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第四节

临别寄语

荷鲁斯之子

怨灵之刃

“被偷走的到底是什么?”梅萨迪·欧里顿问道。

“据他们称，是一柄怨灵之刃。”

“就一把?”

“不是我们偷走的。”洛肯说着，脱掉下破旧盔甲的最后一块甲片，“我们什么都没偷。这次杀戮毫无意义。”

她耸耸肩，从长袍里取出一卷稿纸。这是卡凯西最新的作品。她假装自己是因为帮忙递交诗稿，所以才顺道来武装室的。可实际上，她是希望能打听到发生在塞诺比亚的故事。

“能告诉我详情吗?”她问道。洛肯抬起头来，脸和双手沾满干涸的血痂。

“没问题。”他说。

塞诺比亚首府的战斗一直持续到黎明，战事席卷了城市大部分区域。城内刚一有骚动的迹象，留守伊加努斯的阿巴顿和阿西蒙德就发现，他们既无法联系战帅，也无法与舰队取得联系。于是他们只好动员了驻扎在伊加努斯的两支影月苍狼连队。在旅店周围的街道上，众王联邦的居民们首次尝到了帝国阿斯塔特的伟力。在未来的几年里，他们还会经历更多。此时阿巴顿早已被怒火冲昏头脑，以至于阿西蒙德不得不好几次勒住他以免他乱来。

阿西蒙德的部队率先抵达装备大厅所在的上层城区，与战帅顺利会师。他随后加入到与诺德精锐部队的鏖战中来。阿巴顿的部队则突袭了该市的几个控制节点，恢复了通讯。远征舰队随后开始行动，以应对地表上战帅和帝国军队面对的显著威胁。赛迪莱和塔哥斯特领导的登陆突击队赶在众王联邦战舰出现前成功出发。

随着通讯恢复，各部得以就全面撤离进行协调，所有帝国军队开始有条不紊地从伊加努斯和街道战区分别撤离。

荷鲁斯在离开前向众王联邦发送了最后通牒。他没有期望能得到答复，事实上他也确实没有得到任何答复。通过外交手段来缓和关系的计划已经破产。已经有太多流血牺牲，已经留下了太多破坏和毁灭。尽管如此，荷鲁斯还是对事态的发展表示深切遗憾，为自己对众王联邦采取如此强硬的行动表示哀悼，并再次明确否认帝国被指控的任何罪行。

几周后，当远征舰队重新回到帝国疆域时，战帅发布了一条命令。他告诉悼亡者们，经过深思熟虑，他重新考量了自己职责的重要性，以及第十六军团与这个职责的关系。此后，他将影月苍狼更名为荷鲁斯之子。

这条新闻不胫而走。在旗舰档案馆静谧的角落里，一些宣道士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凯瑞尔·辛德曼。辛德曼欣然接受，然后再次沉浸在手中的古籍中去了。他可是一千年来这本书的第一位读者。在撤退大厅的喧闹声中，史官们欢呼雀跃。他们中大多数人的命是阿斯塔特从伊加努斯中捞出来的。他们尽情畅饮，为军团的新名字干杯庆贺。觥筹交错间，伊格纳斯·卡凯西为军团的荣耀和洛肯连长喝得酩酊大醉。

在幼发拉底·琪乐的私人居所里，她跪在秘密神龛前，用无量明神经的至理箴言来向她的神明，即人类的帝皇祷告。赞美他赐予强悍而可敬的荷鲁斯之子保护芸芸众生。

生锈的管道和通风口在喷流下嗡嗡低鸣。黑暗汇集在复仇之魂的舰腹里，聚集在即使是最低级，最原始的机仆也很少游荡的战船舱底。只有害虫、虱子和老鼠才会生活在此处，啃噬着这艘古老战舰腐烂的五脏六腑。

借着一根蜡烛的微光，他举起那把奇怪的刀刃，看着它的沿口发出辉光。刀刃上荡漾着波纹，颜色灰得像燧石，却绽放出钻石般的光芒。它鬼斧神工，美丽至极，足以颠覆整个宇宙。

他能感觉到剑息中蕴含着承诺。诅咒的承诺。

伊瑞伯斯缓缓将怨灵之刃收入剑匣，合上封口。

“就这些吗?”

“我们尽力了，”洛肯说，“我们试图与众王联邦建立纽带。这种尝试不可谓不勇敢，不可谓不高尚。我们没有选择直接诉诸武力。但我们的尝试失败了。”

“是的，就这些了。”洛肯说道。他拿起研磨粉和一块布片，仔细打磨胸甲上的凹槽和凿痕，他知道这次的伤痕太深了。他得去把军械师找来才有用。

“所以是以悲剧收场喽?”她问。

“是的，”他点点头，“但不是我们的错。我从来没有……我从来没有这么肯定过。”

“肯定什么?”她问。

“荷鲁斯或者说战帅。我从来没有质疑过他作为帝皇代理人的能力。但当我亲眼见到他在那里的所作所为后，我从未如此确信——帝皇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现在怎么办?”

“众王联邦吗?我想我们会试图与他们缔结和约。不过这件事优先级很低，因为众王联邦游离于帝国疆域边缘，不愿参与我们的事务。如果两国不能保持和平，那么，我们及时派出一支远征队就是了。”

“那我们呢?你可以告诉我远征舰队近来的计划吗?”

洛肯笑着耸了耸肩。“我们将在一个月内与第203远征舰队在萨尔迪斯会合，准备一同前往卡亚德星群展开收复行动。不过在此之前，我们会在途中绕道片刻。我们要解决一个小冲突，一桩陈年旧事。应首席牧师伊瑞伯斯的请求，战帅决定出面调停。我们会在那儿待上一周左右，然后再出发。”

“在哪儿调停呢?”她问。

“一个小型卫星，”洛肯说，“就在达文星系里。”

（完结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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