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星红裁决 4

看到这只吉祥物还能活蹦乱跳地拱我的手指，我不由得安心了一点，手指紧接着绕过这只小香猪，将其身后的碧绿晶体拿在了手上。

神奇而又令人感到舒服的光芒向四周溢出，即便是在通常照明手段能正常运用的情况下不起眼的亮度，此时对我而言都如同夜晚的皓月一般耀眼。

【没有，这里也没有，到底是什么时候丢掉的呢？】

可惜的是，即使获得了能够驱散黑暗的方法，我仍旧一无所获，想要直接从安保部队的尸体上获取，但这儿躺着的只是清一色的研究人员。

【难不成要去来时的通道那里捡尸体么？】

想起我们三人与安保部队交火的那个地方，不由得暗自摇头，

距离太远，来回时间太长，而且危机四伏。

「对了，步战车」

获得好想法的我当即就放弃了对这个房间的搜索，从那个被机关破坏的门口回到了训练场。

诺大的空间被黑暗所充斥，没有照明系统，没有那些狰狞的HMA的灯光，只有摇曳红色正给这儿提供着杯水车薪的光明。

我的目光由远及近，不费功夫地看见了原本就停在旁边的步战车，但不知为何，这台沉重的步战车此时已经侧翻了过来，而在不远处的空间范围内，堆积了大量HMA的残骸，这显然说明了一些问题——

我们在脱离训练场的时候，绝大部分HMA应该被雷瓦汀吸引在了另一侧。

因此在我们离开后，这里的战斗可能比我们想象得还要激烈，并且我也猜测，眼罩女一定是突破了另一位violet的阻挡才出现在我们面前的。

【另一方面的感觉不妙啊，得快点。】

未进食甚至水也没喝几口的我已经感到身体的消耗快接近人体极限了，就连爬进侧翻的步战车的内部也费了不少心力，好在搜寻需要物件的时候却很顺利，正是在艾歌当时所说的位置，不仅仅只有武器，类似是战术手电，防毒面具，和效果看上去更好的氧气面罩也都被我收入了囊中。

「咯嗒」

我把小巧的战术手电打开并叼在了嘴里，随即手脚麻利地把需要的东西全都装进背包里。

【人造光源到底还是比应急用的绿色玩意给力得多啊。】

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一个急促而清脆的声音从车外传来，我的心脏也在那一刹那停摆了。

「嘎吱」

我整个人宛如静止了一样保持着数秒前的姿势，屏气凝神地等待声音再度响起，一下子冒出的冷汗顺着两鬓滑下直至汇聚在下巴后滴落。

可是又一次经过了数秒，那个转瞬即逝的声音没有再出现，我对着面前穿透黑暗的那束光芒，看着被照亮的尘埃上下飞舞，恍惚间觉得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不真切了——

可能只是某一台被击毁的HMA某一部分的残骸坍塌了吧……

「啪嗒啪嗒啪嗒」

「！」

从陷入黑暗以来内心第一次出现的不是谨慎而是恐惧，我手忙脚乱地背起背包想要离开这里，可是频率愈发加快的恐怖声音在这片空旷而又寂静的环境中显示出了压倒性的存在感，令我不断地犹豫自己的行动是否正确。

【先隐蔽，要隐蔽！】

我慌张地拾起战术手电并将其关闭，随即让自己陷入似乎能保护自己的黑暗中，但我很快便想起了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忽略的装备。

「夜视仪夜视仪，这里说不定会有啊」

已经被我翻乱的作战部现在愈发的能被称为一片狼藉了，不幸的是这回是真正的一无所获了，不小心发出的噪音更是被环境给放大到了极致，我一度感觉诡异的声音正在向我的所在靠近。

戴上防毒面具后，不能再浪费时间坐以待毙的我即刻爬出了步战车，除了那个声音一直存在以外，周围依然被浓郁的黑暗所包围，我不得不在微弱的红芒下返回两姐妹的所在地，期间被不知名的物体绊倒了两三次。

虽然几乎只有一道破门作为屏障，但直到返回到了实验室里，我才获得些许安心并重新摆出了绿石和手电，

「艾歌，艾歌……醒过来」

我立刻将氧气面罩按在了她的口鼻三角区上，并对她的脸蛋进行着拍，捏，压之类的物理接触，看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将透明面罩呵上白气的小女孩，强大的信心又重新回到了我的胸口。

「接下来是艾莲了……嗯？」

原本状态应该更加良好一些的艾莲此时看上去有点不对劲，她的脸蛋在强光的漫反射下显得一片惨白，看上去甚至和周围的尸体无异。

直至我将呼吸面罩贴了上去，艾莲也没有出现和艾歌一样的现象。

胸口没有上下起伏，脉搏和心跳也不敢去确认，我望着这个从来不笑的少女此时面无表情的面容，脑袋一阵眩晕，即使残存的理性知晓或许是PTSD的症状发作，我却没有任何应对的方法，只能渐渐感受着视线中的艾莲和夕夏的面容重合——

