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里也请拍一下,谢谢。”
“哪里哪里?”
我指向了稻草人右手上的某处,在某根稻草上,有着不太明显的红褐色痕迹。
“这是什么?疯子学弟?”
你这么对待你可爱的学弟真的好吗?
“不知道,但先把照片拍下来吧。”看着学姐调整摄像的设置的时候,我随口问道,“为什么这个稻草人的身上挂满了A4纸?”
“啊,你说这些啊。”学姐随手弹了一下手边悬着的纸,“这些是照片的替代物。”
“照片?”
“把这些和你说真的合适吗?”虽然学姐嘴上那么说,但她此时嘴角的笑容却告诉我她马上就会把这些事给抖露出来。
嘴不牢的人真可怕。
但能对我有利的都是“可爱”的人。
“实际上,我听说那些照片都是记录老黄他脚踏多条船的证据哦!”
“诶,真的吗?”
什么啊,这种没营养的八卦消息。
“这可是真的哦,我还听说他最近忙着和大一新来的那个长得很漂亮的妹子交往呢,叫李什么的来着?”
一边说,学姐一边拿起手机拍起照来。而我趁着学姐拍照的时候,悄悄从她身边离开。
毕竟这边的稻草人已经没什么可以提供的线索了。
不能像科学分析派,我不能“尸检”稻草人,再说这最多只能算“物证”,如果我说想要解体稻草人好好研究内在是否存在头发这样直接联想到诅咒的物件,但从学姐之前的态度看来,我能接近看看已经算是给足干事的面子了。
我把这个和稻草人的样子记在了脑中。
目前为止,有关稻草人的信息,我只收集到了一部分而已:捆扎左右手的草结打发完全不一样,右手上的明显多出的稻草更长一些,草结也更粗大,相比起来左边的就细致很多。参考到“不明”红褐色——也就是变干的血迹出现的位置,让人直接想到的就是做稻草人的人可能手上受伤了。
但这样的结论,直接导向了两个不同的方向。
我偷偷看向干事,她正安然地坐在位子上,悠闲地刷着手机屏幕。可惜这个距离看不清她的手,否则我能确认一下血液的主人会不会是她。
所谓的第一个猜想,就是这的的确确是干事的杰作,她先绑了稻草人的左手,可是由于技术不熟练,导致她划破了手,血液粘在了稻草束上。之后,她联系过几次,终于把稻草人的右手也绑好了。
能证明这一点的主要是草节的不同,我可以这样想,由于第一次的失败导致干事她意识到自己的方法不对,于是从技术上解决了这一问题。
这样的解释是完全合理可行的,也是我最希望学生会能这样解释。
毕竟这个结论有许多疑点可以质疑。
首先就是绑法用心程度的不同,虽然方法不一样,粗糙程度还是显而易见的,明显就不想是同一个人所为,这样的话,就很可能制作者可能不止一人。
这就是第二种可能!
但这么想的话,对干事没有丝毫好处呢。毕竟她的嫌疑并没有解除,反而我还要负责找出所为的“帮凶”,无论我是否能证明那个“帮凶X”,干事本身的嫌疑并没有减少,大不了也就是在最后“结案”阶段为她多争取宽大处理。
其次,就是血迹。
无论是单人还是多人,面对这个不小的“项目”,想必都是做过准备。从单人的可能性来看,干事她由于第一次用稻草打结以致手指划破,在调整的时间里她能控制伤口不让血迹出现在左手位置,那为什么不处理掉被血迹弄脏的部分呢?让别人看到这个血迹,然后怀疑“可能手上带伤的自己”吗?所以这个可能性不现实。
相较而言,多人合作的可能更加高。
“还要拍哪里吗?疯子学弟。”
所以不要这么叫我了好吗?
我四周观察了一下,发现身边的课桌上由两块木板拼出的细小缝隙中夹杂着什么。
“学姐你来看一下。”我拿出饭卡,**着细小的空间,把里面细长条的东西给挑了出来,“就是这个。”
“这个是……稻草吗?”
“学姐先把这个拍一下吧。”
学姐拿出手机,对着我挖出的稻草拍了几张照片。
“不过,这东西怎么会在这里呢?”
“多半就是真凶是在这里‘组装’的吧。”
这个位置所处的是教室靠窗数第四列,正好是靠近走道的一侧。
可以说这个线索还是很有用的,毕竟,只要询问当天在这间教室的任课老师,如果对方能回忆起这个位置的主人,就能减少干事的嫌疑。
“我是说其他的位置也发现了类似的东西哦。”
“……诶?”
学姐指向了教室角落的一块立牌:“就是那块小牌子那里,也发现了稻草出现的痕迹”
糟糕,坐实了多人合作的可能了!
我心中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希望我刚才发现的第二处稻草出现点没有被学生会其他人发现。
如果学生会方面的证据指向的是单人,那我还有奋斗的空间,多人的话就是在无能为力了。
“会不会是风把这些稻草给吹散了呢?”
