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Boy Meet Girl（01）

“哇啊啊啊啊……悠悠，你没事太好了，太好了！”

上午的汇报会总算完成了，中场休息的空档，趁着老师出门解决“午饭”的空档，吴佳丽那家伙满怀泪水地扑倒了秦白悠怀中。

没错，就是扑进了“怀中”，无论是物理上还是精神上，名叫秦白悠的女人真正意义上地覆盖了那个小矮子。

毫无夸张，明明都是同一年级的同学，为什么身体的发育会有如此天差地别的差距！

“没事了没事了，对不起啊，小吴，让你这么担心。”

“什么叫没事啊，明明最难过的是你啊……哇啊啊啊啊！”

补充，就连心理的差距也是这么巨大。

“对不起……明明就是我自己的问题……”

“什么叫你自己的问题啊！这么荒唐的事，怎么可能和悠悠你相关啊！”

“小吴……”

不过，看着眼前如同母女重逢般的美好画面，作为这一幕美好而献力过的自己，心中的自豪感也油然而生了。

在柳晴树的安排下，我找到了当天负责事发教学楼打扫的校工们，并且利用这个疯子自费的经费，成功说服了这群起初没有丝毫积极性的大叔大妈主动为蒙冤少女出庭作证……

经过两个小时左右的多人证明和当地方言翻译，虽然这无疑消磨了在座所有人的耐心以及极限，但成果无疑是伟大的！

校工们最重磅的证词，证明了秦白悠的无罪！

【12：:40分左右，当校工到5-12A进行打扫的时候，并没有看到教室中有任何的“稻草人”或者其他可疑现象。】

根据柳晴树的说法，校工在12:30 左右的时候，会开始打扫教学楼，12:32闪过的痕迹，是校工为了打扫路过正门时被意外拍到的痕迹。

12:25离开的秦白悠，是没有可能在12:40之后布置现场的。

这下，学生会连唯一拿得出手的作案动机都不存在了。柳晴树这家伙，真的用“证据”赢了！

啊，当时台上的学长的表情，简直就像是脚踏两条船被当场抓奸一样呢。

“悠悠你一定很害怕吧，你一定很担心吧，对不起，对不起我这种时候不在你身边！”

“没事的，柳……”

“要是柳晴树那家伙和花心大萝卜能再稍微努力一点，我就能早点把人带来了，也能早点陪在你身边了！”

“这个……”秦白悠注意到了我就站在不远处，她一边安抚着怀中的“小鬼”，一边用不失礼的微笑像我这边“致歉”，那样温和得如同母亲一样的态度，就像是再说自己家孩子给我带来了不少麻烦一样。

是啊！你家孩子真的很麻烦啊！老子都帮了她这么大的忙了，她连一声“谢谢花哥哥”都不会说吗？

就在我今天一早告诉她只用带人到现场的时候，她还在想着是不是要告诉一下学生会一下。开什么玩笑啊！都这个场合了你还看不出柳晴树的打算吗？

那家伙可是算准了的哦。

既然对手是本着“辩论”的精神来参加的汇报会，相较于逻辑性，关于证物方面的准备一定会薄弱。吃准了这一点的柳晴树，他所做的就是打乱学生会相信的秩序。

首先就是在证据上的信息不对称，一旦拥有对手无法预测的情报，就会有出其不意的效果。这一点实际上无可厚非，在此之前所有站在学生会对面的人也都被迫接受着信息方面的不对称，可谁也想不到，这一次在信息上吃亏的会是学生会一侧。

“如果汇报会不接受这样的证据呢？”

我也曾问过这样的问题，不过柳晴树并不放在心上：“只要这句‘证词’说出来就可以了。”

这就是他的第二手——“诛心”。

黄学长这次的“演出”，主要是为了展示实力，拉拢社团方面的支持，即便他坚持这样的证据不符合流程，但一旦话说出口了，大家心里就自然有答案了。一味的否认，只会像是在掩饰什么一样。这样只会更加可疑。而自己的“主要服务对象”都开始怀疑了的话，那就是失败的序曲。

“花心萝卜，你要吃什么吗？”

“诶，我吗？”

高富帅拿着手机叫住了我：“你中饭还没吃吧，我帮你一起叫一份吧。”

“我的话……”之前我和他打过几次球，说起来他那时候也总是请客，虽然说不上每次都让他破费，我们其他几个人也各自请客过，但总得来说还是他请客的次数比较多，所以这时我第一反应还是免得让他破费了……

毕竟他身边的女人，貌似是他最近才交往的女友吧，如果让她觉得自己的男友和这么糟糕的人有来往，总不太好吧。

“就**叉烧饭吧，我们这几个男生点的都是这个，这家店的叉烧饭，土豆丝可是很足的呢！”等等，这家店真的没问题吗？不会黑心过分了吧。

“……好吧。”盛情难却，再加上现在食堂不可能还开着了。

14:26，老师离开这里的时候，我特意看了一下时间，这个时间的中场休息，让在场所有人都非常不适。老师代表们对拖延午餐时间赶到十分无奈，而部分社团代表，估计已经接受了学生会败北的现实，下午也不可能再来浪费时间了。

这是他的第三手，消耗在场老师的耐心。

事件真相已经明了的当下，再无意义地消耗时间，只会给在场的所有人带来负隅抵抗的反面印象。老师也是如此，想必在此时他们心中对这件事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尽快解决这出闹剧才是他们的目前最想解决的。

所以无论如何……柳晴树赢了。

“说起来，她没有忌口吧。”

“她？”高富帅手指着吴佳丽。

“她也算帮忙的了……如果那边没有给她准备的话，这边多点一份也没问题。”

