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那位看上去英气十足的女生说话了。
“这一次……”随即她指向了我,“你死了。”
是吗,我又死了。
面对“上帝”的宣言我没有丝毫反抗,也不想做任何反抗。拿出手机,玩起了之前下载好的盗版单机游戏。
“那么我的遗言是……嗯,chaOs rings真好玩。”
第三局,我这次是在开局就死了。
这是我第一次玩“狼人杀”,之前没有和朋友玩过实在是没有什么游戏经验,不过想来即便有也没什么用吧。
不过,在游戏上认真的人真的是蠢死了。
游戏规则简单粗暴,简而言之就是分两帮人看看谁能弄死对方先。
更加详细地说,就是有两个坏人,三个打酱油的,三个能力者之间的游戏。
作为高级玩家甚至开发出了很多套路,这些在前两把的时候那个高富帅室友就显摆似地和他身边的女生炫耀。
“你看,雨男竟然没有自爆是预言家,那就说明了他绝对不是狼人自刀。而且狼人自刀的情况也是属于高级玩法,由于风险太高,如果下次你做狼人的话,不推荐一上来就用。”
“诶,是吗?你懂的真多呢?”
“没有没有,只是多留心一些,多观察罢了。”
“那也很厉害了。”
“没有你说得那么夸张,不过你想玩的话,下次我可以带你。”
不过看他们两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好,总觉得这家伙是打算有更加“深入”的交流。
然而,高富帅还是漏看了一些。
当他靠近说话的时候,那个女生会不经意间向后退却,说明了她实际上很反感这样的行为,可还是在对话的途中没有表现出任何芥蒂,只能说是属于自控能力较强的人。
对自己的态度会侧面反映在对待他人的态度上,如同女教皇式的自控,很少会用宽恕的心来看待周围超出自己认识的事物,反过来说等正式踏入那一步后,等待着他的很可能是被约束的日子。虽然对话精明,但她称赞人的样子也不是很熟练,极有可能是会是那种会用毒舌语言的人。
最糟糕的伴侣,高富帅的好日子绝对要到头了。
“这是什么遗言啊?你就不挣扎一下吗?”
坐在我左手边的是我的室友之一,虽然看上去斯斯文文的样子,简直就是典型的“内向型”男生。
“没办法,开局杀躲不掉啊。”
即便我保持了自己的放弃宣言,他依旧看着我,就像是打算看透我一样。
然而你既不会侧写又不会冷读,还是放弃吧。
“那还是请你修改遗言。”
眼见得不出情报,他放弃了对我的怀疑,把观察的视线转移到了别人身上。
就像和魔法少女作对的恶之参谋一样,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这个“鬼畜眼镜”。
“对啊,你认真一点嘛?都玩了第三把了你怎么还不会啊,你太笨了,如果是我的话,现在至少能……”
好不容易到了合成最强技能阿修罗闪华的时候,这些家伙却一个个来打扰我。
说话的人是我右手边第二位,叫刘什么的来着。
反正我不知道,也不关心她叫什么,最多能听见别人叫她刘姐。从开学到现在,这个刘姐已经在所谓的“新生圈”里确立了自己大姐大的地位。姣好的容貌和热情的待人,在许多男生间留下了不错的评价。
我和同一个社团的家伙有一次在打扫图书馆的时候聊起过刘姐。
【啊,那个胸一定是假的。】
“要不然就把他的这句话当做遗言吧。”
“上帝”——游戏的裁判说话了。
这个叫汤什么的女生,是这次的裁判。在她发身份牌的时候,真的让人移不开视线,让人无法从她的露脐装上移开视线。
说起来虽然她的身材并不是那种诱人的丰满类型,但打扮上那男子般的英气,反而凸显出了她独有的女性魅力。
仔细看,她的肚脐眼貌似有些朝左偏一些呢。
“别那么认真嘛,他也是第一次玩啊,是吧,老李。”
“平时我们不玩这些的,毕竟连牌也没有。”
说话的是借给我们场地和道具的动漫社社长,一个姓郭的大胖子和我们寝室的学习力担当学霸同学。
“这东西也不贵啊,而且有时候拿扑克牌也可以办到身份牌的作用呢。”
“没事,那边的高富帅会帮我们买的。”
说是动漫社需要场地放衣服和材料,学生会特意为他们腾出了所谓的活动教室。我们现在也是在这间来自上级审批成功的教室中开展“社内活动”。
活动教室里整齐干净得一塌糊涂这一点简直出乎我意料,我本来以为像学校的动漫社只会是一群宅男宅女讨论动漫的地方,但实际看过这里之后,我还是不禁对在座的那位胖子感到折服。先不说打扫得干净,毕竟可能有临场发挥的成分,但实际上最可怕的是在井井有条的表面下,还是能发掘出不少生活痕迹,例如衣柜低下的灰尘以及纸牌上的痕迹。虽说不上面面俱到,但还是能保证最基本的干净整洁,所以哪怕不能说明胖子本人管理方面的才能,也能看得出社团内团结的氛围。
