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星红裁决 3

「啊？」

脑筋没有及时转过来的我木讷地应了一声。

「要不下次雨明大哥哥试一下在我和艾莲姐状态好的时候朝我们扔一枚手雷，就算设定在3秒后爆炸，一般情况下上天的也会是雨明大哥哥哦」

「嗯，如果没有通过刚才我们三人的这一系列举动，还有最后影响照明系统的计策来尽可能分散对手的注意力和减缓对手的反应速度，最有可能被伤害的可是你啊，雨明。而且就算这样，不论是爆炸空间还是爆炸距离都极为不利的情况下，她还是保住了性命」

听着两位超人匪夷所思的对话，我已经在脑中绘出了两人像踢足球一样将即将引爆的手雷踹回投掷方的画面，更奇怪的是居然还毫无违和感。

「那个女人刚才说的话……」

「你先前说的『我们已经不是第一次见面了』，是那个意思吧，我终于想起来了」

即使齐心合力化解了暂时的危机，那个关乎我们各自立场和心意的矛盾却不得不去面对。

「早在塞雷纳利的时候就已经……」

「那时候没照面过吧，我终于想起来是在哪二见过雨明大哥哥的了，你们在风香山时的演习基地，居然让一辆自爆卡车冲向我和艾莲姐，然后就是和我的对峙啦」

艾歌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忽然间一把挽住我的胳膊，

「勇敢的男孩子可是很受欢迎的哦，特别是那时候还是为了保护另一个同行的女孩子才挺身而出的吧，怎么样？攻略了没有？」

「那是……我妹妹，还有，我和她都害死过你们的……」

我原本感觉周围的气氛会随着我的话瞬间降至冰点，然而艾歌却是不当回事的态度，就算艾莲也没有想象中的那种过激反应，

「听到TUE的那个女人说出皆城浩和皆城彩子这两位博士的名字时，我才终于想起来皆城这个姓氏……我们，在塞雷纳利害死了你的母亲吧」

「……」

如果应该复仇的对象只是开出那一枪的人，那我或许早就已经完成了，可任相同立场的谁去评判，我眼前的两人都绝对是「有罪」的。

可是在离开塞雷纳利之后，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遇到了形形色色的人，我也清晰的记得就算我离开那时的心情也是希望「保护」。

并不是去宣判和制裁谁人的罪孽。

【为了那个比夕夏更加高远的愿望与意志。】

「你想要为同伴报仇吗，对你而言像家人一样的同伴」

「怎么会」

惆怅地长叹了一口气，低着头走路的艾莲隔了一小会才抬头看向我，额前的刘海被甩到了侧脸露出了抱歉的表情，

「母亲对我而言也是无比重要的人，我不敢妄言自己能体会你的心情，至少我在理性上是理解的，可是即使这样，你还是救了艾歌，在关键时候鼓励了我，选择信任了我们，从最开始把手枪还给你的时候，你没有朝我开枪就已经说明了很多。我的同伴就算不死在你的手上也会死在别人手里，比如我的青梅竹马萨丽娜，她突破奈原的时候已经彻底失控了……这是战争，这是我们Violet的宿命，我们为活下去而战，为创造能美好地活下去的世界而战，不是为了复仇」

像是心灵相通一样的互相理解，艾莲的这番话竟然令我有些感动了，于是我便进一步问道，

「所以，在那个眼罩女拿同伴威胁你们的时候，你们还是决定相信近在眼前的我对吧」

「啊，这点并不是这样，如果是真的，我大概会把你先交给那个女人之后再想办法。只是因为心电感应的原因，我和艾歌都能感受到安吉莉卡并没有处在那么危险的状况下，那个女人是在虚张声势」

「……」

「噗哈哈哈，艾莲姐你太老实了，雨明大哥哥都尴尬坏了」

我苦笑着感受爆笑的艾歌连续拍打我的背部，艾莲则是一头问号看着我们，想必那还真不是她幽默细胞作祟，不过仔细想想艾歌作为气氛调节者实在是成熟得有些可怕。

然而很快，气氛又重新凝结了起来，随着地上尸体陆续的出现，我们略显轻松的对话也告一段落了，经过一段通道后再次达到了一扇巨大的电子门前，

「估计这里还会有像训练场那里的自动防卫系统，要小……咳咳」

而电子锁再次被艾莲打开后，艾歌忽然间表情痛苦跪倒在地面上，一手撑着地面一只手则是捂住嘴不断咳嗽着，我见状立刻关切地蹲下身子查看她的情况，考虑到战斗持续的时间太长，不知道她是不是也和我一样滴水未尽而感到喉咙不舒服了，