我看来一眼正在抒发感情的她，想到她这样心高气傲的人，如果直接问她多半会拒绝：“帮她和秦白悠都点一份吧。”

“OK，那到时候喝的你们自己就调剂一下吧。”

用笑容回应过高富帅的好心后，他马上开始和其他人核对订单。

我看着他们，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胜利的喜悦中，就像是一群打算出游的小学生们一样，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如何让自己获得更多的愉悦中。现在的他们丝毫没有注意到事件的其他细节。

是吧？柳晴树。

对于我的视角而言，柳晴树完全履行了一个“侦探”该做的所有事情——揭露真相。然而对于他们而言，事情并非如此。

“赢”和“揭露真相”

这两件事看似如此紧密，却又相差甚远。

秦白悠不存在“理论”的作案时间，这一点学生会那边可能忽视了这一点，但其他的可能性依旧存在。

比如说真正的执行者一直就待在教学楼内直到下午下课才出来，这么简单的手段就连我也能猜想到，为什么学生会那边没有注意到？或者说，他们注意到了这点可依旧选择了相信秦白悠是“有罪”的？这么想的话，他们执着于这个乖巧的女生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真相，依旧在一团迷雾中。

可是大家已经放弃了，对于他们而言，这样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即便这是“名侦探的谎言”，只要是对自己有利的，无所谓真相如何。

……哦呀，糟糕，我在说什么呢？

我为什么会这样想呢？站在这种上帝视角看待他们难道让我感到愉悦吗？

不，完全不会，按照我的性格，现在混入他们的讨论才是正确的选项。

可惜的是，目前这是我的“角度”，通过“我”的角度看到的故事，通过我这样“花心萝卜”的人，造化弄人般地透视冰山一角所得知的故事……

通过这样的角度，和这样的人，才能得到的糟糕的细节。

名侦探说谎了怎么办？

我眼中的这个男人，他没有在众人面前展现任何推理的细节，他就像是太极大师一样，把对面的攻势一一化解，可是他现在，都没能使出任何自身的攻击手段。

汇报时，他所做的只有打击对面信心，离间对面团结，诱导众人思维……

这怎么看，都不是一个“正人君子”该做的事情吧？

“我买个喝的。”中场休息开始就一直装睡柳晴树这是站起身说道，随即拨开人群离开了教室。

关门前，他自然看了我一眼。

了解了他的意思后，我也自然跟了上去。

……

“那个……小吴你现在最好还是不要在这里了，毕竟太显眼学生会那边……”

“不要，那帮大笨蛋，为什么不肯相信我，不肯相信悠悠你是无辜的啊。”

这孩子太感情用事了，到时候和我走得太近，只会让自己之后再学生会那边的“未来”变得前途无“亮”而已……

就像我一样。

我担心地看向学生会那边，希望不要有人注意到这些，但不巧和某人四目相对。

是武学姐。

她向我点头示意，看起来是要我不用担心那边的眼神一样。

虽然这种时候“隔江相望”的惺惺相惜显得十分虚假，但我还是相信她这时候没有恶意比较好——黄学长处于弱势的话，最大的赢家不就是她吗？

想到之后小吴可能还要靠她照应，这时候还是不要显得太过于失礼比较好。

“我买个喝的。”

十分冷彻的声音从前面传来，我顺着声音看去，是柳晴树，他正准备离开教室。

【我不会让你成为替罪羊的】

他之前说过的话在我脑中再次闪过。

也就在那句话之后，他整个人都发生了明显的变化……倒不如说，像是变了一个人。

一个既不是小阳口中温柔的人，也不是我一直以为的懒散的人。

我知道，人是多样性的，但他的变化太过于异常，就像是……

就像是……

就像是，受到了“诅咒”一样。

因为诅咒而不得已停止颤抖，不得已擦干了眼泪，不得已站起来。

明明是大家分享胜利的时候，他的话语中还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悦，仿佛他才是失败的人，默默地离开，躲开来之不易的光明。

“那个，小吴，你想喝些什么吗？”

“……怎么了？悠悠？”

“我帮你去买吧。”

“这，这怎么好意思……”

“你看看，这不是你帮我带来了这么重要的证据的吗，我想好好谢谢你……”

“这，这是朋友应该的……”

“那我买些喝的和朋友分享也是应该的吧？”

柳晴树出门后，花心萝卜也走出了门。

“那我去买吧，悠悠你想喝什么……”

“不用不用，我去就行了。”虽然平时她扑在我身上的粘人样子总觉得十分可爱，但这次，我看着柳晴树的变化，心中有种说不出的不安，“那就平时一样，牛奶可以吧”

移开小吴，我小跑着出了教室，看着花心萝卜拐弯走进了“教室休息室”。

老师这时候应该吃饭去了，而且今天这边没有课程，所以……柳晴树也在里面吧。

“谢了，把那群人叫了出来。”

我靠近门口，听见里面传来了柳晴树的声音。

“没事没事，反正我也有求于你，这样我也轻松了不少。”

有求于他？花心萝卜到底希望柳晴树做什么？

“不过看样子，你没忘记啊。”柳晴树的声音显得十分阴冷，“没忘记和他们打过招呼啊。”

“那是当然，万一他们多嘴这钱就白花了。”花心萝卜的话继续着，“我可是反复要求他们过的。”

反复要求？

“干得不错。”即便柳晴树的话中带了一丝笑意，却还是显得不怀好意。

“毕竟我只要问他们‘五楼’的异常状况，要是他们多嘴说了四楼或者三楼的事，那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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