本人也一定是抱有踩着她向上爬的觉悟的。
但同时,心中却不由得生出了一些惋惜之情……
秦白悠,她或多或少察觉到了刘姐接近她的目的实际上是为了和行动飘忽不定的校花取得联系,但为了保护那个笨蛋,她竟然选择了自己和她们进行接触,当然,结果就是……
“你不要血口喷人了好吗!”
一般情况下,我应该会多少被吓到才对,但想到这个女人一步步的计划,比起害怕,憎恶占据了我大部分的情感。
“还是说
‘除掉’秦白悠的事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哦,我懂了,是不是秦白悠这么说的,你是因为喜欢她,所以把脏水泼到我身上是吧?”
“别把我说得这么可爱好吗……”
“你真的很无聊诶,你以为你的这种行为很英雄吗?我告诉你,作为女人我觉得你幼稚得要死!”
我再次“深入了解”了刘姐这个人,看起来一旦牵扯到自己虚心的问题,她就会急忙展开攻势。
“话说回来,当时调查的时候,刘姐你有参与吗?”
“哪里没有,我一直和你们在一起不是吗?”
“不不不,你没听明白吗?”我摆了摆手,“我不是说开会,而是‘调查’懂吗?”
“我……我虽然调查得很少,但提出了很多看法不是吗?”
“嗯,对的,有些干扰项很好地搅乱了高富帅的思绪。”
“那也只是我不擅长推理而已!”
这个人死不承认这点实在是比较恶心。
“学长。”我开口问道,“之前的辩论中,出于‘保护学生隐私’的原因,所以只提供了一份视频资料是吗?”
“你还记得啊?这件小事。”
“那时当然,毕竟如果能出示第二份资料的话,刘姐……”颤抖的拳头也拯救不了的现状,“你在14:02在另一侧的门走出教学楼的画面可是拍得一清二楚哦。”
这也是密室的一种手法,就是犯人一直躲在密室中直到密室打开才逃脱的变种。
本来像是教学楼的开放建筑根本上是很难构成密室的,但只要有人能够配合,就能够制造出“密室”的假象。
“单方面的物证提示,以及有单方的物证解释权,这些东西就像是让人上钩的钓饵一样,让真正试图用理性思考的人无意间就走进了安排这一切的思维迷宫中,不过……”我苦笑了一声,“如果在游戏开始之前就察觉到游戏的本意,就能多少简单一些了哦。”
“你……你胡说什么啊?柳晴树!”
“等等,你是怎么看到另一侧大门视频监控的?”
“不是学霸带我去的吗?大家都忘记了吗?”
这是我唯一一次能够接近所有“提示”的机会,仅有一次的机会。
“等等,难道说就是开始的时候……”
对,就是那次。吃了学霸买的早饭,心不甘情不愿地被带到了监控室的时候
“实在是做事不小心,那天你们在监控室调查画面的时候,我就已经看到了。”
“不可能,当时有这么多屏幕你怎么……”
“我只能说现实就是如此,就是因为注意到了你们队物证的隐瞒,所以我才敢肯定这件事不简单。”
现在,狼人凑齐了,是时候揭开真正的真相了。
来自“村民”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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