不知道这个学姐会不会吧这个情况汇报给黄鼠狼学长,我随即用可笑的借口模糊现场的情况。
“可事发后窗户都是关上的啊。”
“我是说,组装的当场,就是发现之前。黄鼠……黄学长有没有说过什么?”
“这个倒是没有。”
听到这里,我总算松了一口气。
这样的理由虽然不能完全消除多人作案的可能性,但多少能让眼前的学姐觉得发生这种事只是巧合而已。
“对了,学姐。”为了转移话题,我连忙问道,“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我吗?”学姐她抬头思索了一会儿,“差不多是早自习结束前吧。”
结束前吗?
“那时候门开了吗?学姐是自己开的门吗?”
通常说保安室的大叔会在早自习开始前把教室门打开,没有安排课程的就不会。目前这件教室由于学生会的阻挠,所有在这件教室安排的课程都被转移到其他教室了。
那么,开门的是谁呢?
“老黄在教室等我,所以我不用担心开门的事情。”
看来是安排好了排班,所以她自然就走到教室前了。想必一开门,那个人果然就在教室里。
我一边思索着到手的证据和现场的情况,一边还是在教室内踱步,希望找到更多的线索。然而事实就是“调查完毕”,即便我再如何挣扎结果都不会有任何改变。
用乐观的态度来看,我的情况很好,所有证据的可塑性都极强,可以在当天灵活运用。
悲观地来看,我们没有任何直接可以证明干事无罪的直接证据。
“哦,我找到了!”
我看向了发出声音的主人,那位看上去无忧无虑的干事同学。
“需要拍照吗?”
“不不不,我是说疯子之前提到的案件。”
怎么连你也这么称呼我了?
“【1994年前美式橄榄球运动员辛普森杀妻一案成为当时美国最为轰动的事件。此案当时的审理一波三折,辛普森在用刀杀前妻及餐馆的侍应生郎·高曼两项一级谋杀罪的指控中,由于警方的几个重大失误导致有力证据的失效,以无罪获释,仅被民事判定为对两人的死亡负有责任……】”
“赞美网络上的情报,那你知道我用这期案件举例的原因了吗?”
“……”
“……”
“……这一定是,这案子判得不对吧?”
“错了,而且大错特错!你想想如果我觉得这是错的还会以此为参考吗?”
我靠在桌边,想转过身子干事解释道:“目前我们的处境……”
“是我的处境吧。”听到她这样说,我的一时有种说不上的难受,但有无法通过抑制的词汇表达出来。
“我要为你辩护,所以我们是上了同一艘贼船了你知道吗?”明明最开始是想着少管闲事的,而现在我也逐渐弄不懂自己的态度了,“而且这是一艘出于劣势的船你知道吗?”
“这种氛围我还是能理解的。不过,这又和我们现在有什么相关吗?”
“与现在无关,但与未来息息相关。”我反问干事道,“你看来辛普森能疑罪从无释放的手段是什么?”
“……钱多算吗?”
“赶上种族矛盾的班车,博得陪审同感,指出警方取证违法,还有一点就是……”
“就是?”
“彻底地摧毁人证的诚信度,只要让法官觉得这个人说出来的话完全就是任性而为,那即便说得再多,也是浪费口舌。”
“那怎么办呢?”
“当天一定是学生会的人来做‘东家’,到时候就证明他们的取证有问题或者生活作风有问题。”
“如果没问题呢?”
“那就鸡蛋里挑骨头,毕竟是私生活被暴出脚踏两条船的人呢,他的信用恐怕好不到哪里去。”
“那个,疯子,虽然我不想用这个单词,但我还是想确认一下。”
“什么单词?”算了,你爱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吧。
“疯子,你该不会是人渣吧?”
我没好气地看着干事,她也没用好脸色看我。
“我觉得没用哦。”学姐开口了,“实际上,虽然会有社团代表来旁听,但实际上他们不会参与到最后的裁定,做裁定的最后还是老师们。”
“……”
“而老师的立场,你们懂的吧。”
……
午休的铃声响起后,我和干事便以“吃饭”为由,向学姐辞行离开了现场。
“果然,还是不可能吧。”干事一边说,一边安慰我道,“虽然你很努力了,但这就是现实,所以你也不要放在心上。”
“……”
“所以不要不开心了,吃点东西振作一下精神吧。”
“不开心?什么不开心?”我看向干事,她一副“难道自己理解错了吗”的表情。
“你难道不是不开心吗?我看你在学姐说完后,头就一直低着不说话呀。”
“为什么要不开心?说实话吧,当时我兴奋地都快笑出声了。”
是啊,现在终于忍不住了。
“笑?笑什么?”
“我在笑我们不会输了。”
“诶?”
“我多么希望学生会所有人都觉得自己是不会输的,这样我才有机可乘啊!”
“难道说,你还没放弃吗?”
“可以放弃,但没必要。”对于她而言,虽然这是好消息,但此时的她多半无法跟上我的所思所想。
“为了验证我的猜想,干事,把手伸出来!”
“干什么要……你轻一点呀!”
说起来,我一直都没有和她确认过,她到底是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这样吗?”
不过,现在不用问了。
毕竟她的左手食指上,有着一条淡淡的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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