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话 沉沦（4）

敌人也不敢上前了。

手里拿着剑。

但是手却不停的抖动。

脚就是不敢移动半步，仿佛注了铅似的，很沉重。

敌人生怕成了维达的刀下鬼了。

“别畏缩！”

“他站着已经很勉强的了！！一口气攻过去吧！

我这里重重有赏！冲呀……“

鲁鲁修发了疯的叫着。

维达边杀敌一边想：“…我是在干什么……”

“竟然在这种鬼地方，作毫无意义的拼命。”

突然，维达脑海里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沃克斯。

维达暗自一惊：“是为了沃克斯吗？”

维达马上否定自己，他是不愿意相信。

“……不，大概不是？”

“现在……没有空闲去想。”

“现在要想的是……”

“怎样去斩，怎样去杀，只是那样而已！”

“直至杀戮从思想中离开，然后……”

“然后，只余下心脏的跳动为止……”

维达也发了疯的砍杀。

最后只知道挥剑了。

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杀呀杀呀……

“哎呀，对不起！！”

“对不起。”

“让你久等了！”

捷度迎上去抱住沃克斯。

“因为说服那班了不起的人是花了不少工夫的呢……”

沃克斯已经精疲力竭了。

她倒在捷度的怀中。

“啊喂！”

“赶快……”

“嗯？……”

“他……维达他……他……还在为我抵挡敌人了……快……快去救他……”

“快！……”

她断断续续的说着。

“维达……他怎么了？他在哪里为你杀敌人……哪里？”

捷度问道。

“是这边……快……跟我来……这边…。，。”

沃克斯仿佛来了力气。

带着大家向刚才和维达分手的地方赶去。

“嗨……”

捷度道：“谁来扶她一下！快点……来扶一下沃克斯……”

“不用了！”

沃克斯反对道：“他为了让我逃走……”

“一个人留在敌人当中……”

“若不快些去的话……”

话还没说完，她就飞跑着走了，捷度等人都紧跟在沃克斯后面。

“……要赶上……”

“……要赶得及啊！我不能欠维达这家伙太多……我一定要赶去救他……”

沃克斯不停的告戒自己。

天。

终于亮了。

山间的清晨，弥漫的是浓浓的山岚，从树间飘到云端。

空气是多么的清新。

然而……

空气中却漂浮着血腥味，与山岚混合在一起，有些凝重和浑浊的粘稠。

浓浓的血腥味，令人恶心。

静。

死一般的静。

喧闹后的宁静，显得有些轻浮。

撕杀后的平静，但是这些都是充满着杀机。

山冈，满是灌木的小山冈。

“是这里！我记得就是这里……”

沃克斯确认道。

遍地的尸体。

弥漫的是浓黑的死亡恐惧。

“……好厉害！”

沃克斯和捷度都惊讶道。

鹰之团的战士道：“是……是开玩笑吧？”

“有接近一百人呢，难道是他仅凭一个人把他们……”

他们根本不相信，但事实就在眼前，不容你不信——事实胜于雄辩。

沃克斯和捷度在仔细的找维达。

突然，他们眼睛一亮。

看见维达正靠在一棵树上，那就是她想见到的维达。

然而，维达手臂上中了箭，但是，手中仍然抱着剑，看样子没有一丝的松懈。

但是看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动静，好象睡着了。

或者说——死了——这是谁也不想看见的情形。

总之他静静的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就像个死人。

“维达……”

沃克斯拼命的叫他。

“…喂……喂……”

捷度道。

“这不是不对劲吗？喂，维达可能真的死了，你再拼命也没有用的……”

“喂！……你这个家伙，不是答应我的吗？你要等我回来的，可是……你怎么能这样……”

沃克斯没理捷度只是不停的哭闹。

沃克斯大声的叫道：“维达，你不能死，你答应过我……你答应我不先于我死的……我来救你了……”

沃克斯拼命的摇维达。

眼看泪水就要出来了，这是她第一次在众人面前这样的为维达哭为维达喊的。

“吵死人了……女人就是爱哭……烦死人了……”

维达说话了。

“不要摇我……伤口会很痛的……你就是这样的女人，不知道体贴人的！”

“维达！”

沃克斯终于笑了，而且笑得很开心。

虽然维达是在骂她，但是却比维达一声不吭要好得多了。

许多的真情，往往要在患难的时候才能看得见沃克斯就是这样的，在仿佛失去维达后，才知道去珍惜，所幸的是，维达没有死，否则沃克斯将饮恨终生。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

营地。

鹰之团的营地，井然而有序，可见团长的军事天赋。

捷度等人把维达抬回了营地。

“让开！”

“让开路吧！！是严重伤者！冲锋队长维达回来了！大家让一下好吗？”

士兵门看见了维达能够安然回来，虽说受了很严重的伤，但是还是生还了。

大家看见了都很开心，马上把路让了出来。

“回来了！”

一个胖士兵道：“那家伙果然还活著吗？”

一个瘦士兵道：“真高兴维达能安然归来……真是个令人振奋的事情！”

胖士兵道：“真顽强呢！简直就是个不死的铁人！我很佩服他的……”