她死去时的面容。

「啊，呃啊啊啊啊！」

破碎，狰狞，丑陋，凄惨无比。

我永远都要漫步在那个布满了破碎土石的峡谷里，见证名为地狱的世界。

「叮」

熟悉的清凉感从胸口传来，那枚母亲留给我的吊饰与旁边放置的绿色晶体一同发出碧绿的辉光，似乎比刚才要更加明亮。

我浑身像是累瘫似的双手撑住桌子，面罩内急促的呼吸声刺激着我回到现实。

【为什么这东西在特殊的状况下有时候就这么奇怪，有时候就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回想起夕夏那时和现在的不同之处后，我冷静地捏了捏吊坠，随后又一次靠近了艾莲——

「我一定会救你」

我摘下她脸上的氧气面罩和自己的防毒面罩，主动吸了一口氧气，随即用手指掐住她的鼻子并自己的嘴包住了她的双唇。

1秒钟吹一次气……直到胸廓抬起。

从未实践过的人工呼吸被我粗略地使用着，整个过程并不像梓菱姐当初在水中给我送一口氧气那么简单，我除了希望能给她供氧以外，还需要心肺复苏法让她呼吸系统重新运作起来。

待到我把能送的氧气都吹完后，便立刻将手搭在了艾莲的胸部上，但一瞬间那两团过分的柔软就将我吓得缩手了。

「不行不行，不能让处男属性影响战场上的状态」

自言自语地给自己鼓励，似乎有点缺氧的我甩甩脑袋后又将手放回了两团丰满的胸部上，稍微一用力却只能感受到那两团脂肪的弹性，

「到底该按哪里来着？！」

就在我重复了两次这手感有些令人上瘾按压法后，一个脑袋蓦然出现在我的眼前，

「呜哇！」

从在训练场听到奇怪的声音后精神就一直高度紧张的我被吓得直接向我坐到了地上，手电的灯光将那具人脸照得一片惨白，而其上的反光的呼吸面罩一眼看去更是诡异，不过，当我留意到她脸上那副能作为最大辨认特征的呼吸面罩时，相比于害怕，喜悦的感情更是油然而生，

「艾歌！」

「鬼畜先生早上好啊」

「呃……」

我尴尬地站起身子重新来到艾莲躺着的桌子旁，此时艾歌已经代替我开始了心肺复苏，双手正交叠着按压着心脏的位置，每一下力量都大的让艾莲身体摆动起来。

「雨明大哥哥这个时候还想着占姐姐便宜，艾歌只能把嘴唇让给你哦，快去吧」

虽然是非常危险的发言，但习惯艾歌说话方式的我立刻与她配合进行抢救艾莲，很快，艾歌的不紧张与所说的「身体素质优异」都得到了印证，艾莲在我们重复了两三轮人工呼吸和心肺复苏后终于苏醒了过来。

「咳……咳……咳咳咳」

等坐起身子的艾莲咳嗽完之后我又立刻给她戴上了口罩，生怕她再吸入一点毒气后再度倒下。

「真是的，雨明大哥哥也不知道拿瓶水来，你看看艾莲姐现在」

「艾歌……不要这么说话」

有点虚弱的声音从艾莲的口中模糊地传出，紧接着在艾歌的搀扶下坐起身子，

「你要感谢雨明又救了我们一次……这种慢性毒气可以说是针对我们的法宝，TUE的人掌握的情报远比我想象的还多……总之，辛苦你了，雨明」

「没什么……你们没事就好」

「不用道谢啦，报酬已经向他支付过了」

面对艾莲诧异的表情，艾歌马上积极地让她附耳上去，我在短暂地迷茫过后，顿时明白了艾歌的小心思。

「喂喂！那是实在没办法才……」

「啊……唔……嗯……呜」

艾莲的表情在短短数秒内千变万化，无数次看着我欲言又止，这让我也看不清她到底是什么心情。

「如果你觉得这是报酬的话……那我就不谢了……走吧」

艾莲丢下这句话后就经过了我的身边，往我们原先前往的方向迈进，而艾歌则是竖起大拇指对我说出一句「Congratulations」并紧随其后。

于是我也抛下了这解决困难过程中出现的小小插曲，恢复到了认真的状态。

「刚才就是打开这道门后，才出现一系列异变的，我在考虑我们要不要往回走找出路」

重新回到庞大合金门前，艾莲这回没有再果断开门而是向我们征求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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