不过,这些都与我无关。
擅长交际的人也好,擅长管理的人也罢。这些人我一个都不想认识。
期中考试结束才几天,本来想着把借来的《美丽新世界》看完的,结果被那个戴眼镜的家伙拉来玩这种游戏。
【天天看这种书,我真担心你在某一天会砍死我们三个。】
可笑的理由,明明下毒更加方便。
当然这句话我自然没有说出口,想着既然室友都如此“贴心”了,我也是在找不到理由拒绝,于是抱着舍命陪君子的态度来参加他所谓的“联谊”。
结果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唯一一个看上去还比较正常,但私底下说不定有些“小个性”的女生还被高富帅盯住。
发牌的女生,虽然看上去有一种高傲的美感,但实际上,根本感觉不出来她是来参加所谓“联谊”活动的,说到底,我甚至觉得她有可能瞧不起在座的大部分人。如果说我是装作热情来折磨自己,她就是没有一点伪装地企图来折磨我们。
还有那个叫“刘姐”的,明明是别人动漫社的主场,但从活动开始到现在,她一直理直气壮地在对每个人的游戏过程各种指点,就像是视屏通关党一样令人又怜悯又气氛。她明显属于不会“玩”的类型的女生,但莫名其妙地,不,应该说是刻意地在集团中建立起自己领袖形象的人,这类人很难相处就在于她的控制欲,如果像我这样的废物还倒好,万一她盯上了学霸或者眼镜仔那就有好戏看了。
想到这里,我实在是倍感无力,伸出双腿,瘫软在椅子上。
等等,右腿膝盖上碰到了什么暖暖的东西了?我向右看去,是一位留着黑色长发的女生。回想迄今的游戏过程,她的发言甚至才比我多一点而已。
她意识到双腿碰到了什么,吓得浑身颤了一下。
“啊,不好意思。”我重新恢复坐姿。
“没事的。”她稍稍弯腰略显腼腆地回复道。不过这个微妙的动作,却让人不经意间对她纯白衬衫领口下的锁骨想入非非,不对,这个距离仔细一看,这个身材简直绝了!
也许是注意到了我的视线,她的把作为朝我的反方向挪动了一些。
喂!你这太伤人了吧,我的视线又那么饥渴吗?
不过,这样也好。
只要与我无关,我就可以安安静静地享受着每一刻的安宁。
“不好意思。”离我远了一些后,她反倒是和我搭话了,“你就是柳晴树吗?”
“是的。”不会是为了实证文科孤僻鬼的传说来实地考察的好管闲事的主吧。
“可他们为什么叫你‘雨男’啊?我以为我认错了。”
“‘抑郁男’的简称而已。”
“哦,是吗……”
“是的……”
“……”
“……”
总觉得她还有什么话想要说,我转头看向她,却不想到和她四目相对。
“啊,那个……不好意思。”她转过头,长发挡住了她的侧脸。
她想说什么啊?
“那个,啥来着?”她叫什么来着?
于是我点了点她的肩膀,回过头的她,脸上的表情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尴尬:“怎么了?”
“那个,你叫什么来着?”
听到我的问话,她轻声自言自语道:
“果然,对你来说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第一次?难道我和这家伙又见过吗?正是奇怪的说法,我每天都有可能和这所学校的人见面,怎么可能记住所有人。
“我叫秦白悠,现在是学生会干事。”
“是吗,那么干事你刚才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诶,等等为什么说我刚刚有话要说,还有为什么你也叫我干事?”
这家伙脑子不好吗?
“‘大家好,人家是亚洲天王,以后不要叫人家天王,叫人家二狗子’。”
“……”没能理解这个梗吗?
“你刚才的自我介绍不就是要我叫你‘干事’吗?”
“……好吧,对不起。”
“没事的,干事,我已经原谅你了。”
听到了我的答复,干事就再也没有回答我了,安安心心把注意力转移到游戏桌上。
所以说,在游戏上认真实在是蠢死了。
刘姐还在和郭胖争论每个人身份的各种可能,学霸则是和眼镜说着悄悄话,高富帅还在尝试建立女生心目中的完美形象,那个干事,则在认认真真听取刘姐的“推理”,就像是一个大脑空空的毛绒娃娃一样。
“啊,那个啥……”保存完游戏进度,我举手向“上帝”喊道,“现在修改遗言还行吗?”
和刘姐交换过眼神后,“上帝”答应了我的请求。
我故意咳了一声,随即伸出手指向了“那人”并说道:“学霸是守卫,眼镜是验尸官,干事是预言家,高富帅刘姐是狼人,其余村民。”
结束吧,这个无聊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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