维达最不喜欢这么大声势的。

他还要逞强，躺在担架上面还要大叫。

“太夸张了！何必这样了，我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伤……放我下来！”

“我自己行！你们要相信我……”

沃克斯命令道：“别动！会影响伤口！如果你再动的话，我就不能保证你的嘴里没有什么东西了……”

不知怎么的维达居然听话了。

“这太丢脸了！”

维达还要叫一句。

这才是维达，但是他自己不知道自己在改变——为了沃克斯而悄悄的改变。

帐篷中。

军医来给他疗伤。

“好痛……”

“好痛……你这个庸医，会不会看病呀……”

“好痛啊！”

铁汉子终于忍不住叫了。

他受的伤实在太重。

“你这家伙，我不是抹布啊！医生就是要救人，你却把我当成了抹布在缝补……”

“唏……还不停手！再不停手，我就要揍你了……”

维达就是这样的，痛急了就拿医生出气，全然不知道医生是来救他的，还把医生当仇人了。他捏着医生的脸道：“稍为轻力点啊！大叔，你能不能温柔一点……”

医生歪着嘴说道：“你弄成这样伤痕累累，到现在还逞什么强！再叫的话，我就考虑把你的口用纱布封住！”维达终于平静了。

医生也叹了口气道：“嘿！到底是个怎样的家伙！”

“一般伤成这样子，应早已先交知觉……”

“那……他怎么样呢？”

沃克斯关切的问道。

“唔……他是个不知道累的人。”

“虽然性命没有大得……”

“但绝对要安静！”

“即是说今次参与的远征要到此为止！”

维达听到后大笑道：“胡说！”

“就算是爬在地上，我也要参加这次的远征直至最后为止！”

医生骂道：“蠢材……”

“若你那样做的话，我不能保证你会有命！”

“保证我有命？”

维达不屑一顾的反问到。

医生声明道：“那样的事，我在战争从没见过，也从没听过呢！”

“嘿！我不管了！”

“无论变成怎样也好，我不会负任何责任！”

“随你喜欢去做吧！”

“哼！”

“总而言之，你们两个人能无恙归来已是万幸了。”

医生气走了。

“这算是无恙吗？”

维达嘲笑道。

“说起来，格里弗斯呢……”

沃克斯问道。

“格里弗斯由于要开军事会议而去了大本营！”

比宾道：“今早已出发了！”

“嗯！直到明天为止，不会回来。”

里基特小孩不知事道：“他们好不容易才回来……”

“真不巧呢。”

沃克斯听后就走了。

“沃克斯，不用包扎也可以吗？”

捷度问道。

“不用……我……没有受伤……”

大家都惊呆了。

“维达受这么重的伤。”

“卡恩嘉却没受伤……”

“想不通……”

晚上。

大家为了庆祝两人安全回来。

摆了酒席。

为他们压惊。

“呀……一时间还以为会变成怎样呢？真是！

这次要多谢维达队长啊。“

沃克斯谢道：“让你们担心了。”

里基特道：“呀……好极了，姐姐！”

“说起来，格里弗斯上将他在这种时候……即使是要开军事会议也好，这也太冷淡了……”

不知道谁说出了这样的话，马上有人附和道：“也是的”

“喂……”

“喂喂！”

大家忙止住了他。

大家再看看沃克斯，这是沃克斯最敏感的话题，说到这里时，沃克斯沉默了。

“回去吧……”

“回到剑的主人身边……”

“回到格里弗斯身边吧。”

沃克斯陷入了沉思。

“沃克斯！”

捷度叫道。

打断了她的思路，捷度向沃克斯招手示意她过去。

“可否过来一会？”

“什么事？”

沃克斯问道：“有些话要跟你说……”

沃克斯跟着出去了。

捷度对着身后的沃克斯道：“当我请求格里弗斯派出搜索去找你们时。”

“旁边的贵族大臣纷纷反对。但是格里弗斯却”断然地说……“

“那两人是鹰之团的支柱，绝不能失去。”

“……格里弗斯他……”

卡恩嘉感动了。

“是的。

“了不起啊！”

“你们可令他说出那样的话。”

“坦白说，我有点妒忌呢……”

“还有，这个给你。”

捷度把一包药给她。

“给那个轨掉百人的大将涂上吧。”

“……粉……药……”

沃克斯道。

捷度解释道：“在我从前工作的旅行艺人处有一只小妖精巴克，它蛮善良的。”

“一次，我因意外而受了伤，它就给我这个。”

“是妖精的鳞片。”

“妖精……”

沃克斯惊疑道。

捷度笑道：“是真的。虽然在现在的时世相信的人不会太多…”

“但真是存在的。”

“信不信由你，这粉末的效用非常好的。”

“我在战场里也是靠那东西，数次拾回性命，但那袋已是最后的了……”

“这么重要的东西……”

沃克斯要推迟。

“没关系。”

“一旦想到一袋粉末换来一百人的兵队的话，这粉末可算便宜了。”

“捷度……”

“多谢你。”

沃克斯道。

她默默的走了。

“……总是觉得……”

“她突然间变得令人喜爱呢……”

“是否发生了，什么事呢？”

捷度想着……

维达抱着长剑，独坐在树下的石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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