「我去给你找点水……！」

鲜红的液体从艾歌的指缝间溢出，明白事情严重性的我立刻想向更了解她的艾莲一起寻求解决办法，然而映入我眼帘的却是无力地靠在墙上，发疯似的掐着自己的脖子的女人，

「艾莲！你清醒一点，把手放开啊」

满心焦急和不解的我毫无办法，只能冲上去抓住艾莲的手并强行掰开，担心她会让自己窒息。

「唔……唔唔」

艾莲口中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同时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到底……你在说什么啊」

在突发的不明状况下又一次诞生出一种诡异的感觉，我不由自主地停下手中的动作，目光与艾莲交汇在了一起，惊讶地发现她湛蓝的瞳孔并没有想象中的那种疯狂，仅仅是应该和我一样的急切。

「扑通」

随着支撑不住的艾歌倒在地上，艾莲也靠着墙壁无力地滑下了身子，仿佛地上又多出两具尸体一样，徒留我一人彷徨地站在这个白色的空间里。

白色。仅有白色的通道与房间。

【那些绿色的晶体似乎从进入训练场之后就不见了，原本应该裸露出来的晶壁好像全都被覆盖了一般，上面布满了交错纵横的线路与管道……非红非绿，全都是……白色。】

「嗯……？」

仿佛是我的心声向某处传达出去了一样，蜂鸣声与黑暗一同降临，维持正常的照明系统短短三秒钟之内陆续关闭，我像是失明一样地回归了这个地下世界本来的面貌中。

随即，安静得只有自己的呼吸声能被听见，当世界回归独自一人的时候，我的所有焦虑和恐惧都消失了，如同这才是我「熟悉的世界」一样。

我站在原地转动着脑袋，大致环顾了一下四周，没过多久，适应了环境的眼睛开始捕捉到黑暗中的点点红芒，当然那并非不存在于此地的赤星，而是类似于应急照明装置的各种灯光，这对适应了黑暗的人而言已经足以分辨四周的大件物体和方向了。

「这个是……」

除此之外，眼前像是有一层薄纱不断飘动一样，甚至让眼睛有点痒，也就在那一霎那，这并不算陌生的一幕也让我明白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我忽然会冒出艾歌可能是想喝水这样的想法是因为……」

我因为自己的迟钝而咬牙切齿地低吼了一声，格外干涩的喉咙发出沙哑的声音后也迫使我干咳了几下，我借着微光冲向艾莲并用她的磁卡贴在了电子锁上，与被关闭的照明系统不同，似乎有着单独线路的锁上仍旧亮着工作的指示灯，于是我理所当然顺利关上了门——

期望把这诡异的毒气隔绝开来。

「该死，不会只要有管道的地方就会有吧」

肉眼可见的情况并未好转过来，我立即背起了艾歌并搀扶着艾莲往回走，不论是要去到没有毒气的地方，还是去寻找早就在先前的战斗中掉落的面罩，那都是我们唯一的途径了。

「唔……啊」

「……」

多亏尚存有一丝意识的艾莲稍微在脚上使出了一点力气，我才能勉强移动两人，毕竟和背包一起被我背在身后的艾歌已经完全是昏迷状态了。

【为什么我会没事呢？】

怀抱着疑问，我精神高度集中地回到了刚才和眼罩女战斗的地方，确认安全后我便把两姐妹安顿到一边，自己趴下身子去寻找可能掉落的防毒面具——

「咳咳」

一将身子压低，能被感知出来的异味就钻进了我的呼吸道中，呛得我立刻咳嗽起来，

【明白了，不是对我没影响，而是暂时没有起效果。】

我回头看了看让我放置在椅子上的两姐妹，尽管黑暗中看不清她们的表情，但毫无疑问一定写满了痛苦。

【真正的原因应该是因为她们俩的感官太过敏锐了，至少那些药，一定在某种程度上提升了她们五感的能力。

「敌人，应该对她们很了解」

深知不只是毒气，敌人再次杀过来的可能性也并未消失，即使来者不是那位可能也同样强化了五感的眼罩女，对于处于黑暗中的我们也照样危险。

【既然密度比空气要大的话……】

我吃力地把两人的位置搬动到位置更高的桌子上，以此减缓毒气的吸入，可是真正重要目的却难以达成，

「可恶啊，这么黑怎么找啊！」

我轻声的自言自语都在死寂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洪亮，而仅有的一盏应急灯根本无法清晰反映出环境的细节。

「对了！」

脑袋中灵光一闪的我立即打开背包，碧绿的光源和一个生命体随即跃入了我的视线范围内，

「嘟嘟，没想到你还挺精神啊」

「哼唧哼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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